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到底有多遠(五)
永遠到底有多遠(五)
案子辦起來遠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除了已死的高陽,趙哥和老周查遍了他周圍的人,也無法把高陽和幾年前死在監(jiān)獄的阿曼聯(lián)系起來,難道高陽是個偶然嗎,那些宣示著“阿曼”標示的4號無疑是向A市公安挑釁的信號,趙哥他們?nèi)チ水斈觋P(guān)押阿曼和他同伙的監(jiān)獄作進一步的調(diào)查,我和建兵把當年阿曼販毒團伙案的所有檔案都調(diào)了出來又仔細的捋一遍,希望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建兵當年也是個新手,只是個外圍警員,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摳,我們兩個把自己反鎖在閱覽室里,不分白天黑夜的那么干著,累了就揉揉眼、伸伸腰再干、建兵趴在桌上打盹,我剛活動活動已經(jīng)麻了的腿腳就聽見有人輕輕的敲門,我挪過去開了門見肖梓瑜在門口站著,“昨天上午就看你兩個進來了,昨晚燈又亮了一宿,吃點東西再接著干吧”,說著遞過一個暖壺和一個大號飯盒,飯盒里是熱乎乎的水煎包子。
我接過來轉(zhuǎn)頭想叫建兵,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不知什么時候在我背后,我給他一個白眼,“你聞到味兒了吧”,建兵搓著大手有點不好意思,我邊鋪報紙邊說這得謝謝肖姐,一回頭她已經(jīng)走了。我擦了個手的功夫,包子就沒剩幾個了,我急的把飯盒端起來護在懷里,建兵說好妹子在給兩個,剛吃太快都沒嘗出啥餡兒來,我極不情愿的又給他兩個,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水煎包,我邊吃邊問,“孫哥,A市哪有這么好吃的包子鋪,等咱們干完活再去吃吧”,建兵意猶未盡的擦著嘴說:“一看你就不會做飯,這么薄皮大餡的包子哪家鋪子賣給你,還不賠本兒啊”,我指指門口,孫哥肯定的點點頭。吃完我端著空飯盒去了肖梓瑜那兒,她背對著門在整理柜子里的東西,我笑著說“肖姐,你做的包子太好吃了,沒想到你有這么好的手藝”,她接過飯盒放在一邊,還那樣笑笑,可笑容里多了一點燦爛,順手拿個玻璃杯倒了一杯開水遞給我,我覺得這是有留我的意思,她并不排斥我,只是我們不知道該聊什么,沒有合適的話題,我卻冒出來一句“孫哥都沒吃夠”,她又笑了,抬眼看著我說“明天我在做些”,“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明天也許我們不在辦公室,以后有機會吧”,說完我放下杯子急忙的離開了,身后傳來一句“別太累了,有用的上我的就叫我一聲”。
我和孫哥把涉案人全部都理出來,在整理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叫金正川,外號“金毛”的人,當時他是給公安提供過消息被發(fā)展成線人,直覺告訴我這個人肯定能用得上。這時孫哥手機響了,他應了兩聲說趙頭他們回來了,碰頭吧。我們回到會議室,看到趙哥他們一身的疲憊,也有些失落,估計是進展不順利,趙哥匯報說“除了“阿曼”已死,其他的幾個重犯都在監(jiān)獄關(guān)押,而且是在不同的監(jiān)區(qū),彼此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探視人員也都與當?shù)毓猜?lián)系已被調(diào)查,只有一個叫巴圖爾的囚犯的哥哥在他入獄的第二年探視過他以后就再也沒去過,而且巴圖爾的哥哥已經(jīng)回老家那邊種地去了,經(jīng)調(diào)查就是個老實的農(nóng)民。從已經(jīng)掌握的線索看,這個新的阿曼在A市時間不長,并沒有打算把交易點放在這,有可能只是一個過站環(huán)節(jié),高陽的上線還沒有線索,流入我市的搖頭丸、k粉基本都是高陽出的,購買人都在監(jiān)控中,高陽死了,肯定有人要冒出來”。
