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蓋草地聯(lián)想

沒到過草地的人,不知道弱小生命的偉大;沒去過若爾蓋者,絕然不會領(lǐng)略到高寒濕地草原的詭異和神奇。
我是從甘南郎木寺悄悄進入若爾蓋的。之所以說悄悄,是因九月末的時令,草原上的花兒大多都“躲貓貓”了。要說我去過不少草原,但感覺都沒有若爾蓋草原雄俊的高原氣質(zhì),豪爽的博達胸懷,把整個藍天白云都掖于襟中。
其實,來甘南之前,我就作了準備,要過草地,拜會若爾蓋。網(wǎng)上網(wǎng)下求索,方知道若爾蓋草原是黃河上游重要的水源涵養(yǎng)區(qū)。是我國僅次于呼倫貝爾草原的第二大草原,也是國內(nèi)最大最平坦最美麗的大草原,是世界最大的高原泥炭沼澤濕地。1998年8月,被國務(wù)院確定為國家級高寒濕地生物多樣性保護區(qū)。。2005年被《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濕地”。
天上白云朵朵,草地群羊若云。遍地的牦牛是畫家的筆“皴”,那黛綠的草原是神仙撥弄的裙翠。
車子在國道上飛馳,路兩旁是開放的草坪和連綿的山坡,好幾次都置身于windosXP的“屏?!敝小?/p>
在花湖標識牌處駐車,順著木板鋪就的道路前行,我倒沒見大的海子,只是一汪汪的水沼,把朵朵白云“擁抱”在叢叢水草中。在水與岸的交錯帶上偶爾幾簇開著藍紫花兒的小蕊向我迷著眼睛。我極力在水面上搜尋,卻沒有見到心中的“她們”。那是驢友們稱謂的黃鴨,又叫“藏鴛鴦”。都說這種鳥對愛情專一,一夫一妻,若一方死了,另一只不再找伴侶,并會在憂郁中死去。有點內(nèi)地大雁的秉性,為愛情生死相許。不知黃鴨們是故意躲著游人,鄙視當下人們對婚姻的輕浮,或是不屑異類社會誠信的缺失,還是和我一樣結(jié)對到遠方旅游了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都該怪我來的不是時候,為什么沒在花季的五六月來呢,為什么沒在花湖最美的時節(jié)相其芳容呢,為什么沒趕在白天鵝、黑頸鶴“上演”《天鵝湖》的時候捧場呢,我不知道。
人在世上是非自由的,雖譽文明社會,卻極盡自私、權(quán)欲、爭斗、掠奪,內(nèi)心的丑陋怎么能跟飛翔的鳥兒比呢,我只想掙脫桎梏,變成一只黃鴨與心上人常住在著美麗的草原。
有一位藏婦帶著兩個藏族小孩兒在放牧。兄妹二人不過三、五歲,在草地上撿著什么,紅紅的臉蛋兒,打著高原的印記,十分可愛。我拿出兩快巧克力糖送給他們,哥哥竟然說了句漢語“謝謝”,讓我高興的又把背袋里兩個蘋果掏出來賞給他們。隨便問藏族少婦牧了多少牦牛,“二百多頭吧”,那位藏族少婦笑著說。我放眼草地上的牛群直頜首嘖嘆。驀然想起網(wǎng)上一則笑話:說大學兩位知己同學,一位是官二代,一位是牧二代。該交學費啦,官二代憐憫牧二代窮,說我爸有權(quán)這點錢替你交了。牧二代說不好意思,我讓老爹再賣頭牛吧!粗一合計,就這家藏民來講就有百萬元以上資產(chǎn),孩子萬兒八千學費算什么呢,還是勞動致富光榮!相反用權(quán)利攫取不義之財者恐怕夜晚難以入眠吧!
