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草（又名《瘋?cè)?a target="_blank">日記》）

陳宣章

（一）

今天陰霾，我的頭很痛。忙碌一整天，我迷迷糊糊地當了一天傀儡新郎，當然被灌了不少白酒。我被扶進洞房時，新娘已經(jīng)歪在床上睡著了。我打開日記本，這是每天必做的功課。

新娘茅財寶是第一次見到，據(jù)說是茅家灣的一枝花。我，一個大齡青年怎么會娶她為妻的呢？這要去問我爸了。自從我在小學時從樓梯上滾下去腦震蕩，后來得了一個后遺癥“精神分裂癥”。我昏迷醒來后話太多，他們說我“盡說胡話?！鞭D(zhuǎn)過幾個醫(yī)院，也不知什么原因，最后我被戴上“精神病”的帽子。

自從我爸爸當上“封氏集團董事長”以后，我的老大難婚姻問題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大概為了“封氏集團”的后繼有人，我必須成婚了。當然，新娘的選擇是我爸爸親自過問，我連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因為在眾人眼中，我是沒有選擇能力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新娘茅財寶是不是大美人，我無法判斷。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她與我不同：她的瞳孔怎么也是方形的？我不喜歡方形瞳孔的女人！但是，有一個姓“恩”的大胡子在一本什么書中說過：“不論在哪一種場合之下，婚姻都是由兩方的階級地位來決定的，所以就這點而言，常是權(quán)衡利害的婚姻?！边恚蚁肫饋砹?，那本書叫《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她的瞳孔是方形的，我的瞳孔是圓形的，根據(jù)遺傳學原理，那么將來我們孩子的瞳孔是什么形狀的呢？但愿隨我，孩子的瞳孔是圓形的。我討厭方形瞳孔！但是，據(jù)說“精神分裂癥”也有遺傳的，但愿孩子隨她。

據(jù)說“精神分裂癥病人都不承認自己是瘋子”，我的“精神分裂癥”帽子大概就是因為我不承認自己是瘋子而戴上的。他們給我吃藥打針，然后問我：“你是不是瘋子？”如果我說：“不是?！彼麄兙驼f我病情沒有好轉(zhuǎn)。如果我說：“是。”他們就說我病情有好轉(zhuǎn)。

后來我學乖了。為了減少用藥，我就回答：“我是瘋子。我爸爸姓封，我是他的兒子，當然是封子?！甭犝f治療精神分裂癥的藥對腦子有影響，長期用藥不好。所以，我常常偷偷把藥嘔掉。但是打針就不行，我沒有辦法把藥從體內(nèi)弄掉。后來我發(fā)現(xiàn)：病情重時才打針。所以我只能承認自己是瘋子。

有一次，我對醫(yī)生說：“你是不是瘋子？假如你回答‘不是’，你就是精神病人。一個瘋子醫(yī)生下的診斷只能是誤診。”結(jié)果他們說我病情惡化。這是什么邏輯？有人說：“一個房子中十個人，九個正常人，一個瘋子。大家都說那一個人是瘋子。一個房子中十個人，一個正常人，九個瘋子。大家都說那一個人是瘋子?！本拖裨S許多多人瞳孔是方形的，而我瞳孔是圓形的，大家都說我的瞳孔是不正常的一樣。唉！這是什么世道？

我一直崇尚“為人民服務(wù)”的為人唯一準則，于是許許多多崇尚“為人民幣服務(wù)”的人就說我是“瘋子”。

有人對我說：“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钡?，他卻要我把錢交給他去理財。唔！多么妙啊！他表面上也鼓吹“為人民服務(wù)”，反對“為人民幣服務(wù)”，但是，他的目的卻是把別人的錢集中到他的手中。我記得有一個笑話：一個人在街上出售“理財妙招”，每個信封10元錢。但是不準客人當場打開信封，據(jù)說是防止泄密?？腿嘶氐郊抑写蜷_信封，妙招卻是：“找一批與你一樣的傻瓜出售‘理財妙招’?！?/p>

