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臭豆腐
隔壁誕生了一家企業(yè),專賣臭豆腐。大喇叭嗷嗷叫著:“臭豆腐啊臭豆腐,正宗的湖南臭豆腐!原料全部來自湖南。毛主席最愛吃臭豆腐!”就像唱歌強弱次強弱的一般,毛主席最愛吃臭豆腐的“臭”字,特意加重了語氣的,仿佛看到了唾沫星隨之噴薄而四濺了。
那是穿了一雙球鞋捂了很久加之腳癬的氣味,臭豆腐的“臭香”隨風蕩進了鼻孔。像狗狗那樣快速抽吸地嗅嗅著,追逐著臭味來到臭豆腐的門前。臭味愈加濃烈,余味中一絲甜,一絲香。臭味仿佛是粘合劑、主旋律,甜、香則是顫抖的小提琴的余音繞梁了。用勁深吸,盡可能納盡臭氣,那一絲甜一絲香便在回味里了。兒時的我總是蒼蠅般寵著臭豆腐的。
喇叭里的聲音顯然是“臭豆腐妞”發(fā)出的,人如其聲,窈窕多姿,湘妹子一般甜美,與臭豆腐相得益彰。臭豆腐被“臭料”染的像斑點狗一般,青黑色、青黛色,淺灰色相間的。油鍋里的油茲茲作響。翻滾的油里,方塊的臭豆腐的表皮鼓起了一個個氣泡,臭氣集合的“營地”。隨著氣泡破裂的“噗嗤”聲,火山噴發(fā)一般。于是空中肆意橫行“我是流氓我怕誰”般的驕橫霸氣了——臭氣無敵。在油氣的粘附中,臭豆腐特有的臭甜香美混合在一起了,欲罷不能。真的知道“臭”的魅力了,它是厚重的、粘人的、劫后余生的氣味。
白色蒜泥、紅色辣椒、綠色蔥末等作料下,臭豆腐愈加美味了。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臭豆腐臭豆腐干子可都是標準的美味呀。臭豆腐干切成細條狀,配上榨菜絲、青紅辣椒絲、肉絲,油鍋里翻炒片刻,美味在臭氣的帶領下直搗心脾。也有臭豆腐干切成細條狀,開水焯一下,配上黃瓜絲,紅辣椒絲涼拌,再滴點麻油,那個幸福滿滿的美味呀,嘖嘖!我的口水······
人類其實和綠頭蒼蠅一樣喜愛臭味的。西方人的臭奶酪安徽的臭鮭魚等美味表明人蠅肯定有相同的逐臭基因的。仔細聞聞復方氨基酸的輸液,就有種臭豆腐的臭味??磥沓粑赌颂煜碌谝徽读?。老子說“同謂之玄,玄而又玄,眾妙之門”。臭味和老子的“玄”有著某種共性的,于是套用得來:同謂之臭,臭而又臭,味妙之門。當然,此臭非天然形成不可的。原漿據說奇臭無比的,稀釋了若干倍后,成了迷倒全世界女人的法國香水了——香自臭而來呀。
“毛主席最愛臭豆腐,接待外賓用湖南特色的臭豆腐?!贝罄冗€在嗷嗷叫著,和著油炸的茲茲聲,我圍著油炸臭豆腐的灶臺狗一樣地轉著,饞啊,真想吃。五元錢一碗,不貴的。然而這臭味實在和腳丫子的氣味類似的,不由得多疑了。有報道吃臭豆腐吃的腎衰竭而住院搶救的,因臭豆腐在糞水里浸泡而為。唉——(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臭豆腐的香甜臭美之味縈繞在鼻頭,蕩漾在心頭。終于,疑勝了饞,只是狗狗般貪戀地嗅嗅著臭美之味,幸福了鼻腔。委屈的嘴里,口水汩汩地涌出了從前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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