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馬小虎

馬小虎，原名孔興順。昆明人氏，孤兒，年幼時以給地主放牛為生，一次放牛途中，天降大雨， 牛失足掉下山崖，當(dāng)場斃命。年幼的馬小虎害怕地主老財?shù)亩敬颍谑沁B夜逃離家鄉(xiāng)，流亡途中被土匪云中子所救，還教以功夫并撫養(yǎng)成人。并取名馬小虎，所以馬小虎確切的說也算得一名土匪。

一九三七年日軍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開赴華北抗日的八路軍115師平型關(guān)首戰(zhàn)大捷后主力南下，該師政治委員聶榮臻，奉中共中央軍委命令率師部獨立團，騎兵營和八路軍總特務(wù)團及地方工作團約2000人以五臺山為中心，開辟山西，河北，察哈爾（今河北，山西，內(nèi)蒙自治區(qū)各一部）三省邊界地區(qū)敵后抗日根據(jù)地，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戰(zhàn)火很快從中國東北，山東，沈陽，吉寧一帶遍及全國。馬小虎所在的地區(qū)受到日軍的攻擊，山寨山下幾百號人陣亡。云中子舍命救下馬小虎，從后山地道中將其送出作戰(zhàn)區(qū)。

無處安身的馬小虎在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共產(chǎn)黨的部隊，年輕，血性，家仇國恨。馬小虎毅然地走上了抗日的道路，一直在前線作戰(zhàn)，屢建戰(zhàn)功，從一名戰(zhàn)士一步步的走上營長這個位置。如果沒有月牙山這伙土匪，或許他的命運就是另一個旅程，不久前，馬小虎犯了行動錯誤，被團長處分后，心里一直不舒服，不久就接到命令，奉命前往團部接受團長親自訓(xùn)話，當(dāng)聽完八十八團團長范正國語重心長地談話后，馬小虎便離開了部隊，沒有人知道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到底是些什么。在馬小虎趕回昆明老家途中，恰巧到這滇東陸良縣轄區(qū)時就遇見了月牙山藍鳳凰一伙。

不過，當(dāng)他看到面前妖艷得近呼邪氣的月牙山姐大藍鳳凰及其他土匪時，不但沒有半分畏懼，相反，還暗自欣喜不也，仿佛奸計得成似的微笑了下。

當(dāng)藍鳳凰爽朗的笑聲飄入他耳際時，他只是豪邁地吟頌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馬小虎：山上山，山上有酒身是客。

藍鳳凰：水中水，水中無無魚何為家。

馬小虎：天上天，天地正氣乾坤在，橫刀立馬自為家。

藍鳳凰：地中地，地府熬游破賊寇，長風(fēng)破浪看中華。

馬營長，看來你出身悍匪所言非虛??！

藍大當(dāng)家，英雄莫問出處，如今國難當(dāng)頭，這月牙山雖是藏龍臥虎，只可惜不殺日寇，國賊不破，何以為家？

我月牙山人少地稀，只怕有那心沒那個命，是吧？兄弟們。

不錯，我蕭霸天是個粗人，自由自在慣了，兄弟們也受不得那許多規(guī)矩。如今割得一方山頭，和弟兄們逍遙快活，豈不自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銀，那才是弟兄們的追求。喝酒，說罷抱起桌上的酒壇仰頭痛飲。

是??！藍鳳凰接口道：我月牙山眾兄弟都是粗野之人，不過有一點我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藍鳳凰言語之中帶上幾分怒氣。

那不知大當(dāng)家的綁我上山又是何方道理？據(jù)我所知，月牙山地勢偏僻，山高路險，還有歷史著名的古長城自陸良縣境內(nèi)的雨補地區(qū)、牛頭山一帶。從雨補村后又經(jīng)楊梅山、月牙山、李子溝的李家房子、椅座、彭家窩棚、馬料地山、老母寨的趙家墳、石頭箐、寨子山、營盤山、大坡頭、石樓梯、爛山頭至陸良縣與宜良縣交界處的小圭龍入宜良境。滇東古長城在陸良縣境內(nèi)分布總長度超過了80公里，自清代吳三桂放清兵入關(guān)以來這月牙山都是匪類聚集，延續(xù)至今，月牙山自古就是三不管的地方，也從不與官方打交道，如今將我弄上山不知是何道理？還望藍老大權(quán)且給個說法。

馬營長言重了，沒成想你一介粗人卻對這月牙山地理如此熟悉，不錯，我月牙山是占據(jù)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可惜如今日寇侵華，國土淪陷。國民黨又實施“攘外必安內(nèi)”的方針，內(nèi)戰(zhàn)不斷。凡有志之士都舉起抗日之大旗，無奈我等人丁稀少，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只得是做些散兵游勇之舉動，偷襲和打擊過往日軍車隊。所以要說我月牙山?jīng)]有抗日，那是絕對的污蔑，上次日軍八十集團軍少佐帶本部一個連的軍隊押運糧食和軍火，經(jīng)月牙山時被弟兄們攔截。激戰(zhàn)之后鬼子棄車而逃，如今那小鬼子也是懷恨在心，據(jù)線報，豐田峻南正率大部隊向我方集結(jié)，目的只為報那一槍之仇。我曾聽說前日里八路軍處分了一個營長，聽說此人能爭善戰(zhàn)，而且出生不凡，沒曾想天佑我月牙山，馬營長，這些都是我的兄弟，老二霸天、老三魏無涯、耿隊長、劉隊長……都是我的好兄弟，弟兄們，我藍鳳凰無能，連累你們啦，這碗酒算我給你們賠醉。

大當(dāng)家，眾人異口同聲。

藍鳳凰抬起右手示意，眾人便不再言語。藍鳳凰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豪氣干云。接著又倒了一碗，這碗，我敬馬營長。馬小虎正欲發(fā)話，藍鳳凰便接著說道，馬營長，我藍鳳凰從不求人，今天我便求你一次，說著竟雙膝一曲。眾人皆被這突發(fā)的一幕愣住了，馬小虎雙手?jǐn)v扶藍鳳凰。

馬營長，藍鳳凰只求你能帶領(lǐng)弟兄們度過這一劫，這寨主之位我雙手奉上。

不行，眾人循聲望去，三當(dāng)家魏無涯正堅定地說道。此刻他表情陰冷，左臉長長的蜈蚣型刀疤顯得栩栩如生。大當(dāng)家，他一個外人如何做得這寨主之位。何況有當(dāng)家的帶著兄弟們，別說是來一個連，哪怕是一個營一個團甚至全日本的小鬼子都來又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死弟兄們也是心甘情愿的。

對，對……眾人附和著。眾兄弟，如果還把我藍鳳凰當(dāng)作當(dāng)家的，就聽我一言，莫在多言，馬營長是云中子前輩的徒弟，那云中子是我們匪幫的泰山北斗，又因抗日而死，此等氣節(jié)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敬仰。如今馬營長身得云老前輩真?zhèn)?，為何做不得這寨主之位。馬營長，請受藍鳳凰一拜。

藍老大，馬某受不得你這一禮，如今我已是軍人，不再是土匪。如果兄弟們有心隨我們殺敵，何不加入我們，保家為國。共產(chǎn)黨八路軍事仁義之師我115師更是名聲在外，我堂堂八路軍營長，怎會做你這寨主之位，所以這個寨主之位我是不會做的，哪怕是死。最后幾個字馬小虎是沖著藍鳳凰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的，可目光是環(huán)視著整個議事廳里的眾人的。好將眾人的反應(yīng)凈收眼底。不過他沒有令他失望，他發(fā)現(xiàn)有人竟朝他使了個眼色。馬小虎佯裝不知繼續(xù)說，還望藍老大放我下山，免生誤會。

哈哈哈，馬營長，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什么狗屁團長，你早就被開除了八路軍，如今你同我們一樣，是土匪，土匪你懂嗎？

就算我馬小虎是土匪，這月牙山我也看不上，好歹我也要當(dāng)個連長之類的怎么會還當(dāng)土匪，所以我勸你最好是放了我的好。

好，好你個馬小虎，要是我不放，你又當(dāng)如何？

如若不放，一天之類，月牙山當(dāng)不復(fù)存在。

哈哈哈……好一個不復(fù)存在，真是賴蛤蟆吹天，好大的口氣，來人，給我?guī)氯?，我倒要看看誰能奈我何。

馬小虎怒目而視，抓起桌上的軍帽憤憤離去了。待他消逝在眾人視線時，藍鳳凰朝劉大一招手，劉大快步迎上前來，當(dāng)家的。藍鳳凰湊近他耳朵小聲地說……明白了嗎？

劉大點了點頭離開了，議事廳里陷入了短暫地沉默，楚霸天不愧為醉刀，刀酒不離身。此刻正一碗碗的喝著悶酒，老三魏無涯又在把玩著他的小手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短匕。耿忠黎正低頭尋思著什么，藍鳳凰目光一掃眾人道，弟兄們都下去吧！不過如若有誰敢對馬小虎不敬，休怪我無情。

魏老三知道，其實這話是針對他說的。因為他人年輕，易沖動，重要的是他對藍鳳凰有那么點愛慕之意，所以更見不得有人搶藍鳳凰的位置，藍鳳凰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才不動聲色地給他敲了個警鐘。

三 藍鳳凰讓位

馬小虎透過天窗，雪影此刻把天映得反白。關(guān)進這低矮的小屋幾天了，每日按時有人送飯送水。唯一的就是被限制自由，這夜，負(fù)責(zé)看守的小土匪又按時送來酒肉，把酒肉放在門口就轉(zhuǎn)身離去，任憑馬小虎如何喊叫都無濟于事。

看著被映得發(fā)白的天空，馬小虎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當(dāng)天團長語重心長的話。

小虎啊，此次前去月牙山兇險萬分，你的主要任務(wù)就是收復(fù)月牙山，沒有人可以幫你，一切靠你自己。記住，月牙山這伙土匪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等你回來，再給你慶功。

是，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馬小虎用力的拍打著鐵柵，叫你們當(dāng)家的來見我，要不這飯我就不吃了，老子堂堂八路軍營長，怎能如此受你們這些土匪的氣。

口干舌噪的馬小虎喊累了，雙手掉著姆指粗的鋼條嘟噥道，籃鳳凰，我要見籃鳳凰……最后竟氣若游思。

別叫了，馬營長，當(dāng)家的是不會見你的，那日當(dāng)家的都給你下跪了你都不答應(yīng)她的請求，我上山二十多年，從沒見一向要強的大當(dāng)家如此求過人，你啊！是真枉費了大當(dāng)家一片苦心。

馬小虎扭頭回望，一個蓬頭垢面，胡子拉剎的年輕人正躺在稻草上撓癢癢。此時正從自己的小耳朵后的耳發(fā)里摸出個虱子狠狠地按在床板上發(fā)出啪的一聲響。

兄弟，你是什么人，怎么也被關(guān)進來了？

哈哈，我煙鬼袋，因抽大煙鬧事，被大當(dāng)家關(guān)進來面壁了。

兄弟，你們當(dāng)家的一介女流，為何也做了土匪？

唉！馬營長有所不知，當(dāng)家的本也有著趣味的童年。只可惜造化弄人。

……那年，我剛上山不久，當(dāng)時的月牙山寨主是藍百慕藍老爺子，月牙山正可謂是如日中天，周圍百里莫不伏首稱臣，可是有一天，藍老爺子卻綁了個不該綁的票。你猜被綁的是誰？

誰？

被綁上山的竟是當(dāng)時的縣長楚云風(fēng)，后來不知什么原因，老爺子又把楚縣長放了回去。不久后，老爺子受楚云風(fēng)的邀請下山接受政府收編，連同當(dāng)時的幾個當(dāng)家的一起被斬首在如今城北的菜市場。老爺子臨刑前高呼：楚云風(fēng)你們這些小人，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裥χ呱狭藬囝^臺。

當(dāng)時的藍鳳凰藍大當(dāng)家的只十二歲，親眼目堵了這一慘劇的發(fā)生。后來當(dāng)家的被賣到了妓院，多虧了魏總管，也就是如今三當(dāng)家魏無涯的老爹帶領(lǐng)弟兄們把她救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對魏老三十分的照顧。唉，藍老大不容易啊，從那之后她變得孤僻，好強。也時刻苦練功夫，為的就是要給老寨主報仇。所以一直以來當(dāng)家的都不與政府打交道。也痛恨楚云風(fēng)，時刻都想著如何手刃仇人，老寨主在時極力反對她走上這條道，老寨主被害后，藍老大就繼承了這寨主之位，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馬營長，所以說那天你是真寒了當(dāng)家的心。

（煙鬼袋打了個哈欠），唉，你有大煙嗎？給我抽兩口，我實在，實在是受不了了。

兄弟，你就好好面你的壁吧！說完便不在理會哈欠連天煙鬼袋，一屁股坐在板床上獨自沉思起來。

次日天明，初升的陽光覆蓋了整座月牙山，馬小虎還沉沉地睡在鋪滿稻草的板床上，只聽鐵門吱的一聲。馬小虎翻身坐起，整了整帽子，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藍鳳凰?；蛟S聽了她的故事對她多了幾分同情和敬佩。

你要見我？藍鳳凰冷冷地說道。用冷若冰霜形容她此時的表情也不為過。

不錯，當(dāng)家的。我想清楚了，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以后這月牙山的未來得我說了算。

好，只要你做了大當(dāng)家的，一切你說了算。

月牙山議事廳里小土匪們來往穿梭著，搬酒的搬酒，端菜的端菜，只有一個人郁悶地用擦布擦著小手槍，時不時地抬手描準(zhǔn)又放下。

老三，還想不通嗎？

魏無涯轉(zhuǎn)過頭，見藍鳳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當(dāng)家的，我不明白，為何偏宜了那小子？

藍鳳凰望著廳外紛飛的大雪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爺?shù)囊黄嘈?。好啦，別想了，儀式馬上進行了，開心點。

魏無涯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又開始擦那把不知擦了多少次的锃亮锃亮的小手槍。片刻后，一干人等落坐，議事廳顯得擁擠了起來。藍鳳凰冷目一掃，原本喧鬧的眾人即刻安靜了下來。

有請月牙山新當(dāng)家馬小虎上位就坐。

眾人回望，只見馬小虎身著羊毛大褂，頭帶貂皮帽很是一股匪氣地走來，他來到藍鳳凰身旁時，藍鳳凰伸手?jǐn)r住他說，馬營長，月牙山歷代規(guī)矩，凡新當(dāng)家上位都必須踩在上代當(dāng)家的肩頭，由上代當(dāng)家抬上位去。爺是女人，所以爺抬不動你。

英子，去把爺?shù)呐L(fēng)拿來。

一旁腰掛雙槍，扎兩條馬尾模樣俊俏的女子應(yīng)聲離去。片刻后英子拿著一件黑色披風(fēng)飄逸而來。藍鳳凰接過披風(fēng)遞到馬小虎手里道：馬營長，你就披上我的披風(fēng)上去吧！馬小虎接過披風(fēng)反手一拉一系。大踏步走上寶座，臺下藍鳳凰帶頭拱手作輯行跪拜之禮，口中高呼：恭迎大當(dāng)家上位。馬小虎一掀屁股后的披風(fēng)然后落座。

眾弟兄，舉杯，干。

這夜，眾人的歡呼聲伴隨漫天的大雪很晚才散去，卻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愁”。

四 逼貢

馬小虎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索著什么，突然神精般的驚呼起來，有了，就這個，說完把手中的半截?zé)熎ü珊莺莸赝鶡煾邹袅宿?，轉(zhuǎn)身離去了。

片刻后，月牙山眾首領(lǐng)又在議事廳聚了起來，馬小虎發(fā)言道：弟兄們，如今我月牙山從今天起，不再是一盤散沙，是有組織，有紀(jì)律的部隊，即然說到組織呢，那就得有個名，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鳳凰，你先說說取個什么名好呢？

就叫月牙山抗日大隊吧！太土，不夠響亮，

老蕭，你說呢？

蕭霸天把酒壇從口邊移開，說，說啥哩？

你這人真是的，就知道喝酒，早晚誤了大事。

老蕭，認(rèn)真點，這是大事情，容不得你兒戲。藍鳳凰微怒道。

就叫月牙山抗日大隊吧，我沒啥意見。

老三，你有啥想法沒？

當(dāng)家的，我魏老三是個粗人。懂不得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當(dāng)家的把我們召集起來開會，想必也是成竹在胸的。你就說說吧！說完又開始去擦那把小手槍去了。

我倒是想到一個，說出來聽聽

滇東游擊隊隊?！?/p>

滇東游擊隊，我看行，大氣威懾力強。就這個吧，藍鳳凰說道。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宣布，“滇東游擊隊”正式成立。馬小虎莊嚴(yán)地說道。

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就是關(guān)于任命的問題，既然是游擊隊，那司令是必不可少的，這個司令呢就是我了（馬小虎傻乎乎地笑了兩聲），我為縱隊司令，鳳凰副司令、老蕭縱隊大隊長、魏老三副隊長、劉大，老耿分別任分隊長，其他職位待定。大家沒意見吧？

謝大當(dāng)家。

怎么，還叫大當(dāng)家？眾人稍鈍隨即反應(yīng)過來，謝謝司令。

馬小虎暗自松了口氣，萬里長征總算是走了第一步。隨著游擊隊的成立，問題也尾隨而至。糧食、武器、經(jīng)費，人員，地盤，等等都需要擴充。不過總算是對團長有了個交待。再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加強訓(xùn)練的問題，馬小虎思討著。

鳳凰，我月牙山目前能上戰(zhàn)場的有多少人馬？

回司令，連火夫，馬卒，通訊團，警備營算在內(nèi)共三千二百八十五人。

少，太少了。老蕭，你在隊伍中首挑三百拔尖的人統(tǒng)一訓(xùn)練，半個月考核一次。魏老三，你挑兩百名槍法好的兄弟重點訓(xùn)練，日后好挑起我月牙山大梁，為國為民。劉大，老耿，你二人負(fù)責(zé)余下弟兄。主要練習(xí)負(fù)重跑，翻躍，軍資，走正步等，一切按正規(guī)軍隊訓(xùn)練，眾將領(lǐng)命而去。

轉(zhuǎn)眼半個月就過了，神洲大地?zé)ㄈ灰恍拢e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消融，馬小虎一身灰白軍裝，昂首闊步地走到訓(xùn)練場，老遠(yuǎn)就看到隊員們無精打彩地練刺刀，有氣無力地叫著，殺，殺……老耿，怎么回事，沒吃飯嗎，軟勒叭嘰的。

耿忠黎小跑過來，報告司令，弟兄們習(xí)慣了真刀真槍的干，這刺個稻草人跟玩一樣。弟兄們，弟兄們……媽拉個巴子的，給老子吊兒郎當(dāng)?shù)摹ｑR小虎一氣之下居然罵起了人。都給老子過來，你們嫌不過癮是吧！真刀真槍，好，老子就陪你們這些兔崽子練練，誰要練得過我，我這司令給他干。

眾人沉默。忽然一陣笑聲傳入馬小虎耳中，

你，出列。

是，一個身材魁悟的漢子走了出來。說，笑啥呢？

司令，你說誰練得過你，這司令就給誰干，當(dāng)真？

馬萬，滾下去，跟司令這么說話，老子不斃了你，說著耿忠黎還假裝摸槍。

行了，老耿。你叫馬萬是吧，叫馬萬的 小年輕人點了點頭。

老子說的話從來都當(dāng)真，媽勒個巴子的，說吧，想怎么比？馬萬看了看百米外的老樹笑著說，司令，噥，比槍法。說著抬手就是一槍，樹桿立馬就穿了個洞。行，有兩下。眾人都等著看好戲，看馬小虎如何被羞辱。不料馬小虎不懼反笑，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銅錢遞給馬萬。

去掛上，馬萬解下自己的褲腰帶一路小跑地把銅錢掛在了樹上，很湊巧，銅錢的方孔剛好與先前馬萬的彈孔在同一點上。馬小虎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抬手就是三槍，子彈穿過銅錢飛入樹上的彈孔，銅錢早已不翼而飛。馬萬看向馬小虎，看到槍管微冒白煙，馬小虎面無表情地把槍丟給馬萬，給老子叼，還有誰不服，出來給老子練練。

這次，沒有人再出來討辱。而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馬小虎轉(zhuǎn)身向劉大隊長走去，身后傳來一干人等的議論聲，司令神了，真是神槍手，練，我們都練。

……

劉大正像模像樣的喊著口令：一二一，立正，向左轉(zhuǎn)。

突然看到一旁冷若冰霜的馬小虎。

司令早。

你們這練的是什么？

報司令，我們練的這是走正步。放屁，媽勒個巴子的，你這是正步嗎，歪歪斜斜的。

報告司令，劉大小聲在馬小虎耳邊滴沽：弟兄們說練這沒啥用，他們是想來點真家伙。給老子滴，劉大，你也不例外吧？劉大干笑著摸了摸后腦。

馬小虎厲聲道：向左轉(zhuǎn)，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有你們這么走的嗎？你，出列。剛才為何繞過這水坑？

司令，因為，因為它會弄臟我的衣服。馬小虎沒有說話，而是整了整軍帽，然后喊著口令大踏步的走過了水坑。滿腿的泥水濕透了褲腳，緊緊地貼在馬小虎的身上，在場之人無不目瞪口呆，馬小虎義正言詞的呵斥道，這是水坑，不是敵人，如是敵人，你能繞著過嗎？

眾人不在言語。劉大一聲令下，就又開始訓(xùn)練起來，只是比起先前，不知好了許多，馬小虎正氣凜然地離開了訓(xùn)練場朝議事廳走去，卻不知他身后躲在暗處的藍鳳凰很欣慰地笑了笑就離開了。