有一個姓“馬”的大胡子在一本什么書中說過：“自從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睘榱速Y本的擴大，什么走私販毒、販賣人口、假冒偽劣、爾虞我詐、偷稅漏稅……人的膽子會比天還要大，甘愿冒殺頭的危險。

那些方形瞳孔的人，就會使天下不太平。我要太平！這些人是什么東西呢？

（二）

今天晴天，我的心情也很好。

古時候有“沖喜”的說法。男孩子有病，娶個媳婦“沖喜”，病情就會減輕。我看看床上還在睡覺的新娘，似乎是她給我?guī)砹撕眠\。也許是因為在家里，我的藥實際上已經(jīng)不用了，當別人面吃的藥都吐到抽水馬桶里了。我的頭腦很清醒。我似乎記起了小學時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往事。

那時候，媒體上大力宣揚“和諧社會”。大概是因為社會不和諧，有錢有勢的人肆無忌憚地做人，弱勢群體有苦難言。有的人被逼急了，到幼兒園、小學去對仇人兒女報復(fù)。所以，每天上學、放學時幼兒園、小學門口除了本來就在崗的保安，還有警察和街道派出的警衛(wèi)，如臨大敵。那時候我爸爸是個窮光蛋，沒有人會對我下手??！一定是同學中有人使壞。我自己得罪過誰呢？除了馬月坡沒有別人。

馬月坡是我鄰桌，比我大十個月另十天。他爸爸是外地人，他也長得高大。平時他總是想當“老大”，指手畫腳地指揮同學。他又不是大隊長、中隊長，連小隊長都不是，有什么資格指揮同學？他的成績一塌糊涂，除了體育課都名列后茅，還恬不知恥地收買同學想競選中隊長呢！

在班上，誰都不叫他馬月坡，而是叫他“馬肚皮”。這個起因是數(shù)學代課老師。原來的數(shù)學老師產(chǎn)假，新來的代課老師第一次上課是提問：“馬肚皮同學，請你……”一開始全班同學一愣，接著是哄堂大笑。代課老師也莫名其妙：“這張測驗卷子上，姓名一欄明明寫的是‘馬肚皮’??！”全班只有他姓馬。他滿臉通紅地站起來說：“我叫馬月坡?！贝n老師愣了一會，也哈哈大笑。于是馬肚皮就成為名人，全校師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班主任老師不準同學之間叫外號，可是效果可想而知。

馬月坡還有一個毛?。捍蛐?a target="_blank">報告。誰要叫他馬肚皮，他就到班主任老師那兒告這個同學，而且所告之事都是無中生有的，例如：“***在廁所里小跑”、“***在樓梯上打鬧”、“***在走廊里隨地吐痰”等等。尤其是對我，他打小報告最多，因為我輔導(dǎo)他數(shù)學，怎么講他就是不懂，我氣得罵他：“白癡?！?/p>

有一次，他靠數(shù)學竟然得了71分。我說他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說：“有個偉人說過：‘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蔽艺f：“你們不要亂說。那句話是南方的俗語。原話是：‘不管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庇谑牵驼f我狂妄自大。

那一天，我借到一本好書，一邊走一邊看，竟然在下樓梯時也在全神貫注地看著。突然，后背被人一撞，我摔下了樓梯。在滾下樓梯時，我似乎看到馬月坡逃離現(xiàn)場。但是，我昏迷醒來后，怎么說也無人相信。校長說：“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滑到或者踩空，才滾下樓梯的?，F(xiàn)場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蔽蚁耄杭偃缯媸怯腥斯室馔莆宜は铝藰翘?。媒體一報道，學校就臭名遠揚，而且還要承擔一部分經(jīng)濟賠償。有一個小學，一個學生在體育課摔掉了上門牙。因為是恒牙，學校打官司輸了，不但承擔所有的醫(yī)療費用和精神損失，還要承擔18歲以前所有門牙的治療費用。校長無奈地說：“我的法人證書上明明寫著：學校資金20萬元?？墒?，這個門牙現(xiàn)在就要賠償12萬元?！蔽抑溃鹤詈蟪鲥X的是區(qū)教育局，實際是區(qū)財政局。所以，我的案件最后只能是：“自己不小心滑到或者踩空，才滾下樓梯的。”我的固執(zhí)陳詞，結(jié)果就成了“迫害狂型精神分裂癥”的證據(jù)。我越是否定自己是“精神分裂癥”，診斷的依據(jù)越多。你想一想：區(qū)衛(wèi)生局、區(qū)法院和區(qū)教育局、區(qū)財政局難道會不一致嗎？

