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孤獨,那些進城的大樹
常常看到那些被重型卡車拖著,截取茂密的枝干五花大綁如同囚犯的大樹,再被大型吊車移栽在城市的街道,或者集中聚在一處狹隘的空間里,等待合適時候被移栽的大樹們。每當看到他們,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悲涼,心酸不已。我為他們遠離故土家園,而被那么粗暴地拉進城里感到憤怒。我會久久地注視著他們,我仿佛看到他們在不服水土的時候,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和憂傷。那些細弱的枝條,那些不再濃綠的葉片,就是他們不只是不服水土的寫照啊。
他們來自山野,來自河邊,來自峽谷,更多的來自鄉(xiāng)村。那里有他們朝夕相處的親人好友,那里更有適合他們生存的水源土地和環(huán)境,大半輩子,他們已經(jīng)熟悉了那里的一切,那里春夏秋冬的輪回,那里風霜雨雪的洗禮,讓他們枝干粗壯,葉片繁茂,果實累累。更重要的使他們和那些鄉(xiāng)親們已經(jīng)水乳交融。他們是彼此生活成長的見證者。可以說,每一棵樹,見證這一段歷史,一段平淡卻也豐富的生活經(jīng)歷?;蛟S,一個動人的故事就被刻在他們記憶的深處,那些彎曲繁復(fù)的年輪就如大腦的溝回一般清晰。喜怒哀樂甚至悲歡離合酸甜苦辣他們彼此都在默默地經(jīng)歷著承受著記錄著。然而粗暴甚或殘酷的屠戮一般的一番待遇之后,他們遠離故土,來到了陌生的城市,——這何止孤獨??!
城市,這個鄉(xiāng)村養(yǎng)大的孩子,鄉(xiāng)村含辛茹苦喂飽的孩子,在他們長大之后,似乎變得更加急功近利目光短淺。他們粗暴而殘酷地對待現(xiàn)在依舊衣衫襤褸的鄉(xiāng)村,而且張開血盆大口肆意掠奪有限的資源,就像一個身強體壯的忤逆之子,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父母那樣,蠻橫粗暴毫無情理。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喜好欲望,然而,這樣的欲望哪里會有止境?。∫淮未蔚穆訆Z,一回回地施暴,鄉(xiāng)村變得千瘡百孔傷痕累累滿目瘡痍甚或奄奄一息了,而他,卻在獨自享受著,哪管父老鄉(xiāng)親們欲哭無淚的模樣。進城的大樹,就是他肆意無忌的從鄉(xiāng)村里得來的戰(zhàn)利品。
走筆至此,我何止悲哀啊,當一個只為自己著想的家伙變得沒有理智的時候,悲劇和災(zāi)難就會頻頻侵擾那些無辜者。城市和鄉(xiāng)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些進城的大樹們,就是他們的犧牲品。無奈悲苦孤獨寂寞,怎么會概括他們的切身的體驗,這會在他們的年輪里課上怎樣的傷感悲痛啊!
那一棵大樹不是從小樹成長而來,那一棵小樹沒有經(jīng)歷陽光雨露的滋潤就參天入云,當一座城市都認為這樣慢條斯理的代價都不能付出的時候,那種可憎的面目就變得丑陋而無情。為什么不會栽一些小樹,讓城市的人們,尤其是那些孩子們,共同見證成長的奇跡和快樂。一批樹木,或許就成為一代人們的記憶。彼此之間的那種默契和融洽是什么也不能代替的。那難道不是一種幸福的滋味和體驗???
匪夷所思無法理喻的城市,該醒醒了。當你愧對鄉(xiāng)村的時候,懲罰你的不僅僅是那些憤怒的目光,還會有大自然不可阻擋的報復(f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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