春意·詩意
靜候已久的破曉,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突然間一抬頭,柳樹綠了,花兒開了,春天就這樣仿佛在一剎那間降臨到這個世界。
很想為這個季節(jié)寫點什么,不止于她的萬紫千紅,鳥語花香。而我的思緒總趕不上花開的速度,徒讓大地的快樂充斥著我每天的心情,讓我越發(fā)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地美好。
一路從東北到華北,發(fā)現(xiàn)春天的來臨都是一樣的,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猛”,我總跟別人說東北的春天來得很猛,仿佛昨天還是冰天雪地,突然間一下子冰雪消融,桃花盛開,讓人在溫度不自然的雀躍中茫然失措,不知該不該就此勇敢地脫下臃腫的羽絨服,所以當(dāng)?shù)厝苏f東北只有夏天和冬天其實還真是名副其實。而首都的春天,本來以為會如清明上河圖一樣伴隨著一段古老的歷史徐徐展開,卻不想也是一夜間路邊的迎春花競相綻放,宣告冬天的徹底結(jié)束。這種對溫度的靈敏感是任何高科技的手段都達(dá)不到的,那種感覺像孩童看見了游樂園一樣地迫不急待,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一瀉千里?!昂鋈缫灰?a target="_blank">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春天總是這樣的朝氣勃勃,呼之欲出,從此由紅綠主宰的姹紫嫣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吹接夯ㄩ_,總會人心里暖暖的,即便是塵封已久的心靈也會為之動容,看到路邊的小草,稚嫩的幼苗頂著層層的泥土抑或瓦礫、厚厚的柏油路堅強(qiáng)地破土而出,那種對生命的渴望,對成長的渴望,總讓我有一種深深的敬畏和沉沉的膜拜。草木本無心,卻為何有這種連人類都未必具有的強(qiáng)大的力量?或許這是一種生命的本能,是種子就注定是要發(fā)芽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美能及得上一個新生命的綻放,沒有一種快樂能大過初生的欣狂,那是一種涅槃后的重生,一種經(jīng)歷煉獄后的百折不撓……
或許是我太過于詩意,或許是這個季節(jié)孕育了太多的詩意,看到花開,腦海里總縈繞著無數(shù)句詠春的詩句。俏皮版的如“紅杏枝頭春意鬧”,這個“鬧”字之妙,堪比“怡紅快綠”之“快”,賦家常語以新意,由此而生的動感躍然紙上,不禁讓人暗自叫好;晦澀版的如“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紅杏之于出墻,猶如湯唯之于《色戒》,前者是本性使然,后者則稱為藝術(shù)獻(xiàn)身,或許我這么說有點邏輯混亂,墻內(nèi)墻外,在于你觀看的角度;華麗版的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夭夭”、“灼灼”,我已經(jīng)找不到更好的詞來贊賞了,也只有《詩經(jīng)》才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美妙的疊音,經(jīng)歷過似水流年的輾轉(zhuǎn),至今讀來依舊如夜晚的繁星般璀璨奪目;憂傷版的如“去年昨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人面桃花,一個浪跡天涯,一個固守枝頭,既然冥冥中有一種東西將彼此的視線牽引,卻又奈何我望穿花海,卻尋不見伊人的身影……;意境深遠(yuǎn)的如“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忘了是出自誰的手筆,我極為喜歡。去年游寒山寺,幽深的寺院一角一株桃樹靜靜吐芳,讓我一下子想起這兩句詩,仿佛也在一瞬間進(jìn)入了詩人的境界,自然而然地便吟誦出后兩句“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zhuǎn)入此中來”……原來千古名句的誕生源于這種剎那間的撞擊心靈的美好,而這只有詩的語言才能將這難以捕捉的東西打上文字的烙印,傳遞到心靈深處,這就是詩的魅力所在。再近一點的有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曾是好一陣子我不肯改掉的簽名,依戀著海子為他的詩迷們營造的精神世界——我有一座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絕世的才子,為愛癡狂,為詩癲狂,我不知道在火車碾碎他身體的那一刻,他的靈魂是不是真的到了那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不過我想,應(yīng)該會的。
春天是欣喜的,是雀躍的,正如朱自清形容的“像一個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沒有什么比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更讓人心潮澎湃的,這樣的季節(jié),總有這樣的澎湃充滿著每個人的胸腔,或許再多的文字也難以形容這樣的感動,就讓心靈永遠(yuǎn)地停留在這明媚的春光里,細(xì)細(xì)聆聽這個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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