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
在這里,我是螞蟻。不論身體還是心靈。
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是時候了。
人生來就該先放在底層,浸潤,揉搓…方能看見“生”的真面目。我有生第一次待在這最真實的冷漠里。人人仿佛一堵墻,獨自漠然,慰藉,或者盤算著。這冷漠促使我獨立。
其實我早已明白,我的身體腸胃不好,需要最真實的體力鍛煉。我的心靈,一直都是異常幼稚與短淺,需要磨礪,最好用最粗糙的方式。
在這里,仿佛都實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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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微笑,幾乎沒有哼過歌曲,我每天煎熬中度過。我理解了一句俗語:幸福時候總覺短暫,痛苦時候度日如年。
有點服老了,比二十多歲的人真的懸殊很大。雖然我內(nèi)心一直把自己當(dāng)小伙子。原來,“當(dāng)做”是一回事,實際上又是一回事。
我說過,在這里沒有虛偽,沒有人欣賞你的矯情。沒有人理會你什么曾經(jīng)的輝煌,什么個性。人們僅僅看到現(xiàn)在的你。
我的心在枯萎。很久了。
所以偶爾有一絲歡笑時刻,我不由地放縱自己,我忘記了審慎,低廉,我太需要釋放和展露,我需要抖擻一下精神,我忍不住了,因為我也是一個最平凡庸俗的人,有最庸俗的喜怒哀樂。
(因為那一刻我把自己當(dāng)“人”看了,因為許多年來我都是把自己當(dāng)“人”看的。甚至曾經(jīng)當(dāng)自己是很體面的人。雖然在這里別人一直把我當(dāng)螞蟻,當(dāng)做鄙夷的工具。)
不管別人的真真假假,我只管當(dāng)做真實,真情。
所以有時候我很欣賞我的明快單純,直言不諱。
一直不想寫這方面的東西,就像不想抖露自己最凄慘的內(nèi)衣。今夜還是忍不住感慨幾句。因為我一向喜歡過心靈生活,用文字的方式表達(dá)自己最隱晦的內(nèi)心。
我需要望見自己,時時刻刻。不論怎樣落魄,我都想給自己的歲月交代,自己的足跡為什么不能明白示人?
人,哪有那么多光環(huán),光鮮體面?怎么能報喜不報憂呢?
我相信,生活最真實的樣子是苦澀是粗礪甚至是凄慘。歡歌笑語幾乎都是騙人的,誤人的。
況且,寫真實的東西永遠(yuǎn)不羞恥,人應(yīng)該有勇氣把最真實的面孔示人。是誰說過,真實的才是最美的。
……
真的,我很久以來我都不喜歡家的氛圍。家,在我,一直是捆綁,我一直都活得井底之蛙一樣的狹隘,焦急,憤然??释炎约汉莺莸厝映鋈?。
一直向往漂泊,羨慕打工生涯??释吹搅鲃拥氖烂?,渴望看到各色人等。把自己放進(jìn)去…
就像放在一個海上,任性漂流…
這里,在我,的確是一個新的天地,每天流動著新鮮的面孔。我一邊咀嚼著自卑沮喪,一邊欣賞和觀望。
打住,先寫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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