馬小虎剛離開訓(xùn)練場不遠(yuǎn)就看見英子急急奔出大廳向訓(xùn)練場趕來。

英子，火急火燎地干甚，出了什么事了？

司令，不好了出事了。

英子慌慌張張地說道，司令，靠山王派人送來帖子，問我們今年的貢品是不打算交了么？好你個靠山王，媽勒個巴子的，欺負(fù)老子是新手是吧，老子正好可以練練兵。試試成績。

英子，去通知副司令，有要事相商。稍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藍鳳凰一身長袍，胸帶一串骨頭項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五 靠山王馮瞎子

離月牙山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喚作分水嶺，此山環(huán)山饒水，樹木參天，一簾瀑布從兩山的夾縫中飛流直下落入底下的水潭中，青綠色的湖水沿著鵝卵石砌成的堤壩又流向叢林的深處。清晨的鳥鳴聲會告訴你稱這里為世外桃源絕不為過，所以不得不說這里是一個休閑度假的好去處，只可惜這里住著一伙十分兇悍的土匪，當(dāng)家的正是自稱靠山王，說白了就是個瞎了眼的老馮頭，先前人們都叫他馮瞎子。據(jù)說此人年輕時是叫花子出生，生性殘暴，為人陰險狡詐，又屬于自高自大的潑皮之流。讀得一些史實，特別是對隋唐演義里的靠山王情有獨鐘。所以便叫手下小嘍啰稱呼自己為靠山王。

此刻他身穿一身大帥服，像及了袁世凱篡奪革命果實時稱帥的那身裝扮。身旁被他喚作麻鷹的小土匪是山寨的二當(dāng)家，此時正賣力地給他捶背。

馮瞎子悠悠的開口說道，聽說藍鳳凰那小妮子搶了個八路軍營長上山來做月牙山的當(dāng)家的，她自己卻退居二線，有這回事嗎？

麻鷹停下手中的事倒了杯茶送到靠山王手里并面帶諂笑的說道：是的大帥，不過我聽說過那新來的的當(dāng)家是個白面的年輕人，不足為懼。像大帥這么英明神武的人物是不會把那些小屁孩子放在眼里的。

馮瞎子依舊閉著眼緩緩地說道，你這話到不是拍馬屁，想當(dāng)年我金戈鐵馬，折戟沉沙，方圓百十里莫不俯首稱臣，藍鳳凰那小妮子若不是看在我和她父親藍百幕還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早就滅了她了。

那是，那是，我們大帥是什么人，那可是靠山王在世，李世明重生，秦儈第二。

放屁，你媽的麻鷹，拐著彎罵老子是吧，你媽的個逼的，那秦儈是什么人，他媽的就是個漢奸，奸臣，他能和我比嗎？怎么著我也得和那潘仁美有得一拼。

是，是，是，大帥說得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我這就掌嘴，掌嘴，說著就掄起巴掌啪啪地在臉上打了起來，一邊打還一邊數(shù)著，一、二、三……行了，你也別打了，老子還不知道你，你明天和師爺就去趟月牙山，老子倒要看看那馬小虎是不是真長了三頭六臂，那小妮子硬要搶他上山，這年頭還真他媽的怪了，老子當(dāng)了一輩子綹子，只聽過搶壓寨夫人的，還真沒聽過搶男人的。

次日中午，馬小虎眾人在議事廳正商量著如何收復(fù)分水嶺，聽得英子來報說分水嶺的二爺麻鷹和師爺葉先生來了，馬小虎趕緊叫過眾人商議，不多時麻鷹還是師爺就進來了，見馬小虎和藍鳳凰雙雙躺在寶座上抽大煙，蕭霸天，劉大，老耿等也在一旁喝酒打牌，一副胸?zé)o大志的樣子，見麻鷹二人進來，馬小虎搖搖晃晃從椅子上爬起，把煙槍遞給麻鷹說，二爺，來兩口，上好的煙土，弟兄們才從山下劫來的，說是富商給鬼子進貢的，我看這成色很不錯，就給劫了下來，準(zhǔn)備日后給馮老爺子上貢呢？沒成想二爺和先生親自跑一趟。

當(dāng)家的哪里話，麻鷹我就是來看看當(dāng)家的你。原來是這么回事，來人，給二位爺看座。

煙鬼偏偏倒倒地搬了把椅子走了進來放下就轉(zhuǎn)身了，馬小虎罵道，煙鬼你狗日的咋搞的，你得給二爺搬那太師椅。

行了，當(dāng)家的，就這很好，扎實。沒事的話我和軍師就先回去了，告辭。

二爺，你這就走，真不來兩口。

不了，當(dāng)家的，我還得回山寨復(fù)命呢？于是二人就離開了月牙山來向靠山王馮瞎子報道，那麻鷹繪聲繪色的講道，大帥，你是不知那馬小虎，什么狗屁司令，我和軍師去的時候，他和那小妮子正抽大煙呢？他手下的弟兄也都在喝酒泡女人，一群胸?zé)o大志的烏合之眾。一旁的軍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fù)u了搖頭。馮瞎子哈哈大笑，麻鷹不失時機地給瞎子又是按摩又是敲背的吹著牛，正談得盡興時聽手下小兒狗來報，大帥，大帥。

你媽的，吵什么吵，你家死人了，嚎喪呢？沒見大帥正休息嗎，給老子滾一邊去。

麻二爺，不是小的嚎喪，是，是月牙山有人來了。

月牙山？靠山王從搖椅上站起來，那么快，那月牙山是不是給老子送貢品來了？

不，不是。不是他跑我地盤上干嘛來了？

是月牙山的魏老三來了，他還帶了十好幾個弟兄。

魏老三，你是說月牙山神槍手魏無涯，月牙山的三當(dāng)家？

不錯，大帥，正是那小子。

他來做什么，莫非……

傳，老子到要好好會會他小牛犢子。

片刻后，魏無涯帶著十幾個兄弟進了正廳，馮瞎子閉著眼繼續(xù)在他的搖椅上養(yǎng)神，麻鷹在一旁拿個小蒲扇不停滴扇著，見得眾人來也不予理睬。倒是魏老三先發(fā)話了，馮叔。

誰是你馮叔，這是我們大帥，麻鷹在一旁耀武揚威地說道，而且邊說還邊指了指馮瞎子。馮老頭也是很合作地仰了仰頭，用扯了扯衣角，還打了個響聲。

是，是。大帥。馮瞎子睜開眼瞄了一眼正低頭哈腰的魏老三，很是滿足地打著哈哈說道，麻鷹，你狗日的莫不是瞎了你的狗眼，這是魏賢侄，論輩分你得叫他一聲三哥，難道你不認(rèn)識嗎？

是，是，三哥。

魏賢侄這次來是做，做……對了，魏賢侄，你來我分水嶺可是奉那藍鳳凰之命給馮叔我繳納貢品??？

魏無涯很小心地再次說道，馮叔，貢品的事我現(xiàn)在做不了主了，我來是想投靠馮叔，藍鳳凰那小妮子真是不仗義，我魏老三對她衷心耿耿，我家老爺子對她有救命之恩。誰知她卻把這當(dāng)家的位子讓給了一個外人，真讓人寒心，呸，虧老子還想著她。

賢侄，莫生氣，想必你們當(dāng)家的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我呸，大帥如今我魏無涯已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帶著弟兄們投奔大帥，還王大帥高抬貴手收留弟兄們，小的將不勝感激，我本來好歹也是三當(dāng)家的，自從那小子來了后我就變成了四當(dāng)家了，月牙山我是呆不下去了，大帥，收留我們吧！

是啊，大帥，收留我們吧！魏老三身后眾弟兄異口同聲地說道。

馮瞎子豪爽地笑了起來，賢侄這不是折煞老叔嗎，你能來我分水嶺，那是我的福分，是山寨的福分，還說什么收不收留的。你就安心住在我山寨吧，改天叔我替你去月牙山討個公道。麻鷹，你去給魏三哥收拾幾間上等好房，還有這些弟兄，給我好好款待。馮瞎子說這話時咬字特別清楚用力，眼睛還掃了掃眾人。

是，大帥，我一定好好招待眾弟兄。

魏無涯告辭大帥后轉(zhuǎn)身離開，臉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容。

馮瞎子看著魏老三消失的背影仰天大笑，藍鳳凰，那么多年了，我終于可以滅了你。哈哈哈……

路上，馬小虎向帶頭的麻鷹底下的小弟打聽，民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怎么你們當(dāng)家的還那身打扮，這不是復(fù)辟嗎？

三哥有所不知，那張作霖你知道嗎？可威風(fēng)了，我們當(dāng)家的就是想成為向他一樣的大軍閥，所以連打扮都和他一模一樣，聽得魏無涯暗暗發(fā)笑。魏無涯遞過一支煙說道，兄弟，弟兄們初來乍到，以后還望多多關(guān)照。那小土匪看著香煙，嘴里念到，關(guān)照關(guān)照，笑瞇瞇地把煙接了過去了。

另一邊，月牙山眾人正緊鑼密鼓地訓(xùn)練著，整個山寨充滿著濃濃的軍事氣息，自從馬小虎來到山上之后，寨規(guī)變軍規(guī)，土匪變軍人，與此同時，方圓百里的流民也都來到了山上。因為山寨里正做著一見前所未有的事情——施粥救民。兵荒馬亂的歲月，當(dāng)兵的干得熱火朝天，受苦的還是百姓?？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難民數(shù)量成批的增長。路上白骨皚皚，人們怨聲滔天，最基本的溫飽都解決不了，謠傳說最近月牙山土匪正施粥救民，大伙都懷著鋌而走險的心理來試試看是否屬實。

不錯，正是施粥救民，這天，等著舍粥的難民排了好長好長，大伙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著。

施粥的正是藍鳳凰的貼身好姐妹英子，他正一邊往饑民碗里添粥一邊回答他們的問題。老鄉(xiāng)，我們這粥啊，不是你說的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只要你們愿意啊，可以天天都來吃。

那山上有這么多糧食嗎?不知是誰尖著聲音問道。

沒有啊，我們的糧食可都在地主老財那里放著呢，等吃完了我們在去取。共產(chǎn)黨不是有首歌是這樣唱的嗎？沒有吃沒有穿，敵人給我們造。眾人聽了一陣哄笑。一個年長的老頭說道，姑娘，我老漢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土匪施粥的這種怪事，今天啊，我算是長了見識了，義匪，義匪吶！

老人家，你就放心的在山上吃著，住著。樂呵著，我們雖然是土匪，可我們現(xiàn)在不打家劫舍，不禍害鄉(xiāng)里，我們還打鬼子呢？

打鬼子是打鬼子，可惜你們畢竟是土匪??！

英子尷尬地不知說什么好，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老漢，不錯，我們是土匪，可只要打鬼子，我們就比那些地主老財，比那些扛著槍不打鬼子的漢奸惡霸要好。馬小虎一臉笑容地朝粥棚走了過來，引得眾人陣陣叫好聲。英子見馬小虎走來，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司令。馬小虎點頭為應(yīng)繼續(xù)向眾人說道，不過呢，這飯大伙也不能白吃。

眾人皆是一愣，有些性急的災(zāi)民甚至輕聲的議論起來，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土匪也會做善事，狗還不是改不了吃屎的秉性。

馬小虎稍微停頓之后繼續(xù)說道，大伙說得對，這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吃了飯啊，大火就得給我修筑工事，等日本鬼子來了，我們就不用怕了，大家說對不對？

對，對，對……

你們愿意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愿意……

好，那大伙就都吃飯吧！吃了飯我們就修工事，把鬼子趕出中國去。打到日寇，還我中華。眾人也一同群情激奮地叫道，打倒日寇，還我中華……

六 鴻門宴

這夜，分水嶺魏老三一伙正商量著什么。忽然，門外負(fù)責(zé)放哨的小弟急匆匆地推門而入，不好了，三哥，馮瞎子的軍師來了。軍師？他來做什么，你們幾個先隱蔽，等我會會他。幾人紛紛摸出腰間家伙，魏老三看了幾人一眼說道，搞什么呢，都給老子收起來。只聽得門響，魏老三拉開房門，一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穿一青布長衫淡定自若的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地就說，魏老三，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你，根本就不是來投降的。魏無涯摸出手槍頂在軍師葉先生頭上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葉先生輕輕推開魏無涯的手說道，我要是想害你們，就不用孤身前來。

魏老三收了槍，請先生上座，葉軍師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干。

魏兄弟，白天我就看出來了，你不簡單，還有你背后的馬小虎，也絕非草莽之輩。你來投靠靠山王是假，趁機滅他是真。靠山王這人，胸?zé)o大志，心胸狹隘，當(dāng)年我投靠他，以為他會抗日，唉！如今，你們前來，我決定和你們里應(yīng)外合，滅了他。因為，你們是一支嶄新的力量，抗日的武裝。

葉先生高瞻遠(yuǎn)矚，運籌帷幄，如得先生鼎力相助，我滇東抗日游擊隊將如虎添翼。

魏兄弟，客氣話就不多說了，我先告辭，行動的時候我 會盡力配合你們，告辭。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早，馬小虎帶領(lǐng)月牙山眾人拉著幾匹大馬，馬背上馱著布匹黃金還有其他一些東西，一行人浩浩蕩蕩向飛水嶺而來，飛水嶺從地理位置上說，和月牙山互為犄角之勢，是個很好的作戰(zhàn)一體，拿下飛水嶺，進可攻，退可守。所以此行眾人勢在必得。說話間眾人就來到了分水嶺，老遠(yuǎn)就看見那瀑布傾斜而下，巡邏的土匪正勾肩搭背地打著瞌睡，見眾人前來才醉眼朦朧地問道，山下前來者，何人是也，來我分水嶺又所謂何事？

恰巧這時麻鷹從寨子里出來，老遠(yuǎn)便劈見了眼前的一幕，一步三拐地罵道，小二狗，你媽的瞎了你的狗眼了，那是月牙山馬司令和藍副司令前來給大帥上貢來了，還不速速打開寨門恭迎二位司令大駕，若怠慢了二位司令，大帥怪罪下來，看老子不擰了你的狗頭當(dāng)夜壺使喚。

喚作小二狗的小土匪嚇得面如土色，匆匆地打開寨門迎接馬小虎眾人，而馮瞎子也老早的等在了議事廳閉目養(yǎng)神，身上還是穿著那身他自以為是的大帥服，見得眾人前來也裝作一副老前輩的樣子，倚老賣老的說道，藍侄女，馬賢侄，稀客稀客，終于想起我這把老骨頭了。自打你爹藍老爺子被害后，老叔我一直對你照顧有佳，若不是老叔我罩著，十年前你就被那燈草彎的劉老鬼給滅了，如今翅膀子硬了，連老叔我這里你也不來看看了。

馮叔，鳳凰我謝謝老叔多年來的照顧，爹爹在天有靈也會感激馮叔的，只是近日來山上發(fā)生了許多事情，鳳凰抽不開身來看望您老，還望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予計較小女的不孝，鳳凰將不勝感激，今天我特意帶了我們司令前來給您老賠個不是。還帶了你喜歡的茶葉，黃金，布匹等前來賠罪。

說著，底下小嘍啰就搬上了幾個大箱子，里面裝上了滿滿的一箱黃金，一箱茶葉，還有上好的古玩，看得馮瞎子本就瞎了的左眼都變得發(fā)亮了許多，正應(yīng)了那句瞎子見錢眼睛亮。可能馮瞎子自覺有些失態(tài)，忙轉(zhuǎn)移了話題說，看來侄女還是沒有忘了老叔，不過這些東西是不是太多了。不多，不多，老叔如若喜歡，我這里還有更好的東西等候老叔笑納。說話間又打開了一個木箱，里面滿滿的全是槍支彈藥。這是鳳凰上次從小鬼子手里搶來的家伙，送予老叔一些。

馮瞎子拿過一把嶄新的機槍，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笑得都看不見了那本就小的眼睛，這時候麻鷹吩咐的下人剛好端上幾盤好菜，幾壇好酒，眾人就這么吃吃喝喝地交談著。席間馮瞎子問了些關(guān)于馬小虎的事情，眾人都一一作答，卻不知這飯不是那么好吃的，這才是真正的鴻門宴。

藍鳳凰看到一旁正喝得正歡的魏無涯，黑著臉就罵開了來，魏老三，爺我自認(rèn)對你不薄，沒想到你等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虧得是馮叔不予計較你等，收留了你，若換做旁人，是絕不容忍你等這些小人所為的。

魏無涯看了一旁的馬小虎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端起一碗酒一飲而進。這時候馮瞎子忙出來打了圓場。鳳凰，老叔和你難道不是一家人，魏賢侄在我這里和在你月牙山有何區(qū)別嗎？我還想鳳凰你月牙山全部都來我分水嶺，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在場的雙方人員聽得這話都暗自地摸了摸腰間的家伙，氣氛異常地緊張起來。這時，馬小虎打著哈哈說道，大帥真是愛惜晚輩，那我們就說好了，以后，你們分水嶺和我滇東游擊隊就是一家子了。不過，這個當(dāng)家的還得是我說了算，說完把酒碗一摔，藍鳳凰等便抽出腰間手槍相互地指向?qū)Ψ?，馮瞎子一方雖然早有準(zhǔn)備，終究還是慢了一拍。麻鷹的槍還沒完全抽出來就被旁邊的魏無涯給頂住了腦袋。讓這所謂的靠山王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用槍指著他的正是他所倚重的軍師葉先生。

馮瞎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葉先生，我沒想到，你居然背叛我，還有你魏無涯，居然假意降我，好，好得很，哈哈哈。

葉軍師緩緩地開了口，大帥，若你當(dāng)初聽得在下一句勸，擴展隊伍，把弟兄們拉上前線抗日，我葉某絕不會做出此等事情，可惜你自高自大，不思進取，坐享其成，不但不殺敵報國，還阻礙滇東游擊隊的發(fā)展壯大，如今，為了蒼生，葉某就做一回小人，對不住了。

葉先生，鳳凰，馬司令，你們就，就放過我這次吧！我發(fā)誓，我抗日，一定抗日。

晚了，馮老頭，你以為像你這種人我會留你嗎？

馬小虎，你不要欺人太甚，別忘了，這里還是分水嶺，是老子的地盤，不是你月牙山，這里還是老子說了算。

話音剛落，門外進來一個大漢，手提偃月刀，抱一個大酒壇豪氣干云地說道，你說的是他們嗎？

這時，身后幾個小土匪被五花大綁地捆了進來，正是馮瞎子手下的幾個小隊長，幾人進門就老實地跪倒在地。低著腦袋，一言不發(fā)。馮瞎子此時是真心虛了，因為就在他算計別人的時候，對方早就作好了準(zhǔn)備，而且先前在他們喝酒言歡時就已經(jīng)把他的明崗暗哨一一拿下了。馮瞎子仰天長嘆后，跪地求饒，馬小虎更是大笑，原本打算放你一馬，沒想到你盡是個軟骨頭，你這等人渣，如若放你，日后做了漢奸，更是罪孽，說著一扣扳機，所謂的靠山王就這樣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與此同時，一旁的麻鷹也嚇傻了，顫顫巍巍地不敢討?zhàn)垼才懿涣?，任由兩腿不停地愰著，甚而一股臭味彌漫開來。原來他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馬小虎正要殺了他，聽得葉軍師開口說道，司令，留他一命，由我?guī)律饺?，我?zhǔn)備在城里開個賭坊，順便籌措點軍費，也打探打探局勢的動向，他也好打個幫手。也算我為我們游擊隊做的一點貢獻吧！

軍師，真的不打算留在山上幫我嗎？

司令年輕有為，老朽枯木之年，恐怕幫不了司令了，就讓我下山去吧！

也罷，既然先生執(zhí)意要走，那馬某也不強求，他你就帶走吧，你在城里，日后我們開展工作也是極為有利的。這把槍你就帶走吧，說著把自己手里的精致的左輪手槍遞給了葉先生。葉先生謝過之后便帶著麻鷹離開了，分水嶺，月牙山，又歸于了短暫的平靜之中。卻不知這才是暗流的開始。

七 三分天下

葉先生帶著麻鷹下了分水嶺，只見那麻鷹心有余悸地幾次三番回頭，不時地咽口唾沫。

別看了，他們不會追來，如今你既然跟我下山，也算得是游擊隊的一份子了，以后改改你那壞毛病，野心該收的收。

師爺，我，我，

別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馬司令他們進來時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盤，那侯老六是你手下弟兄吧？他什么都給我說了，你想等馬司令他們來時渾水摸魚，你趁機殺了馮瞎子好取而代之，可你卻不知那馬司令是何許人也，來了個先下手為強，殺了那馮瞎子，我看在你年輕，所以在司令那保得你一命，希望你能改過自新，段不可萌生那等念想。如若不然（葉先生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麻鷹點頭如啄米似的趕忙應(yīng)允下來，卻不成想麻鷹這二愣子居然留成了個禍害，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如意坊開在城西的當(dāng)鋪旁，十字路口，南來北往的行人蜂擁而至，賭坊生意著實不錯。這天，葉先生正在賭坊后院的小屋里撫著古箏，麻鷹匆匆趕來，湊到葉先生耳邊耳語了幾句，琴音戛然而止，葉先生神色匆匆地離開了賭坊，騎上快馬絕塵而去。

