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城名井

福建省浦城縣文體局：甘躍華

水井似乎已成為離我們很遠(yuǎn)了的一個夢。因?yàn)?，白嘩嘩的自來水早已鬼使神差的走進(jìn)了千家萬戶，而今，又有幾個人還會邁步彎腰費(fèi)神流汗去向深深的水井索取資源、求得清涼呢？

不過，幾近走進(jìn)歷史文化大觀園的水井，卻是曾經(jīng)滋養(yǎng)了我們一代又一代先人的精靈，它不僅為先人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日常生活源泉，為千千萬萬畝的農(nóng)田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同時，也為防火安全提供了基本的保障。

所以，如今水井之于我們盡管陌生，但不應(yīng)該與我們成為陌路，至少它還是一個景觀，有時還可以作為我們留影的一個背景，有的名井還能為現(xiàn)代旅游創(chuàng)造豐厚的效益。此外，它作為一種文化形式，必定還將永久地?zé)òl(fā)出歷史的光芒。

簡而言之，水井，就是人工挖成的能取出水的深洞。唐朝經(jīng)學(xué)家孔穎達(dá)曾為水井做了精確的注解：“古者穿地取水，以瓶引汲，謂之為井?！彼畬τ谌祟愇拿鞯陌l(fā)展有著重大意義。水井出現(xiàn)之前,人類逐水而居，只能生活于有地表水或泉水的地方。水井的發(fā)明使人類活動范圍大大擴(kuò)展。我國已發(fā)現(xiàn)最早的水井是浙江馀姚河姆渡古文化遺址水井，其年代為距今約5700年。(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中國為文明古國，歷史曾出現(xiàn)過不少名震古今的名井，如，四川成都市東門外錦江南岸望江樓公園內(nèi)的“薛濤井”。薛濤生于唐代，以詩著名于世。她的詩哀傷憤疾,反映了她凄涼的身世和她對幸福生活的向往。薛濤生前為了寫詩方便,制作了一種精美的深紅色彩箋,后人稱之為“薛濤箋”。據(jù)傳薛濤印制詩箋時用的就是這口井的水,后人為了紀(jì)念唐代這位著名的女詩人,將此井取名為“薛濤井”。如，四川邛崍縣城“文君井”。西漢大富翁卓王孫之女卓文君與落魄文人司馬相如私奔臨邛，文君當(dāng)壚賣酒，開“臨子酒肆”。院有一井，稱文君井。如，湖北興山縣的“昭君井”。西漢美女王昭君當(dāng)年常在此井汲水，故稱昭君井。再如，北京故宮外“珍妃井”。1900年八國聯(lián)軍攻占北京，慈禧太后帶領(lǐng)光緒帝逃往西安，臨行命太監(jiān)將珍妃推入井中，后人稱此井為“珍妃井”。

浦城雖然沒有像“薛濤井”、“文君井”等這樣的鼎鼎名井，但正如大海有大海的澎湃，小溪有小溪的娟秀，浦城的一些水井歷經(jīng)千百載，養(yǎng)育數(shù)代人，自然也宛若一位位歷史見證者，娓娓講述著文化的承載，風(fēng)情的變遷。

浦城若干水井，或令人記憶深刻，或歷史碑刻了了，或民間傳說動人，或典故記載明晰，或詩文佳作留世。

在我的記憶中，有一口井是陪著我一起長大的。

這口井離我的老宅僅百米之置。沉沉的石井欄緊緊罩住黑洞洞的井上，那井欄邊被吊桶繩經(jīng)年不息磨出的一道道光滑的凹痕，注釋著堅(jiān)韌與艱辛。那幽深深的井壁，充滿著恐懼直直垂下，托著一汪取之不竭的清泉，宛若托著一個從遠(yuǎn)古走來永遠(yuǎn)也做不醒的謎一樣的夢。

