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和做是不等式
(一)
課堂——準確的說是一個“哲學家”的講堂上,講師提出了一個問題:假如一個人當頭潑你一盆冷水,你該怎么辦。
一個聽眾毫不遲疑的回答,沖上去,揍他一頓。
講師瞥了他一眼,繼續(xù)說:剛剛這位先生代表著粗俗的一群人。他們不懂得思考,更不懂得寬容。只會蠻干和硬拼,沒有任何智慧可言。所以,它們只能是社會中最底層,也是最庸俗的一群人。
說到這里,他又瞟了那位被他批判的一無是處的先生,那位先生倒是很平靜,似乎他只是個局外人罷了。
于是,放下心的講師繼續(xù)說著:像這些粗俗的人,在生活中大有人在,他們不但行為粗魯,而且居然還意識不到,有的甚至還說別的人粗俗……(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那依您看,我們應該怎么辦?”另一個聽眾站起來問。
“看待這個問題,應該從辯證的角度來討論。”講師不動聲色的繼續(xù)說著“首先……”
整個講壇一直到結束,講師其實一直都盯著最開始被他侮辱的那個先生,生怕他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來。出乎意料,那位先生一直在專注的擺弄著手指,連頭也沒抬一次。
終于,講演結束了,講師回到后臺,換了衣服,正想離開講堂。一抬頭,正好看見他最不愿看到的人——那位被他侮辱的先生,正端著一盆水向他走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盆冷水就直接澆了他個透心涼。
然后,所有正準備從后門退場的聽眾都看見講師怒吼一聲,朝著潑了他一盆水的先生撲了過去。
“他們不懂得思考,更不懂得寬容。只會蠻干和硬拼,沒有任何智慧可言。所以,它們只能是社會中最底層,也是最庸俗的一群人。”
“ 像這些粗俗的人,在生活中大有人在,他們不但行為粗魯,而且居然還意識不到,有的甚至還說別的人粗俗…… ”
(二)
看了這個故事,我的第一感就是想笑。笑完了,就開始嘲諷講師的愚蠢了。
一邊嘲笑著講師,一邊又覺得不對,然后就開始反省自己了。我自己又究竟干了多少和講師一般無二的事呢。
在我哀悼被我養(yǎng)死的花的當天,我居然又一次忘了給我的盆栽澆水。
在我向一只被我害死的甲蟲懺悔的一小時后,我失手——應是失腳踩死了另一只甲蟲。
在我寫詩贊頌母愛的那天晚上,我因為整理房間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在我立志要珍惜朋友的十分鐘后,我拉黑了一個多年無交集的朋友。
……
我實在沒有勇氣,也沒有臉面再列舉下去了。因為我突然發(fā)現自己和那個講師并無二致——我們都夸夸其談,我們都口不應心,我們都把說的話和做的事當做兩碼事,我們都自以為是,還理直氣壯的五十步笑百步,我們都認為自己品德高尚,認為其他人是低俗——可我們自己恰恰是最低俗的一群。
只不過,講師十分不幸——或者十分幸運的遇到了一位能夠戳穿他——或者說能夠讓他悔悟和改過的先生。但是我較之講師則要相對幸運——或是不幸一些,因為并沒有人來戳穿——或是指正我,直到我聽到了講師的故事。
然而,我覺得我似乎比講師要高明那么一點點——至少我還知道自己的真相,至少我還存著改過的希望,至少我還比他多那么一點點自知之明。
那么,我,還有與我相似的諸君們,我們是不是不該白白浪費掉我們比講師多出的那么一點點優(yōu)勢呢。
那么,讓我們從下一秒鐘起,兌現自己說過的一切。無論是承諾,是觀點,抑或是誓言。
如果,你沒有辦法保證實現你的話語,那么,最好把它憋在心里。不要像講師一樣的被戳穿,也不要像我一樣的只因無人指正就在錯誤的航道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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