馬小虎拿下分水嶺后，站在風(fēng)水嶺最高的山頭云燕山上俯瞰著腳下的土地，對著身旁的魏無涯說道，你看這分水嶺和我那月牙山如何？

魏無涯看看了看遠(yuǎn)處，崇山峻嶺，煙霧裊繞，腳下山路彎曲纏綿地延伸到四五里外的分道處，那三岔路一條分往燈草彎劉家，一條分往月牙山滇東游擊隊，三個山頭互為犄角，相互制約著，一方發(fā)生戰(zhàn)亂，另外兩方都可合力增援，呈三角鼎力的形式。

魏無涯迎著漸涼的晚風(fēng)答道，司令，看那三岔路口，左拐的是與我們隔河相望的燈草彎劉家，如果能一舉拿下劉家，那將來在這里作為戰(zhàn)場的話，將對我們及其有利。即便丟了月牙山，我們也可以退守這分水嶺，據(jù)我所知，那劉家是當(dāng)?shù)匾话?，仗著有人在國民黨手里做事，成天耀武揚威，欺男霸女，聽說上次那劉老頭還搶了當(dāng)?shù)匾桓F苦人家的女兒，說是因為她家欠了他一年的租子錢。

那劉老頭家有什么人在政府做事？

好像是什么團長，叫什么，什么劉寶國。

劉寶國，這個人我認(rèn)識，來頭可不小哦！黃埔畢業(yè)的，山地作戰(zhàn)專家，我在八路軍的時候曾和他打過兩回交道，表面斯文，戴一金邊眼鏡，說話也文縐縐的沒曾想他劉家做事會如此這般，媽勒個巴子的，老子到是要瞧瞧，那劉老頭有何本事這般囂張。魏老三，以后這分水嶺就交給你打理了。

不，不，司令，這怎么成，我魏無涯一介粗人，殺鬼子我行，這帶兵我可不會。

行了，別他媽裝了，老子知道你小子扮豬吃老虎，這分水嶺你熟，弟兄們也挺服你，這分水嶺以后就叫滇東游擊支隊，等老子把那狗日的劉老頭拿下了送予蕭霸天，咱們游擊隊就小有規(guī)模了。往后就算來了一個連，一個團的鬼子，老子都不怕，照單全收。對了，那小鬼子豐田俊男有什么動向沒有。

聽軍師匯報說小鬼子來了一個團，不過到城西城里駐扎下來了，暫時沒有什么動作，聽說這次鬼子秘密押運了一批軍火，說是要運往前線，不過這批軍火究竟藏在哪里，暫時還不清楚。

老三，這里就交給你打理，我和副司令要趕回月牙山，好多事情等著我們?nèi)ヌ幚?，等稍微安頓了我們就去城西探探，再給那狗日的些小鬼子火上一把。

司令，你是想再干他一票，再搶一次鬼子的軍火？

怎么，不可以啊，難道只準(zhǔn)小鬼子在老子中國的領(lǐng)土殺人放火，不準(zhǔn)老子搶他幾把，媽勒個巴子的，不去他富士山上撒泡尿就是阿彌陀佛了。

好啊，司令，我這把槍好久沒見紅了，這次就給狗日的開開苞。說話間，天就黑了下來，分水嶺上這夜顯得特別安靜，平日里喜歡狂吠的小土狗也安靜地窩在了狗窩里，因為今夜下了一場大雨。次日，馬小虎等人就收拾行裝離開了分水嶺，談笑風(fēng)生地朝月牙山趕來。魏老三站在云燕山頭望著眾人的影子漸漸模糊在視線里。

燈草彎劉家閣樓上，劉老頭正趴在三姨太惠兒身上喘著粗氣，惠兒嬌羞地罵道，老爺在那小狐貍精懷里如狼似虎，在我這里怎么就這么會功夫就氣喘如牛了，難不成那小騷貨比我還能取得老爺歡心嗎？劉老頭賠笑似地邊穿白大褂邊說，不是老爺我不行，是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體力不支。才會如此這般，四姨太就一小姑娘，哪能和惠兒你比呢？老爺我改天心情好些，再來和你好好戲水一番。

死鬼，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要不是看在老娘老爹份上，老娘我早就被你一紙休書，掃地出門了，先前你娶了大姐二姐，皆不能為你生得一兒半女，你竟狠心把她們趕出家門，如今你又娶了老娘，要不是老娘的爹爹有得些人馬槍支，還不被你狗日的掃地出門，如今見我不能生育，你又搶得那老四婉如，見人家生得花枝招展，粉嫩含羞地，你就想搶過來為你生兒育女，我呸，說著伸手便拉著劉老頭的耳朵走下閣樓，疼得那劉老頭哎呀直叫。

剛下得樓下，見院子里拐角的馬廄旁，婉如正看著二人發(fā)笑，劉老頭慌忙掙脫惠兒的手說道，你這女人，如此這般不講道理，光天化日對老爺如此這般，這傳出去叫老爺我這老臉往哪里放，好歹你得給你妹子婉如做個表率，老爺我日后再弟兄們面前也風(fēng)光許多。如被那好事之人傳出，被我那團長侄兒寶國聽了去，還叫老爺我以后怎么做人?

好你個劉栓柱，老娘我不過了，明兒我就回娘家去，說罷蹬蹬蹬一瘸一拐地就跑上樓了，劉老頭回過頭，見婉如也折身回房了，剩下他獨自在院里，看看這邊，時而看看那邊，最后無奈地朝馬廄走去。輕輕地摸著馬兒的腦袋說，馬兒啊馬兒，一邊哄著怕老丈人，一邊哄著要生孩子，老爺我現(xiàn)在就是個孫子，這時只聽那馬兒一陣嘶鳴，嚇得劉來頭閃到一邊，劉老頭罵道，你這畜生，老子又不怕你老爹，也不求你生孩子，老子還收拾不起你嗎？說著就扯下腰間的鞭子掄圓地抽了開來，邊抽還邊罵，你這畜生，老子讓你叫，老子讓你叫……

八 三岔路受伏

馬小虎眾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月牙山二來，一夜大雨之后，蟾蜍肆虐，路旁長勢稍微弱小點的針葉松都被淋得彎了枝丫，泥濘的道路上雜亂地分布著很多腳印，馬小虎停住腳步，藍鳳凰追上前來問道，司令，怎么停下了？

不對，有情況，鳳凰，你看這腳印有什么不對的嗎？

藍鳳凰順著腳印望去，只見岔路口兩旁布滿腳印，路邊的樹枝雜亂地倒在路上，不好，司令，莫非那劉老頭趁我們?nèi)シ炙畮X之際，偷襲了我月牙山。那月牙山不是就危險了，山上只有耿隊長一班人馬，恐怕不敵那劉老頭的進攻。

媽勒個巴子的，我正要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休怪我馬小虎不講道義。劉大，傳令下去，急行軍前進，給老子火速趕回月牙山，老子要滅了那劉老鬼。

嘭嘭幾聲槍響，臥倒，馬小虎手急眼快，撲上去就把藍鳳凰壓在身下，藍鳳凰開始還感覺有點難為情，待反應(yīng)過來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立馬拔出腰間小左輪，抬手就是幾槍，同時一邊下達命令，眾人很迅速地各自找了個掩體開始拼命地還擊起來，一時間，樹林里槍聲和哀嚎聲不絕于耳。

中了埋伏的馬小虎很冷靜地臥在一處低矮的灌木腐葉堆里，向眾人示意，其中鳳凰帶領(lǐng)部分人馬向左迂回，蕭霸天帶領(lǐng)部分人馬從右迂回，自己正面進攻。轉(zhuǎn)瞬間槍聲就稀疏了下來，馬小虎跳出埋伏圈，一路向敵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又受了一定程度的阻擊?？偹闶堑搅嗽卵郎秸T前，老遠(yuǎn)就看見大門上方城墻上，煙鬼正扛一歪把子機槍，罵罵咧咧地說道，狗日的劉栓柱，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趁我們司令不在就來偷襲俺們，老子月牙山也不是你想咋捏就咋捏的，看老子的手榴彈，說著就把機槍丟一邊，反手摸出一顆手榴彈就扔將出來，爆炸之處只聽得劉栓柱的人馬哀嚎連天的。煙鬼，干得好，不妄自隊長一片苦心，媽的逼的，叫驢我來幫你來了，說話的正是剛一路追過來的叫驢，他人未到，聲音便從后面飄了過來，待劉老頭手下反應(yīng)過來回頭時，身邊好幾號弟兄都已經(jīng)倒下了，他們原以為馬小虎眾人會被阻擊，就算不死也不至于那么快趕來。所以慌亂之中且戰(zhàn)且退，四散逃亡了，這其中下令撤退的正是劉栓柱手下大弟子劉全，他也在混亂中中了槍傷。所以逃跑時慢了些，被馬萬又補火了一槍，就那么倒在了血泊里。

來遲一步的馬小虎很惋惜地罵道，你小子，讓老子我說你什么好呢？叫你下手別那么狠，不要一槍斃命，他們也是中國人，不是小鬼子，媽勒個巴子的，可你倒好，唯一的活口都被你給干掉了，老子我拿什么去給劉老頭要經(jīng)費去。

司令，我，我一開槍我就剎不住了，下，下次。行了，你也別下次了，這次放過你。

煙鬼在聽見叫驢的喊聲時便知道司令他們回來了，所以就更賣力地干翻幾個還未跑遠(yuǎn)的殘余，見馬小虎一行來到寨門前，慌忙開了寨門迎接眾人。耿忠黎也從城樓上走下來，邊走邊把槍插在腰帶上，見眾人都安好之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司令，昨夜大雨之時我就預(yù)感不好，總覺得要出什么事情，如今見大家都好好的，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了。

耿隊長，弟兄們傷亡情況怎么樣？

除了幾個小弟重傷外，其余的都是輕傷。

那就好，敢黑我游擊隊，我到要叫他劉老鬼好看，馬小虎不知道的是，在三岔路時候藍鳳凰那么一抬手，躲在暗處的劉栓柱就肩膀中槍，在幾個小嘍啰的照應(yīng)下匆匆逃回了燈草彎，此時正讓村里的郎中給包扎上藥。嘴里還哎呀哎呀地叫個不停，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嚇得劉老頭伸手就摸枕頭下的手槍。見進來的是三姨太惠兒，又把槍放回枕頭下說，我的小心肝，咋進來也不先敲敲門，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不要讓老爺我誤傷了你。

老鬼，多事之秋，要不是你眼饞人家月牙山那點地盤，你會受這罪，老娘還不相信，平時候你盡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今兒也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還有，老娘我還要告訴你，老娘我來是要跟你說一聲，今天我就回娘家，你就慢慢地養(yǎng)你的傷吧！說完關(guān)上門一瘸一拐地?fù)P長而去，留下劉老頭長聲幺幺地交換，惠兒，惠兒……

正當(dāng)劉老頭再次痛得叫起來的時候，門口又進來一人，劉老頭耷拉著腦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啦吧唧地說，不是走了嗎，干嘛還回來，老爺我不稀罕。

老爺，你受傷了嗎，嚴(yán)重吧？

劉老頭聽得聲響，忙不迭抬起頭，眼巴巴地就掉下幾滴眼淚，宛如啊，還是你心疼老爺我，自從你大姐二姐走后，老爺我就孤孤單單地，娶得一個惠兒，也要看他老爹臉色過日子，宛如啊，老爺我命苦，命苦??！說著說著好像真的動情了似的，哭得傷傷心心的。

老爺，咱先養(yǎng)好傷再說好嗎？她們走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會好好照顧老爺你的，雖然我是你搶來的，不過過了門我就算是你的女人了，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那也是俺的命，宛如我認(rèn)了，我只求老爺好好的，斷不可再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

這宛如人心底善良，即便被搶了過來也沒有改變她那善良的本性，所以她說這話時并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即使是心如石頭的劉栓柱聽了也架不住，覺得有愧于人。所以只得任憑宛如抱著自己，讓郎中給治療。

哐當(dāng)一聲，一顆子彈掉入盤內(nèi)，郎中抓上一把草藥往嘴里嚼爛敷在劉老頭受傷的肩膀上，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就離開了，劉老頭喚進門口的小嘍啰叫他隨郎中去取藥，自己就躺在涼席上哼哼起來，宛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劉老頭也折身離開了。

九 走婚往事

所謂摩梭，最直接的解釋就是走婚的精辟概括，即男人晚上摩（摸）進去，早上梭出來，故叫摩梭。從文化層面來看，表象似乎很淫亂，但仔細(xì)研究，是人類最具自由形式的婚姻形態(tài)。雖然摩梭人沒有明確的婚姻關(guān)系，男女雙方不娶不嫁，不建立家庭，全靠感情維系關(guān)系，但仍然還是以一夫一妻制為主體的。

但凡是都有例外，劉栓柱就是個例子，那時他還很年輕，應(yīng)該說還是個很有理想的小青年，不過卻也娶過兩房太太，因為劉栓住家在當(dāng)?shù)匾彩切∮忻泥l(xiāng)紳，所以早早的就給他娶了妻，皆不能生子，后來軍閥混戰(zhàn)，馮系，桂系，皖系，等等軍閥打得不亦樂乎，年輕的劉栓柱輾轉(zhuǎn)反側(cè)來到了云南麗江地區(qū)和四川交界之處的瀘沽湖畔，在那里有一個神秘的女兒國——以女人為家庭社會的主體的摩梭族，摩梭族是納西族的一個分支，即母系氏族社會。至今還保留著男不娶女不嫁，神秘而浪漫的走婚習(xí)俗。摩梭族的走婚制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婚姻方式，云南最浪漫的故事莫過于摩梭族的走婚。瀘沽湖風(fēng)景優(yōu)美，靈山秀水，養(yǎng)育了摩梭族人。因此，摩梭女子大多容貌漂亮，迷人多情，摩梭女子是多情浪漫的女子，在走婚過程中，女子也處于主動地位。

劉栓柱在一次偶然逃亡的途中，見一女子年輕貌美，坐在門前的石凳上梳妝打扮，想到此地的神秘走婚風(fēng)俗，于是就計上心來。

摩梭族男人走婚要帶四樣?xùn)|西，一是兩塊臘肉或肉骨頭，用來喂女家的狗，晚上進去丟一塊給狗啃，它就不再叫；早上梭出來再丟一塊給狗吃，以免它咬人。二是一把小刀，用撥門栓。三是一頂帽子，掛在門口，表示“請勿打擾”。四是一根腰帶，早上好從二樓溜下來。劉栓柱做了萬全準(zhǔn)備，只等夜深人靜時，從那貌美的女子后院丟進一塊骨頭，然后翻身進院摸到女子房中，恰巧那女子也是好像知道他要來似的，早早就做了準(zhǔn)備，原本以為此事就該有個結(jié)局，不料天亮?xí)r，劉栓柱行色匆匆地，把事先準(zhǔn)備的另一塊骨頭落在了女子的閨房，待想出去時，被那院子里的狗窮追猛咬，至今屁股上還留有一條深深的狗嘴印。

現(xiàn)在想起真是追悔莫及，原本以為討了個便宜老婆，卻不成想那女子雖長得貌美，卻是個瘸子，而且脾氣還很大，老劉準(zhǔn)備溜之大吉，本也無所謂，走婚嘛，本就是無拘無束的，可偏偏那女子，也就是惠兒是個很另類的女人，劉老頭前腳剛走，惠兒隨即就追了過來，她的父親當(dāng)時在軍閥手里做事，手底下有幾分人馬，好幾百條槍，雖然惠兒他老爹不干涉兒女的婚姻，但做賊心虛的劉栓住礙于老丈人的勢力，只得把惠兒收編。于是就有了河?xùn)|獅吼的惠兒，無論有什么事情，惠兒只要說一聲，死鬼，這日子老娘不過了，老娘明天就回娘家，保管那劉栓柱保證比狗還聽話，可以這么說吧，“回娘家”三個字嚇了劉栓柱一輩子。

可這次，這三字似乎失去了作用，原本以為劉老頭會追過來，然后給自己低三下四地道歉，自己就原諒了他，沒想到，摔門而走的惠兒并沒有等到老劉追過來，她不曉得的是老劉正躺在床上思索著這么才能抵擋滇東游擊隊的反擊報復(fù)，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曉得那天煞的馬小虎會不會一怒而燒燈草彎，不過意想到自己的侄兒劉寶國，劉老頭又笑瞇瞇的進入了夢鄉(xiāng)。睡夢之中，聽得狗叫聲彼此起伏，劉老頭慌忙從床上坐起，摸出枕下小槍。對著格門小心翼翼地防范著，惹得一旁熟睡的宛如也心虛地醒來，攙著劉老頭被就顫抖的手臂說，老爺，是不是月牙山的土匪殺過來了？

沒，沒，沒事，你睡睡睡吧，說著又把槍放在枕邊，一把拉過宛如，單手抱住她又開始嗯嗯呀呀地快活起來，任憑那受傷的手在床沿邊耷拉著直晃，看得敲敲溜進院子的叫驢煙鬼袋直差沒生出一對翅膀，好狠狠地一下子把劉老頭掀開，自己“挎槍上陣”。

叫驢又開始唧唧歪歪地說開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煙鬼袋，那，那，那劉老頭年紀(jì)一把了，他，他能能成事么？

媽批的，我說你狗日的叫驢，年紀(jì)一把怎么了，至少人家說話利索，不比得你我，說個話還不清不楚的，你個狗日的，那次在山上你還居然罵我抽大煙抽多了，老子抽你媽的，真想好好煽你狗日的兩耳巴，要不是當(dāng)時耿隊長攔著，老子，老子，老子他媽早就把你狗日的卵蛋給廢了，省得你狗日的現(xiàn)在在這里羨慕人家，你，你別忘了，咱，咱這次是做什么來了。

對，對，你龜兒子說說得對，監(jiān)視，監(jiān)視?；?，回去給司令他們報告。

叫驢煙鬼袋，你們兩唧唧歪歪說的啥，情況摸清楚了沒有，清楚的話都給老子撤，不要他媽的眼睛掉到人家床上，被那劉老頭誤以為是女人奶子，生生的給你捏爆了。

二人回過頭，見說話的正是剛被提拔為狙擊組組長的神槍手馬萬，叫驢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說，被馬萬一把捂住嘴巴按倒在地?zé)煿泶卜磻?yīng)過來隨即趴在地上，這時那劉老頭房里又響起了床板吱呀的聲音，劉老頭拿起槍，躡手躡腳地來到門邊，側(cè)耳貼在門上聆聽著，門外三人也是小心翼翼地握緊手中的獵槍，生怕出現(xiàn)意外。聽了片刻也沒覺得有什么異常，劉老頭又溜回床上，可是這次他怎么也睡不著了，直覺告訴他，暴風(fēng)雨就要來臨了。一夜無事，門口的三個黑影相繼翻過圍墻，天也在那時冒出了魚肚白，早起的公雞也在喔喔喔地開始打鳴，新的一天就這么靜靜地，無聲無息地到來，沉默，終于是要爆發(fā)了。

夜幕下的燈草彎就那么蕭索地卷縮在那里，今夜過后，原來的燈草彎還是那個燈草彎嗎？

十 赤兔突擊隊

分水嶺被剿后，滇東游擊隊的名氣越發(fā)的響亮起來，同時，戰(zhàn)勢的嚴(yán)峻和殘酷，難民也隨之極具增加，這幾天，月牙山上來討糧的人越來越多，英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笑嘻嘻地給人們施粥，只不過粥比起往日來要稀了許多。平時候馬小虎下令，粥必須插得住筷子，意思是吧筷子放在粥里，筷子不能浮起，隨著人員的不斷加增，山上的供應(yīng)越發(fā)的緊張。個別多嘴的人就開始發(fā)問了，今天這粥這么稀，還叫人這么吃啊，吃不飽，哪里來的力氣干活??！

老鄉(xiāng)，這幾天人多。口糧少，先將就幾天，過幾天米來了在給大家加餐。

問話之人搖搖頭，無奈地端著半碗粥離開了，此時，很多早已吃過飯的鄉(xiāng)民都自發(fā)地把碗送到粥棚去洗，只有幾個年輕點的鄉(xiāng)民不僅不送碗，而且還大聲的喧鬧要叫英子自己來收拾碗筷，還叫囂如果不來收就要把碗摔壞，而且還都把手中的碗舉得老高，貌似是要摔的舉動，英子無奈，只好走上前來收拾。心里有千般的不愿也往心里咽，若放在平時，別說是幾個小混混，哪怕是來了幾個練家子，英子也絕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這做好事還做出麻煩來了，司令有令在先，不得得罪鄉(xiāng)民。無奈之下，英子只有忍氣吞聲。

可惜有人卻忍不下這怨氣，只聽得酒壇碎地的聲音，蕭霸天手提偃月刀，大踏步殺將過來，迎頭便是一刀。

來得正好，對方領(lǐng)頭之人麻利地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精準(zhǔn)地射過來，蕭霸天提刀一擋一揮，石子便飛向旁邊粥棚的柱子上，棚子立馬就垮塌了，英子眼疾手快，抽出腰間的鞭子，拉住棚子垮塌方的腳，一躍而出將另一頭固定在旁邊的樹桿上。而這邊決戰(zhàn)的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老二蕭霸天雖然武功干事，可來人也絕非庸手，幾個回合下來，蕭霸天也漸漸不支，偃月刀耍得也沒有了先前的雷厲風(fēng)行。一旁觀戰(zhàn)的英子見要敗下陣來，一鞭就揮將過去，口中叫到，大隊長且退到一邊，英子我會會這廝。