自從得了“精神分裂癥”，我的人生軌跡就從“家門-學校門-家門”變成了“家門-醫(yī)院門-家門”。出院期間我才能在家中偷著看書。后來，爸爸發(fā)達了，家中有了電腦，我就偷偷上網(wǎng)，學到了許多知識。我也研究“精神分裂癥”，幾乎成了專家。

其實，疾病和社會是緊密相關(guān)的。許多疾病是社會造成的。孫中山、魯迅都曾經(jīng)是學醫(yī)的，后來成了政治家、文學家。

我是一個什么家呢？

（三）

今天大雨天，氣壓很低。我的心情不佳，不愛說話，只想思維。

今天是新娘回娘家的日子。因為我的情況，也許因為大雨天，爸爸沒有“外事活動”，所以爸爸也去了茅家，也許他怕我在岳父家說錯話。我一直悶悶不樂，一言不發(fā)，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岳父好像知道我的病情。

平時我不清楚“封氏集團”做的什么生意，因為我的周圍沒有一點這方面的信息。今天從他們的談話中，我才知道：這是做貓的生意，而且是關(guān)于貓的一系列生意。

很久以前，“貓論”風行，但是社會上真正的的貓卻日子不好過：它的“寵物”地位被狗取代了，連著名的波斯貓也少有人飼養(yǎng)。許多貓在小區(qū)內(nèi)亂穿，流浪。除了自己找食（抓老鼠、偷魚蝦等等），大多數(shù)靠老太太們的剩飯剩菜度日，有時候還要遭到虐貓族的殘害。有一次，我看到一只很漂亮的小貓，想帶回家飼養(yǎng)。可是卻發(fā)現(xiàn)：它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條腿。多么可憐的小生命！

我在想：“為什么寵物狗越來越多？”我想了很久，才知道：“財主喜歡狗對主人的忠誠。”在商場上，不仁不義之人和不仁不義之事太多，所以人們越來越喜歡狗。有黃世仁就有穆仁智。但是據(jù)說有記者對黃世仁的家鄉(xiāng)河北省平山縣進行詳細調(diào)查，從群眾那里“得知”歷史上那一段傳說的真實面目，說：“黃世仁是被冤枉的?！?/p>

更有奇聞：《文藝報》資深編輯、著名文藝評論家熊元義到華中師范大學漢口分校講學，和學生探討流行文化相關(guān)話題。熊元義提到“白毛女應(yīng)該嫁給黃世仁”的觀點，近來在年輕人中流行。這表明人們由上世紀40年代對群眾疾苦的同情，演變成而今對權(quán)錢的膜拜?，F(xiàn)場，“90后”女生小謝站起來說：“如果黃世仁生活在現(xiàn)代，家庭環(huán)境優(yōu)越，可能是個外表瀟灑、很風雅的人。加上有錢，為什么不能嫁給他呢？即便是年紀大一點也不要緊?！蔽膶W院蔡姓大一女生的想法讓現(xiàn)場一陣騷動：“如果我嫁給有錢人‘黃世仁’，可以拿他的錢捐給慈善事業(yè)，幫助有需要的人?！睂Υ耍茉x分析：“如果白毛女嫁給黃世仁，她會瞬間異化到另一階層。”華中師大文學院教授許祖華則認為，“白毛女為什么不嫁給黃世仁”的觀點，是在后現(xiàn)代語境下提出來的。如果僅僅從文學角度看，是對特定歷史時期下價值觀的顛覆，是不可取的。如果僅僅從當代的生活上來說，現(xiàn)代“白毛女”嫁給“黃世仁”是一種個人的選擇，是自由的；至于做了這種選擇，是否成功幸福，誰也說不清。但他不認為大學生應(yīng)該這樣選擇，人的生命價值尊嚴主要還是要靠自己創(chuàng)造。不少人認為：“現(xiàn)在大學生找工作這么難，嫁給‘黃世仁’，等手里有了錢，可以再自我奮斗，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這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當年的白毛女也可以這樣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可她偏要和黃世仁對著干?！?/p>

