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記事——也說環(huán)保
環(huán)保這個話題于國民福祉之攸關,說得已經好久了,最近又升級為國家戰(zhàn)略,這是澤被萬民蔭及子孫,怎么評價也不為過的德政??申P鍵還在落實,在拿出辦法,在使那些負有行動責任的地方政府動起來。否則,上邊著急,下邊卻視若無睹,那面貌豈不要依然故我嗎!
我居住的這座城就座落在松花江中游北岸,這些年,為創(chuàng)建國家衛(wèi)生城,沿江景點建設沒少搞,連岸灘都鋪了水泥板。然而,每當夏汛一過,那鋪過水泥板的岸灘就會淤起很厚的泥漿。于是,城建局就用推土機推、高壓水槍沖,好不容易弄干凈了。一場雨落,江水復漲,又得重復昨天的故事。
這是為什么?原因就出在上游不遠的地方——西江灣。西江灣是岔林河匯入松花江后形成的濕地,其間又有大小圈河緩緩流過,兩條迂回和緩的灣流就像平滑的綢緞雙雙蜿蜒在草甸上。岸上是成片的柳毛子,水邊是隨風搖曳的蘆葦,河中是成群倏忽地游魚。
那是一片多么廣袤的草原啊!每當紅日噴薄,光華萬丈之時,湛藍色的天底下便是無垠的綠浪和冉冉蒸騰的地氣。大甸子上長滿清塘的小葉張——清塘、一色也:小葉張、草也。而散布在草甸子上的,還有無數(shù)的泡澤以及環(huán)泡澤而生的踏頭甸子。踏頭是一種成圓柱狀抱團生長在沼澤中的草叢,人可踏之而行,故稱踏頭。西江灣既是魚鳥兔狐等小動物的家園,又是松花江夏汛的蓄洪行洪之所在。此前,每當夏汛,這里雖成澤國,但土賴草固,城下江灘依然清水長流。
然而,自上世紀七十年代始,這片草原就遭殃了。人們先崗后洼,恨不得把泡子底也摳起來種地。于是,在五鏵犁,開溝機肆意地蹂躪下,這片本不適合耕種的濕地就都成了農田。雖其十年七汛,可人們卻打定了“三年一收就夠本”的主意,年復一年地照種不誤。于是,黑土滾滾而下,江水為混,淤泥掩沙。
松花江流域的其他濕地命運如何?地值錢了,利之所趨,怕也難以幸免。就在與這片濕地相對的江南岸,也有一條流經三縣而匯入松花江的螞蟻河。其流域濕地狀況如何,沒有調查,不好妄加揣測。但我知道的是,在其入江的下游和正對著河口的地方,三十年前還是一派灘定沙穩(wěn),水勢浩大的景象,而后卻航道漂移,洲島連造,非其水土的大量流失而何能如此?(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寫到這里,我想起了我們縣那個糟蹋了松花江多年的紙漿廠,現(xiàn)在,雖然它已被當做落后產能所淘汰,可它卻遺害至今。紙漿廠下游就是一道背江,背江為洲島分流而成。當年,背江兩岸的濕地里水草豐茂,江中更是水深魚躍。自從這個紙漿廠建成后,它的廢液就日夜不停地向大江排放,一排就排了數(shù)十年。于是,魚去江淤,水涸草枯。其后,污染雖去,可背江卻也成了灘涂。再其后,濕地連同灘涂一起又被人們哄墾成了耕地!于是,十年七汛又在重演。嗚呼!
當然,松花江的希望還在。去年,一水之隔的方正就力行力改地把臨江濕地都退了耕。方正縣能做的,通河縣為什么還挺著?是怠懶,還是缺乏執(zhí)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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