老蕭順勢閃到一旁，那鬧事的年輕人發(fā)出一陣笑聲，車輪戰(zhàn)，我喜歡，你們有多少好手一起上吧，爺我奉陪到底。英子聽得對方叫囂，手里的鞭子揮得是密不透風(fēng)，卷起地上塵土陣陣，二人只感覺是在煙塵之中大戰(zhàn)。突然，年輕人一把抓住英子的軟鞭，一拉，英子便飛身摔出幾米之外。年輕人哈哈大笑，同他一起的幾個鄉(xiāng)民也笑得不亦樂乎。

一旁觀戰(zhàn)的叫驢見事不妙，偷偷溜出人群，朝山寨大廳飛奔而來，邊跑還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不，不好，好了，出出事了。恰巧碰到正欲出門的藍鳳凰，藍鳳凰叫住他問道，叫驢，出了什么事，看你如此驚慌。

司令，不，不好了，粥棚出……行了，爺我自己看去。說著就往粥棚方向趕，回頭還吩咐了叫驢通知馬小虎。

藍鳳凰來到粥棚，見蕭霸天和那人又纏斗在一起，英子傷在一旁，嘴腳掛了淡淡的血跡，見鳳凰前來，英子忙應(yīng)道，姐。別說了，英子，爺知道怎么處理。說完向場中一吼，交戰(zhàn)的二人便都停了下來。

喲，不錯嘛，來了個美女，而且是個冷美人，不錯，不錯，爺喜歡。

找死，藍鳳凰直接一鞭腿摔出，對方一個后撤，身體后仰飄出四五米，然后如離弦之箭一般竄出，一招探龍手朝藍鳳凰來勢洶洶襲來。

雕蟲小技，藍鳳凰一招招星攬月，手腳齊發(fā)，人從對方頭頂躍過，繞到對方后背，雙手抓住對方肩膀，一招過肩摔，那年輕人便被旱地拔蔥似的掄了個三百六十度，可惜并沒有出現(xiàn)眾人想看的一幕，只見那廝腳剛落地，便來了個以牙還牙，藍鳳凰便被依樣畫葫蘆地摔了過來。眾人皆是一聲驚呼，司令，司令。

眼見敗局已定，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一晃而過，便接住了落地的藍鳳凰。沒事吧鳳凰？沒，沒事。馬小虎放開藍鳳凰，轉(zhuǎn)頭看向此人，原本以為對方是個人物，細(xì)看之下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個毛頭孩子而已，馬小虎哈哈大笑。

來者何人，為何發(fā)笑？

放屁，這是我們縱隊司令，容你撒野。說話的是英子。

撒野，你們山上就這么點本事，也好意思叫什么滇東抗日游擊隊，我看啊，你們都走，讓爺我來做這個司令怎么樣?。?/p>

好啊，不過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馬小虎胸有成竹地說道。

你要怎么戰(zhàn)？那年輕人問道。

就你，你們來了多少人，一起上吧，省得老子麻煩，媽勒個巴子的。

看招，那廝迅速地沖上來，面對如此淡定的對手，他可不敢托大。

啪，馬小虎一腳踢在他的腳裸處，他后退兩步再次沖過來，又是一腳，腳裸再次受創(chuàng)。

圍觀眾人由衷地發(fā)出陣陣叫好聲，司令，干得好，干得好。

年輕人兩次進攻都宣告無效之后便停止了攻擊，而是轉(zhuǎn)頭向他帶來的幾個年輕人說道，兄弟們，我就知道，這月牙山有能人，這回你們信了吧？眾人紛紛點頭。年輕人向馬小虎施禮說道，司令，我武柏服了，愿聽發(fā)落。

你叫武柏？

回司令，是的，我和弟兄們才上山，就是想見識見識一下月牙山是否如傳言中一樣施粥，抗日，如今兄弟們都看到了，所以我們想留在山寨，和司令一起抗日，殺敵，驅(qū)除韃虜，復(fù)我中華。

好，老子這人，為才實用，從今天起，你就帶領(lǐng)你的弟兄們留在山上，而且我還準(zhǔn)備抽出部分人手，你加也訓(xùn)練，憑你的身手，假以時日，便可大成。以后你帶領(lǐng)的小隊就叫赤兔突擊隊，你就是隊長。一切訓(xùn)練你說了算。

在場的眾人懸起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游擊隊又得一猛將，大家都相當(dāng)開心，武柏走到受傷的英子旁邊道歉道，剛才是我下手太重，對不起。行了，我知道你那一腳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道歉了。

蕭霸天醉醺醺地說道，要不是副司令來得太快，我，我?guī)讉€回合就把你擺平了。臭小子，能過我蕭霸天偃月十三刀，不錯，不錯，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很快山上的秩序又恢復(fù)正常，訓(xùn)練場上殺聲震天，山寨上下士氣高漲。因為接下來還有艱巨的任務(wù)等候眾人，未來的道路還很漫長，或者說真正的戰(zhàn)爭還沒有開始。

十一 打探軍火

馬小虎和藍鳳凰等人在議事廳里坐定，就當(dāng)前的局勢做了簡單的分析，同時也把游擊隊的行動方案做了簡要的部署，先外后內(nèi)。所謂的先外后內(nèi)就是先去日本人的軍需處，在收拾燈草彎劉老頭，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恢復(fù)休整，縱隊上下都已無大礙，日本人駐扎縣城，如鯁在喉，不拔不快。所以當(dāng)下馬小虎下達了命令，由赤兔突擊隊打先鋒，先混進縣城與軍師取得聯(lián)系，查清軍火的藏匿地點，匯報情況，進行下一步動作。藍鳳凰留守山寨，蕭霸天，馬萬，劉大，老耿隨同一起下山，伺機行動。

司令，我要和弟兄們一起下山。

鳳凰，你得留在山寨，免得像上次一樣，劉老鬼又來偷襲，如今局勢混亂，兵荒四起，凡事都得小心，我和兄弟們此去兇險萬分，你在山上，萬一我這個司令沒了，還有你這個副司令?。●R小虎開玩笑似的說。

不許胡說，司令，你們一切小心。大家干了這碗酒，為弟兄們助威。

次日，城西縣城外，來往人們絡(luò)繹不絕，城門口幾個日本兵把守著，來往行人都必須嚴(yán)格盤查才能進出城里。馬小虎一行來到城外，找了處茶棚要了幾碗茶，大家都經(jīng)過了簡易的喬裝，破草帽，爛布衫，抱雞抱鴨的都有。馬小虎一身商人打扮，英子扮著馬小虎的夫人，一身旗袍裝的英子也是美艷動人。簡單的商議之后，眾人分先后向城門走去。等待進程的人排了長長的一隊，四個日本兵架著機槍把守在城門口，城門用鐵網(wǎng)攔著，負(fù)責(zé)檢查的日本兵專門搜查來往行人，這時，兩個小商販打扮樣的年輕人吵吵鬧鬧地走了過來，其中以個長有小耳朵的商販抱了一只大閹雞，另一個長了一副驢臉的商販抱了一只大火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就要沖進城門。

你地，什么什么地干活？

驢臉的商販發(fā)話了，太太君，我們良民地干活，良民大大地。

日本看守陰陽怪氣地邊說邊大量二人，你們良民大大地，那你們怎地爭吵？

太君，我地，是賣雞地，說著還拍了拍懷里的閹雞，俺娘告訴俺，閹雞，是世界上最有營養(yǎng)地東西。

小日本看了看小耳朵手里的閹雞，喲西喲西，閹雞地，大大地好。

太太君，俺地是賣鴨地，鴨，鴨。俺爹說了，世上無鴨，橫七豎八。驢臉樣的商販結(jié)結(jié)巴巴地操了一口滇東地區(qū)的方言說道。小日本看了看肥大的鴨子，喲西喲西，鴨子地，大大地好。

雞好……鴨好……雞好……鴨好……

小日本一會看看小耳朵，一會看看驢臉，都快反應(yīng)不過來了，正不知道怎么評判時，一個商人摸樣的人走了過來，打著哈哈道，太君，這兩東西一個說雞好，一個說鴨好，可再怎么好，也不是太君你的東西，是吧！依我看，太君，不如這樣，說著把嘴湊到小日本耳邊耳語了幾句。

喲西喲西，你的良民大大的，你地，過去，謝謝，謝太君。說著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城門。待他走后，小日本轉(zhuǎn)向二人，指了指他們懷里的東西，你地，雞，你地鴨，統(tǒng)統(tǒng)地是我的，你地明白？

太君，太君，這雞（鴨）我們趕著拿去賣，等用錢呢？

嗯！死啦死啦地，八格。

太君，太君，雞（鴨）的，你地，你地，通通地，太君地。

二人賠笑地把雞鴨送到日本看守手中，小日本一高興就發(fā)話了，你們地，良民大大地，一抬手示意二人通過城門。兩人相視一笑，屁顛屁顛地穿過了城門，追了幾步便趕上先前的那商人打扮摸樣的年輕人，幾人瞬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司令，你這辦法真是高了，那小日本恐怕死也想不到我們是一伙的吧。

別得瑟了，辦正事要緊。幾人往十字路口一家賭坊走去，上面掛了大大的三字，如意坊，幾人從前門繞到后院,叫驢敲響如意賭坊后院的門，開門的是麻鷹，司令，你們來了，我家先生已等候多時。里面請，武柏他們在里面。馬小虎隨葉先生進得里屋，武柏，馬萬等人忙起身打招呼，讓座。馬小虎示意眾人無需客氣，直接切入主題的談道，葉先生，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軍火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嗎？

司令，葉某得到線報，這次的軍火押運屬于絕密，一般人都不能得知其具體藏匿的地點，我也是偶然的機會才得知有軍火這件事。至于具體的藏匿地點葉某未曾得知，還望司令見諒。

先生，嚴(yán)重了，多虧有你在城里做內(nèi)應(yīng)，我方很多工作才得也順利開展，如今又探得軍火一說，也是功不可沒，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武柏，下一步你就負(fù)責(zé)打探軍火的藏匿地點。我也順便去辦點私事。馬小虎對眾人都下了命令，天黑之后，大伙都趁夜色各自出去打探去了。

次日天明，武柏順著城西東大街左拐右繞的，最后在一個叫花子面前停了下來，叫花子問道敢問英雄，可是來取酒錢？

山高水遠(yuǎn)，酒在深山，錢在銀樓。

可曾帶禮而來？

人微言輕，未曾有禮。暗號總算對上了，叫花子問道，想打探什么？

黃幫主，在下想探聽日軍軍火藏身之處。

三日后，觀音廟門口，老朽自當(dāng)奉告，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武柏閑來無事，又在街上隨意閑逛片刻，突然辟見一隊鬼子摩托車隊即使而來，武柏找了個隱蔽的地點暗中觀察情況，車隊之后，又一隊步兵大踏步走來，那場景看得武柏直咬鋼牙。三日后，武柏如約而至，叫花子早早等在了那里，見武柏到來折身來到廟門石獅子處低聲說道，軍火在黃龍寺?？词剀娀鸬氖侨毡旧僮?，豐田俊男，看守衛(wèi)兵尚未明確，武柏丟了一個銅板在叫花子面前的破碗里就離去了。

黃龍寺的大門外，來了一個商人摸樣的中年人，陪同他的是一身旗袍，貌美如花的女子。

施主，我寺目前正裝修期間，不會外客。

大師，我夫妻二人是黃龍寺常年的香客，如今剛從外地做生意回來，特來貴寺添些香火，還望大師恩許。

既然如此，望二位施主快些燒完，阿彌陀佛。

此夫妻二人正是馬小虎和英子，他們發(fā)現(xiàn)這小和尚說話時閃爍其詞，眼睛不敢直視他們，就更加斷定了軍火在黃龍寺這一說法，于此同時，他們還發(fā)現(xiàn)，寺周圍都有民工在挖土，修筑工事。二人謝過之后走進大殿，英子走到佛像前跪拜，馬小虎趁機出了大殿四處游覽起來。

對不起，施主，這里是佛門禁地，生人勿進，阿彌陀佛。

馬小虎賠笑的退了回大殿，帶了英子從偏廳繞過后院，一路上發(fā)現(xiàn)很多地方都有和尚看守，不過看樣子，那些所謂的和尚都存在一定的問題。二人準(zhǔn)備返回，找準(zhǔn)機會再探，此時只見門口進來兩人，男的留一搓山羊胡，他身后的小孩衣衫破舊，人生得單薄，馬小虎一眼便識得此人正是赤兔突擊隊隊長武柏。只見先前的那兩個看門的和尚又上來阻攔他二人，武柏細(xì)細(xì)地跟那和尚解釋，他身后叫小多余的小孩子就沒那么乖巧了，趁人不備，一個箭步躍過眾人，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小多余進了后院，東瞅瞅西看看的，突然他向一間廂房走去，只見門口站了兩個和尚，小多余肆無忌憚地走過去，其中以個和尚罵道，小叫花子，滾。

你敢罵我小叫花，小禿驢。那和尚一怒之下罵了起來，八格，小多余一驚，你是狗日的，兩個和尚知道露了馬腳，于是取下肩上挎槍，去追逐小多余，小多余怒罵著跑開，兩人窮追不舍，不多時就不見了小多余的蹤影。

繞了一圈后，小多余又溜進了剛才那間廂房，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見大廳之外還有一扇門，他輕推而入，只見里面堆了滿滿一屋的東西，都用油布蓋得很好，小多余抽出腿上的小刀，插入其中一堆貨物，并把油布劃了長長的一條口子，眼前出現(xiàn)了堆積如山的木箱，他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頓時傻眼了，什么三八大蓋，歪把子機槍，香瓜手雷，迫擊炮，92式步兵炮，通通不在話下，看得小多余直差驚叫?？蛇€沒等他適應(yīng)過來，便聽見兩個日本人嘰里呱啦地說著走了進來，小多余嚇得汗水直流，慌忙蓋好油布躲進雜物間。

寺里準(zhǔn)備出去的馬小虎等人在不停滴徘徊著，這時小和尚聲音響了起來，少佐閣下。

有什么動靜沒有？并少佐，一切正常，就是剛才來了幾個香客，是寺里的?？?，所以我就把他們放了進來。

什么，香客，什么打扮，有多少人？

報告少佐，一男一女，夫妻。還有一個留有胡子的年輕人和一個十多歲的小叫花。

八格，去看看，說完豐田俊男就帶頭徑直朝堆放軍火的廂房走去。

糟糕，小多余還沒出來，怎么辦，怎么辦？武柏急得汗水都冒出來了，甚至偷偷地把身后的手槍捏在了手里，馬小虎看到豐田俊男朝廂房走去，也是心急如焚。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

豐田俊男來到廂房門口，那看門的兩日本兵立馬敬禮。

有人來過沒有？

沒有。豐田俊男走進廂房，首先就在門口停了幾秒，然后再走進里間查看，小多余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心里非?？謶郑畈欢噙B呼吸都停得非常真切。豐田俊男靠近小多余劃過的那堆軍火處停了下來，左右環(huán)視幾秒后，拄著武士刀轉(zhuǎn)身離開了。小多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豐田俊男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嚇得小多余面如土色。最終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躲在暗處的小多余。

待豐田俊男走后，小多余偷偷地溜出軍火庫，恰巧碰到兩個看門的日本兵回來，三人對視幾秒，小多余咽了口唾沫，然后轉(zhuǎn)身跑向正廳側(cè)面的供桌，抓起桌上的水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得一旁的兩個日本兵哈哈大笑。

兵甲說道，原來你是餓壞了，小孩，這里有糖，來給你吃。小多余看了看日本兵伸出的手，一把抓起他手中的糖一溜煙跑了。機靈的小多余就此躲過一劫，外面正擔(dān)心他安危的三人見小多余回來都暗自吐了口氣。

怎么樣，小多余，沒被發(fā)現(xiàn)吧？武哥，沒有，我還看到了好多的機槍大炮，手雷，就在里面的廂房。

真的，有多少？多，好多好多，多得我都數(shù)不過來。

太好了，司令。

武柏，咱們先回去，商量對策后再行打算。幾人又分別從寺里走了出來，總算是有驚無險，收益無限。

十二 智取軍需

城西路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一個頭戴瓜皮帽的老頭正牙齒漏風(fēng)地搞宣傳，此人是日本人在城西招募的偽特務(wù)，專門負(fù)責(zé)日本皇軍的宣傳工作，此刻他正在街口大聲宣讀著日本的招工政策，凡是有能力從事體力勞動，參加皇軍軍事工地修筑者，每人發(fā)大洋一塊，管伙食，管住，工事修完之后，皇軍頒發(fā)良民證，以后凡是皇軍大小事務(wù)，凡響應(yīng)支持參與者都將或得一個銅板的獎勵。

有個年邁的老頭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高聲地問道，皇軍這次說的是真的嗎，不要像以往一樣，去了就沒命回來，別說賞錢了，連個尸首都找不到。

是啊！，日本人的話我們再也不相信了，在場的人都搖著頭無精打采地離開了。這時，一商人摸樣的年輕人走來問道，長官，做工真的有一塊現(xiàn)大洋嗎？是啊，皇軍說話從來算話。那好，我家里正好有些庸人現(xiàn)在無事可做，剛好可以趁現(xiàn)在賺點外快，不過話得先說好了，他們的勞務(wù)費得我親自領(lǐng)取，免得落到他們手里，又被那些賭坊給黑了去。

你有多少庸人？

不多，二十多個。

好吧，請隨我來，他們立馬就得上工，給皇軍修筑工事。

只要你給了錢，人你隨時叫走。

就這樣，化妝成下人的武柏一伙順利地來到了黃龍寺外圍的工地，監(jiān)工一聲令下，眾人便埋頭苦干起來。武柏看監(jiān)工在旁邊一直站著，于是送上一支香煙道，大哥站著這么辛苦，這里就交給我了，大哥可以找個地方休息，我的這些家奴我會好生看管。

你小子識相，好那這里就交給你了。

弟兄們，加把勁，監(jiān)工走了，咱們趕緊爭取時間把地道挖通，趁早把軍火轉(zhuǎn)移出去。晚了生怕被狗日的發(fā)現(xiàn)。于是,眾人換上裝備緊扎實打地挖了開來。不一會就挖了幾米深的地道，不過看樣子要挖通地道還得費些功夫，因為人力有限，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大干，挖出的土又不能就近堆放，必須運送到稍遠(yuǎn)點的樹林里，避免被敵人發(fā)現(xiàn)。叫驢在洞口放風(fēng)，東瞅瞅西看看的，催促著大伙，老蕭，馬萬等在洞口運送泥土，耿忠黎正忽悠那監(jiān)工，監(jiān)工此刻正打著哈哈，瞇著眼睛笑得合不攏嘴，老耿時不時地瞅著這邊的動靜，生怕被發(fā)現(xiàn)。過了半晌，老耿的煙也抽得差不多了，那監(jiān)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朝馬萬他們修筑工事的地方趕來，叫驢眼睛好使。老遠(yuǎn)就看到監(jiān)工高一腳低一步的跑來，立馬就往洞里傳話，監(jiān)工來了。

武柏命令大家換上修筑工事的撬子，鋤頭等，像模像樣地干了起來，邊干還邊跟監(jiān)工招呼道，太君，這活累累地，花姑娘地該有。

小監(jiān)工一聽花姑娘，眼睛色迷迷地四處轉(zhuǎn)煙鬼袋趁機說道，太君，花姑娘地，我地，大大地有。

你地，花姑娘地有？

有，多多地。

喲西，你們地干活快快地，我地花姑娘地走。說著便拉煙鬼袋笑瞇瞇地離開了煙鬼袋走不遠(yuǎn)還回頭看著叫驢遞了個眼色。叫驢當(dāng)即罵道煙鬼袋這狗日的，抽大煙他媽逼的還把這腦袋瓜子抽靈光了，奶奶的。看二人走遠(yuǎn)后大家又更賣力地挖了起來，快到天黑的時候，地道也挖得差不多了。監(jiān)工煙鬼袋的攙扶下歪歪斜斜地回來了。眾人又是上去一番假意討好。逗得那監(jiān)工連連說，良民，統(tǒng)統(tǒng)良民大大地。

月黑風(fēng)高的時候，黃龍寺后院來了十幾輛馬車，幾十條黑影魚貫而入寺內(nèi)，徑直朝地道處走來，為首的正是馬小虎，跟在他身邊的正是白日里發(fā)現(xiàn)軍火的小多余和武柏，叫煙鬼袋等也尾隨其后，馬小虎打了個手示，耿忠黎和蕭霸天一左一右朝藏軍火那間廂房摸去，只聽咔咔兩聲，那看門的兩個日本兵瞬間倒在了地上。眾人迅速進到軍火庫，馬小虎掀開其中以張油布，眾人都是驚得合不攏嘴。都怕門外來的馬車太少拉不完。

一聲令下，人們七手八腳地就往地道里搬軍火，進進出出跑了無數(shù)次，總算是裝了滿滿十幾車。馬小虎高興得直罵，他媽的個巴子的，小鬼子還真他娘的舍得，給我們游擊隊留了這么多好家伙，這次好了，武柏，馬萬，你們練兵的時候可以擺脫那木槍棒子了，他娘的，都他媽真刀真槍地干。眾人陸續(xù)從地道里走出，走在最后的是武柏，只見他抽出匕首在墻上刻了幾個大字———偷軍火者，國三十三黃萬年。

馬小虎等人連夜出了城西浩浩蕩蕩朝月牙山趕來，一路上眾人是有說有笑，叫驢煙鬼袋兩活寶樂得直唱起了山歌……

好喝不過嗎龍洞水

我和小妹嗎有一腿

如若小妹嗎心想哥

趕緊來親哥的嘴哦

叫驢接：

誰要親你那臭嘴

小妹早有心兒歸

不是東海三太子

是那山邊小阿水

煙鬼接：

我說小妹你心好狠

狠心把哥床上整哦

阿哥也娶那商人婦

我勸小妹嗎早死心

…… ……

好，好，臭小子，唱得好，再唱幾首，這歌兄弟們愛聽，有沒有葷點的段子，給兄弟們好好干幾首。

叫驢這次不干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又開始說了，老子是斯文人，咋咋，咋會唱你那葷葷段子，老子要唱也得唱點爺們愛聽的，十，十，八摸。煙鬼袋捂嘴大笑起來

