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孩子的記憶之采菱角
“我們倆劃著船兒采紅菱呀,采紅菱 ”14歲的鄧麗君一首《采紅菱》打動了評委一舉奪得臺灣金馬獎唱片公司歌唱比賽冠軍,歌曲的第一句就瘙了無數(shù)年輕人的心癢,期望與意中人結(jié)成一對劃著小船去那池塘的深處采采菱角,也像歌曲唱的那樣表白一番。
古詩云: “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菱角種植的歷史應(yīng)該有些悠久了,歌曲《采紅菱》有多種版本,亦有多個起源的傳說,看來菱角的種植范圍是比較廣的。江南的水鄉(xiāng)沒有一口水塘?xí)换闹?,荷花、雞頭米、菱角總要填滿池塘的每個角落,這些其實都不是種植的,他們不請自來早已各自找到自己的地盤茂盛地生長著。小時候我們采蓮子,割雞頭米,其實很少采菱角,因此沒有多少值得記憶的內(nèi)容。小時候我所能采到的菱角是極小的,不過玉米粒那么大,剝開了沒有多少肉,而且菱角結(jié)的不多,除了老的剝不動皮的,一次也許只能摘到三五個而已,因此大家不會特意去采菱角。采菱角多是順帶的事,也很簡單,從水里撈起一條菱角藤,扯過來找到嫩的菱摘下來剝了皮就吃,再把藤丟回水里。
菱角的藤可以作為豬食,撈菱角藤到是小時候重要的活計。撈菱角藤要用長長的竹篙,竹篙頭上斜著綁根小棍,形成一個小杈。將竹篙伸到水里用力把竹篙頭摁進水下,然后往回拉,菱角藤會被竹篙的小杈卡住,憑拉力的輕重會感覺到卡住多少,如果太少,還要朝一邊掃個扇形的面多拉點,拉住后握住竹竿轉(zhuǎn)幾個圈,將菱角藤纏在竹篙頭上,然后用力將水下的根拉斷,就可以撈上來了。有時也直接下水去撈,一把一把去扯,先堆在水里,夠了一擔才撈出水挑回家。在水里常會遇到螞蝗,這種軟體的吸血蟲子很多,身上覺得有些癢,一摸就是吸了只螞蝗,已經(jīng)吸牢了扯都扯不下來,被他吸到的傷口血會不停的流,很難止住,還很癢。還有一種比螞蝗大很多的水蛭(我們叫?;龋裣銦熌敲创帜敲撮L,是螞蝗的十幾倍大,看到就頭皮發(fā)麻,想想被這種水蛭叮上的感覺現(xiàn)在都心有余悸。菱角藤挑回家母親把他剁碎了,用大鍋煮熟,裝在大缸里每天給喂給豬吃,豬的飯量大,所以撈菱角藤的活是逃不掉的,干脆就自覺一些,自己主動去撈。我們撈的菱角藤很少有菱角,即便撈了一擔依然找不到幾個菱角,家里附近水塘的菱角看來是不好長菱角的品種。大人撈菱角藤會去稍遠一點的地方,每次撈的比我們撈的多很多,這些藤長的菱角剝出來的肉有蠶豆那么大,菱角結(jié)得也稍稍多些,我和兄弟們常在藤里面爭相翻菱角吃。
離開了家鄉(xiāng)就不用撈菱角藤了,不用害怕螞蝗和大水蛭了。一次回家竟然看到母親做起了菱角生意,說是臨近的湖北省產(chǎn)的,大家很愛吃。這種菱角很大,只有兩個像牛角般的刺,煮熟了從中間咬為兩半,抓住刺送入嘴里一咬,肉就被擠到嘴里,吃起來很方便,粉粉的味道也不錯。這種菱不管生熟顏色都是黑的,樣子不是很可愛,后來在浙江的市場上看到有紅色的菱角出售,比黑菱角樣子可愛多了。
坐火車路過浙江和江蘇一帶,看到過大片的菱角,應(yīng)當是種植的,但終究沒有看到菱角是怎么采的。去年去湖南的益陽,跑了很多個鄉(xiāng)鎮(zhèn),益陽的鄉(xiāng)村公路有的修建在水渠邊,水渠里種了很多的菱角,就看到有人坐著很小的船在采菱角,用手翻開菱角藤,摘完菱角后丟下藤,和我小時候一樣的采,不過這里的菱角多些,大些而已,我為了自己的口福,而對采菱人來說卻是項活計,并沒有歌曲《采紅菱》唱得那么詩情,畢竟采菱角是在討生活,不是溫情的嬉戲。各地不約而同將《采紅菱》演繹成浪漫的情歌,想來以前的人們過得還是蠻清純的、蠻浪漫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2013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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