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

2011-11-24 14:50 作者:摩軒 0人讀過 | 7條評論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敲鍵盤的雙手像是凋零了的花朵，在歲月的慢慢流淌中淡淡地刻畫著傷痕。啪啪啪、啪啪啪！了無痕跡的循環(huán)在永無休止的歲月里不停止的徘徊。焦慮、恐慌和不安占據了春天明媚的陽光所能延伸到的每一個縫隙和角落。一杯酒一首老歌再也無法舒緩他心中的緊張和迷茫，拉長下來的頭發(fā)像是隔斷與世人聯(lián)系的門簾。心里只有他和慘淡的黑色。多云轉晴轉陰轉晴的天氣像是他心中瞬息萬變的感情。模糊的視線是她漸行漸遠的臉。想起早上又被訓斥的慚愧，他感覺到和自己的理想漸行漸遠。他漫無目的的打開電腦，打開游戲，黑色的夜淹沒了黑色的天空也淹沒了他黑色的眼睛，黑邊的眼鏡隔絕著一層迷惘，或許在游戲這個虛擬的世界里他才能再看到他些許往日的影子，風范他是不敢再提了，他感覺到那是對他的一種絕佳的諷刺。他想著嘴角也有一絲澀澀的苦笑，或許他覺著他的工作就是一種玩笑，他，也是一種莫名的玩笑。他越想越覺得好笑，越想越覺得游戲讓他很釋然。他想打電話找個無聊的人聊些無聊的話，可是游戲已經開始了，他覺得有事情干了就打消了這個無聊的念頭。進入游戲里每天又是同樣的循環(huán)，乏味還不如被白開水傷過后留下的淺淺的痕，思念卻像不散的陰魂睜開眼睛閉上眼睛到處都是她模糊的背影。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背叛，背叛會不會是自己的錯。砰！血濺了一屏幕，分心是容易出錯，是容易死亡的。復仇！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殺氣虐殺了一片，頓時一種快感和莫名的微笑揚起嘴角。殺戮和血腥是一種生活的基調！

他拿起身邊的一節(jié)青竹筒，一米多長，手腕粗細，舞了幾下，掂在手里很是舒服。冬天的風已經過去了，春天的風帶著些涼，帶著些溫暖，帶著些不安吹著他長長的頭發(fā)，窗戶沒關，門也沒關，對稱的黑色的夜里沒有星星。他拿著竹筒躺在床上，這個竹筒，他轉過頭看著，是一個布依族的老者送的。老者幾輩子都生活在這十萬苗疆的中部，茫茫的山脈，郁郁的草木，是老者記憶里的溫暖的碎片，清澈的小溪和悠閑的娃娃魚是老者記憶里溫暖的童年，滿樹林里的山雞和迷人的花紋豹子是老者記憶里的成長。老者黝黑的皮膚和深深的皺紋以及手中嫻熟的彎月鐮刀，給人一種力量和向往。老者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西南邊疆的十四軍，所以對于他的測量的輔助上手很快，閑暇的時間聊天有了更多的話題。老者說除了服役的幾年，剩下的時間全都奉獻到了這片大山里。他見證了這片山嶺的鐵路從無到有，他也見證了這片山林里居民的土坯房空心板磚房到現在的水泥紅磚房，能遮雨到現在的兩層小別墅洋房。時代的進步印在他深深的腳印中，繚繞的眼神讓老人的眼睛更加堅毅，現在的豹子沒有了，大鯢沒有了，山村的野雞也寥寥可數了，唯有不停流淌的清澈依舊的小溪和老人見證著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羅堡車站讓這里的人們不再感到走出去是一種奢望，轟鳴的火車聲嚇走了飛禽嚇跑了走獸，可是卻贏來了希望迎來了明天。我問老人是不是對以前的生活還有一種向往和懷念，老人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在溪邊釣魚的娃兒，你看他，我們以前像他這個年紀哪有他悠閑，我們那個時候還都在為了生活努力，天天在田里不停的干活，但是也只夠生活的，每年都沒有多少的節(jié)余，很辛苦的。現在好多了，前面那個綠色的房子就是我家的，新修的。我順著老人指的方向望過去，兩層小洋房，外面藍色的涂料，有點哥特式。中午的太陽格外強烈，帶著蒸氣的鐵軌上的熱浪晃亂著人的眼睛，不停的有人沿著鐵路走過。我問老人這些人怎么都沿著鐵路走，老人說去田里干活，沿著這條路走可以省下1到2個小時的路。我“哦”的應了一聲，看著這些樸實的村民邁著一步一步堅定的步子和老人親切的打著招呼，感覺到他們都很興奮。是因為老人肩上扛著的那長長的尺子嗎？還是因為我這個陌生人？我想陌生應該不會再陌生了吧！我找到一個能避開太陽的陰涼面，休息一下，老人也蹲下給我一支煙，我隨手摘下一朵小小的花，老人說這個草可以入藥，邊說邊笑，這個草的根和雞燉在一起可以催奶，誰家有了小孩沒有奶，可以用這個燉湯下奶快。我看著他默默的點了點頭。老人興致勃勃的講了起來，他說前面那個人原來是這里的老郎中，他知道這里的什么草可以入藥，什么草有毒，我朝著前面望了過去，那是另一個布依族的老者，身后也背著一把彎彎的月刀，一件白色但不太干凈的襯衫，一條黑色的粗布褲子，一雙黑布鞋，一頂黃色的草帽和一根發(fā)亮的竹根煙斗，蹲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著遠方。他臉上的皺紋更深，皮膚也更黝黑。老人拿過一束草說這個的根可以補血，女人血漏子可以用這個補。我們繼續(xù)往前走，老人撿起一根剛被丟棄的青竹子，前面一只死了的腐爛的狗，惡臭，我快步走過去，看著老人雙手熟練的在竹子和月刀上飛舞，像一出啞劇一樣精彩。我仿佛也感覺到了他們對生活的向往和滿足，而又想想腳下的路，我是否仍然像一只羔羊在迷途。才幾分鐘老人把削好的竹筒給我，說送給你留個紀念，我到家了，有空去我家做客。我“嗯”了一聲，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