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哥因偷女子和被婦人偷漢子而羞死

文/胡芳彬2015/12/28

《毛主席語錄》第38章第5節(jié)第27句指出：“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在31年前的那個極為特殊的時代里，男人偷女子、婦人偷漢子與這句語錄比起來就是極為可怕的事情了。男人偷女子和婦人偷漢子若被說成是千夫所指，可能有點夸張，它會引得街頭巷尾街坊鄰里的熱議，則是必然的事情。那些牽連于此事中的受害者們必然地走路逢人深埋頭，終日身心惶恐不安，深感羞愧難當，不到萬不得已的必辦之事出現(xiàn)之時，則寧可呆在家里，也是不敢出門去的。

那年初冬的一天，清晨6時，32歲還是單身漢的易安環(huán)去河邊挑水，他隱隱看見在舀水處的踏腳石上放著一雙女人能穿的布鞋，已經(jīng)被昨晚的霜凍覆蓋著。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前兩天為偷漢子的丑事敗露而鬧得扎斷半截街的冷風花，跳水尋短見了么？”他低頭細看時，瞧見了這雙鞋的右腳尖因為破爛而描補上的那朵帶刺的玫瑰花。他認得這雙鞋，這是冷風花的鞋子，因為破爛而被冷風花巧妙地描補上了一朵帶刺的玫瑰花，他曾經(jīng)看見她穿過。果然如此，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正準備打水的水桶掉進了河里，晃晃悠悠地漂走了。他在慌亂中也不知道自己肩上的扁擔飛到哪里去了，一路狂奔，口里不停地大聲驚呼著同樣的話語：“哎喲，不得了了哦，冷風花跳水尋短見死了哇！”他的大聲驚呼，像六月的炸雷一樣打破了鄉(xiāng)村小鎮(zhèn)清晨的寧靜，終止了人們酣睡的美夢。各家各戶的人們都趕緊起床了，冷家的人于驚異與羞愧中發(fā)現(xiàn)：冷風花果真未在家中，不見了。

于是，大家從放鞋的舀水處沿河而下進行打撈。兩個小時后，冷風花被人們從一處深沱里打撈到了岸上。她的上身衣服已經(jīng)被湍急的水流在沖擊碰撞中剮破了，僵硬雪白的一雙乳房暴露在了人們的面前。有一個參與打撈的老婦人趕緊整理她那剮破的衣服，將她那雙僵硬雪白的乳房掩蓋住。老婦人一邊掩蓋，一邊自語道：“冷風花啊，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死了。死者為大，還得給活著的人留下一點臉面才是！”

話還得從頭說起，冷風花的丈夫是森工局的工人，由于工作的地方不確定，離家也太遙遠，三兩年里也很難回家探一次親。冷風花夫婦生育有一雙兒女，兒子已經(jīng)20歲了，開著一家自行車修理鋪，女兒15歲，還在讀初中。只有40歲的冷風花，尚處于婚姻生活中那如狼似虎的年齡階段，空房難守，活寡難熬也屬正常。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辦公室的那些人是常打她的主意的，她也樂于半推半就，倒不是因為錢的問題，應該是向往過性生活的生理需要吧。當然，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關于冷風花的風流韻事的流言蜚語，街坊鄉(xiāng)親的人們也只是背著她在不斷地翻弄著，冷風花本人也不在意別人怎么說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糠哥的爹50多歲了，是公社黨委副書記。19歲就高中畢業(yè)的糠哥沒有考上大學，只好回家待業(yè)?？犯绲牡缓脤⑺才诺焦绲幕锸硤F去做飯，打點臨工。我是住校生，我就讀的學校就在公社的伙食團附近。我們班上的一個女生名叫花嫚的，比我大三歲多，已經(jīng)18歲多了，由于離家遠，她也住校。6月20日的那天晚上，場鎮(zhèn)上在放壩壩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花嫚約上鄰班另一個只有15歲的名叫的文鳳的女生，去糠哥的房間看書，也許花嫚與糠哥粘著一些親，早就認識?？赡苁腔▼犈c糠哥在閑聊中對上了眼，他們借故將文鳳支出房間，關上房門就在里面大搞起來。文鳳的書本忘了從糠哥的房間里拿出來，走在回校路上的她就又折回去拿，她沒有敲門，就躲藏在窗下偷聽了半個小時。也可能是文鳳沒有見過這種場景而出于好奇與炫耀，她沒有驚動花嫚與糠哥他們，而是悄悄跑回教室，把她聽到的細節(jié)給同學們講了個繪聲繪色，引得又有十幾個同學跟著她一起又跑回去偷聽。這件事情終歸是敗露了，第二天，在班主任的政治課堂上，花嫚哭了個死去活來，說文鳳敗壞她的名聲，班主任對此事未置褒貶，只是巧妙地說這是借光看書惹出的是非，并且嚴令以后在班上不準任何人再有借光看書的事情發(fā)生，否則嚴懲不貸。第三天，花嫚自知沒趣，也可能是顧忌自己的名節(jié)，自動退學走了。這件事被愛管閑事的鄉(xiāng)鄰傳到了糠哥的爹那里，糠哥的爹氣得半死，下了狠手，將糠哥打了個半死，罰硊在碎碗片上說教了兩個小時。

