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寧靜
近來覺得一樣?xùn)|西格外昂貴,那就是寧靜。在城市里,它是件奢侈品,自然不必說;回到山里它卻依然顯得彌足珍貴。
鄰居陳老師嗜“吹、拉、彈、唱”如命,以前我回家他總是強(qiáng)拉我入伙,要我拿起笛子合奏,我面皮薄也自然從命,瞎混一陣倒也覺得暢快??蛇@一回我不但沒入伙,竟當(dāng)面說吹笛子很無聊,甚至還覺得他們的二胡、電子琴發(fā)出的是煩人的噪音。事后我卻有點懊悔,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反常,心里琢磨著會不會因此得罪了鄰居。
可是,我的內(nèi)心真有一種呼聲,那就是渴望寧靜??酌饔醒裕菍庫o無以致遠(yuǎn);非淡泊無以明志。初中的時候,班主任陳老師就把它貼在墻上,提醒我們抵抗浮躁,靜心學(xué)習(xí)。一次,班主任突擊抓賭,肇事者全被拉到教室門外罰站,清一色的全是男生。坐在前排的我驀然回首,看見教室里的男生只剩下包括我在內(nèi)的四個人。這種班風(fēng)下,語文老師在我的作文評語里指引我“心遠(yuǎn)地自偏”,那時候一門心思學(xué)習(xí)倒也不覺得喧囂,后來自然也如愿考上了重點高中。
這陣子回到農(nóng)村,越發(fā)覺得自己在城市里可真是了不起!在城市里工作,雜七雜八的事情紛至沓來,但是自己卻仿佛練就了一身金鐘罩的功夫,對什么喧囂都有了免疫力,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回到農(nóng)村,一遇到喧囂,自己就很容易煩躁起來,于是臭脾氣又如死灰復(fù)燃。這可真是奇怪!
我在想,古代有三種隱士,小隱于山,中隱于庭,大隱于市,這后兩種人到底是怎樣做到的呢?對于我們來說,小隱是不可能,中隱、大隱的奧秘又到底什么呢?他們是怎樣面對外界的喧囂的呢?
然而,這篇短文快寫完的時候,弟弟跟一干小鬼還在庭院里打羽毛球,院子里還有山寨手機(jī)傳來的音樂聲,同時鄰居的電子琴聲音依然縈繞在耳際。這時一個小鬼進(jìn)來說:“你可真了不起,我們在打羽毛球,你卻能在這里寫《渴望寧靜》!哈哈……”這不經(jīng)意的話引發(fā)了我的思考:為什么在嘈雜的環(huán)境里我能寫文字?也許專心致志的人真的是可怕的,他們可以對世間的諸多煩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詩人、戲迷、粉絲就是這樣的人,可我什么都不是!(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突然又想起,魯迅先生有一篇文章叫《復(fù)仇》,講的是兩位劍客臨風(fēng)而立,可就是都不出招,看客們乘興而來,可是就是看不到精彩,于是覺得無聊,最后仿佛覺得無聊像蟲子從身體爬出來,怕得滿地都是,最終看客們只好敗興而歸。以前,我不知道為什么題目叫“復(fù)仇”,后來想想才終于明白,無聊才是最大的敵人,讓隔岸觀火的看客沒戲可看,讓他們無聊才是最大的復(fù)仇。
唉,看來還是不要在這里渴望寧靜了,趕緊找個事做,專心致志的去做,只有游手好閑的人面對喧囂才會心煩意亂。想想坐禪的人屏氣凝神的時候,不也是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鼻子前端嗎?讀書的人認(rèn)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不也是專心致志做自己的事嗎?所以,行動起來,做喜歡的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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