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包（小小說）

文\林雨荷

二娘坐在炕上圍著火盆叼個大煙袋叭嘰叭叭一個勁抽。煙霧一圈一圈順著二娘的鼻吼往上竄。眼晴睢著在地下玩的孫女兒草草，就是高興不起來。

“奶奶您別抽了，嗆得我眼淚快流出來?！?/p>

草草過來搖著二娘的胳膊。二娘沒好氣地說。

“死丫頭片子，抽煙還管奶奶?！闭f著把草草猛勁一推 ，落個屁股蹲疼的草草哇哇大哭。兒媳小玉正在廚房做飯，聽見女兒的哭聲趕緊過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娘您這是抽哪根筋呢，生丫頭咋地，再說了生男生女我也說了不算。撒什么種子結(jié)什么果?！倍镆宦犘∮襁@么說更生氣了。煙袋鍋敲在火盆沿嘎嘎響。

“怎地，結(jié)不出帶把的梨還有理了。你看前院英子生一個是小子，生一個是小子。”

“娘您要是這么說，我可就不高興了。您這老觀念得改改。您如果嫌我不能生個傳祖接代的，那我只能和您兒子離婚了?！?/p>

二娘一聽兒媳說要離婚忙把話拉回來。把小玉拽在身旁說。

“小玉啊，娘也就是說說，生丫頭有啥不好的，又省錢又省心。”

“生丫頭有啥不好的?！辈莶輽C(jī)靈勁來了一下子跳上炕摟著二娘的脖子，小臉貼在二娘的臉上。

“奶奶您喜歡我嗎？”

二娘用那干干巴巴的老手摸著草草細(xì)皮嫩肉的小手。一個勁地說:“喜歡，喜歡”臉上的表情卻很不自然。

小玉看著二娘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也覺得莫名其妙。

晚上小玉躺在床上對正在看電視的老公王哲說。

“你說咱娘整天拿丫頭片子說事兒。嫌棄咱家草草，真氣人?！?/p>

“媳婦，娘就是那個脾氣，可能想孫子有點(diǎn)兒神經(jīng)質(zhì)。你就別往心里去。我不嫌棄就行唄！”

“你敢嫌棄我們娘倆兒，我馬上走?！蓖跽苓^來摟著小玉。

“好了，咱就當(dāng)娘是老小孩兒，讓她點(diǎn)兒?！毙∮衲樕嫌辛诵θ?，故意掐著老公的耳朵。

“就你知道孝順娘，我做的不好嗎？”

半年后，小玉又懷孕了，二娘樂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說，我家小玉這次懷的肯定是小子。小玉心里清楚這次懷孕和上次懷孕的反應(yīng)沒什么兩樣。二娘這段日子勤快跟機(jī)器人似的，忙里忙外，什么活也不讓小玉干。還每天調(diào)配小玉一日三餐，把小玉調(diào)養(yǎng)的白白胖胖。

臨產(chǎn)日子到了，小玉建議還是到縣醫(yī)院吧，那條件好還安全，二娘不干，說找個接生婆在家生，她要親眼看看大孫子呱呱落地。

生產(chǎn)那天，小玉躺在炕上頭上汗嘩嘩淌，痛感一陣一陣像鋼針扎她的心。接生婆一個勁喊“使勁，使勁。”折騰了大半天的小玉還哪有多少勁。小玉牙狠勁咬著老公的手。

“咬吧咬吧，只要你能生出來?！?/p>

“露頭了！露頭了！”接生婆驚喜地叫。

“哇哇”隨著一聲嬰兒嘀哭 ，孩子生出來，二娘眼晴一直盯著最后的結(jié)果。接生婆有力無氣地說“還是個丫頭片子?！?/p>

二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這老天爺啊！”

兒子王哲過來扶起二娘。

“怪什么老天爺啊，怪您兒子沒本事?！毙∮癖鞠胝f兩句。話溜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有妹妹了”草草樂得在地上轉(zhuǎn)圈。

這時只見接生婆把二娘拉到外屋不知說了什么。回來后二娘的臉上堆滿笑容。

“看我這二孫女長的多俊啊，奶奶喜歡喜歡?！?/p>

小玉拽拽老公的衣襟。意思是說，咱娘這是咋的了？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小玉坐月子的第二天。接生婆來到二娘家。小玉從窗戶里看見接生婆鬼鬼祟祟地走進(jìn)二娘屋。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小玉感動莫名其妙。二娘滿臉堆笑送接生婆出門。

第三天的上午，小玉正在為孩子喂奶。忽然看見接生婆領(lǐng)著前院英子來，英子手里抱著用藍(lán)色花被包裹著比小玉孩子早出生一天的孩子。

二娘笑嘻嘻迎接。

“二娘啊，英子這兩天不知為什么突然沒有奶水了，想讓小玉給孩子喂兩口奶?！苯由旁谠鹤永锎舐暫爸?。

“沒問題的，小玉啊，英子來了?！倍锖徒由畔嗷ミf眼色。

“哦，進(jìn)來吧！”小玉熱情地接待英子和接生婆。意外地發(fā)現(xiàn)英子小孩藍(lán)色花被和她孩子花被一模一樣。

“英子你兒子的包被咋和我姑娘被一樣??？”

英子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點(diǎn)頭。臉紅紅的。

接生婆擠眉弄眼地在小玉旁邊看著小玉給英子孩子喂奶。

看著英子兒子吧嗒吧嗒地允自己奶水，小玉還覺得是一種奉獻(xiàn)。

英子抱起小玉的孩子親了又親。

二娘看著接生婆眼里急的冒火。接生婆示意時機(jī)不成熟。

這時小玉說去廁所。接生婆趕緊給小玉帶帽子，二娘也趕緊給小玉披衣服。

等小玉走出屋，接生婆捅一下英子把孩子抱走。接生婆和二娘也隨即溜了出去。

小玉回屋發(fā)現(xiàn)三個人都不在了，再看看姑娘怎么變成了兒子，氣的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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