據(jù)說：那個年代一只寵物狗一個月的消費比一個普通人還要多。而且，越是有錢人居住的豪華小區(qū)，寵物狗越貴重，消費也更奢靡。而且電視上還有狗比賽、狗明星。魯迅先生曾經(jīng)說過：“叭兒狗一名哈吧狗，南方卻稱為西洋狗了，但是，聽說倒是中國的特產(chǎn)，在萬國賽狗會里常常得到金獎牌，《大不列顛百科全書》的狗照相上，就很有幾匹是咱們中國的叭兒狗。這也是一種國光?！?/p>

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zhuǎn)。近年來，寵物狗不吃香了，而寵物貓獨占熬頭。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弄不明白。據(jù)說是貓性格溫順，不會“狗仗人勢”，也不會引起“狂犬病”的恐慌和麻煩。

現(xiàn)在，小區(qū)內(nèi)的流浪貓早已絕跡。凡是寵物狗享福的地方，都是寵物貓的天下。我爸爸就是比別人早下手，開創(chuàng)了“封氏集團”，不但賣名貴貓，而且涉及名貴貓的系列服務(wù)行業(yè)。

據(jù)說：一只名貴貓的售價可達十八萬人民幣；一只名貴貓的“美容”就要1800元人民幣。因為寵物貓的售價日益上升，母貓就更值錢了，因為它會生產(chǎn)小貓，而且可以通過遺傳變異創(chuàng)造新的品種。因此擁有名貴貓便成為有錢人的符號與殊榮。有錢人一定要擁有名貴貓才算真正有錢，因此買名貴貓便成為有錢人展示財富的象征。這個風氣好像已經(jīng)擴散到外國。

正巧，這時寵物貓正好染上一種叫做“摩登”的傳染病。這個病使寵物貓的毛更鮮艷，于是染病毒的寵物貓更加搶手，形成一股搶購的風潮。

初時，只有寵物貓的行家才懂得欣賞寵物貓之美，只有少數(shù)人參與賽貓會。但在形成風潮之后，人們買寵物貓只是為了賺錢。搶購風潮逐漸形成，投機客便趁機炒作，只要今天買了，明天就可賺一筆，屢試不爽。由于買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交易市場。交易場所也逐漸熱鬧起來，像是一個股票交易市場。

這種熱潮蔓延到中產(chǎn)階級，并且成為全民運動，大家都來買賣寵物貓。炒家買低賣高，就來利潤，于是全民都變成寵物貓炒家，家家戶戶都傾一家之產(chǎn)炒賣寵物貓。幾千元的寵物貓不到一個月就變成二萬元甚至更高。如此暴利，難怪所有的人都沖昏了頭腦，正事不干，每天忙于寵物貓的買賣。最瘋狂的時候，一只寵物貓竟達到十八萬人民幣。這也是國人的迷信：“要發(fā)”。一只寵物貓竟然可以換一輛轎車，真是離譜到極點！

也不知是誰的“金點子”，最近寵物貓竟然在股市上市，而且波及外國股市。更有甚者，有的股市竟推出一只寵物貓可以分割成細股，增加交易容易度，降低投機者的門坎，使得投機者可以買到幾分之一只寵物貓。于是價格又往上推，本來實際購買貓股一個月之內(nèi)可以獲利20倍，透過分割成細股，獲利可以放大100倍。

