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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

2011-06-08 19:40 作者:舒雪蓮子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憋了一眼窗外,陽光灑滿了每一寸土地,天上的云朵,趕集一樣向一個方向飄去。湖邊的柳樹在風(fēng)中得意搖曳著。像是小女孩剛剛穿上了新裙子正值向她的伙伴炫耀一樣。

陽光下,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走過,不知道他們談?wù)撝裁?,偶爾發(fā)出清脆的笑聲。教室里卻有些陰冷。老師的博學(xué)認(rèn)真與學(xué)生的漫不經(jīng)心頑皮始終有些不搭調(diào)。自由發(fā)言時,都會很安靜,靜的可以聽見一片樹葉飄落的聲音。

走在馬路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自由的漫步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欣賞著那些知名或是不知的花朵,有一種說不出的悠閑。悠閑的有些幸福,幸福的也有些有些憂傷。突然想起一句話: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尋常,失去后才知道那是銷魂蝕骨的尋?!,F(xiàn)在該我羨慕這些學(xué)弟學(xué)妹的那些簡單的快樂了。

是不是所有畢業(yè)了的學(xué)生,重返校園時,都會有一種別樣的親切呢?也許吧,原本以為為那些永遠(yuǎn)埋進(jìn)記憶深層的東西再翻不出來了。只是沒想到的是,那些樹,那些花,那個足球場,那些草坪通通將記憶翻出。有些心酸。心酸快樂的已是失去,不快樂的想起來依然不快樂。

踏上校園那一片草原,過去這里的一切歷歷在目,而此刻的我像是一個觀眾,只是靜靜看著。心卻猶如潮水。因為我想起了她——我的女友。

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依然留在了這個對她來說亦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城市。也許是因為這個城市不適合我,也許是因為我不適合這個城市,總不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記不清是在多少次面試和換工作后,終于擊垮了我強(qiáng)留此地的意志。我到了南方,人有時候說也說來奇怪,無論我怎么努力,在我大學(xué)畢業(yè)的北方城市,就是找不到滿意的工作,可我到了南方,很快就找到如意的工作。做起來也得心應(yīng)手,就像是種子落地,發(fā)芽那么自然。直到現(xiàn)在我也解釋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當(dāng)然我和她也分割到了兩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有人說,情總是以不了解開始,而以太了解而分手。我們是個例外。我們是以太了解開始,卻以形同陌路而結(jié)束。都說,這個世界變化的動物就是人,也許吧。她在陌生的人面前安靜的像是一池湖水,可是在的她熟悉的人面前又像是一條歡快的魚。偶爾有點(diǎn)小幽默,弱智與聰明并存。記憶里那張清秀的臉上總是滲透著甜淡的笑容。只是這些都將永遠(yuǎn)埋進(jìn)記憶。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是不是投錯胎了,我想我應(yīng)該是個女子才對。因為我有時候會像個女子那樣戀舊。此時我想起了汪國真先生說過的話:“往昔記憶的碎片黃葉落花似地從眼前掠過,憂傷快樂偶爾如一根糾纏不清的水草伴著魚群游過?!贝丝涛铱偹闶怯兴I(lǐng)悟。但是很快我又想通了,不是我戀舊忘不了她,而是我真的對不起她。

如同盼了一個世紀(jì)的國慶長假終于到了,我如同一匹掙脫韁繩的野馬,踏上了北上的火車。腦海里閃現(xiàn)出千百種別離大半年后重見的場面,我們之間雖然出現(xiàn)過不少的小問題,我以為這都是長期的時空距離造成的,見面了,所有的問題也會像空氣,存在但是看不見。

走出車站,看到她穿著一件天藍(lán)的色連衣裙,手上拿著一件外套。瀑布一樣金黃的頭低垂在腰間,修長的影子印在地上,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真的。只是感嘆女子大抵都那樣,總是為了漂亮而穿的很少。隔得太遠(yuǎn)我撲捉不到她的表情。我悄悄走到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到“小姐,你是在等我嗎?”她一驚,回過頭半天才丟了一句:“是你呀,嚇?biāo)牢伊恕?。沒有絲毫的表情。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期待她有怎樣的反映,但是她那種表情讓我感覺到意外。至少這樣的見面場面我真的沒有想到過。路上我真的很想跟她說點(diǎn)什么,可是每當(dāng)我看到她看著我的那雙眼睛,猜不透。我也突然不知道我該說點(diǎn)什么,總覺得說什么都不恰當(dāng)。路上我和她都有些安靜。這樣的氣氛讓我覺得有些尷尬。想想以前,她總有說不完的話,總有講不完的笑話。甚至穿什么衣服都會問我,女子都是那樣,總是不自信。所以總喜歡問她穿那件衣服漂亮。但是我喜歡她問我。因為做為一個男子,被依賴的感覺是幸福的。