笑，笑甚？

老子問你，到底是十摸，還是八摸。

老子說的是十，十，十八摸。

二人的對話，再次讓眾人開懷大笑。這時只聽得山那邊想起了嘹亮清脆的歌聲 ……

好久不到這方來

這方阿哥好人才

看到看到要挨攏

算路不跟算路來

叫驢那狗日的聽得是個女人聲音，于是尖起聲音長長的一吆喝，扯開嗓門就唱了起來：

好久不到這方來，

這方姑娘好人才。

撥開茅草喝泉水，

一股清水流出來。

山那邊響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叫驢只聽得口水直流，難得的沒有結(jié)巴地說道，敢問小妹是否嫁得人家，何不陪個暖暖被窩，讓哥好好喝喝你的泉水。

只聽啪的一聲響，叫驢頭上的瓜皮帽被一槍崩飛，飄落山崖,叫驢伸頭看了看飄落半山的帽子，心想，幸虧對方?jīng)]有下死手，要是這槍打在腦袋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都不好受，馬小虎一伙連忙全神戒備，以為是來搶軍火的綠林中人，不料山邊出現(xiàn)一頂轎子，那美妙的歌聲又放蕩著朝燈草彎方向而去，馬小虎提高嗓門吼道，剛才弟兄們多有不敬，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可否留下芳名，以便我等日后登門道謝。無人回答，山谷之中，只有那清脆的歌聲和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山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馬小虎狠狠地抽了汗血馬幾馬鞭，加速地往月牙山趕去，一行人尾隨其后，山道上留下了滾滾煙塵。

十三 黃萬年

國民革命軍三十三軍云南抗日總軍區(qū)門前，身穿國民黨軍服的軍人們進進出出，軍長辦公室里，黃萬年正大發(fā)雷霆，把警衛(wèi)員剛剛送進來的一份云南日報狠狠地摔在桌上，拿起一支上好的巴山雪茄，翹起二郎腿抽了起來。半晌后才睜開眼道，何副官，這到底怎么回事？老子黃萬年天天呆在軍區(qū)，這禍還真從天降了，奶奶的。

黃軍長，在卑職看來，這多半是月牙山的土匪搞的鬼，聽說最近他們成立了個什么滇東抗日游擊隊，正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呢，如今局勢混亂，委員長又同共產(chǎn)黨搞什么國共合作。日軍大肆進犯我中華領(lǐng)土，各路英豪抗日紛紛崛起。這月牙山的前身就是屬于打家劫舍的土匪。

你說的可是那陸良縣的月牙山，那個土匪頭子先前是個女娃子，叫什么藍鳳凰，后來綁了個八路軍營長上山當(dāng)土匪頭子的月牙山？

軍座高見，正是那伙烏合之眾。

跳梁小丑，也敢冒我三十三軍之名，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啦！不過黃某我可聽說這伙土匪都是些武林高手，能真善戰(zhàn)之輩。而且那女娃子當(dāng)初還劫了日軍一個中隊的裝備，聽說那日軍少佐豐田俊男就是奉命前來圍剿月牙山的。不過未曾聽說有軍火這一說??！去把特務(wù)連的杜連長叫來，老子要問問他是干什么吃的。

不久后，一身特務(wù)裝扮的中年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了黃萬年面前，軍座，找小的來，不知有何差遣。飯桶，老子差遣你，先看看這是什么，說話間指了指桌上的報紙。杜特務(wù)譬了一眼，汗水就順著大蓋帽流了下來，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軍座，卑職該死，卑職這就去徹查此事，一定把這伙亂黨抓來交由軍座處置。

行了，少他媽的屁話，老子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在那月牙山上可有認(rèn)識的人。

報告軍座，前些年，我倒有個表兄在陸良縣做生意，日本人來了之后，他生意也毀了，家也毀了，還抽上了大煙，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哪里還抽得起大煙，不久后他就上了山當(dāng)土匪了，聽說混得還不錯，不過卑職也多年沒有聯(lián)系過，不知現(xiàn)在可否聯(lián)系得上他。

你速與其取得聯(lián)系，老子不論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給老子探聽月牙山最近的動向，重要的是（黃萬年把嘴湊到杜特務(w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否則老子不但撤了你的職，老子還要斃了你。

是，卑職這就去辦。

話說馬小虎得了那批軍火后，更是加強了人馬的練習(xí)，而且訓(xùn)練時還是真槍實彈，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才叫感覺。先前訓(xùn)練除了赤兔突擊隊，其他的小隊訓(xùn)練時清一色的是木制武器，如今鳥槍換炮，整個月牙山上下軍心大振，無時無刻都想著和日軍一戰(zhàn)，只是馬小虎知道，游擊隊現(xiàn)在羽翼未豐，現(xiàn)在出戰(zhàn)只是自損兵力。而且附近的勢力中，還有希望自己滅亡的，那燈草彎劉家就是個典型。

這日，馬小虎和藍鳳凰沿著小溪散步，邊走邊聊著當(dāng)前的形式，聊著聊著就談到了感情上來，藍鳳凰問道：馬小虎，你以前的時候肯定很流氓吧，我看你屋里藏了一件女人的背心，你有老婆嗎？藍鳳凰問這話時，覺得自己的臉紅得發(fā)燙。于是不由自主地彎下了頭，馬小虎看著山洞里鐘乳石滴下的水滴陷入了沉思……

抗戰(zhàn)爆發(fā)不久，日軍在中國實行瘋狂的三光政策，所到之處無不橫尸荒野，我清楚地記得，那天天空陰暗無比，我獨自放牧著地主老財家的幾頭牛，日落西山的時候，我趕著牛歸來的途中，忽聽得槍聲大作，我嚇得躲進路邊的破廟里，槍炮聲越來越近，我感到十分恐慌，總擔(dān)心牛兒被槍聲嚇跑，那樣的話免不了被老財主大罵，又要挨餓受凍，慌亂之中，我聽到了呼救聲，由遠(yuǎn)及近，待我聽清那呼救聲時，才知道是小艾，于是我奮不顧身地沖出破廟，發(fā)現(xiàn)小艾早就倒在路邊草叢里，而鬼子早就跑得沒有了影蹤，我撲上去發(fā)現(xiàn)，小艾渾身赤裸，眼角含淚，已氣絕而亡，那時，我只感覺天地齊暗，萬木同悲。

短暫的停頓后，馬小虎整了整思緒繼續(xù)說道，我收拾好小艾的尸首，草草把她安葬在亂石林，這是小艾身上唯一的物品，我實難割舍我對小艾的同情，因為她和我算得上青梅竹馬，大家都是窮人的孩子。我和她早就芳心暗許，哎……都是小日本害的，這仇，我一定要叫小鬼子血債血償。

小虎，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鳳凰，都過去了那么久了，沒事的，我只想殺光鬼子，替小艾報仇。馬小虎坐在巖洞下的石頭上，望著遠(yuǎn)方，眼里充滿憤怒，藍鳳凰慢慢走靠近他，挨著旁邊坐了下來，兩顆心慢慢的靠攏。月亮不知不覺就爬上了樹梢，只見模糊的山路上，一團黑影慢慢靠攏，待近了細(xì)看，見來者是英子。藍鳳凰害羞地從馬小虎身旁站起，有些羞澀地問道，英子，這么晚了，這么還來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司令，副司令，出事了，找了你們一整天了，沒成想你們卻在這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是快說??！藍鳳凰焦急地問道。

今天下午負(fù)責(zé)禁戒的弟兄們發(fā)現(xiàn)，山下十公里處來了一伙軍隊。

軍隊，是哪支隊伍？目前還沒有確定，不過從裝扮上看來，好像是八路軍的隊伍。說道八路軍時，英子還看了馬小虎一眼。

我說你這丫頭，說話就說話，你看我干嘛!

司令，你說這八路軍不會是來抓你回去當(dāng)營長的吧？經(jīng)英子這么一提醒，鳳凰的目光也移向了馬小虎，看得馬小虎十分不自在。

我說鳳凰，你這么也跟著這丫頭胡鬧，不過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倒覺得像那么回事，英子，有沒有探明白八路軍這次來了多少人？暫時不清楚，不過看那陣勢，不像是來找麻煩的，他們來到山下就安營扎寨了，目前尚不明確對方目的，不過耿隊長現(xiàn)在正盯著對方，一有情況他會立刻上報。

老耿？

是啊，司令，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問題，咱們先下山，在做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十四 有朋自遠(yuǎn)方來

月牙山下，一八路軍軍官摸樣的中年人手持望遠(yuǎn)鏡，踩著腳下的亂石，久久地眺望著遠(yuǎn)方，那是月牙山的方向，只見城樓上四崗八哨地來回巡視著，左右兩座高高的遙望塔上，各有一個小嘍啰端著歪把子機槍目視遠(yuǎn)方，這時，另一稍微年輕的的軍官樣的人走了過來問道，團長，月牙山有什么情況沒有？

王營長，不得了，不得了，這馬小虎把這月牙山管理得是僅僅有條，你看那崗哨，手里的是什么家伙？說著把望遠(yuǎn)鏡遞給了王營長，王營長接過望遠(yuǎn)鏡一看，嘴里嘖嘖連贊道，好你個馬小虎，好家伙，小土匪拿的都是歪把子，三八大蓋。比我們八路軍的趁手多了。

團長，我就說吧，馬小虎這小子不是一般人吧，當(dāng)初隊伍就不應(yīng)該那樣對待他，不就是犯了個小錯誤，至于把他給開除隊伍嗎？

小錯誤，王營長，那十條人命還是小錯誤，我看你這思想覺悟有問題，得反省。雖說那些日本人該殺，該刮，可咱們黨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日內(nèi)瓦公約明確規(guī)定了，不許虐待戰(zhàn)胡。可那馬小虎到好，為了點兒女私情，硬是把那十幾條人命給害了。這就是錯誤，違反原則。團長越說越動氣，不過不難看出，他對馬小虎多少有點包容之心。

王營長見團長動了真怒，也不敢造次，忙道歉道，團長說得對，這就是原則問題，我該反省。不過團長，這月牙山的問題我想知道團長想怎么處理。王營長??！難道你還不了解馬小虎，他從骨子里還是愿意為咱們黨做事的。

團長，你是說，收編？我想沒那么容易吧，當(dāng)初可是你老把小虎給掃地出門的，現(xiàn)在又想把他拉攏，他能接受嗎？

團長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因為他記得，他和馬小虎之間的那次談話。所以他并不擔(dān)心，這次來月牙山只不過是做做樣子。以免丟了隊伍的尊嚴(yán)和威信，免得別人趁機鉆空子說，八路軍的人原來只不過土匪之流而已。所以面對王營長的問話他只輕微的說了聲，回去準(zhǔn)備哈，下午我們就上那月牙山。

馬小虎一行人坐在議事廳里，就八路軍一事進行了簡單的討論，藍鳳凰發(fā)言道，如果那八路軍敢對我月牙山進行圍剿，那我全軍上下將不遺余力進行反擊。藍鳳凰說這話，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藍百幕是死于軍隊之手，所以她打那時起對政府，對軍隊就失去了好感。面對藍鳳凰意見，兄弟們紛紛響應(yīng)，蕭霸天將手里的偃月刀用力地向地面一插道，如果那八路軍敢來進犯我游擊隊，老蕭我就用這偃月刀砍他娘的腦袋。說完有抱起酒壇灌了一大口白酒。他這醉刀還真是名符其實的。

老蕭，說什么呢？人家八路不是還沒進攻咱們嗎，他們打鬼子，我們也打鬼子。在一定意義上我們是友軍，所以要相互團結(jié)，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雖然八路軍開除了我，不過我們得就事論事，要客觀的評價事情的發(fā)展。蕭霸天聽了馬小虎的話沒有反駁，而是獨自喝起了悶酒。

正說著，只見叫驢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老遠(yuǎn)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來了，來了。

來了，什么來了，老蕭從座位上一把站起來，提著偃月刀就揪住叫驢的衣領(lǐng)問道，瞧你這卵樣，真他媽的慫包軟蛋。

老蕭，喝多了，放下刀，讓他好好說。叫驢，你說吧誰來了。藍鳳凰無論何時都那么冷靜。

副司令，八，八路，八路來了。

八路，來了多少人？

兩個。兩個你這么慌慌張張干嘛。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里？就在寨門前，沒有司令的意見，兄弟們不敢放他們進來。

鳳凰，走，先出去看看。

寨門外，只見那范團長和王營長背著手在寨門前踱著步子，王營長還罵罵咧咧的，好你個馬小虎，居然這么對待老子，把老子惹毛了，把你月牙山一炮跟你烘了。

是誰要烘我月牙山?。∨?，原來是王營長啊，還有團長駕到，失敬，失敬??！過來，你們幾個怎么搞的，沒看這是八路軍長官嗎，怎么給老子怠慢了客人。還不有請兩位長官。

王營長看著馬小虎假惺惺的樣子，氣得冒煙，又無可奈何，只得跟在馬小虎等人身過后朝月牙山議事廳走去。馬小虎吩咐手下上了幾杯茶，就和二人談開了來。

不知團長移駕敝處，還望海涵。

馬小虎，你也不用如此矯揉造作的，我這次來是想問你為什么又干土匪了。此話一出，只見月牙山眾人怒目而視，甚至把手摸向了腰間。馬小虎打了個眼色，眾人又坐回了原地。馬小虎打了個哈哈說道，我親愛的團長大人，當(dāng)初我在前線殺敵，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不就是殺了幾個鬼子，你們說開就把我開了，我不服，你不讓我殺鬼子，我就找能讓我殺鬼子的地方，這月牙山不像你們共產(chǎn)黨，你看看，這些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臓攤儯瑲⒐碜佣际莻€頂個的。和他們在一起。老子同樣殺鬼子。媽勒個巴子的，老子也不是土匪，我們是滇東抗日游擊隊。

范團長沒在說話，短暫的沉默之后，馬小虎再次說道，團長這次是來剿我月牙山嗎？

放肆，馬小虎，你怎么這樣跟團長說話。

小王，團長示意王營長不要插手。他看向馬小虎說道，馬小虎，好歹你也是個司令，說話怎么這樣不講證據(jù)，黨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全國上下都在聯(lián)手，宣傳抗日，你月牙山也是抗日隊伍，是可以聯(lián)合的友軍，所以我此次來不是要圍剿你，我是希望我們和桂軍能聯(lián)手，一起抗日，把侵略者趕出中國，還我華夏大好河山。

聯(lián)手，團長的意思是收編吧！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

不行，藍鳳凰站起來說道，爺絕不會和政府的人打交道，爺?shù)牡褪撬涝谡掷铩?/p>

藍副司令，家仇大，還是國恨大，孰輕孰重，還望副司令好好斟酌。

爺沒有你那么偉大，爺只知道，爺?shù)牡窃趺磻K死的，爺?shù)氖宀值苁窃趺此赖?，老蕭，送客?/p>

請了，二位。蕭霸天雙手握刀杵在地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王營長和范團長站起身，團長繼續(xù)說道我只希望大家好好的商量商量，共產(chǎn)黨連老蔣都不怕，也絕不怕你這區(qū)區(qū)月牙山，告辭。說完還特意看了馬小虎一眼。出了山寨的二人徑直朝駐地走去，王營長余恨未消的還在罵馬小虎，只有范團長成竹在胸的沒有說話。

王營長急得直叫，團長，你倒是說說話啊，那馬小虎也太絕了，好歹你也曾經(jīng)是他的團長。他就這么趕凈殺絕，這點面子都不給。

小王，要智取，智取你知道嗎？王營長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咱們部隊上文工團的小趙嗎？

記得啊，這么啦，團長，你是說……

不錯，那小趙和馬小虎曾經(jīng)不是有過那么一段嗎？

團長，老奸巨猾。你小子，有你這么說長官的嗎，我這叫智慧。二人說說笑笑地離開了，月牙山上的兵訓(xùn)練更加的勤了，因為大伙都感覺得到，暴風(fēng)雨就要來臨了。

十五 首戰(zhàn)告捷

豐田俊男再次來到黃龍寺，臉色陰沉得如濕透的衣衫，一副金邊眼鏡就那么橫在他鼻梁上，此時的他顯得頗有幾分英氣。他一路朝黃龍寺內(nèi)院廂房走來，負(fù)責(zé)看守的各個崗位的士兵們依次給他敬禮，客氣地尊稱他為少佐。

他走到藏軍火廂房處，問道，有沒有什么情況。那看守的小鬼子立正敬禮答道，一切正常。豐田俊男滿意地點了點頭，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于是快步?jīng)_進里間，空空如也。八格牙路。他憤怒地罵道，并抽出武士刀狠狠劈在墻面上，他意外都發(fā)現(xiàn)了幾個大字———偷軍火者，國三十三軍黃萬年。

黃萬年，黃萬年，豐田俊男不停地重復(fù)著黃萬年的名字，氣憤地轉(zhuǎn)身出門，來到外面那兩看守面前時，狠狠地抬手，啪啪兩聲，二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口中還不停地重復(fù)道h，hi，hi。八格，這就是你說的一切正常，軍火，軍火去哪里了，說著又是幾個耳光煽過來。打得那兩小子眼冒金星。豐田俊男出了黃龍寺，上了小汽車，一遛煙朝日軍駐華司令部駛?cè)ィ惹澳顷幊恋妙H有英氣的臉如今顯得更加的陰沉起來。

來到司令部，豐田俊男立馬傳來了副官井上一郎，大發(fā)雷霆之后集結(jié)重兵，聲勢浩大地朝月牙山而來，而且還配備了時下最具殺傷力的92式步兵炮，迫擊炮，瘤弾炮，步兵三千，炮兵一千。騎兵五百，多次的羞辱已讓豐田俊男意識到，作為帝國的軍人，這是一種羞辱。豐田俊男召集人馬朝盤營山，大坡頭方向而來，那是國軍三十三師師部指揮所所在的方向，難道豐田俊男看了墻上的字后斷定偷軍火者是三十三師黃萬年。如果豐田俊男真如你所想，那他就不是日軍少佐了，那豐田俊男行兵至石樓梯一帶時突然兵分兩路，一路朝盤營山而去，一路向月牙山而來。

而月牙山上，馬小虎早就得到了葉先生的情報，知道日本人有所動向，不過下誰的手還不確定，為以防萬一，馬小虎還是早早做了萬全之策，不出所料，日軍沿李子溝的李家房子、繞過椅座、彭家窩棚、直奔馬料地山、，從月牙山后背而來，恰巧跑到分水嶺和月牙山的中間地段，這從戰(zhàn)地位置看來，剛好受月牙山和分水嶺合圍，這也就給了馬小虎可乘之機，豐田俊男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忽視了分水嶺的魏無涯是月牙山的分支。

好聰明的對手，竟然想迷惑我，表面是爭討黃萬年，實際上是對我下手。虧我馬小虎還算聰明，早料得小鬼子狡猾無比，所以老早就安排耿隊長在后山設(shè)了伏。待日軍五百騎兵飛奔月牙山后山時，耿忠黎憑借天險，從山上推下無數(shù)的石頭和滾木，五百騎兵被這突入襲來的山石滾木打得丟盔棄甲的，不久就死傷過半。耿忠黎一聲令下，先前埋伏好歹游擊隊眾人一陣的手雷伺候，接著便是三八大蓋一陣瘋狂的掃射，鬼子的騎兵就宣告陣亡，第一次的沖鋒也就宣告失敗。

氣急敗壞的豐田俊男組織了第二次的進攻，炮兵一千，輪流對山寨進行轟炸，轟炸時間長達半個小時，山上馬小虎眾人眼看就要挺不過了，馬小虎在工事旁邊氣得直罵娘，媽勒個巴子的，這豐田俊男還真是下血本了，連迫擊炮都用上了，馬萬，去把你那炮兵連給老子調(diào)過來。老子要和狗日的決戰(zhàn)。

馬萬轉(zhuǎn)身離去，不久后兩軍的炮兵就開始了交鋒，場面異常的慘厲。雙方各有損傷。炮擊之后，豐田俊男舉起手中的武士刀，日本兵再次發(fā)起了沖鋒，這次上陣的是豐田俊男帶來的三千步兵，馬小虎換下馬萬的炮兵連，劉大帶領(lǐng)的步兵連又補充了上來。輪番的交鋒都讓豐田俊男討不了好處，本就不怎么敵得過月牙山的豐田俊男逐漸的反省自己犯下的錯誤。就在這時，只聽得后背槍聲大作，還沒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見手下副官井上一郎來報，后背受襲，來者正是分水嶺魏無涯。

豐田俊男一聲鬼叫，下了撤退的命令，為時一天的戰(zhàn)爭就這樣宣告結(jié)束，日方不但損失步兵兩千，迫擊炮一百臺，步兵炮兩百臺。馬小虎一方雖也損兵折將，不過還算好，不但繳獲了地方軍火武器，而且還把滇東抗日游擊隊的名聲一炮而紅。

