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了,月亮還在
今天是2015年農(nóng)歷的8月15日,中秋節(jié),恰逢周末。
因一個人漂在北京,對于中秋節(jié)這樣一個傳統(tǒng)了上千年的團圓日,也實在也沒掛在心上,其實是不敢奢望,因為奢望多了就會想家,想念家里的親人,眼里就會瑩瑩的模糊,有淚濕的感覺。于是,就使勁地把心里那匹跑向家鄉(xiāng)的野馬,牢牢地拴在記憶的木樁上......
吃過晚飯,有點心煩意躁,于是搬張椅子坐在陽臺前,用眼光撥開窗前高大白楊樹密密匝匝的枝葉,兩眼在云層中逡巡月亮的倩影。今天晚上北京的天氣不好,害羞的月亮始終像個坐嫁婚床的新娘,頂著鮮紅的蓋頭,不懇將那艷紅的臉盤亮將出來。
日日相思思不淺,又逢仲秋月相輝。拈花一笑似相識,卷抹離愁上心頭。冥冥中,記憶的野馬還是掙斷了韁繩,馳騁千里,回到了那個沒有喧囂、沒有車鳴、沒有路燈、星河燦爛、月光盈盈、秋蟲啾啾的鄉(xiāng)村仲月夜。記得小時候過中秋節(jié),在吃晚飯前,娘將一張抹得干干凈凈的地八仙桌擺在院子中央,將一個刷得錚亮錚亮的瓷盤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從屋里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未拆封的月餅,拆封后,再恭恭敬敬地疊放在盤子里面。之后,后退一步,雙手合十,屈居胸前,默念祈禱。至于祈禱的什么內(nèi)容,只有娘知道,我們盼望、關心的是月亮奶奶快快的月掛中天,待月亮奶奶先“品嘗”完月餅后,好分享那甜甜的、酥酥的、陷里帶著青紅絲、包著花生、瓜子、唇齒之間至今還留著余香的酥皮月餅。
吃完晚飯后,我們兄弟幾人眼巴巴地看著母親,等待母親把那帶著香氣、帶著甜味的月餅端進屋里,公平公正的用刀切割成五半、兄弟五人一人一半,剩下的則再用那油光光的包裝紙包起來,等來了客人或者鄰居家小孩來玩再分享。
月上柳梢,再上樹梢,娘終于將那甜甜的月餅端進了屋里,我們在睡意仄仄中,嘴嚼著月餅,進入了甜甜的夢鄉(xiāng)……(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想到這,我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跑到樓下的超市里,花了30元錢,買了3個單個精包裝的月餅,仿照娘的樣子,將一張干凈的椅子擺在陽臺前,同樣用一個干凈的瓷盤子,恭恭敬敬的把月餅放在盤子里面。不同的是我沒有像娘那樣,雙手合十,屈舉胸前,默默地祈禱,而是朝著家鄉(xiāng)的方向、朝著娘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不敬鬼神、不敬天,只敬家鄉(xiāng)的土地養(yǎng)育了我,只敬爹娘含辛茹苦的把我養(yǎng)大成人。
記得老舍先生說過,人即使活到七八十歲,有娘在,多少還可以有點孩子氣。失去了慈母就像花插在瓶子里,雖然還有色有香,但卻失去了根。男人是放養(yǎng)的動物,一個人可以背包走天涯,無論走多遠,飛多高,因為有根,就不會懼怕任何風浪。
娘走了,月亮還在。然而,我的根在哪里呢?中秋月夜,我的眼框里滿含鄉(xiāng)愁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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