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非張生的西廂
長沙的天氣總是陰鷙不堪,在湘江邊上吹完風(fēng)回家時怎么也不能激蕩起心里的暢想。
木子是個很神經(jīng)的女孩,看到了什么東西遇到了什么事總是喜歡浮想聯(lián)翩,事畢總是有些快感在心里回味。上網(wǎng)和網(wǎng)友無聊的瞎侃,說什么花開了什么鳥叫了,總之是有一搭沒一搭。
其實是在等好友里的一個人上線。
23點時那個叫做非張生的人就在網(wǎng)上說了一句話:某票漲到十一塊多啦。完畢就再也沒說一句話溜掉了。窗外的深夜更濃了,比杯子里的咖啡還要苦要濃,木子把咖啡一飲而盡,點著煙狠狠的吸著。很自嘲的笑笑,真是落花有意春去也!
胭脂沾染了露水轉(zhuǎn)眼蕭蕭楓葉紅
滿地黃花留不住那個趕考的書生(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是誰嫵媚風(fēng)中似水流年如夢
灑滿花影的西廂月落無聲
木子聽到窗外西廂記里的鶯鶯在低啜,忍不住走過去為她拭淚。彼張生非今張生。今張生非彼張生。
木子忍不住踩著花影徑直去了西廂。想再去找那個站在西廂廊前細(xì)看西廂水墨畫的非張生。
“畫的結(jié)尾是張生去趕考了,鶯鶯在堂前等夫君歸來,那他肯定沒有回來嫁娶鶯鶯做嬌妻。”木子幽幽的說。
“娶啦,張生中了狀元,還生了個胖小子呢?!狈菑埳f完拿起尼康相機對著畫面一陣亂拍。
“去,站在許愿池前許愿吧,也等著你命里的男人把你帶回家?!狈菑埳谡{(diào)焦距。
木子站在池前一陣的發(fā)呆,怎么許愿呢,許了的就能靈驗嗎?還有身后的那些前塵往事該怎么擱淺呢?不過雙手合十還是虔誠的低下了頭,心里有個很自私的想法,才不做那個傻等的鶯鶯,要一直抓著你的衣襟走下去要你甩不掉!
非張生牽著木子的手走過大鐘樓,塔院回廊,上了鶯鶯塔。里面漆黑黑的看不到人的瞳孔,但是室內(nèi)壁上的佛龕好像閃著巨大的光芒。照著木子和非張生牽手上到3950米的高度。身后那個尾隨的老年游客因為看不到黑暗里的臺階退身回去了。其實木子很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要任何目標(biāo),想和這個男人一塊走失。如果這個塔樓是走向天堂的路也好或者是走向地獄的橋也好,總之是不要停留。怕一停留,這個非張生回到那個趕考的路上不在回頭。
非張生又在擺弄相機,那姿勢儼然是個職業(yè)的攝影家。因為光線暗淡,焦距很久都不能調(diào)好。天堂的風(fēng)在塔的暗口吹來,飄過男人雄性的味道。木子已經(jīng)餓了,攔腰抱著非張生。眼睛緊緊的閉著把濕熱的吻送到了他的唇邊。就這樣,時光已經(jīng)停滯千年,身體里的熱浪翻滾,幾乎要傾覆這個自隋朝就開始的建筑。塔樓經(jīng)過了唐朝的戰(zhàn)亂,宋朝的愛撫,明朝的天災(zāi),清末的破敗,日寇的踐踏,這一次幾乎不能承受木子和非張生年輕的抽搐。肢體碰撞的聲音和唇與唇之間粘合,在這個回音建筑里合著塔上傳來的蛙鳴彼此起伏。想要塔下的舍利沾著菩堤的清香根植在兩個人的心里。佛殿上的和尚再次因為木子和張生的纏綿亂了方寸,錯把師傅的頭當(dāng)成木魚又敲了一次。
踩著蓮花紋的磚瓦移步在鶯鶯小道上,走過了大雄寶殿,聽到了“碧云天,黃花地,西風(fēng)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蹦咀颖粡埳鸂恐氖炙砷_了,看到元人王實甫倒地而亡。
木子知道王實甫為了圓大家期盼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中國式愛情,做了個假象。當(dāng)時的彼張生已是名落孫山滯留京師無心再娶鶯鶯,遮掩自己的負(fù)心把鶯鶯喻成禍亂西周的褒姒?!拔乙矔茄鯁??”木子急恐恐的看著非張生,怕歷史的蠱種在身上,眼淚像西軒里的梨花紛紛落下。
非張生雙手捧著木子的臉深切的說:“枕頭兒上孤零,被窩兒里寂靜。你是鐵石人,鐵石人也動情。”這種愛的感覺很沉倫很溫暖,像喝了清酒般的暈眩,看到融融月色下的柳絮在風(fēng)里飄來飄去。
木子總是喜歡自己制造一些美麗的故事,因為眼睛是灰色的看不到燦爛的光明??傁氚炎约簺_向時光潮水的遠(yuǎn)方,不再回頭。
其實這就是個簡單的旅游而已,在永濟縣內(nèi)蒲州城下黃河灣的浪花里中條山的屏風(fēng)里。當(dāng)年長安的古驛道上,木子和非張生一齊走過普救寺西廂記里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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