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故鄉(xiāng)
昨夜夢回故鄉(xiāng),夢見家門口的那條小路,夢見爺爺依舊還健在,他行動不便的情形清晰可見,醒來時已覺是夢。回想離開家鄉(xiāng)已有八年了,這八年中,有一半求學,一半工作,雖然每年春節(jié)都回家,但也不過只有草草數天時間,故鄉(xiāng)的情況已不再熟悉。
前幾日,大學的朋友打來電話,他說,突然想家了,想山東了。我猛然驚醒。但也有著相同的感受。也只能說上幾句基本上屬于同病相憐的話,鼓勵在外地,回去也不一定如何等等的話。情到深處言最真,我一直相信這句話,朋友是在酒后打來的電話,應該是內心底層最真實的聲音了。
離開家鄉(xiāng)越久,對家鄉(xiāng)的眷戀反而愈演愈烈,幾時產生回家鄉(xiāng)工作的念頭,使我久久不能釋懷。
很是懷念那酣暢淋漓的雷雨,很久沒有看到電閃雷鳴的景象了;很久沒有領起鞋子,卷起褲管趟過門前的那條小河了;很久沒有聽到村口池塘里的蛙聲了。
如今,家鄉(xiāng)的那些人和事,只有通過電話里媽媽的描述得知,我盡可能的多問一些,我不會忘記故鄉(xiāng),更不愿故鄉(xiāng)將我遺忘。但就在前幾日,媽媽來電話說,家里正在搞新農村建設,因為要統一規(guī)劃,我們的老房子可能要拆遷了,我一陣茫然。家鄉(xiāng)的老屋,那是我回憶的船,他搭載著我的童年,我的鄉(xiāng)愁,如果沒有了船,我將迷失了回家的路。
家的概念突然進入腦海,家到底是什么呢?故鄉(xiāng)又是什么呢?是回憶是一個碎片是一個遙遠的地域。而如朋友和我這樣的都市異鄉(xiāng)人多是在這樣酒醉之后會對家鄉(xiāng)的情感一發(fā)而不可收,發(fā)出不如歸去的感慨來。可能,這是異鄉(xiāng)人固有的情感吧,懷戀自己的故鄉(xiāng),夢想自己的家園,那里深埋著自己的過去和記憶,無論風云如何變化,時光如何流轉,你始終不能改變的就是對于家對于故鄉(xiāng)的依戀吧。(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在夢中,場景經常是故鄉(xiāng)的風物,姥爺、姥姥依舊還在,小東,小婷依舊很小,以及爺爺活動不便的樣子。我看到這樣的景象,總是感到無限的愧疚,盡管在現實中,我對奶奶是相當不錯的。我不是周公,無法解釋自己的夢境。只是覺得,自己這么多年在外地,可能是太想念自己的家了。盡管,自己家很窮,故鄉(xiāng)很貧瘠,但我的情感包含其中,這是任何富足和豐裕無法代替的也是無法解釋的。
弟弟打來電話說父親又去南方打工了,不聽勸阻,父親的年齡偏大了,他并不適合那份工作,父親硬是用別人的身份證頂替過關了,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上來,久久不能釋懷,我對弟弟說,家里花錢的地方太多,勸也沒有用,去就去吧,保佑父親平安。這就是我的父親,從我記事起就四處奔波打工,如今已年過半百,父親的身影已不再挺拔,頭發(fā)已不再濃密,但他卻依然像候鳥一樣來來回回。每每想起這些,我的心就一陣酸楚,陷入深深的自責,自己工作幾年了,不但沒有讓父母的生活好轉,反而給他們增添了新的負擔。
我們本來在故鄉(xiāng)內有著自己的血緣和地緣的優(yōu)勢,但現在離開了,血緣割裂了,地緣也疏遠了。我們似乎成為一個孤立的島嶼。在外的時候,自然是艱辛苦難的。崔健的歌詞無疑在耳邊飄過:腳下的路在走,身邊的水在流??赡銋s總是笑我,一無所有。我們有什么呢?千萬次地問。
突然想起《天水圍的夜與霧》中王曉玲對自己命運的說辭,這一輩子每一個地方都像是一個中途站,沒有終點。中途站,是一個多么美妙的比喻呢,對于漂在外的每一個人來說。可能,物質上可以富足,但精神上的枯竭卻是永遠難以彌補的空洞。所以,當我們的情感到了最真實的時候就會流露出對家對故鄉(xiāng)的想念。
很多時候,很多場合,我們都在偽裝著自己。自己真實的情感包裹時間久了就需要爆發(fā)一次,而當孤獨的月色之下,當酒酣耳熱之際,我們的情感最是能夠真實表達的時刻。面對著一杯濁酒,殘月西斜,對酒當歌。濁酒一杯家千里,應該是這個時刻最真實貼切的表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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