由于母貓的價格上揚，公貓的價格也跟著上升。據(jù)說：一些優(yōu)良品種的公貓，一次配種就要幾萬元。當然，母貓生下小貓后可以成倍收回成本，更不用說新品種的產(chǎn)生，價值無法估量。

據(jù)說：廣東的餐館，因為貓價高企，一盤“龍虎斗”竟然標價八萬。而狗肉竟賤得不如雞。

爸爸掌握了四個上市公司：封氏發(fā)展，封氏股份，紅貓股份和人人寵物。由于寵物貓的瘋狂行情，這些股票也連續(xù)無量漲停。爸爸除了產(chǎn)業(yè)和上市公司，還有一個紅貓研究所，從事寵物貓新品種的開發(fā)。

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四）

今天多云轉(zhuǎn)晴，我的心情也不錯。

上午爸爸來看我。他先和新娘談了很久，接著對我說：“聽財寶說，你的病情有很大好轉(zhuǎn)，現(xiàn)在生活自理了，思維也清楚了?？磥?，古人的‘沖喜’一說真有點道理。我想安排你到公司做事情，將來公司總是要傳給你和孫子的。這樣吧，你任總經(jīng)理辦公室主任。財寶呢，也做一些事情。他是學財經(jīng)的，就到財務(wù)部任總監(jiān)助理?！?/p>

下午我們就走馬上任。爸爸還把他的20%股份轉(zhuǎn)到我的名下，我也就是董事了?？墒撬麄冋娴恼J為我懂事嗎？不見得！其實，我的心中是明鏡一樣。

我總有不祥預(yù)感：現(xiàn)在正當寵物貓瘋狂達到最高點時，如果以后政府開始采取煞車行動，而且因為大量繁殖（符合斐波那契數(shù)列），寵物貓就會不再那么稀罕，價格就會急劇下降。總有一天，寵物貓泡沫會破滅。到那時候，一大批人會家破人亡。

我要想辦法趕緊拋掉這些股票，還要趕緊把寵物貓低價拋掉。但是，必須對爸爸保密。我必須摸清公司運行的規(guī)律，偷偷地辦事。

轉(zhuǎn)悠了半天，我回到家中已經(jīng)感到疲勞，終究是長期生病之人??！

陽臺上的那盆貓眼草是財寶的嫁妝之一。因為寵物貓紅得發(fā)紫，花卉市場中，與寵物貓相關(guān)的花草也托庇漲價，什么貓眼草、貓兒刺（即枸骨、老虎刺）、貓屎瓜、貓尾草等等，都成了名貴花卉，尤其是貓屎瓜還成了高級食品。貓屎瓜油色澤淡黃清亮，有誘人的清香味，多項生物指標超過橄欖油，尤其是單不飽和脂肪酸含量、多不飽和脂肪酸含量等均高于橄欖油1-2個百分點，預(yù)防心腦血管疾病、減少膽囊炎膽結(jié)石發(fā)生、改善消化功能、增強鈣在骨骼中沉著、延緩腦萎縮都有顯著作用，適量食用對人體非常有益。貓屎瓜也許是從寵物貓事件引出來真正有益的保健食品吧！

