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入夢——我讀《幽夢影》(二)
經(jīng)傳宜獨坐讀;史鑒宜與友共讀。
【經(jīng)傳與史鑒】
經(jīng)傳指儒家經(jīng)典和解釋經(jīng)典的文字,史鑒則泛稱史籍,因為《史記》與《資治通鑒》為我國史書代表著作,故用二者作為我國史籍的代稱。
【心得】
孤讀與共讀
這一則談讀書,暗含八字要訣:書分類別,讀法有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對現(xiàn)代人而言,經(jīng)傳與史鑒都是古董,文字艱深,研讀不易,不是專業(yè)學(xué)習(xí)恐怕少有人會去讀了,所以不想在此討論兩者讀法為什么不同。
多數(shù)人讀書的方式都是孤讀,共讀的經(jīng)驗恐怕不易有,因為難得其人。喜孤讀者往往是在文字里印證個人的經(jīng)驗,能共讀者則是在追求精神相通的愉悅。
孤讀之美往往在不經(jīng)意間,無需在意身在何處,與一本書相處便是全部。文字給予一片無人之境,可以專注可以安然可以悠游可以馳騁,不著邊際的懷想、心騖八極的遨游,都獨自從容地進行。讀傅雷,我是虔誠的聆聽者;讀三毛,我是狂熱的旅行者;讀經(jīng)傳,我是國學(xué)的癡迷者;讀史鑒,我是過往的追尋者……
共讀應(yīng)該是另一種意境。
《紅樓夢》里有個 “寶黛讀《西廂》”的片段:寶玉坐在沁芳閘橋邊桃花下看《會真記》,“正看到‘落紅成陣’,只見一陣風(fēng)過,把樹頭上桃花吹下一大半來,落的滿身滿書滿地皆是。寶玉要抖將下來,恐怕腳步踐踏了,只得兜了那花瓣,來至池邊,抖在池內(nèi)。那花瓣浮在水面,飄飄蕩蕩,竟流出沁芳閘去了?!主煊竦溃骸淘谒锊缓?。你看這里的水干凈,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臟的臭的混倒,仍舊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個花冢,如今把他掃了,裝在這絹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過隨土化了,豈不干凈?!瘜氂衤犃讼膊蛔越Φ溃骸曳畔聲?,幫你來收拾?!煊竦溃骸裁磿俊瘜氂褚妴?,慌的藏之不迭,便說道:‘不過是《中庸》《大學(xué)》。’黛玉笑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兒給我瞧,好多著呢?!瘜氂竦溃骸?a target="_blank">妹妹,若論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別告訴別人去。真真這是好書!你要看了,連飯也不想吃呢?!幻嬲f,一面遞了過去。林黛玉把花具且都放下,接書來瞧,從頭看去,越看越愛看,不到一頓飯工夫,將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覺詞藻警人,余香滿口。雖看完了書,卻只管出神,心內(nèi)還默默記誦。”對花的憐惜已經(jīng)暗示了寶黛是精神相通的,共讀《西廂》才成為一件可能的事。如果說在此之前寶黛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么在此之后就是彼此欣賞相知相惜。所以,共讀“西廂”既是有關(guān)寶黛精神追求的一個片段,也是寶黛愛情的序曲。
悅讀,不必在意孤讀還是共讀。無論孤讀還是共讀,文字之美就在那里,靜默著,等待著讀者去發(fā)現(xiàn)。在現(xiàn)世的安穩(wěn)里,有一本書;在靜好的歲月里,有一個人,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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