張頭說“我們不要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個人或者說是團伙重新啟用“阿曼” 的名號說明他們是知道當年這個案子的,案子辦的很徹底,涉案人員都被處理了。他們就是混淆我們的視聽,暫時不去理會舊案,還是從高陽入手,從流入歌廳、酒吧的搖頭丸、k粉查起,會同B市公安把高陽查個底調(diào),我晚上趕到廳里匯報情況,爭取上頭的支持”。這時孫哥舉手說我們這組查到一個叫金毛的,當時做過線人,再去問問他看有沒有可以用的。張頭揮揮手,意思就是去吧去吧。他本來今年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沒想到臨了趕了這么一出,多年的責任感、榮譽感讓這個老公安一絲不得松懈,他也想給自己的榮耀一生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趙哥帶著孫哥和我去找金毛了,當時這個金毛是個街面上的混混,在錄像廳給人幫忙,沒事就街頭巷尾的溜達,給張頭當過線人,阿曼案后他就銷聲匿跡了,找他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兒了,這個家伙居無定所,到處亂跑,最后在北疆的一個旅游景區(qū)找到他,他在那兒開了間旅游紀念品小店。當我們到了他看見趙哥時有點慌亂,掛了暫停營業(yè)的牌子后就很配合的開始了我們的調(diào)查。趙哥說“離開A市也五六年了,你不用緊張,當年阿曼周圍還有沒有什么其他人,把你知道都詳細的說出來,仔細的想想”。金毛一口接一口的抽煙,擰著眉頭過了好一陣才開口“當年案發(fā)后我也是害怕,再也不想摻乎什么事了,就離開了A市到處打工,一直也不安定,提心吊膽的,這幾年倒也算是平安的過來了,阿曼的案子了后我再也沒有留心過有關(guān)他的事,也沒聽說有什么人和他還有瓜葛。可兩年前我在省城一所駕校里當教練,帶的學員中有一個叫亞東的小伙子剛報名沒幾天就不學了,吵著要退學費,我問他怎么回事,他就說姐姐要和他離開省城,好說歹說就退一部分給他,第二天我?guī)莻€常和他一起來的小伙子練車,我說那個亞東挺有天賦的,將來開車會是個好手,可惜退學了,那小伙說“他和姐姐走了,姐姐是個裁縫,收入不高,以前A市有個親戚給他們寄錢呢,可后來就不寄了,他們的日子過得艱難了。他就是為了拿駕照才來駕校的,他車開的好呢,摩托車玩得更好,他有一個大大的摩托,賣給修車鋪的老四了,那個摩托威風的很”。我偶爾一次去老四的車鋪修車,看見那個摩托我就愣了,你也知道阿曼當年飛摩托車的技術(shù),那個大哈雷。老四手里那車和阿曼的那個一模一樣,坐墊套上也有一個金線繡的鷹,我看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問老四車哪來的,說是亞東賣給他的,我有點懷疑那孩子和阿曼有關(guān)系,都知道阿曼沒爹娘,有個牧羊的老頭管了他幾年,后來老頭死了沒來往了,可不知道老頭有沒有后人,萬一這個亞東和他姐姐是老頭的后呢,我也沒敢在駕校繼續(xù)干下去就離開了,才來托不亞景區(qū)干現(xiàn)在這個活,當時也是有些緊張,也沒顧得上問問那姐弟兩個的去向,找老四問問吧,到省城車行打聽都知道老四,沒有擺弄不了的車,外號“四大拿”我說的也就這么多了”。趙哥拍拍金毛的肩,我們就出來了,走了沒幾步,金毛追過來說:“老趙,別再來找我了,我在、再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我也想安心的過日子,以前不務正業(yè)胡混,現(xiàn)在不敢了,我也快當?shù)?,得給孩子積點福報”。趙哥說你再換個地兒吧,金毛一臉無奈的走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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