貓眼草是大戟科大戟屬，別名：耳葉大戟、貓耳眼、細葉貓兒眼等。學名EuphorbialunulataBge。貓眼草的花并沒有花瓣，只有在花萼的中央有個金黃色的圓盤。由於形狀像貓的眼睛，因此叫它貓眼草。這是多年生草本，全草長20-40cm。莖呈圓柱形，直徑2-3mm；表面黃綠色，基部呈紫紅色，具縱紋；質(zhì)脆易折斷。通常分枝，基部堅硬。下部葉鱗片狀，早落；中上部葉狹條狀披針形，長2-5cm，寬2-3mm，先端鈍或具短尖，兩面無毛；莖上部的分枝處有的葉輪生?；ㄐ蝽斏蛏谏喜咳~腋，多歧聚傘花序。頂生者通常有4-9傘梗，基部有輪生葉與莖上部葉同形；腋生者具傘梗1，每傘梗再2-3分叉，各有扇狀半圓形或三角狀心形苞葉1對；總苞杯狀，無毛，先端4裂，裂片間無片狀附屬物；腺體4，新月形，黃褐色，兩端有短角；雄蕊1；子房3室，花柱3，分離，柱頭2淺裂。蒴果三棱狀卵圓形，光滑，氣特異，味淡。種子長圓形，長約2mm，光滑，一邊有縱溝，無網(wǎng)紋及斑點?；ㄆ?-6月，果期6-8月。貓眼草實物夏秋采集，割取全草曬干備用。生用，亦用鮮品，有腫瘤作用；對小鼠用氨水引起的咳嗽有鎮(zhèn)咳作用；用小鼠酚紅法證明有祛痰作用，動物試驗并有消炎及利尿作用。鮮汁多服能致口腔咽喉發(fā)麻，胃部不適，嘔惡，痛煩，腹瀉，甚至眩暈等中毒現(xiàn)象；直接接觸皮膚粘膜則有刺激引赤作用。貓眼草也許是從寵物貓事件引出來真正有益的藥用植物

貓眼草的花語：善變（Changeofmind）。正因為貓的眼睛經(jīng)常在變換大小及色調(diào)，因此它的花語是“善變”。凡是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性情不穩(wěn)定，容易見異思遷，這或許是好奇心旺盛的緣故吧！戀愛時如果不鎖定目標，三心二意，可能會失去全部哦！

這盆貓眼草是財寶的嫁妝之一，這是什么意思？

（五）

今天雷雨。天低得好像就壓在我們的頭上，黑得可怕。電光閃閃，雷聲隆隆。

昨天，爸爸突然知道我干的“好事”，把我免職了。他自己也氣得生病住院了。木已成舟，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誰叫他任我為總經(jīng)理辦公室主任，又把他的20%股份轉(zhuǎn)到我的名下？這是我的權(quán)力。如果有辦法，我真想把他的股份也拋光，把他的寵物貓也統(tǒng)統(tǒng)低價拋掉。

他昨天罵我是“瘋子”。我本來就是“瘋子”！但是，我拋掉股票和寵物貓時，雖然價格低了一點，還是很滿足了。我已經(jīng)是億萬富翁。與其以后暴跌一無所有，不如現(xiàn)在實實在在地擁有。人民幣不會再貶值了，即使不投資理財，放在銀行協(xié)議存款，利息也吃不完用不完。所以，爸爸的雷聲再響，我無動于衷。

我現(xiàn)在整天在家，就是上網(wǎng)。我關(guān)心財經(jīng)動向。我想在寵物貓泡沫破滅前，及時拯救爸爸?，F(xiàn)在他絕對不會相信我。他當企業(yè)家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形成了僵化的思維。他覺得：自己的經(jīng)驗決不會不如“瘋兒子”的判斷。他哪里知道：我在這些年中，反復(fù)閱讀《資本論》。厚厚的三大卷書，我不知研究了幾遍！

許多人說：《資本論》早就過時了。我卻始終認為：《資本論》的基本立場、觀點、方法永遠不會過時。馬老先生用40年時間研究資本主義社會的內(nèi)在規(guī)律，才正式出版了《資本論》第一卷。第二、三卷是恩老先生在馬老先生去世后，整理出版的。有誰像馬老先生那樣客觀、詳盡地研究過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過程？大英博物館圖書館中無人問津的藍皮書，厚得被紈绔子弟用來比試手槍的威力。而馬老先生竟詳詳細細的加以研究分析。《資本論》第一卷出版后，連敵對的資產(chǎn)階級經(jīng)濟學家也不得不承認馬老先生的偉大。他們聘請馬老先生去大學任政治經(jīng)濟學教授，但是有個條件：講授的內(nèi)容必須是資產(chǎn)階級政治經(jīng)濟學的講義，而不準講授《資本論》的內(nèi)容。馬老先生寧可挨窮，斷然拒絕。

