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戀5(小小說)
苦戀5(小小說)
文\林雨荷
那年夏天，他也算是進城了，家安在城邊的金山溝。金山溝很美，山青水秀，家家住的都是紅磚瓦房。如果從山頂往下看，說它盛開在金山溝的“紅牡丹”不算過分。一條寬敞的柏油馬路夾在“紅牡丹”的兩側，像是一條銀白色的裙帶把整個村莊連在一起直通前方。
金山溝有一所村小，十幾個老師，百十個學生。他被分配到村小當老師。雖然村小沒有老家村小大，但從這里還是找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特別是村小操場也有一個和他（她）的村小一模一樣的花池。這天正是他報到的日子，站在花池旁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與她共事的歲月。
那是一個夏日的晚上，一株霞光紅紅的映照在村小的操場上。操場上中間有一個大花池。五顏六色的花朵在晚霞的光環(huán)里更顯得無媚動人，蝴蝶在池內飛來飛去，翩翩起舞。她走近花池，吮吸花的芬芳，輕輕地閉上眼睛，享受這鄉(xiāng)村校園醉人的景致。他走過來，看著她癡迷樣兒，不忍打擾，但還是對她說了一句。
“今晚，咱可不是賞花的，是有任務的?！?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他所說的任務就是組織學生編排節(jié)目。因為六一快到了。她回頭看看他，抿著小嘴笑著說?！拔抑?，這不是學生還沒來嗎?！?/p>
他想也是，不說啥。再者排練是她的事，他只不過是“護花使者，”和“保鏢”。想到這兒，他自己情不自禁地小聲嘀咕一句“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她站起來，伸伸手，扭扭腰。
“說什么呢，大聲點。”他做著鬼臉，“嘻嘻，好話不說二遍?！?/p>
他說，“學生來，你們先排著，我去辦公室備備課，有我在，沒人敢來搗亂。”
幾個排練節(jié)目的同學陸續(xù)趕到，正當她要組織學生要排練時。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從操場外跑來?！吪芤贿吅啊敖?，給我錢。”小男孩兒是她小弟，從小嬌生慣養(yǎng)，她對小弟言聽計從，疼愛有加。小弟又在催，“姐，快給我錢”。這時，小弟已站在東側教室門口依舊沖著在西側教室門前也就是離花池不遠處地方排練節(jié)目的她喊著?！敖悖o我錢！”她隨口也喊著，“姐沒錢。”她還想說啥，只見小弟氣的從地上撿起小半塊兒磚頭“嗖”的—聲向她的左腳后跟砸來。小弟—看不妙，立馬跑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腳后跟，疼的眼淚唰唰淌。同學們紛紛圍過來。
“老師，您別哭了，不然去醫(yī)院吧!”
“他呢？”她問。
他從辦公室的窗外看見那邊亂哄哄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出辦公室。他快速撥開圍觀學生。
“怎么，我出去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就發(fā)生“大案”、“要案”了！”她瞪他一眼。
“還開玩笑，快扶我起來。你說你這保鏢怎么當?shù)?，換人?！彼室鈿馑?。
“別?。⌒」霉媚?，我錯了?！彪S即沖著操場大喊“誰這么膽大妄為，敢欺負我的……”話還沒說完，一同學小聲說“是老師小弟。”
“哦！”他看看同學們說。
“同學們，今晚很抱歉，節(jié)目不排了，大家回吧，路上注意安全?！蓖瑢W們戀戀不舍地離開校園。她瞧瞧他那認真勁，并替她安排了“后事”，心里不免有些感動。
他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她向辦公室走去。辦公室離排練場地能有五十米左右，他想背她走，她不讓。
“背你咋的了，也沒人看見。”
“不是那個意思。我自己能行。”
“死犟死犟的。”邊走邊對她說。
“你家那個小弟不能再慣著他了！這么小就知道要錢，不給就打人。那你兜里真的沒錢嗎？”她說“真的沒錢?！边@時只見他從兜里拿出一沓一毛的紙幣。
“給你。以后小弟再來要錢給他就是了?！彼劾餃I還沒干又有新淚溜出。
“你不這是慣著他嗎？”
“不然，你再挨打呢？”
“那不是有你這個護花使者嗎？”
倆人走了近二十多分鐘到了辦公室。他把她的腳放在椅子上，看那紅紅的后腳跟還有些腫，心里很是心疼。
“還疼嗎？”上前一邊用口吹吹一邊揉揉，細膩的動作比娘還認真。她不想說啥，只是在默默地享受一種從未有過的小幸福。過了一會兒，他說出去一下。
不到十分鐘，他回來，樂顛顛地手里捧一把花瓣。她很好奇。
“在花池里摘的吧？多可惜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花瓣能消腫還能止痛?！?/p>
“真的嗎？”她更加好奇和驚喜。他把花瓣放在一張干凈的紙上，然后一瓣一瓣地帖在她的傷處。不知是心里作用還是花瓣的神效。她突然感覺到腳后跟不疼了，伴著一股清香的味道沁入全身。
“你還真行！”她豎起大拇指夸他。
.......
“你在這發(fā)什么愣呢？不就是一個花池嗎？”他回頭一看是她。他傻傻站在那兒，心里不停地問自己，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嗎？”
“還什么小姑娘，老姑娘了！”她咯咯地苦笑起來。
“你怎么來這兒？”
“參加金山溝小學的教研活動??？后來我在香八里村也當老師了，還是教音樂。”
他臉紅紅的，像喝酒一樣。他想上前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發(fā)泄這么多年相思之苦?？伤麉s沒有。她有似乎在等待什么呢，可沒等來。
“你還記得，當年花瓣消腫止痛的事兒吧！”她走進花池，眼里喊著淚花。
“怎么不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p>
“其實，花瓣有什么消腫止痛的功效，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時的頭腦發(fā)熱，突發(fā)奇想。但有一點我相信，你那么喜歡花，它會有靈感的?！彼凉M意地點點頭。
“你和瑛子結婚了吧！”“嗯！”他隨即答著。
“聽說你找了高干子弟！”“嗯”她也回復著。
這時不知從哪里飛來兩只翠綠色大蝴蝶，在他（她）倆面前飄舞著，忽高忽低，不一會兒又向花池飛去......
2016年7月12日于鐵雨荷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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