這口井，沒名也沒姓，只因?yàn)樗挥谑行慕郑ê蟾拿麨?a target="_blank">愛民街），所以人們也就挺自然地稱之為“市心街井”了。這口井，養(yǎng)育了我們這條街多少代人，我不知道。但它那不枯不竭的清泉，從深深的地底涌出，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盛夏，它創(chuàng)造一方清涼，隆冬，它化為一掬溫?zé)?。在悠遠(yuǎn)的時間長河中，它無怨無悔地養(yǎng)育著這一方的人，同時，也將它自己的奉獻(xiàn)魅力清清澈澈、點(diǎn)點(diǎn)滴滴滋潤著這方人們的思想和情感。講到這口井，自然還得提到一位與其緊密相連的一個職業(yè)挑水人貓瞇。貓瞇不是浦城人，但究竟是何方人氏，叫什么名字，我卻一概不知，我只知道他是一個以挑水為業(yè)的外地人，大家都管叫他“貓瞇”。終年里，他常穿著玄色的衣褲，老式的黑球鞋，小腿上還打著漆黑的綁帶。他挑水用的水桶更特別。通常，水桶只有兩個箍，而他的卻有三個。箍也與眾不同，人家用鐵線，他用的卻是三公分寬的鐵皮。另外，他的水桶的下半截全用柏油涂著，油黑油黑的，令人生畏。水桶里面離桶沿一公分左右，還有一個篾箍，那是用來控制水的搖蕩的。貓瞇的生意十分好，有幾條街的人都雇他挑水。但他挑水是極有規(guī)律的，張三、李四、王五……依次輪流，決不顛三倒四。但有時，如果有誰急著用水，只需站在大門口等他走來，喊上一聲：“貓瞇，馬上幫我挑一擔(dān)水來?！蹦菚r，貓瞇便會將水桶“吱”地一聲換個肩，然后，貓臉一轉(zhuǎn)，說：“好，加一分！”這句“加一分”宛若一粒石子掉在鋪滿鵝卵石的街道上，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貓瞇平時挑水是賣簽的。簽用竹片削成，五公分來長，二公分來寬，用黑漆油好，上刻二字：三分。月初，他挨家挨戶賣去，整個月當(dāng)中，他便按照出售的竹簽給人家送水。像以上那種特殊的情況，他便要多收你一分錢。

我在知青插隊(duì)時還見過這樣一種井，這種井沒有井欄，井的四周用光亮圓潤的河卵石砌成井壁，水面低于地面尺許，挑水人只要將水桶“咚”地一聲浸下去，隨即又“嘩”地一聲提上來，于是便有了滿滿的一桶水。力氣大的男勞力，則根本不用放下水桶。來到井旁，彎下腰，一邊身子一仄，一個水桶下去便是一桶水上來。接著換一邊身子，灌滿另一桶水。之后，身子一正，頭一昂，“吱吱呀呀”悠然而去，那種灑脫與超然，實(shí)在不啻為一首田園小詩。

浦城大多數(shù)的水井，則清一色的是圓圓的一個大石井欄，罩住一個井口，幽深布著些許青苔的井壁圍成一個上小下大的圓筒，井底的那一洼清水，嫻婉、清純，宛若一位深藏于深閨的處女。挑水人則一律需配上一個小吊桶，吊桶上牽著一根粗粗長長的棕索。來到井臺上，安置好水桶，小心翼翼地將吊桶放入井內(nèi)，俟吊桶觸及水面，手上的一股陰勁通過長長的棕索傳遞一直到水面，于是，吊桶一仄，半沉于水中，這下手再用力一拉一沉，一吊桶的水也就灌滿了。力氣稍欠的人，幾經(jīng)周折，待將一吊桶水提出地面，已是喘氣加粗、臉色微紅了，一擔(dān)水通常需4—5吊桶的水來裝。

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知縣吳鏞將城內(nèi)越王山（今仙樓山）麓越山道院劃出一半，創(chuàng)辦南浦書院。初建時頗具規(guī)模，院中文昌樓，樓下正中為堂，供奉武帝；左右兩間為齋舍，下為回廳，廳外偏右為讀書長廊，前后分列書舍18間，為書童肄業(yè)之所。其外為儀門、大門。樓后沿越王山轉(zhuǎn)南為煉丹井，循石階北上有浣花塘，中有小石橋通月華亭，以上為講堂，內(nèi)奉朱熹、程頤、真德秀等宋理學(xué)十三子。堂右稱“時術(shù)齋”，為院長起居處，齋右是喚鶴亭。

