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燕和依斯哈提著禮品去道謝周俊，周俊上課沒在。

周俊房內(nèi)亂糟糟的，床上的被褥堆在一角，平鋪的幾張報紙像飛機場，供蒼蠅起落。

桌子上堆滿了書本、作業(yè)。有一翻開的作業(yè)本，上面對號叉叉的。

自己也曾經(jīng)是學(xué)生，深知這對號叉叉中傾注的心血。

有一魚缸，里面一條瘦小的黑金魚吐著寂寞的泡泡。

墻壁上掛一小像框，裝著0二屆全班同學(xué)合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她順著前排看到后排，看到了全班四十二名同學(xué)昔日的神情，卻看不到今日他們各自的故事。

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第二排的周俊身上，周俊微笑著，如有所語。她半蹲在周俊的斜前方。

麥燕在心里說：再見了，周俊，祝福你，老同學(xué)，所有的老同學(xué)……

周俊下課回來后，看見桌上的禮品，知是麥燕來過，他明知人已離去，還是出去，順路而望……

他看到了田麗。田麗提著大包小包，喊叫著他說：“死人，我的手指勒斷了！”

他苦笑著迎上去接過。田麗則提著一白色塑料袋，里面有水，水里有一條紅色金魚。那塑料袋漏水，淅淅瀝瀝地，她扭著屁股跑。

周俊緊跟著。田麗連水帶魚倒進魚缸，如釋重負。

她手指在水中一攪，驚得那兩條魚亂竄。她扭著屁股唱：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

雨心碎，風(fēng)流淚

夢纏綿，情悠遠

魚缸（西湖）的水，我的淚

……

她一回頭，周俊不知啥時就走了，她頹然坐在床上，傷也不是，恨也不是……

遠處，南華山上，一大群人，背著鐵桿鐵架，沿山麓而上。

奔奔車上的依斯哈問麥燕：老婆子，那是干啥呢？

麥燕說：架信號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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