戰(zhàn)后的月牙山一片狼藉，尸橫遍野，死亡人數(shù)759，受傷人數(shù)803，隊長劉大負(fù)傷，煙鬼，叫驢等小隊長不同程度負(fù)傷，所幸的是重要將領(lǐng)沒有死亡。快速的清理戰(zhàn)場后，馬小虎又投入了新一輪的訓(xùn)練整頓之中，敵人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其他勢力也會趁火打劫，月牙山上硝煙彌漫。而另一邊，豐田俊男派去混淆視聽的小股日軍也被三十三軍照單全收。豐田俊男可謂全軍覆沒。

月牙山的槍炮聲驚醒了燈草彎睡夢中的劉老頭。他摸著大傷初愈的肩膀站了起來，遙望著遠(yuǎn)處的硝煙，自言自語地說道，成敗在此一舉。

此時劉老頭最怕的就是馬小虎一伙的報復(fù)，可等來等去就是沒有馬小虎前來報仇的消息，劉老頭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來，如今聽得槍炮聲，又得到可靠情報，知道月牙山同鬼子正戰(zhàn)得正酣，于是就想趁火打劫。他火速叫來跟班三牙子，召集人馬，打算趁亂斬草除根，這劉老頭生平最喜歡干的就是這等小人之事，目光短淺，所以多年來都只窩在燈草彎這彈丸之地，做個土霸王。

魏無涯的分水嶺救了一回急，同時馬小虎也深切體會到分水嶺作為月牙山的后續(xù)力量的重要性，于是也給魏老三送去大量的武器裝備，此次戰(zhàn)爭，各方人馬對月牙山和當(dāng)前戰(zhàn)局都有了重新的認(rèn)識，暗自中都較著勁，也都保存力量，國軍，燈草彎劉家，月牙山，八路軍等都各自為戰(zhàn)，某一方都擔(dān)心其他人馬吞并自己，所以在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說都是相安無事的，就連趁火打劫的劉老頭在得到準(zhǔn)確情報后，都不敢輕易對月牙山下手，單是那些裝備就不是他這鼠目寸光之輩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只有是天天趴在惠兒肚子上討好著。

八路軍本想救濟一次月牙山，可自開戰(zhàn)以來，月牙山都處于優(yōu)勢，而觀其本身，人員力量和武器裝備都不如那月牙山，況且從前線敗下陣來的八路軍也算是自身難保，所以范團長對此戰(zhàn)采取了坐山觀虎斗的方針，也算是黨內(nèi)對馬小虎個人能力的一種認(rèn)可。月牙山獨自面對日軍的這次反擊，雖有損失，但總體來說算是首戰(zhàn)告捷。

經(jīng)過這次的戰(zhàn)爭馬小虎也意識到了自身的不足，此場戰(zhàn)爭雖然結(jié)束了，可馬小虎知道，這才是和日本人真正交鋒的開始。對于死難的弟兄，馬小虎在后山用專門的空地做了墳場，他想日后凡是犧牲的弟兄都得埋入這月牙山滇東游擊隊公墓，從遠(yuǎn)處望，清晰可見，公墓中間幾座留有空墓，那是馬小虎給自己和月牙山一干首領(lǐng)留的，從參加抗日的那天起，大家都抱有決死之心。

日軍潰敗后，豐田俊男接到了日軍駐中國西南剿總司令部總指揮官佐藤武二的電報，命其剖腹向天皇謝罪，他說，失敗，對帝國而言是恥辱，唯有一死方可洗刷帝國的恥辱。豐田俊男頭戴白布，身穿合服，雙膝跪地手捧長刀，高呼一聲大日本天皇萬歲后便剖腹而亡。

佐藤武二親臨滇東，試圖一血前恥。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十六 招兵買馬

戰(zhàn)后的月牙山兵員大損，馬小虎全面向廣大人民招兵買馬，凡有志之士，有心殺敵者皆可上月牙山參加游擊隊，剛開始時，上山入伍的人還真不少，漸漸地，人越來越少，馬小虎坐在自己房里正思索著其中是何道理，恰巧這時叫驢來報，說是山下有隊伍在招兵，馬小虎立刻派出蕭霸天前往月牙山下一探究竟。

月牙山的山寨底下，來了一伙不速之客，此時正大張旗鼓地打著招兵的旗號，排隊入伍之人排了好長一隊，蕭霸天還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提著把偃月刀，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向其中帶頭招兵的問道，你們在我們地盤招兵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是不是想搶地盤??！

那八路軍招兵之人正是先前和團長范正國一起上山的王營長，此人本就有點放蕩不羈的，見對方質(zhì)問，不由得笑罵道，誰說這月牙山就是你游擊隊的，這整個中國還是我共產(chǎn)黨八路軍的，我想 上哪就上哪，還用得著給你請示嗎？

你說這天下都是你的，那們怎么還被國名黨像攆雞一樣的追著滿山跑，怎么還從前線吃了敗仗。你也不瞅瞅，你這破衣爛衫的樣子像個叫花子，還招兵呢？我呸。

鄉(xiāng)親們，我月牙山招兵條列，凡上山當(dāng)兵者，每人發(fā)一個銀元，家人可免費上山，永久居住。此話一出，先前在八路那邊應(yīng)兵的人紛紛跑了過來，蕭霸天得意地沖王營長飄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王營長又扯開嗓子喊了起來，鄉(xiāng)親們，他們是土匪，上山當(dāng)土匪你們愿意嗎，將來那都是要被政府給滅了的。這時，那些正在月牙山手下應(yīng)兵的老鄉(xiāng)們有紛紛跑了過來。王營長同樣以禮相待的回敬了蕭霸天一個眼神。

蕭霸天無奈口拙，于是抓起筐子里的銀元，凡是招兵的兩個銀元，立馬發(fā)放。就這樣來來往往幾個回合，月牙山終招了不少的新兵，還有一個搖擺不定的年輕人夾在兩伙之間，被雙方人馬拉來扯去的，王營長說道，兄弟，你說了加入八路軍的，你看，這名你都報了，白紙黑字的，你可不許耍賴。

蕭霸天笑了幾聲說道，誰說了白紙黑字就是你的兵了，他們生活在我月牙山下，是我月牙山，電動游擊隊的兵。年輕人看了看蕭霸天筐里的銀元，向王營長說了聲對不起長官，就朝蕭霸天一隊而去。

王營長看蕭霸天得意忘行的樣子非常憤怒，把桌上的招兵簡章往地上一扔，捋起袖子就沖蕭霸天而來，雙方的隨從都把槍指向?qū)Ψ?。二人一聲令下，各家人馬都放下槍，看二人施展拳腳功夫，雙方都是好手，又賭著氣，不一會功夫就都帶了小傷，蕭霸天仗著人高馬大，一拳打在王營長的臉上，打得王營長流鼻血。王營長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怒罵道，狗日的土匪，老子斃了你，說著從腰間抽出手槍，再次指向蕭霸天，他身后的八路軍士兵也把槍抬了起來對著眾人，蕭霸天也不甘示弱，不僅用槍，而且連同手中的偃月刀也架在王營長的脖子上，眼看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

助手，王營長，搞什么呢？怎么打架了，還傷成這樣。

喲，這妞不錯，何不弄上山去給我們司令做個壓寨夫人，

你，你，你怎么罵人呢？

王營長見蕭霸天太放肆了，竟然連女同志都不懂尊重，于是便又想沖上前來，被那女同志，也就是文工團團長小趙給拉住了，算了王營長，他們就是一伙土匪。

罵誰土匪呢？我們是抗日部隊，滇東抗日游擊隊，不是土匪。誰在敢罵老子是土匪，我蕭霸天干了他。蕭隊長，算了吧，來的時候司令有交待，八路和我們是友軍，不要和對方起沖突。隊長，他招他的兵，我招我的兵，算了，算了。

王營長憤怒的罵道，不招了，回去，回去，說著帶頭轉(zhuǎn)身離去了，任身后的小趙怎么喊都不回頭，小趙狠狠地瞪了一眼蕭霸天一伙也轉(zhuǎn)身離開了。無趣的蕭霸天也收拾好家伙，命兄弟們挑著銀元朝月牙山而去。

八路軍長官駐地是月牙山下在一間廢棄的民房里，此時團長范正國正拍桌子大罵，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不就一伙土匪嗎，還真把自個當(dāng)盤菜了，還什么滇東抗日游擊隊，這就一伙徹頭徹尾的土匪。好你個馬小虎，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小趙在一旁也是憤憤不平的道，馬小虎，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個樣子。居然公開和我們作對，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小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趙團長，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小王，住口。團長范正國微怒地吼道。團長，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馬小虎都這樣了，我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趙團長，那馬小虎他和月牙山的土匪頭子好上了，此刻正卿卿我我的，早就把你們那段給忘了。

小趙聽了王營長的話捂著嘴哭著跑了。小王，你這快嘴，叫你別說，別說，你偏不聽，這下壞事了吧！不過也好，早晚都要她面對的，當(dāng)初馬小虎的離開，我就覺得對不住這小妮子。希望她不能因為感情的事情，破壞黨的交給她的任務(wù)。

月牙山上，馬小虎得知蕭霸天一伙的作為也是十分生氣，不過錯也犯下，責(zé)罵都已經(jīng)于是無補，只希望團長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當(dāng)下，馬小虎把招來的這批新兵整編，投入到新一輪的訓(xùn)練之中，既然事情因兵而起，那就用兵來解決這個問題吧。馬小虎安排各隊長分別從新兵中各選選擇一百人加入到自己的小隊中，以此補充在戰(zhàn)爭中犧牲了的兄弟。目前游擊隊的編制如下：

現(xiàn)任滇東游擊隊司令：馬小虎，副司令：藍鳳凰。蕭霸天：游擊大隊總隊長

現(xiàn)任騎兵隊隊長：劉大、分隊長：二猴，騎兵三百，馬匹五百，配備人手一馬一槍。

現(xiàn)任炮兵隊隊長：馬萬、分隊長叫驢：炮兵五百，迫擊炮一百，步兵炮兩百。

現(xiàn)任赤兔突擊隊隊長：武柏，成員三百，人手一架三八大蓋一把砍刀。

現(xiàn)任步兵隊隊長：耿忠黎，分隊長：煙鬼，步兵五千，步槍，歪把子，95式陸上攻擊槍，香瓜手雷眾多。

現(xiàn)任滇東游擊隊支隊隊長：魏無涯，人馬裝備精良，武器配備完善。

經(jīng)過細(xì)化的整頓改編之后，月牙山的訓(xùn)練又緊張的進行起來。而自覺招兵受辱的八路軍一伙整裝待發(fā)，團長率領(lǐng)一個排朝月牙山而來，連同團長上山的還有王營長和文工團團長趙玉兒。眾人準(zhǔn)備再上月牙山，討個說法。

十七 再上月牙山

站住，山下來者是什么部隊？月牙山負(fù)責(zé)城樓看守的是耿忠黎步兵分隊長煙鬼。見八路軍一伙來勢洶洶，不由得抬起手里的機槍對準(zhǔn)來人問道。

我們是八路軍，來見你們司令馬小虎有事相商。

等著，待我去通報我家司令，說著趾高氣昂的離去了，八路軍一伙氣急敗壞地罵道，真是一伙土匪。趙玉兒更是恨鐵不成鋼的一陣嗔罵，混蛋馬小虎，當(dāng)初我還真是瞎了眼，居然還，還，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一旁的范正國不住地?fù)u頭，王營長更是痛心疾首，磨牙恨齒的。

馬小虎聽煙鬼來報，說是八路軍來者不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該來的始終會來。走，下山去迎接八路軍去，藍鳳凰一伙隨馬小虎身后各擺造型，朝寨門而來，老遠(yuǎn)就看見王營長幾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不過令馬小虎吃驚的是那個熟悉的背影，長發(fā)披肩，風(fēng)雨中傲然不動的背影，馬小虎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近，嘴里的煙頭燃盡了都未曾發(fā)覺。

范正國見馬小虎的表現(xiàn)心里暗暗發(fā)笑，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雖然和馬小虎有過那么一次談話，不過人總是會變的，所以特意帶趙玉兒上山考驗一下馬小虎，看是否依然保持當(dāng)初的革命熱情，范正國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罵道，馬小虎，給老子說說，你的人為何打傷我的人，而且還搶我新兵，你這是何共產(chǎn)主義作斗爭，是與人們?yōu)閿?。這是我們黨所不恥的。團長，有那么嚴(yán)重嗎？我不就是搶了幾個新兵蛋子，至于嗎，還違反共產(chǎn)主義，與人們?yōu)閿?，這大帽子我可帶不起。

帶不起，我看你那翅膀硬得都快飛上天了，說吧，怎么給老子個說法。你看看王營長，好歹也給你是同一個戰(zhàn)壕你的兄弟，你也不念念舊情，看這給打成什么樣子了。王營長，王營長，這小子跑哪去了。這時王營長躲躲藏藏地遮著半邊臉從趙玉兒身后走了處來，那樣子活脫脫國寶大熊貓，眼睛，嘴角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浮腫，馬小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憋著笑叫道，這，這，這誰干的好事。

馬小虎，你就別裝了，這部就是你手下二當(dāng)家那醉鬼干的好事。

說話的正是趙玉兒，馬小虎硬是半天沒回過神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姑娘的臉蛋，看得人家臉紅如血。半晌藍鳳凰在一旁看不過了，黑著臉打了個響聲，馬小虎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扯開嗓門喊道，老蕭，老蕭。蕭霸天哐當(dāng)一聲，偃月刀直插入地幾公分，司令，老蕭在此。我所你老蕭怎么每次一出現(xiàn)都像鬼一樣，搞得嚇?biāo)廊耍f說，這王營長那傷是你的杰作？

司令，他搶我的兵，還辱我月牙山是土匪，我氣不過就和他理論，于是就打了起來。

這能打嗎，我們是游擊隊，是抗日的隊伍，這八路啊，他是友軍，友軍知道嗎？那就是一起抗日，一起作戰(zhàn)的兄弟部隊，你這把他給打了，不是往我游擊隊身上抹黑嗎，去，給王營長道歉，這是就算了。

算了，馬小虎，就這么算了，這打了人，道個歉就算了，那好我就好好打你幾拳，再給你道歉，說著趙玉兒就要出手，趙團長助手，我們是來算賬的。不是來惹事的。范團長義正言辭的制止了趙玉兒。蕭霸天不情愿地向王營長說了聲“對不起”，兄弟，那天老蕭我太沖動了，我現(xiàn)在正式給你道歉。蕭當(dāng)家的，算了，那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兄弟對不住了，說罷大家的哈哈大笑起來，正所謂一笑泯恩仇，猶可為也。

馬小虎忙招呼眾人上山，大擺酒宴，又對共軍和游擊隊的事情作了一定的討論，最后談到兵源問題，馬小虎吩咐耿忠黎把新招來的兵全部送給了范團長，以表此次爭端的歉意，凡事因兵而起，就用兵來解決。馬小虎說道，范團長，以前你招的那些都是新兵蛋子，如今我給你的這些都是經(jīng)過正規(guī)訓(xùn)練的機械化部隊，范正國高興得連拍桌子，哈哈大笑，此次的爭端就此也算是圓滿解決了，馬小虎心里懸著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最后文工團趙玉兒順理成章地留在山上，目的是宣傳共產(chǎn)黨思想，也算是馬小虎和范團長苦心經(jīng)營的一項事業(yè)?？粗壳暗木謩荩墩龂睦镄∮谐删?，高高興興地帶著部隊下了山，馬小虎也是樂得清閑地每日圍在趙玉兒身邊，想找尋往日那段失去的記憶。只有一個人成天繃著個臉，見趙玉兒就斗嘴，此人正是平日里少言寡語的藍鳳凰，抗日戰(zhàn)爭的背后，一場屬于三人的戰(zhàn)爭也悄悄拉開了帷幕。

這日秋高氣爽，馬小虎起了個大早，沿著月牙山深水潭獨自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山頂一間先前破舊的茅草屋，那是如今游擊隊暫時的學(xué)校，只聽得此時嘹亮的歌聲肆意回蕩在整個山谷,正是那首“我們是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馬小虎找了個平石板坐下，悠閑地抽著煙，靜靜地看著正教音樂的趙玉兒，一字一句，一顰一笑，腦海里慢慢陷入了回憶，有些如癡如醉。

藍鳳凰和英子一起也起了個大早，并早早就來到馬小虎房間，見人去樓空，藍鳳凰拉住正欲離開的馬小虎侍從問道，馬司令呢？副司令，馬司令老早就出去了，聽說在十堰洞上面。藍鳳凰默念了一編，十堰洞，那不就是趙玉兒辦公的地方嗎，于是匆匆轉(zhuǎn)身下了樓朝十堰洞趕去。此時如入夢境般的馬小虎一邊看著趙玉兒，手里不停地開始比劃起來。嘴里也開始附和著唱起了音樂，連藍鳳凰怒氣沖沖地站在他身后也未曾發(fā)覺。

半晌，藍鳳凰冷哼了一聲，氣匆匆地跑下山去了，馬小虎聽得背后的響動，忙起身，見藍鳳凰離開的背影，忙抓起石板上的帽子一溜煙追去了，邊跑還邊喊道，鳳凰，鳳凰……

十八 國共之爭

上次日軍豐田俊男派兵一戰(zhàn)，雖說只是給黃萬年憑添戰(zhàn)績，可在他心里難免是個結(jié)，原因就在于那墻上留下的幾個字，偷軍火者，國三十三軍黃萬年。這擺明了是栽贓嫁禍，罪魁禍?zhǔn)拙褪悄窃卵郎?，黃萬年雖說勝了一仗，卻依然不服，心想堂堂國軍軍長被一伙土匪栽贓嫁禍，心有不甘，于是叫上自己的副官何沖和特務(wù)連的特務(wù)頭子杜奎準(zhǔn)備上月牙山討個說法，這日黃萬年和何沖帶了兩個警衛(wèi)來到月牙山腳下，城樓上巡邏的小嘍啰見來人穿著打扮不比那八路軍，一聲美式裝備惹得巡邏的哨兵眼瞪得老大老大的，煙鬼見來人頓時明白是什么回事了，那特務(wù)頭子杜奎正是他的表兄弟。

煙鬼心虛異常，要是被司令知道出賣了部隊那不知道得怎么個死法，若是按以前山上的規(guī)矩，不剝皮點天燈就是萬幸了。煙鬼匆匆去報告去了，低著頭一路小跑，不成想和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

我說煙鬼，你，你，你狗日的趕著投胎是吧，沒看老子穿，穿，穿，的新鞋嗎？給老子，踩壞了你賠，賠得起么？

叫驢你狗日的少磨嘰，老子這是趕著，去給司令匯報呢!那國名黨來人了。國名黨，多多，少人。叫驢說著就去摸腰間的家伙?？茨隳菧愋?，就來了五個，叫驢松了口氣，五五個，那你狗日的何須如此驚慌？少廢話，煙鬼推開叫驢朝月牙山議事廳走去，叫驢也緊隨其后。

什么，國名黨的部隊，看來我月牙山有得好戲看了，請，

慢，爺不允許國名黨來我月牙山，爺說過不與政府的軍隊打交道，誰要是放人上來，休怪爺我無情。鳳凰，那國軍來意不明，就這樣對待人家恐怕日后落人話柄，我月牙山好歹也是抗日部隊，地方武裝，不見恐怕說不過去吧！

馬小虎，爺說了不見就是不見，爺只知道，爺?shù)牡褪撬涝趪h手里，爺不殺了他們就是給你馬小虎面子了，你雖是司令，不過此事我堅決反對，正當(dāng)二人爭執(zhí)不下之時，又見下人來報，八路軍王營長帶著警衛(wèi)上山了。

熱鬧，熱鬧，副司令。既然國名黨八路軍都來了，何不放他們上山，正好商量咱們抗日大事。

關(guān)你屁事，趙玉兒，爺?shù)脑卵郎竭€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你，你……

夠了，都給我住口，馬小虎這回動了真怒，兩女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馬小虎，怒而不言。給老子放進來，老子倒要看看這政府的人來我游擊隊所謂何事。片刻后，黃萬年和何副官帶著幾個手下抬了幾個箱子走了進來，黃萬年老遠(yuǎn)就拱手作揖，久違了馬司令，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黃軍長，失敬失敬，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這不會是軍長你從哪個死鬼的墓里盜來的吧！馬司令真會開玩笑，鄙人倒是想，可怕那鬼半夜來扣我的腳丫子??！

其實馬小虎說這話也并非開玩笑，黃萬年也是心知肚明。記得那時黃萬年還不是師長，當(dāng)時三十三軍的師長還未殉職，黃萬年任旅長之職，一次偶然的機會，馬小虎去三十三軍商量兩軍合作抗敵的事情，黃萬年為了顯示自己的人強馬壯，于是邀請馬小虎看了一場好戲，一場殺人的好戲。馬營長，這是上次同日軍作戰(zhàn)時候逃跑的一個排，今天我就要對他們實行槍決。

一個排，槍決，黃旅長，這太殘忍了吧！敢當(dāng)逃兵就得實行軍法，說著押上一排逃兵，砰砰幾槍，全都做了刀下亡魂。馬小虎不忍再看，只得把頭扭向一邊。此時只聽一個士兵對黃萬年說道，黃旅長，不要殺我，你上次盜墓的事情我保證絕不說出去。馬小虎頓時朝這士兵看來，只見黃萬年驚慌失措地拔出槍說道，好你個萬排長，當(dāng)逃兵還有臉求情。嘭，萬排長倒地而亡，馬小虎看向黃萬年，黃萬年打著哈哈道，一個逃兵，死了也罷。當(dāng)晚黃萬年留馬小虎在軍中過夜，卻不曾想半夜派人刺殺馬小虎，馬小虎得也逃脫，所以今天二人相見卻也算是狹路相逢了，馬小虎打著哈哈道，托黃長官福，馬某也算是當(dāng)了個司令了。黃長官高升，馬某恭喜了。二人就那么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zhàn)。黃萬年把目光移向身邊的八路軍王營長，對馬小虎說道，馬司令何時與這等共匪同流合污了。王營長立馬展開還擊，黃萬年，你把嘴巴給老子放干凈點，我們共產(chǎn)黨不像你們，光拿軍餉不打仗，想當(dāng)初你們背信棄義，破壞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國國民黨在面對日本軍事步步逼進，在抗日情緒高漲的壓力下，你們蔣委員長也對其攘外必先安內(nèi)政策作出調(diào)整，愿意和中國共產(chǎn)黨商討共同抗日。