時尚的經(jīng)濟學家受事勢影響，往往得不到正確的結(jié)論。真正的經(jīng)濟學家應(yīng)該不受事勢影響，客觀地研究經(jīng)濟規(guī)律，才能正確預(yù)測未來的走向。另外，說真話的經(jīng)濟學家往往受到時尚的經(jīng)濟學家們的圍攻和責難。說真話的經(jīng)濟學家敢不敢堅持真理，也是不容易的。

想當年，許小年先生預(yù)測上證指數(shù)要跌破1000點。謾罵和批判的輿論鋪天蓋地。結(jié)果呢？確實跌倒998。23點。想當年，吳敬璉先生一句“中國股市連賭場都不如”，掀起多少爭議？環(huán)視這個充斥著內(nèi)幕交易和財務(wù)操縱，估值體系混亂的市場，老先生的話仍未過時。

我真是一個瘋子嗎？

（六）

今天日全食。天黑了下來。日全食并不可怕，太陽終究還會光芒四射。

昨天晚上突然出臺的寵物貓“煞車”行動，導(dǎo)致寵物貓泡沫頃刻破滅。爸爸的股票巨量跌停，寵物貓的價格也一落千丈。這簡直就是一場地震。

我預(yù)測：這個事變會繼續(xù)下去。會連續(xù)幾個巨量跌停，誰也說不準，但是，寵物貓即將一文不值，這是必然的。不用多久，這些寵物貓（即使是“名貴”品種）也只是進餐館做“龍虎斗”的原料而已。而且，因為這些年來寵物貓畸形發(fā)展，數(shù)量太多，“龍虎斗”的價格肯定暴跌，可能就是一個最普通的菜肴。

爸爸的一系列產(chǎn)業(yè)，都因為寵物貓泡沫破滅而發(fā)生連鎖反應(yīng)。那些投資寵物貓的人都將損失慘重。

太陽終于重新露臉，但是我覺得它的顏色與以前不同，好像有點發(fā)綠。據(jù)說人發(fā)怒時會臉色發(fā)青，難道太陽公公發(fā)怒了？他生氣那些瘋子們瘋狂炒作寵物貓？

電話響了。財寶在電話中告訴我：“爸爸腦溢血住院了?！?/p>

當我們趕到醫(yī)院，爸爸經(jīng)過搶救已經(jīng)進監(jiān)護病房。他的左半身毫無知覺，也沒有行動能力。不過，神智已經(jīng)清楚。因為臉也偏斜，說話嘟嘟囔囔。但是，仔細傾聽，還是可以琢磨出什么意思。

我勸慰爸爸：“木已成舟，既來之則安之。事情發(fā)展下去究竟會到什么地步，只能聽之由之。不管怎么樣，終會有個結(jié)果的。哪怕公司垮臺，還有我在銀行的資金在。不說東山再起，養(yǎng)老總是可以的。所以，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你早日康復(fù)。當時我如果偷偷把你的股票、寵物貓也拋掉一部分，損失會少一些?！?/p>

爸爸嗚嗚咽咽、嘟嘟噥噥地說：“看來，世人都瘋，唯你獨醒。爸爸現(xiàn)在爬不起來，從今天起，公司就由你去打理了。”

從醫(yī)院出來，我拿著爸爸親筆寫的委托書，到公司召開董事局會議。我決定：1。所有寵物貓低價處理。結(jié)果用三成的價格轉(zhuǎn)讓給那些還等著“反彈”的董事；我心里想：“即使用一成的價格賣給餐館，我也干?！?。公司的大樓和所有企業(yè)的門店都賣掉。3。紅貓研究所無償贈送給科學院，作為基因研究之用。因為紅貓研究所中的儀器設(shè)備都是一流的。那些專家也是動物學研究中的高手，只是研究的方向出了偏差。4。爸爸的股份也低價轉(zhuǎn)讓，誰愿意當董事長，請便。

