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嚴(yán)忠貴

這篇散文詩，是冰心的早期作品，反映了在當(dāng)時年輕的冰心心靈中，母愛、童心、自然三足鼎立的“愛的哲學(xué)”占據(jù)著主導(dǎo)地位。本文中有對自然的描寫、鐘愛：“窗外雷聲作了，大雨接著就來，愈下愈大。那朵紅蓮，被那繁密的雨點，打得左右欹斜?！薄昂鋈豢匆娂t蓮旁邊的一個大荷葉，慢慢地傾側(cè)下來，正覆蓋在紅蓮上面?！庇型牡某尸F(xiàn)、流露，更有對母愛的依戀、感恩：“對屋里母親喚著，我連忙走過去，坐在母親身邊?！薄拔倚闹猩钌畹厥芰?a target="_blank">感動——母親??！你是荷葉，我是紅蓮，心中的雨點來了，除了你，誰是我在無遮攔天空下的蔭蔽？”

由本文可以明顯看出冰心是個泛神論者，特別是個泛愛主義者，那種“神即自然”，“愛的福音”，都深深的印烙在她的靈魂中。文中寫道：祖父認(rèn)為園里最初開三蒂蓮的時候，正好大家庭中添了冰心三姊妹，這是應(yīng)了花瑞。把花與人聯(lián)系在一起，為下文做了鋪墊，似乎冰心三姐妹就是蓮花的化身。那在風(fēng)雨中備受摧殘的紅蓮，似乎就是稚氣未脫、嬌美窈窕的女兒；而那“雨點不住的打著，只能在那勇敢慈憐的荷葉上面，聚了些流轉(zhuǎn)無力的水珠”里的荷葉，分明重疊著勇敢慈愛的母親的身影。愛流淌在字里行間，因為“紅蓮已經(jīng)謝了，白瓣兒小船般散漂在水面。梗上只留個小小蓮蓬，和幾根淡黃色的花須?！庇忠驗闈怅幍奶?，紅蓮在雨中掙扎，“我”煩悶，不適意。而看見紅蓮受到了荷葉的遮蔽、佑護，“我”不寧的心緒散盡了，荷葉的母愛又讓“我”內(nèi)心深深地感動。

范伯群、曾華鵬在《愛的哲學(xué)：開啟冰心早期作品的鑰匙》一文中說：“冰心的愛的哲學(xué)人生觀的元素早在她童年時代的心靈中已經(jīng)孕育：母親既嚴(yán)格又溫存的愛心，潮汐云霞變化無窮的自然，天真無邪的童年，都是這愛的哲學(xué)的人生觀的重要元素。母愛、童心、自然是冰心童年時代就儲存、蓄積的最富有的寶藏。”當(dāng)然，還有教會學(xué)校對冰心灌輸?shù)幕浇痰慕塘x的影響，更有泰戈爾用他的哲理撥動了冰心靈魂的琴弦。冰心在1920年寫的《遙寄印度哲人泰戈爾》一文中，自述了她在1919年讀了泰戈爾的傳略和詩文，心中不作別想，只深深地覺得澄澈、凄美，慰藉了她心靈的寂寞。詩文中那種天然的美感，和她的思想一縷縷的合成琴弦，奏出縹緲神奇無調(diào)無聲的音樂。

最后讓我們在冰心《繁星》《春水》里的一首小詩中再來感受冰心“愛的哲學(xué)”：“造物者——/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只容有一次極樂的應(yīng)許，/我要至誠地求著：/“我在母親懷里，母親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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