在南浦書院后面有一口井叫“煉丹井”，據(jù)傳是明朝道人杜足元隱居仙樓山煉丹井救民疾而建的。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重砌，保存至今。井寬1.5米，深2米。在井上左側(cè)有摩崖石刻兩處：一處刻“乾隆丁丑秋”5字楷書，“煉丹井”3字隸書，字15×5厘米，落款“陳□□砌”；另一處刻楷書，共44字，有的字跡難辨。

講到與民間傳說相連的井，當(dāng)然得提到練村井的“八角井”。 練村在浦城縣北，離縣城17公里，舊屬長樂里，今屬仙陽鎮(zhèn)，是義救萬民保全建州城（今建歐市）的“芝城之母”練夫人的故里。村中偏北有古井一口，稱為八角井。傳說章仔鈞未出仕之前，其岳父壽辰時，因貧困而受到岳父的鄙薄，不得入座，在后院干雜活，只吃殘羹剩飯，而其他二位女婿皆得到岳父的青睞。練夫人看不過，遂搶夫碗中剩飯，倒于井中，并言其夫日后若能做人，請井水泡三泡，言畢，井水果真泡三次。此后，此井名聞遐邇。此井在“文化大革命”中因要做曬谷坪，被用石塊、泥沙填實(shí)。1977年一天，大雨如注，井中的石塊、泥沙被沖得無見蹤影，泉水涌出。該井尚存。井欄石質(zhì)、八角，口徑80厘米，深9米。

浦城最有意思的一口井當(dāng)為“女兒井”。

中國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里有個女兒國，浦城有口“女兒井”?！芭畠壕弊湓谄殖浅菂^(qū)江濱的女兒井弄。據(jù)傳說，這口井始建于宋朝，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附近居民說，以前這口井是完整的，邊上放著一個吊桶，大家要喝水都到這里挑回家。但是后來由于大家都用自來水，也就慢慢廢棄了，幾年前，井圈也不知道被誰搬走了。最近，小區(qū)的開發(fā)商又采用仿古建筑，將它重修。說起這口井的水，附近居民都眾口一詞地說它非常甘甜，但每個月有三天是不讓喝的。為什么呢？原來是這口井有個傳說。傳說中說浦城是一個美女城，也就是說浦城城關(guān)的地形像一個美女，而“女兒井”的位置恰好在美女的最重要部位，而美女每個月都有三天的月事，美稱為“美女獻(xiàn)花”，這三天中井水泛紅，所以當(dāng)然是不能喝的了。

浦城還有一口奇特的井，叫“功德井”，它座落于南峰寺功德院內(nèi)，所以得名。唐建所建設(shè)的南峰寺，位于蓮塘鎮(zhèn)西巖村方家村，宋宰相章德象未出仕時曾在此讀書。章得象拜相后，為了紀(jì)念高祖章仔鈞捍衛(wèi)七閩之功及高祖母練夫人全城之德，向仁宗請立祠院。宋代，佛教興盛，士大夫潛心佛學(xué)蔚然成風(fēng)。這種潮流亦體現(xiàn)在官方制度上。宋代制度規(guī)定，執(zhí)政以上的國家大員紀(jì)念先祖的祠院才能設(shè)在佛寺中，因此，仁宗皇帝敕封南峰寺為章氏功德院，因浦城為中華章氏的祖地，因之此祠成為章氏的祖祠。院內(nèi)現(xiàn)還留有古井一口，深達(dá)18米?？陬^腹大，口僅1米，腹最大達(dá)2.3米。由于井泉充沛，春夏之際，井水涌出井口，將井中雜物沖出，稱此井為能自淘自洗。為了保護(hù)文物古跡，前些年，浦城縣政府還撥出?？钤诰越⒚麨椤肮Φ峦ぁ钡男⊥?。

