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所"
探 “所”
到“監(jiān)獄”看望人叫“探‘監(jiān)’”或“探‘獄’”,到“看守所”看望人不能叫“探‘看’”、“探‘守’”,只能叫“探‘所’”。
一位好友上個月“進(jìn)去”了,這個月宣布“逮捕”。逮捕前不許看望,逮捕后允許看望。我和妻去探“所”。
我和妻走進(jìn)“由此進(jìn)”的麻黑小巷子盡頭,是一扇房門,房門內(nèi)一名人民警察說:每人15元。妻交了30元。沒有收據(jù)。此時此地看望此人,我和妻沒有心情說什么。人民警察把我和妻領(lǐng)進(jìn)房,又領(lǐng)到一張放著一臺黑白電視機(jī)的桌子前。我說:我倆是來看望人,不是來看望電視。人民警察說:從電視機(jī)上看望人。我一聽,心“頓”了一下,明白這房就是探“所”房。人民警察用手機(jī)與大概是關(guān)人的地方聯(lián)系了一下,便把電視機(jī)打開。好友在電視機(jī)熒屏上露面了。我想,我和妻一定在好友那邊的電視機(jī)熒屏上露面了——這可是我和妻有生以來在電視機(jī)熒屏上“亮相”的第一次!可電不作美,好友沒了,熒屏一片黑暗。人民警察把電視機(jī)關(guān)了,說:等吧,什么時候來電了什么時候看望。說畢,走了。這一走,使我想起《列寧在十月》中的那沙皇警察:“過了半小時”,“又過了半小時”,“……”那是警察被工人階級作弄,我們這是顛倒過來了。
兩個小時后,人民警察來了,開開電視機(jī),好友又上了熒屏。人民警察提給我四塊一尺見方的字牌,我看了四塊字牌,心雖然又一“頓”,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好把四塊字牌按字的內(nèi)容理好順序。人民警察說:亮牌吧。我亮出“我們來看你”,熒屏上的好友亮出“我知道”;我亮出“家里一切很好”(我覺得作為好友的好友的我對好友亮此牌很滑稽),熒屏上的好友亮出“我知道”;我亮出“你需要什么”,熒屏上的好友亮出“不需要什么”(此時我很納悶:好友肯定也是四塊字牌,其中一塊必定是此“不需要什么”,他的家人來探“所”,亮“你需要什么”,好友“需要‘什么’”也亮“不需要什么”嗎?);我亮出“再見”,熒屏上的好友亮出“再見”。人民警察關(guān)了電視機(jī),催我們走。前后不到兩分鐘,“所”探完了,我與妻走向探“所”房門,恰逢另一位熟人的母親走進(jìn)探“所”房門,我攔住老人:你等等。忙掏出45元錢遞給人民警察:我倆陪她去。老人掏出45元錢遞給我,我擋開了她的手。
我和妻輕車熟路領(lǐng)老人走到電視機(jī)前,人民警察忙開開電視機(jī),遞給老人那四塊字牌:亮牌。老人手抖抖地拿出其中一塊字牌就亮,我發(fā)現(xiàn)是“再見”,趕忙接過四塊字牌,理好順序,叫她依次亮下去…… 探“所”出來,我不得不驚嘆高科技產(chǎn)品的“活用”,我不得不驚嘆四塊字牌的萬能,我不得不驚嘆人民警察的權(quán)力!(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姓名 蔣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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