到了她單位住的地方,正值正午時分,十月柔和的陽光透過走廊的門窗,照在她的頭發(fā)上。折射出金黃色的頭發(fā)上。十月的陽光雖然有著燦爛的光芒,卻失去了日陽光的熱量。她掏出鑰匙。開門,可是開了半天也打不開。我接過鑰匙,試著開門。可是我明明感覺到鎖已斷開,但是就是推不開門。感覺有什么東西正抵著門。她看著我,一頭霧水。過了一會兒門自動開了。我一驚,看看她,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受了什么很大打擊而呆掉了,臉色鐵青。我順眼望去,半響,手上的買給她的禮物掉在了地上,碰的一聲碎了。本能的意識到了發(fā)生了什么。一個英俊的男子系著圍裙,站在門前。恰似一個妻子在家等待丈夫歸來的情形。只是今天換成了丈夫等待妻子歸來的場景。余光之處,掃視到了桌上的飯菜已上好。三個人僵硬的站在那里,驚奇尷尬疑惑說不出半句話。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意識到了發(fā)生了什么,我脫口而出:“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了?!蔽彝耆珱]了意識。也管不著身后的反應(yīng)。丟棄所有的東西,將他們推進(jìn)門,將大門拉上,他們的背影在光線里變成窄窄的一片,最終隔絕在門后的世界中?;蛟S是來的太突然,心像是鋼針扎進(jìn),無力,那一刻,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聽不見他們的叫喊聲,直接往樓下奔去。我好像變成機(jī)器人,擁有了無限的能量。也看不到眼前的任何人。身后的司機(jī)好像在罵誰。只是我暫時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這個世界也許最不能接受的是突變。它沒有預(yù)言,沒有預(yù)兆的突然改變,心一下子要從巔峰跌倒谷底,沒有粉碎,也已傷痕累累。也許還有修復(fù)可能,但卻遙遙無期。我像是走入了某個死胡同,進(jìn)不去也出不來。腦子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不斷涌現(xiàn)出和她在一起的畫面,共撐一把傘在滂沱大中行走;一起頂著烈日,在大街上穿梭;在迷路的大森林里一起尋找著歸路。為了買一件合適的衣服,哪怕跑到城市邊緣也無所謂,因為總有她陪著我。

我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那里。只是覺得全身無力酸痛,感覺一只螞蟻就可以將自己絆倒。終于癱坐到了路邊,迷迷糊糊。許久,是清冷的烈風(fēng)將我吹清醒。已是半,擁擠的街道瞬間變的林靜。我漫無目的掏出手機(jī),一看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幾條短信。全是她的,我冷靜下來,翻開短信?!澳愕降自谀哪??我求你聽我電話好嗎?”“你回來好嗎?我找你找的好累”“還記得嗎?你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們都要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jī)會”。

我心口劇痛,在心底給她道歉,因為我還是不想她擔(dān)心著急。只是我不是有意不接電話,當(dāng)時沒了意識,聽不見,也看清任何東西。我連忙撥回電話,等待,半天也沒有一個人接電話。我撥第二遍,半響,終于接了電話。還沒等我開口。聽到一個男中音說:你好,這是車禍現(xiàn)場,手機(jī)主人的主人正送往醫(yī)院急救……手機(jī)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我最后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她的葬禮上,沒有眼淚,也沒有言語。抱著她的骨飛,誰也不讓碰,誰也別想把她從我手中搶走,也不知這樣過了多少天。也許是在我昏迷中最后將她埋葬。那個時候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只要想到她是在找我的時候出了車禍,只要想我心愛的她再也不會向我撒嬌,再也聽不能同她說話,再也擁抱不到她,我的心像是被萬箭穿破,至于那個男子也沒有追究他是誰,因為已沒有任何知道的意義。自責(zé),良心不安,仿佛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弄清,是什么支撐我活到現(xiàn)在。

轉(zhuǎn)眼,她已走了五年。我依然單身,外人看著我總是外表光鮮的活著,即使有些傷痕,也根本看不出來,是因為內(nèi)在的糜爛隱藏在外在磨損后的愈合。是啊,人生多么奇怪,一件小事即可以成全一個人,也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命運(yùn)。就像一條項鏈可以改變馬蒂爾德一生,一個陌生的男子改變我和她的一生,造成不可彌補(bǔ)的遺憾。突然想到一句話,生活中的許多誤會大多都源于不愿意解釋或者還沒來的及解釋。此刻我終于相信了一句話:有些人一轉(zhuǎn)身就真的是一輩子。

今天我又來到了我和她曾經(jīng)的校園,我相信她肯定也在這里等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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