按理說，糠哥應該汲取教訓，不得再干這種偷女子的事情了，不過，可能是糠哥因為命里犯桃花劫吧，他倒是沒有再去偷女子了，卻被愿意倒貼的冷風花盯上了。離糠哥與花嫚初嘗禁果后被其爹嚴懲還沒有兩個月，糠哥終于沒有抵擋住冷風花的千嬌百媚的勾引挑逗，又大起膽來了，他背著他爹竟與冷風花雙宿雙飛，瞎搞得不亦樂乎。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月后，他讓冷風花懷上孩子了，冷風花知道事情嚴重了，主動要求糠哥把自己隱匿起來打胎。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辦公室的那些曾經(jīng)為冷風花花過錢而與她有染的人，心里不安逸冷風花對他們的冷落，于是使出了壞水，唆使冷風花的兒女去尋找冷風花，并且把這個消息走漏給街坊鄰居們。冷風花的兒女將她從糠哥的房間里帶出來時，喜歡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們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堵在那里，還七嘴八舌地議論個沒完沒了，扎斷了半截街面。冷風花深感無地自容，冷風花的兒女也是氣羞難奈，不停地數(shù)落著冷風花。糠哥的爹知道后，氣得捶胸頓足，再一次將糠哥打了個半死，也打斷了他的一條腿。當天夜里，在羞愧中，冷風花的精神崩潰了，自感今后再也沒有顏面去面對自己的兒女和遠在他鄉(xiāng)的丈夫，選擇了喝冷水而一了百了。冷風花的丈夫接到了兒女的電報，趕回鄉(xiāng)里來為她辦了喪事后就變賣了家中的房產(chǎn)物件，帶著一雙兒女，從此遠走他鄉(xiāng)。

糠哥的爹把他禁錮在家中，在冷風花跳水而亡三年之后，為他娶了妻。十年后，糠哥的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與鄰家孩子打架，鄰居將糠哥干過的那些丑事一件件地當眾舊事重提，并不斷地詛咒，羞辱得糠哥與其妻子兒女也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從此以后，糠哥悔之無及，抑郁寡歡，終日與酒為伴，又兩年后，死于肝癌。這些事情也就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現(xiàn)在，有些人常把“偷人”的事放在嘴邊，認為是有本事、有魅力的表現(xiàn)，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就在想：是這個時代進步了，還是道德與法律被金錢徹底地敗壞了呢？我沒有搞明白。在封建社會里，對“偷人”事件的處罰是可以動用私刑讓肇事者去“沉潭”、“騎驢”或者“浸豬籠”的，也可以削去族籍；在上世紀50至80年代里，若被告訴為“偷人”者也是可以判處相應的刑罰的；在道德層面，“偷人”也是為家庭成員乃至家族成員及其他社會成員所唾棄的。

在事件歸因的過程中，我認為，糠哥實質上是因其偷女子和他被婦人偷漢子而羞死的，也給其妻子兒女蒙羞了。當人們把道德、倫理與法律的規(guī)范內化于心中時，“偷人”事件才會不斷地被阻止，降低了其發(fā)生的概率，也不至于造成嚴重危害正常的婚姻與家庭生活的難以收拾的局面，社會的垢病才會慢慢地被清除出人們的視線。

（正文共計：267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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