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青

我劃破一抹天空藍,浸入那一潭碧波,河畔那影影綽綽被風揉碎的柳影,漂浮,沉淀。經(jīng)歲月緩緩調(diào)和過的痕跡,那一剎煙雨朦朧過誰不忍遺忘的記憶。江南的季節(jié),暈染書墨丹青的詩意。
某個女子曳著長裙倘徉于汴河岸旁,波光瀲滟勾起一抹淡青色的淺淺的微笑。那纖手輕捻薄荷葉片,溢出沁人心魂的清涼,在指尖旋轉(zhuǎn),靈動的,悠然間卻戀上她掌心的溫暖。抬眸,恍惚間,遇見一只明媚輕盈的蝶,紛飛在一方鈷藍色被水浸過的天空,輕落在某朵花蕊間吮吸甜蜜。那淺淡的美,一枝嬌嫩的明媚不盈一握。貪戀。若它盈盈翩翩停駐在她指尖,哪怕只是片刻小憩也好。踮起腳尖,靠近那一抹青色煙雨素染的容顏。藍色流光的眸子映入陽光下蝶翼溫婉的顏色。蝶在睡夢中驚醒,紛飛?;蛟S是指間殘存的薄荷清涼沁入它的夢鄉(xiāng)。循著陽光的方向,飛入那一大片汪洋肆意起起落落的油菜花田,望不到那一幅丹青色的畫卷。光陰充盈著涼意漫過指尖,耳邊掠起某句“兒童急走追黃碟,飛入菜花無處尋?!钡囊鐫M童真的詩句。在一片湛藍空曠的氣息中,她的一顰一笑都化為畫中景物,那般靜好而安寧。
夢醒之時,陽光的顏色顯得有些刺眼。那一季蝶舞花喧,驚擾了一簾幽夢。在悄然嘆息間,悠悠的望著這個世界,發(fā)白的墻壁,無言的永恒的冰冷,上鋪床板木的年輪在眼前繚繞,繞出他們的前世,繞出今生的緣。夢里的女子,守候在她煙雨如畫的江南。我卻是望不到她等待在季節(jié)里開落的容顏。那幽長的雨巷也只不過是記憶里的一廂情愿。卻仍是癡迷,種了株淡紫的丁香守候著自己的地老天荒。盡管命運的潮水不久后終究席卷而來,曾經(jīng)的努力全被沖到了原點。但。無論怎樣,仍要擁有心中的半畝花田,仍要攜滿清風朗月,種下一片詩意的棲居。
平凡,卻應(yīng)該溫暖,就像夢里那只明媚的蝶,它沒有什么不同,卻是那抹青色煙雨素染的容顏。那么平和毫不張揚的色彩,即使它曾經(jīng)是被世界仰望的蔚藍,被詩者吟盡詩篇的綠意。曾經(jīng),會有多么難以忘記。只是在某時某地某個頹然的日子里,會憶起當初那還未曾褪色的暖意,緩緩流過心間片刻卻又倏然跳轉(zhuǎn)成肆虐的現(xiàn)實的雨,打濕了夢里執(zhí)著的淚滴。每個人都有一片詩意的棲居,我守著我孤獨的城,我愛著我癡戀的人。每一片落葉,每一頁風花雪月,每一個曾經(jīng)存在過卻不肯駐足的溫暖,在這里潛藏。
某人的少年,是她望眼欲穿也望不到的容顏;某人的固執(zhí),無法割舍的迷戀成了她的習慣。某人的失落,曾經(jīng)的歲月在光輝中沉淀,那一份了無蹤跡成為記憶中獨自漠然的驕傲。某人的天秤,那樣縱古千年包容所有滄海桑田;某人的溫暖守候著她傾城一世的愛戀;某人無奈,她只是自己的晴天,在記憶深處,仍是不同世界的顏色;那絢爛一世的花火,怎堪落寞?而我,只是素寂的一抹青色。
夢想有一次遇見,哪怕是在多遠的未來,無論是怎樣的對白,某人的眸子中能閃過我的笑顏,哪怕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存在。虛無縹緲的夢,住在我的城邦,填補所有失落,安撫每一個平凡的日夜,靜靜地存在著,隔著悠長悠長的時光,一轉(zhuǎn)身,青花固執(zhí)的癡迷,你眼角的笑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夢里的女子,醉入蝶舞花喧的季節(jié),醉入那書墨丹青的畫卷,靜謐深處自有秋千架悠悠落,淺淺揚。心中的花田,或許荒蕪一世,那擱淺的記憶彼岸,某人懂得蝴蝶飛不過滄海的無奈。不盡相同的容顏,筆尖依著馨香輕抒歲月的清淺,固執(zhí)化為沉默,這似水年華猝不及防的褪色。我用余下的時光來找尋,曾經(jīng)路過的江南小鎮(zhèn),仍惦念那一尾明時的錦鯉是否越過千年風霜,在誰淺淺的夢中輕叩心扉。仍是洋溢著暖暖的笑,明媚的眸子映著素色疏離的冷。
青花暈染瓶身素潔清淺,白玉胚中淺藏仕女嫣然回眸的夢。淡雅的氤氳之氣,宣紙上筆鋒回轉(zhuǎn),那濃淡相宜的顏色,勾勒出誰素胚玉瓷的笑顏?沉淀了歲月的繁盛如雪,她在某個煙雨如畫的江南,枕著半卷詩書度清夢的悠然。日光未曾渲染的流年,指尖流過是她溫暖如初的守候。
在素青色的晴天里,仰望著光陰荏苒,固守著心中的城。在日光傾城之暖中陌念花開,靜守素胚青花那一份淡然一世的寧靜。愿那蝶舞花喧不再驚擾了她的一簾清夢,筆尖研墨書香,那一曲平平仄仄詞章,文字的韻腳潛藏我寧靜的過往。江畔人歸,芬芳淺唱。在平凡如初的歲月中,遇見一揆素色暈染的青花瓷韻。驚艷了一段流年,名為固執(zhí)的煙月散落在某個晴天。
青花有夢,盡管它平凡。那一抹青澀,化為心中亙古的少年。
——某人,這一胚青花贈你,素染流年,謹記一抹晴天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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