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愛情
春天的夜晚,碧綠的山變成黑黢黢的山野,遠在天邊的城市的燈火,如黑夜的霞光。北方的春寒料峭,在這里好像成了強弩之末,幾乎一點點的寒意搭在身上,就像你的眼神,若有若無地看著我。只在北方聽見過的蛙聲,也在這山野之夜聽到了,隔著樓臺,隔著叢林。
樓下的夫妻百無聊賴地互相不看,我走的時候,老板還說“還坐一會么”。貧賤夫妻令我想起一句古詩“夫妻向寓,茅舍無煙”。我不去,他們夫妻沒話講,我走了,他們就要睡覺了。
這也是感情,是否愛情,我不敢判斷。但這可能是中國人大多數(shù)人的狀況:男人女人在不明白世事、不明白人類的時候,在他們父母的示意下,開始了他們的夫妻“朝夕相對”的生活。金庸武俠的各種愛情他們大概是遠離的,郭襄見到楊過的一眸,注定了郭襄的一世飄零,小龍女與楊過的朝夕相對,更多變成了唇齒相依,分離是否定過去,相守或許是對過去生活的繼續(xù)和肯定,小龍女的無感與淡漠,怕是難以進入真正的情欲交融、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境界。瑛姑對老頑童一生不變的追逐與不解,成全了白發(fā)的瑛姑,李莫愁力拔山兮始終不渝的感情的專注,梅超風亦愛亦恨的不舍和不甘,成就了恨之切的她們。只有男人的背轉(zhuǎn)離去,留下了悵然的武功高強而美麗聰穎的美女,她們的孤單,她們的情與愁,成就了千年的美女形象。她們的心動與迷離,她們的執(zhí)著與凄苦,令我們心動、迷離,令我們執(zhí)著、凄苦。
稍微完整一些的是黃蓉和郭靖,或許性格不一才是最好的男女組合,只有這樣,才可以相守一生。可是,相守一生的,舉案齊眉的,總是不如缺憾的美,不是那么蕩氣回腸。郭襄在風陵渡幾十年的追尋,梅超風幾十年不停地呼喚與追回和不甘,誰敢說不比舉案齊眉更令你神傷?更滲入你的內(nèi)心?
美目倩兮盼兮的阿朱阿紫,最后在西南的湖邊,深情地凝望她的愛人,望著他的帶劍的背影消失在蒼蒼的山林,哭得梨花帶雨。為他徘徊,為他哭泣,你怎么留,你怎么感動,你怎么呼喚,都換不回他的方向。
北方燕山腳下,大漠原野之邊,她在那個城里,在青青的園里思考、感受、悵惘。春天,她在大風起兮的北方,我在沒有一絲寒意的南方。猶如,猶如,猶如夜空中翻飛的電波,不斷聯(lián)系又不斷懷想。你在北方花樹下青青的春愁,我?guī)тe披發(fā)行吟在澤畔。你在山之北,我在水之南,山若有情兮,水若有愛兮,山水亦相依,山水亦有情,即使繽紛,即使分離,終有愛有感。如果不是,你如何在北山之邊,又以水的樣子向我巧兮盼兮美目兮?(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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