還有一條我沒有說，這要征求爸爸的同意：董事局會議決定落實后的錢款，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在山區(qū)建造希望小學。我怕爸爸罵我“瘋子”，就想過一段日子，等爸爸那一天心情好的時候再說。

爸爸，你會同意我的建議嗎？

（七）

今天陰轉(zhuǎn)多云。

我到醫(yī)院看望爸爸。他的病情好轉(zhuǎn)很快，已經(jīng)可以下床，在別人攙扶下走動了。

爸爸焦急地對我說：“兒子，公司股票已經(jīng)連續(xù)38個跌停板了。什么時候有個完呢？爸爸快要變成窮光蛋了。”

“爸爸，如果當初把這些錢捐給山區(qū)建造希望小學，那有多么好啊！”

“現(xiàn)在說也白搭。人就是這樣。后悔藥沒處買呀！如果當初把這些錢捐給山區(qū)建造希望小學，那些孩子會永遠記著我們的貢獻。對于我來說，也是做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啊！”

天上的烏云散去，而且太陽竟然從云層中探出紅彤彤的圓臉。

我就把董事局會議決定告訴了爸爸，而且告訴他后來落實后總共得到的錢款數(shù)。爸爸一聽說，立馬叫我聯(lián)系慈善基金會。當天他就把錢款捐了出去。與此同時，各大報社的記者一起蜂擁而至。病房就成了現(xiàn)場記者招待會。

我想，明天的媒體會是什么說呢？爸爸的心里會是怎么想呢？

正在此時，我岳父闖了進來，對我爸爸大發(fā)雷霆：“你瘋了！你的全部財產(chǎn)都捐給希望工程了，我女兒將來喝西北風??！你兒子是瘋子，我看在你財大氣粗，把寶貝女兒送來給你兒子作媳婦?，F(xiàn)在，你也瘋了！我要女兒給你兒子離婚！”

財寶一聽，對著我岳父大罵：“你才是大瘋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你原來是把我賣給封家的呀！還好，我嫁的不是瘋子。他獨具慧眼，早就看出寵物貓泡沫會破滅。所以早已把自己名下的資產(chǎn)拋掉，得到了億萬財富?，F(xiàn)在，我公公、丈夫和我將來的孩子都有了依靠。你反而來逼我離婚。我一生下來，你就給我取名‘財寶’。你的心里只有錢！我今天起，改名‘茅情理’。我沒有你這個滿身銅臭的爹！”

我岳父愣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趕緊打圓場對岳父說：“財寶是個好媳婦。他急了，才那樣說的。我不會離婚的。其實，錢財對于人生也是很重要的。但是，錢財不能放在第一位，否則，就會六親不認。那樣，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義呢？”

“我不是把錢財能放在第一位。我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只是怕她以后受窮，才說了剛才那些氣話。”

“其實，只要感情深厚，窮一點也不要緊?；畹瞄_心才是主要的。當然，我不會讓她受苦的。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受苦的。你們二老也要幸福安康。我也會孝敬你們二老的?！?/p>

岳父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我們回到家里。我對著貓眼草，心中默默自語：“貓眼草的花語是‘善變’，因為貓的眼睛經(jīng)常在變換大小及色調(diào)。我想：‘善變’不一定是見異思遷，更不是三心二意?！谱儭部梢允歉鶕?jù)不同情況隨機應(yīng)變。環(huán)境變了，我們的眼睛也應(yīng)該變化。否則，怎么能看清周圍的事物呢？尤其不容易的是對周圍事物的正確預(yù)測。不管是政治、經(jīng)濟、軍事還是其他領(lǐng)域，沒有正確預(yù)測就會失敗，甚至是慘敗?！?/p>

貓眼草有毒，但是可以治療癌癥。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兩重性。任何時候都不要頭腦發(fā)熱。

我發(fā)現(xiàn)：財寶的瞳孔不是方形的，也是圓形的。我不用擔憂我們的孩子，將來他（她）的瞳孔一定是圓形的。

我真是一個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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