仙陽榮華山上有兩口井也較有名。榮華山山清水秀，小巧玲瓏，佳卉異木，堆紅逞碧，蓊郁勃然。一條蒼苔點(diǎn)點(diǎn)的700多級石砌大道，由山腳盤旋至山頂。兩旁喬木挺立，叢林夾道，云龍風(fēng)虎，無不曲盡其妙。山中有亭，登臨的人們在此歇息，山風(fēng)送爽，暑氣全消。寺后有煉丹井，面積約1平方米，井水清流甘甜，終年不竭，是周霞煉丹處。相傳周霞在此羽化，井中還留有腳印。最著名的是，離寺院不遠(yuǎn)，有四眼泉水，較大的三眼聚在一起，稱為青、白、玉泉，水呈青、白、玉三色。離此不到1米，還有一眼井。清僧人道元有詩稱：“濺玉還流乳，無慚青白名。涓涓長不息，祝爾萬年青?！?/p>

太姥山上有“龍井”和“仙井”。太姥山位于忠信鎮(zhèn)南北面，離忠信鎮(zhèn)駐地2公里?！跺居钣洝份d：“太姥即魏夫人，道家謂魏夫人棲真于洞宮，此山乃洞宮之鄰也。”太姥山有一巖洞，洞口如合掌,深約十三米，可通龍井，洞內(nèi)越深處越狹，有的側(cè)身可入，有的要匍匐而進(jìn)。洞內(nèi)巖石崢獰,清風(fēng)習(xí)習(xí)，有清涼舒適之感，洞外十余步便是深谷，雖不屬懸崖深谷，而谷中林木參天，郁郁蔥蔥，鳥語鳴啾，顯得格外的清幽，令人心曠神怡。洞宮旁有一口井，名“龍井”井內(nèi)巖石清如鏡，人不得下，井深不可測。太姥山上建太姥祠，下建徐氏書齋，庵內(nèi)有七口仙井，今存二口，清澈照人的山泉終年不息。山中紗帽巖，老鷹巖，飛鳳巖，形狀逼真，栩栩如生，太姥山林木蔥郁，生態(tài)保護(hù)良好，是渡假休閑好景區(qū)。

浦城的“清水井”原本只在本城出名，但自從浦城籍作家沈世豪寫了一篇《山城水清清》后，在全國也便有了一定的名氣。沈世豪先生在文中寫道：

浦城是山城，老城是沿著仙樓山而建的。小巷深深。夾巷一律是青灰色磚墻，又稱風(fēng)火墻。倚墻的庭院，很有氣派，幾進(jìn)幾出，最大的竟住了九十九戶人家。清粼粼的南浦溪繞城滾滾流去，人們毫不足惜。因?yàn)?，城里有井，最馳名的一口，叫清水井。以前，這里人喝水是很講究的，只喝清水井里的水。這口井在老城正中，又稱衙前，那水清洌洌的。城里人待客、迎客的不是茶，而是泡一杯糖桂花。杯子是無色玻璃的，滾燙的水刷地沖下去，桂花瞬間全開了，鮮靈靈的和活著的一模一樣。主人笑盈盈地遞過一支花瓣?duì)畹拈L柄小銀匙，輕輕一攪，紅艷艷的桂花開得生意盎然。撲鼻的清香，絲絲縷縷，濃濃淡淡，悠忽沁人心胸，又悄然彌漫開去。品一口，余味無窮，仿佛消融在一派氤氳的香韻里。這都是因?yàn)榍逅乃?，不信，你試用南浦溪水泡泡看，不僅桂花不鮮，而且還有股水腥味哩！

城里新建的高樓，以及頗有氣派的機(jī)關(guān)大院，是不乏自來水的。全縣雖沒有自來水公司，許多單位都備有抽水設(shè)備，但人們還是喜歡喝清水井的水。每當(dāng)早晨，或是傍晚，到清水井挑水的人們，更是絡(luò)繹不絕。窄窄的老街，鋪著麻石，兩旁是斑斑駁駁的木騎樓。挑水的人多了，水溢出來，濡濕了街道。乍看去，潮潤潤的，既覺得故里的溫馨和親切，又覺得古城淡淡的悠遠(yuǎn)和閑話。遠(yuǎn)走異國他鄉(xiāng)的山城人，戀情綿綿不絕，這街道，仿佛鋪在游子們心靈的深處。清水井也奇，無論多少人挑，從來沒有干涸過。終年水清，纖塵不染，更不消說有一粒泥沙了。因而，也不必“洗井”。人世滄桑，這清水井，總是那么坦坦蕩蕩，盈盈的，仿佛藏著一個迷人的秘密。

