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掠影心上秋
“這是一個美麗的陷阱,稍微不注意,便會有輕微的疼痛,但我希望里面有一些溫暖的東西,遠離尖銳和麻木?!薄?lesfei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過一段酣暢漓淋的表達。清醒中,脆弱的疼痛亦漸漸變的溫暖與柔和,我也是在此時,深知了自己內(nèi)心情感的清淺與豐盈。那種沉緬在自己世界的快樂,我已經(jīng)好久未曾體驗過了。回首來路,沉淀的辛酸和憂傷早已在淡漠中失去光彩,我把它們握在手里視若珍寶。
一年四季,仿佛只有在漫長的冬天才會滋生出綿延的思緒,才會從盛夏的困頓中逐漸蘇醒。我也是在那一刻,冷暖自知。那一年,我記錄下了許多東西,有悲傷,有美好,我把它們存放在文檔里,暗無天日。現(xiàn)在想想,那時撕心裂肺的痛與愛,也顯得幼稚做作了。它經(jīng)不起時間的考驗,在旋轉(zhuǎn)的途中,早已變形、扭曲。
校園的生活是不幸福的,盡管在時光的洪流中我是笑過的。經(jīng)歷一些事,見過一些人,聚散離別也早因每一次的重復變得微不足道。一切都在盛夏定格的閃光燈下,變成影像,變成日后相框里的一幅幅珍貴的相片。看電影《美國往事》的時候,我便有這種感覺,更深深地加劇了這種悲哀和恐慌。年老的Max再見到Noddles時,兩人都已鬢發(fā)斑白,曾經(jīng)的光彩都已不再,曾經(jīng)的信任和友誼亦早已幻化為云煙。max出于對過往的歉意和內(nèi)咎,懇求noddles能幫他結束自己的生命。但noddles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都浪費了一生”,便轉(zhuǎn)身離去。最后,一切都成了幻像,愛與恨,原諒與救贖,都在云煙繚繞的鴉片館里變成一絲恍惚的微笑?!拔覀冋麄€一生都在里面”,哀愁可又傷感。青春的畫面,總是由華麗的色彩變得模糊單調(diào),成為一部黑白的緩慢的電影。
不由得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長袍,上面爬滿了虱子”。記得在大學里一次演講的時侯,我曾引用過這一句話,現(xiàn)在想想我仍是喜歡,盡管讀起來仍顯蒼涼。我像一個好孩子一樣站在講演臺上,觀望著臺下黑壓壓的觀眾,內(nèi)心充滿深情與渴望。那時侯,我一閉上眼睛,腦海里便能浮現(xiàn)出當時的光景。它就像一枚鑲嵌在記憶里的驕傲的徽章,無論我走在哪里,都會發(fā)出青春的光芒。它是有關青春的。其實,在畢業(yè)最后,我還是和好多同學在一起。我們坐在操場的臺階上,仰望著星空,盡管濟南也看不到什么星星,之前我們還買了許多水果和零食。記憶中我們談論著各自的理想,喜歡過的女孩之類的。似乎我的興趣也只在于那些零食,時隔這么久,那股香甜的水果味夾雜著不知從哪里吹來的熱烘烘的泥土味,仍記憶猶新。他們所給予我的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生命始終處在前行的狀態(tài)。
之前的寒假,我與小安通過幾次電話,聊的并不怎么開心。我躲在家里,百無聊賴的看起書來,面對著窗外默默發(fā)呆。玻璃上面結起了一層漂亮的冰花,有一種奇異的美。我想起了我小一點的時候,外面飄著大雪,我們一家人圍坐在爐邊煮湯圓的情景,爸媽還很年輕,我與妹妹也很愛鬧騰。在這狹小的甚至可以說逼仄的空間里,我們仿佛有無窮盡的歡樂,升騰起的熱氣,也滿屋亂飄。妹妹在背后掐著我的脖子,哈哈大笑。但就是從這一動態(tài)的幸福中,我仿佛也看到了未來的自己,我站在大雪的盡頭,雙手插在口袋里,面無表情。之后許多年,我們都長大了,他們也不能再理解我,或許我們都以不同的方式完成了最初的意義。珍貴的記憶,是屬于我們過去的。有很多時候,我都希望時間能過的快點,我討厭這種被慢慢凌遲一點點痛掉死的感覺。我被悶在一間黑屋子里,四面楚歌。(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現(xiàn)在,我蝸居在這個光怪陸離充滿銅臭氣的大城市里,游走于每條繁華的大街,見到的感受到的也不過是內(nèi)心的一部分。每天坐在公車里,看著外面淅瀝的雨,以及蒼翠的法國梧桐,我卻找不到生活的意義。我就像一個新盲者一樣,站在原地,茫然四顧失去方向?!?a target="_blank">人生就是一張床,生死全鋪在上面。我一無所有,只是在卑微的活著?!蔽蚁矚g這句話,它也許是我寫過的最漂亮的一句收梢。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one124.com/subject/131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