若爾蓋草原不僅景色優(yōu)美,還是盛產(chǎn)麝香、蟲草、貝母、鹿茸、雪蓮等名貴中草藥的寶地。就是在這塊聚寶盆里,儲藏著如;泥炭、煤、鐵、銅、鈾、錳、金等30余種的礦產(chǎn)資源。尤其是泥炭資源極為豐富,分布面積兩千余平方公里,儲量近40億立方米,是世界最大的泥炭儲藏地。很難想象,再過幾年,蘭汶高速竣工,若爾蓋發(fā)展的又會是怎樣的模樣。
過若爾蓋縣城經(jīng)巴西、班佑去成都,八十年前的紅軍長征情景在腦海浮現(xiàn)。
1935年8月底,紅軍從毛爾蓋過草地陸續(xù)到達班佑一帶,當時彭德懷率領(lǐng)的紅一方面軍3軍團擔任后衛(wèi)任務(wù),病重的周恩來、王稼祥隨軍行動。由于草原海拔高、氣候惡劣,紅軍隊伍裝備簡陋,許多戰(zhàn)士因饑餓、疾病、寒冷而掉隊。8月28日,彭德懷率部隊走出草地并駐扎在若爾蓋阿西茸鄉(xiāng)的牙弄寨,命令11團政委王平帶上一個營的兵力以及剛剛籌集的糧食返回班佑草地,接應(yīng)滯留在班佑熱曲河邊的傷病員。王平一行趕到熱曲河邊,用望遠鏡看去,只見河對岸有700多名紅軍戰(zhàn)士背靠背坐著,一動不動。王平過河查看,發(fā)現(xiàn)他們絕大部分已經(jīng)犧牲了。大家不愿放棄一線希望,挨個搖晃,最后發(fā)現(xiàn)有個小戰(zhàn)士還有一口氣,但沒等把他背過河,小戰(zhàn)士也犧牲了。
進入草地前,紅軍想盡一切辦法籌糧。將青稞脫殼搓成麥粒,再碾成面粉炒熟,便成了干糧炒面;宰殺馬匹、牦牛,做成肉干以備食用;在藏民帶領(lǐng)下尋認野菜,供過草地之需;還要準備燒酒、辣椒或辣椒汁御寒。雖然盡了最大努力,紅軍籌到的糧食還是不夠全軍之用。每個人最多帶有8至10斤,一般的帶有5至6斤,有的只有3、4斤。糧食不足,使紅軍在過草地時付出了太多的生命代價。
美國革命作家史沫特萊在她的著作《偉大的道路》中曾寫下這樣一段文字:“大草地位于康藏交界地區(qū)的高地上,一望無垠,廣袤達數(shù)百英里,全是沒有路的沼澤地帶。走了一天又一天,極目四顧,紅軍所看到的,除了無邊無際的野草外,沒有別的東西,而野草下面則是渾水深達數(shù)英尺的沼澤。死草堆上又長出了大片野草,誰也說不上是不是幾百年來就如此。大樹小樹一概沒有,看不到鳥類飛翔,聽不到蟲聲唧唧,甚至連一塊石頭都找不到。這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野草,夏天任憑狂風暴雨沖打,冬天任憑大雪覆蓋。天空永遠密布烏云,把大地襯托成灰暗而陰沉的地獄”。
紅四方面軍三過草地。當年的老紅軍宋云鶴說:“重返草地時,每走不遠,就有一具紅軍戰(zhàn)士的遺體,那都是第一次過草地時犧牲的戰(zhàn)士,全保持著當初的樣子”。
我不忍再思考下去,更不想把革命的悲壯情景下意識地再熏染在這如今美麗的草原上。但沒有革命的悲壯哪里有今天的暢游呢!
也許是神經(jīng)麻痹了,也許是人民哺育某些“勤務(wù)員”太周到了,那些“某些”竟忘卻了初心,把人民賦予的權(quán)力變成了自私“異化”的工具,忘卻了黨的宗旨是什么。由此,我想是否有必要組織黨的領(lǐng)導干部“重走長征路”活動,當下社會,革命的傳統(tǒng)教育只能加強不能削弱!
草原上的團霧起來了,若隱若現(xiàn)的原野剎時倍增了神秘。若爾蓋留客?還是有意掖藏些美景歡迎我再來呢?
心緒越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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