浦城“方井”原來并不出名，后來，浦城建造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座啤酒廠，并命名為“天鵝”啤酒。由于啤酒廠建立在方井所處的區(qū)位內(nèi)，酒廠老板也很有商業(yè)頭腦，便大做廣告宣傳，稱其啤酒是采用方井內(nèi)天然泉水釀造，所以口感特佳。一方面是利用方井天然水做足文章，一方當(dāng)然也是啤的質(zhì)量確實(shí)不錯，因而，“天鵝”啤酒委實(shí)紅火了好一陣。隨著“天鵝”啤酒名氣的不斷提升，方井也隨之有了名。

浦城“猴孫井”在縣志中有記載：在南浦鎮(zhèn)北橫山西側(cè)，泉眼直徑1O厘米，終日溢流，昔曾引水入城，流入日月池，匯入南浦溪。

“猴孫井”有一個傳說，說的是當(dāng)年孫悟空無意之間掉了一根毫毛在此，將此地砸出一個深坑，而那毫毛就化做一只猴子，猴子見自己主人已經(jīng)遠(yuǎn)走了，傷心之際，化為泉水涌出地面，直至今日。

浦城有條江山街，指的是歷史上浙江江山人集居的地方，這條街今還在，也仍稱江山街。在這里，現(xiàn)存一口井，我們就叫它為“江山街井”吧。這口水井既是江山人智慧勤勞的象征，因?yàn)樵冉饺艘蕴簟敖綋?dān)”著稱，他們用一根扁擔(dān)，在浦城挑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財(cái)富天地。同時，這口井又成為了浦城與外界相連接一條紐帶，浦城文化與江山文化因一條扁擔(dān)世代而相串相連、生生不息。我曾陪過幾撥江山的客人，他們一每到浦城，必定會提出要到江山街看一看的要求。而一到江山街，他們情緒激動，遇到老鄉(xiāng)，還必定要用家鄉(xiāng)話拉拉家常，其時其景，就像回到家中一樣。

浦城的眾多水井，不僅養(yǎng)育了世世代代的浦城人，而且還形成了豐富的水井文化，這種水井文化自然也就成為了浦城歷史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

我們浦城還有一個特殊的節(jié)日，叫“洗井節(jié)”，這個節(jié)日不知其他地方有沒有，在我們這里，原先倒是一個很隆重的民間節(jié)日。

浦城城鄉(xiāng)水井，井壁用青磚或卵石砌成，井口有石制井欄。七月初七這天清晨，各家各戶將大缸小壇裝滿井水，以備洗井暫時缺水之用。早飯后，即由幾位身強(qiáng)力壯青年，用吊桶將水汲干，此時，真可謂“十五個吊桶提水，七上八下”。然后，用吊桶將一人徐徐放入井中，下井人邊下邊用竹刷或手拔，將井壁上的青苔、水藻、雜草洗刷、拔除干凈。落到井底，把瓦礫、淤泥清除干凈，裝入吊桶，吊出井外，最后放入明礬、茶葉以澄清井水。并在井口蓋一圓箕，以示暫停用水。傍晚，洗井人提一吊桶，向飲用此井水的住戶募洗井錢。

由水井衍生了一個專屬的節(jié)日，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較為獨(dú)特的文化現(xiàn)象。

浦城水井多如繁星，美如迷夢，它不僅是浦城人民生活的伙伴、養(yǎng)育的源泉，更是浦城人民精神的某種歸依、心靈的某種所屬。業(yè)已走遠(yuǎn)的水井，曾經(jīng)是我們先輩賴以生存的重要生活資源，沒有水井，我們的先祖何所居？我們的根脈何處尋？我們的子孫何所憶？

2012-11-9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one124.com/subject/3546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