1935年11月，中國國民黨五大會議后，蔣中正對進行中之中日外交談判采取了強硬態(tài)度；調(diào)整了對蘇聯(lián)之政策。與此相聯(lián)系，蔣中正在1935年11月提出“打通與共產(chǎn)黨的關(guān)系”。在此情況下，從1936年11月初開始，國共兩黨間打破長期對立僵局，通過多種渠道，雙方派出代表，進行秘密接觸。中國國民黨要求“合作抗日”與中國共產(chǎn)黨溝通，互相了解，為兩黨正式談判開辟道路。所以老子們不是共匪，是正式的抗日部隊，你罵我們是土匪，你這就是破壞統(tǒng)一戰(zhàn)線，破壞合作。

黃萬年面對王營長的質(zhì)問無言以對。馬小虎出來打了個圓場，黃萬年也借勢順坡下驢，并且把帶來的箱子打開，里面滿滿的全是槍支彈藥。黃軍長，這無功不受祿，無事獻殷勤。我可不敢收。馬司令嚴(yán)重了，委員長聽說滇東抗日游擊隊攔截了日軍一批軍火，阻礙了敵人前線的戰(zhàn)爭，委員長決定給游擊隊一個獎勵，委托鄙人轉(zhuǎn)達委員長的一點心意，希望日后游擊隊更好的扛好抗日這桿大旗。

既然是委員長抬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于是吩咐下人把軍火抬下去收了起來。黃萬年得意地看了一眼王營長，王營長此時也對馬小虎的立場感到擔(dān)憂，因為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拉攏月牙山這支抗日隊伍，如今卻被黃萬年占了先機。這兩軍之爭從暗地里走上了談判桌上。三方人馬各懷鬼胎，新一輪的火種在逐漸蔓延。

十九 文工團趙玉兒

國共兩黨的人相繼離開了月牙山，原本是想去算舊賬的黃萬年也臨時改變了主意，自打他來到月牙山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支隊伍的特殊性，與一般都土匪絕不能相提并論，當(dāng)他見八路也來趟這趟渾水時，立即猜到了八路軍的來意，于是才有了開始的一番唇槍舌戰(zhàn)。馬小虎收下了國名黨的禮物原本是好事，可有人卻不愿看到這幕，那就是共產(chǎn)黨和藍鳳凰。當(dāng)然，也并非是藍鳳凰和共產(chǎn)黨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共產(chǎn)黨怕的是馬小虎背離當(dāng)初的初衷，脫離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dǎo)，藍鳳凰對這事持反對態(tài)度，原因在于自己的父親死于國民黨之手，所以不想和國民黨又任何瓜葛，所以此時藍鳳凰開始質(zhì)問馬小虎。

你為何要收下國民黨的東西，馬小虎，你明知道爺和國民黨不共戴天，你這部是與我國不去嗎？

鳳凰，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我雖拿他的東西，可我并沒有答應(yīng)和他們之間有什么來往，你也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隊伍需要擴大，武器，裝備都急需補充，我只是拿國民黨的東西辦自己的事情，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爺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拿了這批武器就是和我過不去，說完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去了，英子也尾隨其后追了出去。馬小虎看她倆離開的背影獨自嘆氣，語氣中充滿了不被人理解的悲哀，心想，鳳凰，你要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而藍鳳凰出了大門朝云燕山走去，她站在高高的山頂，感受著漸涼的秋風(fēng)，英子，爺真的做錯了嗎？家仇國恨，爺懂，可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每當(dāng)想起十八年前爺?shù)牡鶓K死的場景，我這心里就恨不得殺光國民黨。為爹爹報仇，每次想起爹爹，我都覺得對不起他，藍鳳凰傷心地摸摸胸前佩戴的骨頭項鏈。

姐，你沒錯，司令也沒錯，姐報家仇沒錯，司令報國仇也沒錯，錯就錯在小鬼子和國民黨政府。馬司令他也是一片苦心，或許看你這么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們又有誰能真正理解司令的苦衷呢。

英子姑娘說得對，藍鳳凰二人回頭，見趙玉兒正朝她們走過來。

是你，你來做什么？副司令，我只希望你能看清當(dāng)前的局勢，鬼子進軍中國，無數(shù)生靈涂炭，試想，連國的沒有了，何來的家？副司令，游擊隊剛剛與日軍一戰(zhàn)元氣大傷，你看看這漫山遍野的彈坑，你在看看后山那累累白骨，你覺得是個人的仇重要，還是國家的仇重要。

趙玉兒，你走開，爺不需要你的教導(dǎo)，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當(dāng)然無所謂，裝偉大誰都會。

哈哈哈，趙玉兒聽了藍鳳凰的話，走向云燕山山巔放聲長笑，那笑聲有些毛骨駭然，聽得藍鳳凰和英子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趙玉兒悠悠的開口說道，副司令，說起身世，我不見得比你好，那年，我還是個小孩子，每日跟在父親的后面，山上采藥，救濟世人，可有一天，父親正在煎藥，我在后院玩耍，家里闖進來一隊日本兵，端著機槍，他們要父親跟他們?nèi)棻?，父親當(dāng)場拒絕了，憤怒的日本人亂槍掃射，父親身中幾十槍，當(dāng)場斃命。我躲在后院的石磨下完整地看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父親臨死時還高呼，寧死不做漢奸。

日本人砸了我家藥鋪，搶走了所有的現(xiàn)金，還把我的母親奸殺在我面前。副司令，試問，這仇，算不算大。這仇值不值得報。

藍鳳凰無言以對，趙玉兒還沒有宣泄完，接著又說道，更為可恨的是，日本人走后，偽軍又來到我家里，把所有的藥材和值錢的東西一搶而空。臨走時還把苦苦哀求的哥哥打死了，一天之間，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才六歲，六歲啊，六歲我就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后來共產(chǎn)黨八路軍來了，他們打炮了偽軍，救了我，從此我就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發(fā)誓，不把鬼子趕出中國誓為人。

聽完趙玉兒的故事，藍鳳凰陷入了沉默，三人就那么站在山頂，任風(fēng)吹亂秀發(fā)，吹散思緒，各自都沉吟在自己的故事和悲痛中。過了片刻后，藍鳳凰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樣，你也改變不了爺?shù)臎Q定。說完轉(zhuǎn)身下了云燕山，英子在身后叫道，姐，姐，藍鳳凰頭也不回地走了，英子看了一眼趙玉兒，也跟在藍鳳凰的身后離開了。夜幕中，趙玉兒獨自流著眼淚……

次日天明，趙玉兒收拾行裝下了月牙山，因為他聽說部隊要開拔了，又要開往前線配合大部隊南下，所以自己也得隨部隊一起離開，趙玉兒出了山門，回頭看了看莊嚴(yán)的山寨，宛如冰冷的刀鋒一般靜靜地矗立在山腰，她想起了馬小虎，想起了剛進入部隊時的情形，想起了和馬小虎一起翻山越嶺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場景、想起了馬小虎從黃沙之中把自己刨出來的場景，她想，革命勝利和，或許會和他在一起結(jié)婚生子，可是，這一切如今都變了樣。來到月牙山，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藍鳳凰對馬小虎的愛，雖然沒有公開，可大家的心知肚明，愛情重要，抗戰(zhàn)更重要。

趙玉兒流著眼淚，背起行囊，飛快地朝部隊的駐地趕去。

什么，趙團長了，什么時候的事，媽勒個巴子的，怎么不來告訴我。現(xiàn)在她人在哪里？

已經(jīng)，已經(jīng)下山了，煙鬼低著頭支支吾吾不敢直視馬小虎，馬小虎抓起桌上的帽子邊走邊說，回來再找你算賬，說著也奔出了房間朝山下追趕趙玉兒去了。只可惜，漫天的煙塵下，早已經(jīng)沒有了趙玉兒的蹤影，有的只是馬小虎失望的眼神。

馬小虎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藍鳳凰恰巧給他送粥來，見馬小虎一臉頹廢，便明白了其中緣由，藍鳳凰醋意大發(fā)，把粥往桌上一扔也離開了。心虛不寧的馬小虎于是朝訓(xùn)練場走來，愛情固然重要，可和革命事業(yè)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馬小虎逛了一圈，見各項訓(xùn)練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失落的心才逐漸好轉(zhuǎn)。馬小虎剛到騎兵連，就見叫驢來報，國民黨何副官來了。于是馬小虎隨叫驢回到了議事廳。

二十 嘉獎令

何副官正和另一個軍官模樣的中年人正在議事廳喝茶，見馬小虎到來便起身相迎并招呼道，馬司令，這是我們?nèi)娭笇?dǎo)員鄭軍委。

歡迎歡迎，馬小虎伸出手與之一握，就進坐了下來談道，貴軍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兒個什么風(fēng)把兩位大人吹到我月牙山了。馬司令真會開玩笑，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如今身逢亂世，鄙人也只是找一高墻暫避，聽黃軍長說起馬司令，鄙人早想一見，今虧得委員長提攜，特命我前來對馬司令實行嘉獎。

嘉獎？我沒聽錯吧！鄭指導(dǎo)員，馬某一介粗人，虧得兄弟們待見，做了這月牙山頭把交椅，成立了這游擊隊，不過這似乎和貴軍毫無瓜葛吧！這嘉獎一事為何，還望指導(dǎo)員明示。

司令嚴(yán)重了，上次委員長委托黃軍長給司令你送了一批武器，司令不會忘記吧？哈哈哈，軍火，忘不了，忘不了，你請繼續(xù)。既然司令你收了我們禮物，那我們也就算是一家人了，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鄙人受委員長重托，代理滇東游擊隊特派員一職。全權(quán)負(fù)責(zé)國軍在滇東抗日的一切事物。

鄭老兄，你這是想霸王硬上了是吧！馬某我都還沒發(fā)話，你這特派員就當(dāng)上了，這不合理吧，要不，你看這樣，你把你的禮物收回去吧！咱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你看這樣行吧？馬司令，這潑出去的水有收回來的嗎？如今既然委座發(fā)話了，我們做下人的只有照辦，不過委座說了，這不是收編，你滇東游擊隊照樣打自己的旗號，不受限制，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對司令實行嘉獎，以表委座對我地方抗日武裝的大力支持和表彰。馬司令，這青天白日旗不知你是否聽過，這是委座對立過特大戰(zhàn)功的士官授予的光榮稱號。

鄭特派員，這委員長不會是要授予我青天白日旗吧！

不錯，不光受與你，還授予藍副司令，馬小虎聽封：

嘉獎令

滇東游擊隊抗日有功，司令馬小虎功不可沒，今受委員長之托，特授予馬小虎青天白日旗一枚，藍鳳凰副司令授予青天白日旗一枚以示我全體民眾抗日之決心。

蔣中正

1939年4月8日

馬司令，還不謝謝委員長。

馬小虎道，這么說我馬小虎在委座眼里也算個人物，在你們部隊算個什么樣的官，少將，最少也算得上個中將吧！哈哈哈。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這表彰我不要，我滇東游擊隊不屬于任何政府，我們只屬于人民，我們是為人民而戰(zhàn)爭，不是為你國民黨，也不是為共產(chǎn)黨，同時也希望鄭兄轉(zhuǎn)達馬某的意思，只要一心抗日，那咱就是友軍，是兄弟，如果誰要是消極抗日，抵制抗日，那咱們就是仇人，這嘉獎一事馬某和鳳凰就免了，二位請回吧。

鄭軍委抽了抽橫在鼻梁上的眼鏡，憤憤地走出了議事廳。下山途中，何副官問道，指導(dǎo)員，最近這馬小虎和共黨走得很近，我聽說共黨派了專人在月牙山宣傳思想，這對我們收編這伙土匪不利吧，這馬小虎如今又不識好歹，這么大的榮譽白白便宜了他他的不要，這擺明了不給指導(dǎo)員你面子是不？

話說這鄭軍委，是個自私自利，愛慕虛榮的小人，喜歡玩點小聰明，不過卻也真有幾分本事，年紀(jì)輕輕便混了個少將軍銜，這部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至少逢場作戲，收買人心這招是被他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聽了副官的話，他非但沒有生氣，而是氣定神閑地說道，慢慢看吧，這馬小虎就算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二人說話間影子在彎曲的山路上越變越小。

何副官二人走后，馬小虎獨自回了自己房間，橫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回想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國共兩黨對自己的態(tài)度自己心知肚明，不過自己本就屬于共產(chǎn)黨，只是這一秘密除了團長范正國和自己外就沒有別人知道了，和共產(chǎn)黨唱的雙簧主要是為了使藍鳳凰一伙能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接受共產(chǎn)黨改編，不過目前來看，時機還未成熟，藍鳳凰對共產(chǎn)黨還持有排斥，雖然自己是這月牙山游擊隊的的司令，不過這月牙山終歸是藍鳳凰一手建立起來的，在許多弟兄眼里，藍鳳凰才是他們的主人，要改變這一思想意識，那就得從根本上抓起，于是馬小虎想到了興辦學(xué)校，只有讓大伙的思想上充實了才能更好地抗日。

馬小虎來到藍鳳凰房間，見藍鳳凰正埋頭搞刺繡，馬小虎于是想調(diào)侃一下這小女子，他站在藍鳳凰背后，突然間發(fā)現(xiàn)，這女人也很漂亮，長發(fā)飄飄，鼻梁挺拔，眼睛咯透出一股讓人憐憫的悲傷和堅強，只是這拿慣了刀槍的手此時拿起這小小的繡花針難免有些生澀。

鳳凰，什么時候想起學(xué)女紅了，該不會是有意中人了吧？馬小虎，你來找爺有什么事嗎，今天那些當(dāng)官的不是來給你授銜嗎，來這不是為了給爺顯擺吧。鳳凰，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馬小虎是誰，我能和那些狗腿子同流合污嗎，哈哈，是吧，我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我想在山上辦學(xué)校，最近我思前想后，覺得只知識才是第一生產(chǎn)力，看看美國，還有小日本，遠(yuǎn)了吧我們就不說，你看看這國民黨，先進的家伙到了他們手上人家就知道怎么使喚，你再看看我們，就說那馬萬吧，上次從日軍那里得了個迫擊炮都不知道咋使喚，還記得我們上次攻打小日本嗎，馬萬那狗日的，老子讓給他找好了目標(biāo)，他硬是給老子把炮彈射到哪里去都不知道。現(xiàn)在咱們的重武器還不是很先進，這以后要是有了更好的武器都不知道咋用就丟人了。所以我想除了辦學(xué)校外，我還要聘請國內(nèi)最好的槍械師，造槍師，等有關(guān)方面的技術(shù)人才，爭取把我們滇東游擊隊做大，做強。

小虎，你有這個想法我支持你，關(guān)鍵是我們從哪里找這么多技術(shù)人才，還有我們哪里來的材料造槍造炮，這是多么巨大的工程，爺想都不敢想。鳳凰，天無絕人之路，人才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現(xiàn)在是在咱們山上你能找到這么一個制造軍火的地方嗎？

藍鳳凰沉思片刻，地方，小虎你跟我來，說著拉起他的手直奔云燕山下，山下的冷月洞分為上下兩層，常年恒溫，地方開闊，外緊內(nèi)送，不易被人察覺。

小虎，你看這里行嗎？好，就這里，鳳凰，我得下山一趟，山上的事情就辛苦你打點了。說完馬小虎就轉(zhuǎn)身而去。

小虎……

有什么事嗎？

沒，沒有，小心點。

馬小虎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只不過，在自己的心里，永遠(yuǎn)有個揮之不去的影子，對藍鳳凰的情，恐怕只能是說抱歉了。馬小虎不敢耽擱，火速召集隊伍，朝城西趕來。

二十一 辦學(xué)校，修水電、造槍械

夜幕下的城西縣城很凄清，只有偶爾打鐵的叮當(dāng)聲還在巡回往復(fù)地響著，如同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數(shù)十條黑影繞過鬼子巡防的崗樓，翻墻而入，城墻上的探照燈來回地照耀著方圓幾十的米的地方，燈光剛過，又一些人影再次躍過城墻朝城中各地方散開了去，又歸于平靜之中。

偏僻的城西縣城一角，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驚擾著睡夢中的人們，鐵匠周訓(xùn)久吧剛剛從爐子里夾出來的燒得通紅的鐵塊放在打鐵用的面板上，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農(nóng)具和刀具，周訓(xùn)九老婆端來一碗熱粥放在灶臺上對老伴說道，老頭子，別忙活了，歇會兒再干，你看咱兒子滿頭大汗的。老周看了看一旁汗流浹背的兒子周宇生，心里覺得苦不堪言，兒子年紀(jì)輕輕正是上學(xué)的年齡，可偏偏趕上這戰(zhàn)火硝煙的年代，孩子有學(xué)不能上，老周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端起灶臺上的碗遞給兒子，小周慌忙接過，一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老周五十有余，人生得壯實，常年也打鐵為生，祖上以前都是靠打刀劍過日子，如今到了這歲月，刀劍比不得以前，小鬼子一顆手雷，那再好的刀劍，再鋒利的刀鋒都會煙消云散。鬼子來后，老周便搬到了這稍微偏僻的地段營生，打打馬蹄，鋤頭，等貼補家用。

這時突聽門吱呀一聲響，門口闖進來幾個大漢，為首的長有兩個小耳朵，進來也不多話，拉著周訓(xùn)久往外就走，老伴和孩子在一旁慌了神，你們是什么人，我們家老周打了一輩子鐵，可從來沒有坑害過鄉(xiāng)親，你們這是干甚，老周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情。

為首的漢子向同伙使了個眼色，于是老周的老伴和孩子也被來人一同綁了去了，偌大的打鐵鋪里，只有爐子里的鐵塊依然鮮紅似火。

同樣的事情在整個城西縣城發(fā)生了很多，凡是有名望的匠人，無論做什么的，石匠、木匠、鐵匠、教書先生、甚至?xí)r個別有名望的歸國學(xué)者都被用同樣的方式請上了月牙山，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馬小虎踱著步子，笑嘻嘻地來回看著被請上山的各位匠人，心里樂開了花，鐵匠周訓(xùn)久壯起膽子問道，老總，放了我們吧，我老頭子打了一輩子鐵，其他的什么的不會。其他人也隨身附和著。

馬小虎得意地笑了起來，用一口純正的昆明話說道，鄉(xiāng)親們，俺要的就是你們會做的東西，要不俺也不會費那么大的功夫請你們到來。眾人面面相視不知所云。馬小虎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今天請各位上山也是不得也為之，如果我正大光明的去請你們，你們會來嗎？不會，因為我們曾經(jīng)是土匪，雖然現(xiàn)在我們干的是抗日的事情，不過在一部分人眼里，我們依然 是不折不扣的土匪，所以我相信，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你們才會順從，今天請大家來沒有別地方意思，就是想請大家用畢生所學(xué)，為我游擊隊抗日做點貢獻，為全國人民做點貢獻，你們愿意嗎？

老總，可除了打鐵，我老頭子什么也不會?。?/p>

周師傅，你會打鐵就足夠了。你呢？馬小虎問了旁邊的中年漢子。我會搞發(fā)電機。馬小虎依次問了眾人，都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什么會教書的，會修房子的，會水電的，搞印刷的，最后馬小虎認(rèn)真的對大伙說，鄉(xiāng)親們，大家都是有技術(shù)的人才，為什么不把你們所學(xué)用到抗日上來呢，現(xiàn)在我們月牙山游擊隊想辦一個發(fā)電廠，學(xué)校，還有一個軍工廠，可大伙知道，我月牙山老少爺們以前干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啥本事沒有，要想辦學(xué)校，發(fā)電廠，造槍械，那就得人才，而你們，就是人愿不愿意。

短暫的沉默后，老周說了，只要能抗日，為老百姓造福，我們就愿意，要是不能，打死我也不會呆在山上。

哈哈哈，周師傅，有你這話就夠了，咱們大家從明天就開干，爭取早日把小鬼子趕出中國，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云燕山下的冷月洞里，人們忙進忙出，不停地往洞里運送鋼材，火藥等物品，藍鳳凰和馬小虎在洞里面不停地問候眾人，眾位師傅辛苦了，這地方給你們制造槍械彈藥還行吧？

司令，這地方是不錯，就是 咱們還欠缺一個專業(yè)的槍械師，咱們造出來的槍老是出現(xiàn)卡膛的現(xiàn)象，好幾個試槍的弟兄都受了傷。馬小虎接過老周手里的一把步槍，仔細(xì)打量起來。這是一把來福槍，一般來說炸膛是槍支最危險的故障，由于各種原因?qū)е聫楊^卡住，發(fā)射藥產(chǎn)生的壓力無處釋放撐裂彈殼甚至槍管爆炸，由于炸膛部位一般離射手臉部手部較近因此危險極大，引起炸膛的原因很多，設(shè)計應(yīng)該沒有問題，一般是彈藥不合格或者槍械未清理到位。

