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牽掛
執(zhí)著地相信,無論是工作亦是游學(xué),每一位漂泊在外的游人皆是一位完美的故鄉(xiāng)寫意家,擷一朵白云的白,抒一縷浮影的香。那一抹遺存在憶象里的風(fēng)景,總在一次次節(jié)日的問候中忽而深刻,忽而輕盈。寂心傾聽車站上的喧囂,剎那間,似曾相識的場景又一次如出一轍地演繹著,那一聲聲回家的呼喚是那么般震顫、那么般殷切,以至于端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的我不禁去猜想,“這伙人來自哪里?那伙人又駛向何方?”然而,對于故鄉(xiāng)的眷戀,是流逝的時間無法比擬的,亦是冗長的距離無法丈量的?;蛟S,我們并不清楚未來會朝向何方,但是,我們一定會永遠(yuǎn)記得自己來自哪里。也許那個地方?jīng)]有青山綠水,更多的是窮鄉(xiāng)僻壤,也許那個地方?jīng)]有高樓廣廈,更多的是一貧似水,可是,不管是家徒四壁亦是富麗堂皇,不管是炊煙裊裊亦是金臺市駿,我們?nèi)徊粫诤?。捫心自問,之所以如此,源自那是一個被稱為故鄉(xiāng)的地方,更源自那里有一雙雙親人的眼睛在牽掛著我們,牽掛著我們的快樂,牽掛著我們的憂傷……
一三年的十一國慶,是我在大學(xué)渡過的第一段小長假。記得,在往昔的假日里,我總會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去默數(shù)歸鄉(xiāng)的倒計時,仿佛一個天真的頑童在急迫地等待著幸運之神的禮物??v然苦雨凄風(fēng),縱然火傘高張,浮華的萬千依舊抵不住一抹回家的強烈渴望,哪怕這一絲祈盼在汽笛的鳴響中蕩然無存!哪怕這一望只有淺短的一瞬間!只是,處在今夕假期的陽光明媚里,我卻沒有迫切的歸家欲望,至于其中的原有,我亦不清楚自己的抉擇,也許是剛剛過完暑假的原因!也許是自己真正“長大”了吧!總之,在統(tǒng)計留校申請的霎那間,我毫不猶豫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距離那個未曾猶豫地填完留校申請后又匆匆回家的自己不過是短暫的兩年。
然而,不回家并不意味著故鄉(xiāng)丟失了對自己歸來的翹盼。黎明的第一束光是依偎著手機鈴聲喚起來的,悄然間,睜開朦朧的雙眼,“哦!原來是二叔。”可是,當(dāng)接通電話的一晃間,響起的卻是二嬸的聲音,“陽,還回來嗎?”,倏忽的詢問則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這不只是包括二嬸的疑問,亦包括二叔的疑問。自然而然,我毅然地撇遠(yuǎn)了話題,但是,在瀕臨終點的幾秒間,我深印了二嬸的祝福,“在無法再有的大學(xué)里,做一回真正的自己,用不著顧忌?!?/p>
事實上,二嬸是一位思想前衛(wèi)的“媽媽”,與她的通話總是在嘻嘻哈哈中悄然地結(jié)束。相比之下,與二叔間的通話則有另一番天壤之別的模樣。倘若將與二嬸的對話視為與同齡人之間的交流,那么,與二叔的談話則更像是在聆聽一位長者的教誨。其實,二叔是一個對生活懷有強烈悲觀主義色彩的人,同時,亦是一個對生活充滿盛大希望的人?;蛟S,這兩者聽起來十分矛盾,可是,用于對二叔的形容亦是再貼切不過了。談他悲觀,是源自他對“往壞處打算”要遠(yuǎn)遠(yuǎn)重于“向好處想象”;論他希翼,是源自他那力頂千鈞的責(zé)任氣勢。平心而論,如果上蒼要我選擇去做一個怎樣的人,那么,我一定會選擇一類像父親與二叔的性格結(jié)合體的人,有父親的樂觀,有二叔的現(xiàn)實,更有兩者的閃光耀眼。然而,二叔終究是一位和藹可親的父親,縱然小時候心中不時地對那副嚴(yán)肅的神情頗懷忌憚,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禁不住喜歡上這副“表面感情蒼白,內(nèi)心情愫百出”的面孔。喜歡與二叔的交談,正如喜歡與父親交談一樣,有兩種不同的風(fēng)格,亦有兩種不同的感悟。家鄉(xiāng)的老人曾說,“喜歡小孩的強烈感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遞增的”,每每回憶起不茍言笑的二叔談及小孩的一抹易于察覺的微笑時,直觸內(nèi)心深處的不是二叔的柔情,而是我那疼我、愛我的二叔老了,真得老了。
可是,老了的只有二叔嗎?在未曾放假的昨昔,三叔的電話便悄然來臨。不同的詢問,同樣的溫存,“陽,放假回家吧!”盡管前昔的我一而再地說不確定,可是,三叔說,“這么長的時間,不回家干什么!還是回家吧!”,我猜,在這個世界上,我確實是一位幸運兒,不僅有一對疼我愛我的父母,還有許多疼我愛我的家人。母親告訴我,當(dāng)她與父親結(jié)婚時,三叔還是跟在父親屁股后面喊牙疼的那個孩童哩!轉(zhuǎn)眼間,如今的三叔早已成家立業(yè),而我那可愛的堂弟早已高出了我一頭。憶得,每逢過年,在家庭聚會上,三叔總是最為勤勞的一個,雖然他經(jīng)常埋怨我,我應(yīng)該接替他開始打掃衛(wèi)生的工作了,但是,我那疼孩子的三嬸總是樂呵呵地說,“還是讓你這個‘三妮’做吧!”如今,早已理應(yīng)接替他收拾家務(wù)的我依舊在一段段溫暖的假期里嗑著瓜子,笑嘻嘻地問著,“三叔,累了吧!”,而后,三叔傻笑著說,“你呀你呀……”但是,我敢確定,如果真得讓我來干,那么,我那三嬸又會嘮叨,我那三叔一定會說,“在未結(jié)婚前,你們依然是一群小孩?!?/p>
無法置否,我有兩個可敬的叔父,有兩個可親的嬸母,同樣,我更會自豪地說,“我有一對疼我愛我牽掛我的祖父母”。倘若沒有了我的祖父母,我的高中生涯將會在冰冷的宿舍里艱難地渡過;如果沒有了我的祖父母,我們一家人所期盼的過年便猛然地失去了支撐。堂姐說:“我們家是一個傳統(tǒng)的家庭,在這個家庭里,爺爺是家里的支柱。對于爺爺?shù)脑挘赣H兄弟三個向來是唯命是從。同時,這也是你我與其他孩童不一樣的原因吧”,我清楚,在屬于我的家庭里,絕不會出現(xiàn)類似二嬸家族一般的家庭氛圍。但是,在這個家庭里,我們?nèi)挥幸粋€核心——孝。祖母常常向外人夸耀自己的三個兒子,盡管他們沒有巨額的財富,盡管他們沒有高貴的地位,但是,他們已然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達(dá)到了自己的希望,父親的詩詞亦是,二叔的擔(dān)當(dāng)亦是,三叔的勤勞亦是。這一刻,對于未歸家的我,祖父母只有一個要求——把身體養(yǎng)好。雖然與他們通話的時間不長,但是,在他們的口中,永恒不變的話題是,“你一定在學(xué)校里吃好”。(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靜寂間,窗欞前的陽光早已消弭在柳梢上的黃昏中,我拿起手機,再一次撥通了一個朝向南方的地方。因為,有親情的地方才有牽掛,有牽掛的地方才是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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