馬小虎端詳了一會，藍鳳凰問道，小虎，怎么樣有什么問題嗎？

彈藥，還有你看這槍管的型材都不符合規(guī)格，鳳凰你對步槍有什么了解嗎？藍鳳凰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簡單的火藥槍的來歷，對于步槍我還不了解，怎么了，這槍有什么問題嗎？

早期的槍械都是前裝膛槍，1520年，德國紐倫堡的一個鐵匠戈特，簡化前裝手續(xù)，氣體泄出，使彈丸在槍膛內(nèi)起緊塞作用并提高裝填速度，發(fā)明了直線式線膛槍，采用圓形鉛球彈丸。由于“膛線”一詞的英文譯音是“來復(fù)”，所以線膛槍也被稱作來復(fù)槍。至今，印戈特姓名和1616年生產(chǎn)日期的步槍還保存在博物館內(nèi)。這種帶有膛線的來復(fù)槍射擊精度大大超過了滑膛槍。

小虎，那和來復(fù)槍相比，這種槍有什么優(yōu)越呢？

鳳凰，在十六世紀(jì)起，前膛來復(fù)槍在中歐地區(qū)（今天的德、奧）開始大量的應(yīng)用，當(dāng)時那種來復(fù)槍稱為jaeger，槍管很短，主要用途是在打獵和競賽上。到了1567年時，瑞士蘇黎世和伯恩地區(qū)已經(jīng)時常舉辦使用來復(fù)槍的射擊競賽了，這種射擊的風(fēng)尚很快地也傳播到歐洲各地。

當(dāng)時德國各地諸侯的主要收入是出口傭兵，他們提供歐洲各國軍事服務(wù)，所配備的也就是這種jaeger來復(fù)槍，因此這些德國傭兵也稱為jaeger。不過，由于使用來復(fù)槍的時候彈頭與膛線必須緊密咬合，無法像滑膛槍一樣使用直徑較槍管內(nèi)徑還小的彈丸，因此前膛來復(fù)槍的裝彈十分困難而耗時。為求維持大量火力，各國的正規(guī)部隊仍然配備滑膛槍，只有少數(shù)前衛(wèi)部隊（skirmisher）才配備來復(fù)槍。在美國開拓初期，有部份中歐移民也移到美洲來，定居在賓夕法尼亞州一帶，jaeger也隨之傳入美國。由于墾荒、狩獵、自衛(wèi)之需，jaeger成為不可或缺的工具。經(jīng)過拓荒者的改良，口徑變小，槍管加長，加上槍托，也將彈頭用浸了油脂的布或皮革包上以利前膛裝彈。這就是著名的肯塔基來復(fù)槍的由來（這個名字其實要到1812年才定下來，當(dāng)時肯塔基是拓荒的前哨）。

16世紀(jì)以后，將直線形膛線改成螺旋形，發(fā)射時能使長形鉛丸作旋轉(zhuǎn)運動，出膛后飛行穩(wěn)定，提高了射擊精度，增大了射程。早期來到美洲的德國移民帶來了一種叫做杰格的螺旋膛線槍，它非常精準(zhǔn)，300碼外殺死一頭鹿或一個印第安人一點也不稀奇。多年以后杰格步槍逐漸美國化，成為賓州或肯塔基來復(fù)槍。獨立戰(zhàn)爭期間美國以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組建了摩根來復(fù)槍營，小分隊的形式使其在戰(zhàn)爭中大放異彩，證明單兵作戰(zhàn)可能比齊射更為有效?？纤L步槍。該槍采用0.50英寸口徑，前膛裝彈，槍管長約1100mm，槍托上帶有附件盒，可以裝入一些常用附件。其金屬部件采用黃銅或銀制成，槍管為棕色或黑色。該槍在美國獨立戰(zhàn)爭（1775～1783年）中被一些熟練射手使用，幫助美國贏得了幾場關(guān)鍵戰(zhàn)役的勝利，后來一直持續(xù)使用到1812年爆發(fā)的美英戰(zhàn)爭。

最有名的便是英國帕特里克·弗格森于1776年發(fā)明的一種新式來復(fù)步槍。這種槍射程達180米，平均每分鐘可射4-6次。這比起當(dāng)時每分鐘只能發(fā)射一次、射程僅90米的一般步槍來說的確是一種巨大的進步。弗格森在槍膛內(nèi)刻上螺旋形的紋路即來復(fù)線，使發(fā)射的彈頭高速旋轉(zhuǎn)前進，增加了子彈飛行的穩(wěn)定性、射程和穿透力；又在槍上安裝了調(diào)整距離和瞄準(zhǔn)的標(biāo)盡，提高了射擊命中率。19世紀(jì)，人們對槍的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825年，法國軍官德爾文設(shè)計了一種槍管尾部帶藥室的步槍，采用球形彈丸，彈丸裝入槍管后，利用探條沖打，使彈丸變形而嵌入膛線。這種槍的射程和精度都有明顯提高。德爾文步槍被稱“現(xiàn)代步槍之父”。1848年出現(xiàn)了米涅式步槍，構(gòu)造比德爾文步槍更加簡化，省去了專門的藥室，彈丸也改成中空式。19世紀(jì)50年代較有名的是法國的米涅式前裝式來復(fù)槍，此槍重約4.8千克，螺形膛線4條，最大射程914米，彈丸長形，頭部蛋形，底部中空，略小口徑，比較容易從槍口填裝，發(fā)射時火藥氣體使彈底部膨脹而嵌入膛線以發(fā)生旋轉(zhuǎn)。由于這種線膛槍前裝很費時間，因而直到后裝槍真正得到發(fā)展以后，螺旋形膛線才被廣泛采用。

馬小虎一口氣講訴了步槍的歷史，令藍鳳凰瞠目結(jié)舌，她呆呆地看著馬小虎，聆聽他的精彩演講，不知不覺入了神，馬小虎講完了后才發(fā)現(xiàn)藍鳳凰傻傻地看著自己，馬小虎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鳳凰，鳳凰，怎么啦?

沒，沒什么，馬小虎，你是說我們需要一個技術(shù)性的人才來改進這種槍支，彌補我們的不足嗎？我們上哪里找這樣專業(yè)的人才啊，那些會電技術(shù)的人都被國民黨挖走了。

挖走，哈哈，鳳凰，他可以挖走，難道我們就不可以挖回來嗎？藍鳳凰端詳了馬小虎突然明白了，你是說……搶。說道搶，藍鳳凰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因為這其中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二十二 槍械師夏天宇

1938年抗戰(zhàn)初期，國府西遷，云南成為后方之重鎮(zhèn)，日軍封鎖了中國沿海的運輸線，切斷了滇越鐵路，全部斷絕了中國接受外援的通道。

1938年春，云南政府動員十余萬民眾，10個月里修筑了一條一千余公里長的連接緬甸的公路。在中國抗戰(zhàn)最黑暗的時期，滇緬公路獨自支撐著整個國家的外援運輸。延續(xù)千年的滇緬古道在歷史巴不過是行旅商客的謀生之路，是僧侶信眾的朝圣之途，如今成了關(guān)乎國家存亡的生死線。

馬小虎，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來我們月牙山的黃軍長嗎，聽說最近他們部隊上來了個槍械師，說是什么大洋公司的，聽說喝過洋墨水的，你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會會他。

鳳凰，你聽誰說的？你還記得我們下面有個分隊長叫煙鬼的嗎，我就是聽他說的。

原來是煙鬼這小子，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他算賬，這小子你不知道吧，上次我們搞了豐田俊男的軍火，武柏那小子一時興起就在黃龍寺的墻上刻下了“偷軍火者，國三十三軍黃萬年”，就是煙鬼這小子干的好事，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和那黃萬年手下特務(wù)營的特務(wù)頭子杜奎是表兄，居然私下泄露我們的秘密，所以那次黃萬年和副官來我月牙山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居然改變了注意。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這件事情？鳳凰，我想那煙鬼好歹是你的弟兄，跟了你那么多年，我不忍心看你們傷了和氣，反正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事我就給過了。

哼，煙鬼，好你個抽大煙的，居然背叛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算了，鳳凰，我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讓他做個兩面間諜也不是壞事啊，對了，你啥時聽他說槍械師這事情的？前不久不是來了個狗屁特派員來嘉獎你嗎？

你是說鄭軍委。

除了他還能有誰，你拒絕了他之后,他和黃萬年那副官回去后就開始打起了小算盤。聽說三十三軍在前線吃了敗仗，黃萬年大發(fā)雷霆，原因在于當(dāng)時那戰(zhàn)出現(xiàn)了很嚴(yán)重的問題，黃萬年的軍隊使用的武器出現(xiàn)了大批量的卡膛問題，冤枉死了很多士兵，為此黃萬年特意高薪聘請了海外學(xué)成歸來的槍械專家來解決這個問題，聽說這夏技師還是個美女。

好，正好可以解決我們現(xiàn)在的難題，鳳凰，回去開個會，商量一下，盡快去會會他們的槍械師。

幾日后，也就是1938年春末的一天，分水嶺的魏老三帶來了分隊精銳的士兵，會同馬小虎，藍鳳凰、武柏、耿忠黎，等人馬帶領(lǐng)大部隊踏起滾滾煙塵經(jīng)月牙山、李子溝的李家房子、椅座、彭家窩棚、馬料地山、老母寨的趙家墳、石頭箐、寨子山、營盤山、大坡頭、石樓梯、爛山頭至陸良縣與宜良縣交界處的小圭龍入宜良境朝國軍駐地蜂擁而來。

黃萬年正悠閑地品著龍井，只見杜奎和何副官一起前來，黃萬年笑臉相迎，夏技師，辛苦了，我這有剛從杭州西湖帶來的龍井，夏技師好好品嘗品嘗，這與我們以前喝的鐵觀音，普洱，毛尖等有不同之處，還望夏技師指導(dǎo)。

黃長官，這品茶不比玩槍，這槍械的東西夏某略知一二，這茶道我就不懂了，這次來夏某只是想就上次戰(zhàn)爭中槍械一事和黃長官商量一下，有關(guān)步槍炸膛，卡膛一事進行有關(guān)方面的研究，這也是我們大洋公司派遣給夏某的任務(wù)，夏某不敢有所怠慢。爽快，夏技師，為了抗日，我國三十三軍愿和貴公司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共進退。

夏天宇就最近槍械上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作了簡單的談話之后就離開了國軍駐地朝最近住處而來，剛進門就感覺大到了淡淡的不安，夏天宇把外衣放在客廳的衣架上坐定，倒上一杯熱茶，只聽后面有些許響動，他急忙開口說道，誰？

夏技師無需驚慌，我們是月牙上抗日游擊隊的，我是游擊隊總司令馬小虎，這位是副司令藍鳳凰。相信我們此次前來你已經(jīng)猜到我們來意了。馬司令，這凡事都得講究給你情我愿吧，你們就這樣闖進我的住處，可知道這是犯法的，我們這里屬于法租界，任何人擅闖私人住處都是屬于違反法律的行為。

既然這樣，那馬某只好先禮后兵了，帶走，說著從馬小虎身后冒出兩個大漢，不容分說就把夏天宇套上就走，夏天宇倒也是見過世面的，也不驚慌，只是順從地由二人將其捆綁，當(dāng)煙鬼抬起夏天宇右手時，突然，馬小虎突然發(fā)現(xiàn)，此人手掌非常之細(xì)膩。等等，你是誰，真正的夏技師在哪里？

好聰明的馬司令，不錯，夏某在此。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冒牌貨，難怪我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的手掌有什么繭子，只是拇指和食指指尖指尖有厚厚的老繭，而手掌其他地方完全細(xì)膩無比，而且還有這本書，這時一本醫(yī)學(xué)外科手術(shù)方面的書，在一個槍械師的房里出現(xiàn)醫(yī)學(xué)方面的書，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就說明，此人不是玩槍的，她是個專拿手術(shù)刀的外科醫(yī)生，不知道我這么說對不對，夏技師？

不錯，馬司令，你很聰明，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我相信，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話音未落，就見她從身后摸出手槍，同時窗外也密密麻麻地響起了槍聲，馬小虎躍過沙發(fā)，砰砰幾聲朝門外一陣掃射，藍鳳凰趁機一個箭步竄到夏天宇面前，掏出懷里的飛刀頂在她的脖子上，許多想乘亂攻擊馬小虎的人都紛紛退去，這時只見黃萬年在副官的陪同下走進房間，身旁多了個一模一樣的夏天宇，黃萬年見了馬小虎哈哈大笑道，馬司令，你這招在我黃某面前恐怕是過時了吧，黃某我打仗的時候你還在玩撒尿和泥過家家呢，現(xiàn)在也敢陪我耍心眼，恐怕你嫩了點吧。

是嗎，黃長官，你不看看這周圍是誰的部隊，說著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只見周圍高樓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端著機槍的游擊隊的隊伍，黃萬年氣得臉的綠了，馬小虎見此情景，打心里萬分高興，馬小虎打了個手示，黃萬年身后涌進幾個漢子，正是武柏和叫驢等月牙山的兄弟，人人端著機槍，黃萬年有點心虛了，氣急敗壞地說道，馬小虎，你這是破壞抗戰(zhàn)，是違反法律的，我要去委員長那里告你。

黃長官，我是共黨，八路，你看看我們身上的軍裝，我們才是真正抗日的部隊，現(xiàn)在我借夏技師上山一用，日后歸還。得罪了。帶走，說著，真假夏技師都被馬小虎眾人帶走了，黃萬年一把把帽子摔在茶幾上，狗日的馬小虎，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事后黃萬年整裝待發(fā)準(zhǔn)備討伐月牙山，國共抗日戰(zhàn)線的破壞從此漸漸拉開了帷幕。

二十四 蕭霸天誤殺王營長

八路軍北上抗日，從月牙山一帶繞道昆明出發(fā)，途徑武漢，西安、鄭州、天津一帶最后到達長春。八路軍115師開辟華北主戰(zhàn)場，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會戰(zhàn)，這期間115師團長范正國負(fù)傷，奉命由前線轉(zhuǎn)會后方滇東以南一帶，負(fù)責(zé)組建抗日敵后根據(jù)地，團結(jié)地方武裝，爭取再打一次反擊戰(zhàn)，這天，范正國的隊伍來帶月牙山下，看著這曾經(jīng)駐扎過的地方，如今到處的是民兵，兒童團，婦女救國會的成員，從心里感嘆馬小虎的號召能力和辦事能力，駐軍在離月牙山十五里的趙家墳駐扎，目前局勢緊張，為避免不必要的糾紛，所以范正國也不敢冒進一步。天插黑時，天空下起了大雨，英子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忽見蕭霸天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英子，英子，八路軍來咯，就是王營長的那支隊伍，聽說他們的團長負(fù)了傷，奉命轉(zhuǎn)到敵后養(yǎng)傷，同時以我滇東為根據(jù)地發(fā)展武裝抗日。

這事司令知道么？我正要報告司令呢，他們的部隊在月牙山不遠(yuǎn)處趙家墳駐扎，好了英子，你先收拾，我這就去報告司令去。

什么，范團長他們回來了？是啊，司令，據(jù)我們的偵查兵報告，他們上午時到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他們在離我們十五里的趙家墳駐扎了。聽說他們的團長受了重傷，這次回來主要就是來養(yǎng)傷的。馬小虎聽完匯報，立馬吩咐叫驢牽出自己的汗血馬，冒著大雨朝趙家墳趕來，一路上心里都在想著團長到底傷成什么樣子了。這也算得上是秘密會見，所以馬小虎沒有帶一兵一卒，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狂奔，馬小虎終于到了趙家墳的地盤，一人一馬靜靜地立在雨中，老遠(yuǎn)就看見共軍的帳篷在雨中蕭索著。馬小虎快步來到帳前，一路上由于多半的士兵都見過馬小虎，所以也沒有細(xì)細(xì)詢問，聽說是來看望自家團長的，就都帶路行進。

不遠(yuǎn)處的一間民房里，范正國拿著地圖坐在桌子前指指畫畫的，地圖上圈圈點點地打了很多記號，就是月牙山。馬小虎老遠(yuǎn)就喊了起來，團長，團長。范正國見事馬小虎來了，喜出望外，提起茶壺倒上水，馬小虎顧不得擦身上的水問道，團長，你怎么受傷了？小子，打仗能有不受傷的嗎，你不知道那小鬼子被我們打得多慘呢。老子受點小傷算什么，你小子現(xiàn)在怎么樣， 月牙山那些同志被你征服了沒有。雖然你是他們的司令，可藍鳳凰才是他們真正的當(dāng)家。

團長，放心吧，我月牙山差不多到達了一個師的編制，武器裝備不計其數(shù)，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現(xiàn)在建造了軍工廠，生產(chǎn)武器彈藥，自給自足。只是目前我們?nèi)鄙黉摬?，很多大炮我們都無法完成。馬小虎說完很惋惜的搖了搖頭。范正國看出了馬小虎的心事，笑嘻嘻地說，俄羅斯剛給我們送來一批鋼材，我們軍隊上也沒什么用，你看看你用得上的話就拿去吧。

馬小虎興奮地拉起范正國的手連說謝謝。疼得范正國直罵娘，這時房里進來一人，馬小虎一見頓時來了個親密擁抱，王營長，媽勒個巴子的，你還沒死呢？老子以為你被狗日的干死了呢。

你個哈娃兒，說個求哦，老子能被狗日的干死，那些狗日的見我都得跑旮旯里躲起。

王大哥，范團長，你看你們這里條件這么簡陋，何不上我山上去，那里對你的傷有好處，同時也能更好地好鳳凰他們作進一步的了解，范正國猶豫了片刻就答應(yīng)了下來，待天漸漸的放晴時，范正國騎上了馬小虎的汗血馬，王營長和趙玉兒二人陪同著，幾人一路高歌地朝月牙山趕來，王營長樂呵呵地唱起當(dāng)?shù)厣礁璧溃?/p>

親早起來歡騰騰，

小白姑娘想男人，

男人雖丑是口飯，

我的小妹呀，誰要把你來欺負(fù)，

打斷他的來巴骨

……

幾人不知不覺來到了山寨前，雨后初晴的陽光射得人眼睛生騰，叫驢用手遮住額頭，見來人是在家司令，于是親自跑下山門，牽馬墜蹬。再上月牙山，范正國第一件事就是參觀馬小虎的訓(xùn)練場和軍工廠，馬小虎一再堅持要他先行養(yǎng)傷再參觀，范正國拗不過馬小虎和趙玉兒眾人只得由英子和藍鳳凰陪同來到自己住處，而王營長在劉大的陪同下朝訓(xùn)練場趕去。

不遠(yuǎn)處，步兵隊長正帶領(lǐng)底下的人在練習(xí)投彈，摔跤，見王營長和劉大向這邊走來，忙招呼著。王營長看士兵們摔得起勁，于是就想上去切磋切磋。終于，在一個名叫何大壯的年輕人連贏幾局后，王營長掄起袖子就沖上前去招呼道，兄弟，敢戰(zhàn)否？何大壯看了看這王營長是個精瘦大漢，于是赤胳膊說道，你要戰(zhàn)，我便戰(zhàn)。當(dāng)下二人纏在一起，別看這王營長瘦小，可摔起絞來也是個能手，幾個回合下來，何大壯已逐漸處于下風(fēng)，王營長趁勢一個老樹盤根，何大壯干了個仰面朝天，當(dāng)即爬起又是一番廝殺，最終落敗。

王營長揀起掉落地上的帽子，彈了彈帽子上的灰塵，爽朗地笑道。是個蠻牛不錯，卻少了幾分技巧。何大壯生平見不得別人說自己蠻牛，于是罵道，罵誰蠻牛呢？老子叫何大壯，姓何的何，大壯的大，大壯的壯，你娘娘的才是蠻牛。

喲，小子，還給老子使性子該是？老子殺鬼子的時候你狗日的還在你老娘肚子里打秋千呢，老子說你怎么啦。

何大壯罵了句狗日的就解下肩上的來福槍，對著王營長就想放兩槍，這何大壯在步兵連是個副隊長，眾人見要動真怒，慌忙勸阻，王營長也拔出腰間的家伙，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旁人紛紛拉著二人，可惜兩人都力大無窮，被眾人分開多次又碰在一起，此時蕭霸天走了過來罵道，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只可惜此時喧鬧無比，蕭霸天的聲音轉(zhuǎn)瞬便被淹沒了，蕭霸天和王營長因招兵一事生了些誤會，更是把王營長打得豬頭一般，因此多少覺得有些對不住他，當(dāng)下便過來想教訓(xùn)何大壯，只是這時非常擁擠，蕭霸天一直覺得身后被人抱住，手中的槍先前便拉開了保險，只聽砰的一聲，場面立馬安靜下來，王營長摸著小腹，緩緩?fù)驑屄晜鱽淼姆较?，只見蕭霸天正愕然地看著冒煙的槍筒，嘴里支支吾吾?/p>

王營長嘴角流血緩緩倒地，蕭霸天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殺人啦，殺人啦！個別精明的小弟才朝議事廳趕去，給馬小虎匯報去了。馬小虎此時不知道大難發(fā)生，正和范團長在自己的“清心小筑”喝茶聊天，此時一名小弟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說道，司令，司令，殺人啦，殺人啦！

媽勒個巴子的，老子好端端地坐在這里，老子殺什么人了，你倒是給老子說清楚點。

司令，蕭隊長殺人啦，他，他殺了八路軍王營長。

什么？范正國一把從椅子上竄起來揪住這小弟的衣服怒罵道，你是說他殺了王營長，他可是老子的兵，媽逼的狗日的和老子打了那么長時間的鬼子都沒死，居然被你們的人給殺了，范正國看了一眼馬小虎，憤怒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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