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浪漫之旅）

近門的二伯告訴我，我大姐的婆家就在學(xué)校南面的莊上。如果遇到困難就去找她。大姐不常回來，我對她的記憶比較模糊。聽說大姐是菜農(nóng)，建了幾座塑料大棚，一年四季忙個不停。聽母親說，大姐是二伯在路上撿來的，瘦的像干柴棒，嘴上有點小毛病。

說有事就來事，自行車壞了，我想去大姐家借輛自行車。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劉叔今天要過去。

從學(xué)校出來往南走，一路是塑料大棚，菜農(nóng)們正在忙碌著，摘西紅柿，捆芹菜。一看有人過來，菜農(nóng)可熱情啦?！皝?，兄弟，吃點甜瓜?！薄耙荒銙c菜，吃個新鮮?！苯?jīng)過打聽，我才找到大姐的家。

大姐拿著鐵鍬正在干活。

“大姐，你不記得我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哦，你是陽陽吧。樣還沒變，就是個子長高了，成大小伙子啦?！薄白?！回家，我給你做點好吃的?！?/p>

“大姐，不了，我還不餓?！薄奥犇愣f你在這兒上學(xué)?！?/p>

“嗯?！?/p>

“大姐，我想借輛自行車?！?/p>

“中！咱家三輛，你想騎那輛都成?！?/p>

我一看手表，快十一點了。大姐一再挽留，我說有事，就匆匆告辭。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陣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令人心曠神怡。生活在蔬菜園的人們真幸福。每天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吃著天然綠色食物，真是一種享受。

曼妙的琴音，嘹亮的軍歌，嬸在彈琴，叔在放歌。這猶如“琴瑟和鳴”，相得益彰。這突發(fā)情況弄得我一頭霧水。

叔說和別人搭伙剛組建一個樂隊，現(xiàn)在哪家有紅白喜事都興這個。

“孩子，快過來洗洗臉，看把你熱的?！眿鹱诱f道。

“今天中午咱們吃餃子，薺薺菜餡的，圖個新鮮?！?/p>

“嬸，沒見小麗？”

“她病了，去看大夫了?！?/p>

“哦，啥病，要緊不？”

“不礙事，感冒了。”

我不由埋怨自己，每次來得都是這么唐突，沒有帶一件禮物。

嬸子說近段生意太忙，想讓我送小麗去上學(xué)，征求我的意見。我不假思索，一口應(yīng)允。

大城市交通便利，公交車無處不達。城里人生活節(jié)奏太快，鄉(xiāng)下人不適應(yīng)。鄉(xiāng)下人坐車，車還未到站，就慌里慌張四處張望，早早擠在車門口；而城里人則穩(wěn)坐釣魚臺，即使到站，也是慢悠悠站起身，挪著小碎步下車。

“師傅，買票。”一個小伙子拿著十元錢揮舞著。

“你直接投幣，這是無人售票?！?/p>

“可我沒零錢，麻煩你找一下?！?/p>

“對不起，請自備零錢，不設(shè)找零?！?/p>

“那你說咋辦？”

“你沒看清提示，我也沒辦法?！?/p>

人群中有人說，公交公司每年都給希望工程捐款，你只當做回善事。小伙子不再言語，默默地把錢投進去。

在小伙子下車的那一刻，人們驚呆了。小伙子一瘸一拐地下了車，一只沒有胳膊的袖子在風中搖曳。

公交車在理工學(xué)院門口停下，我和小麗下了車。理工學(xué)院真氣派。假山池沼魚中游，火樹銀花如星流，梔子花香惹人醉，遺憾只是頭一回。

小麗依然穿著一襲潔白的連衣裙，飄逸的長發(fā)隨風舞起，閃動的明眸清澈照人。我牽著小麗的手，信步進入校園。小麗見到同學(xué)們，一臉緋紅。

眾目睽睽，我也不太適應(yīng)。待小麗安頓好后，我們一起又出來了。河邊，那里風景獨好。

走在白河邊，心情格外舒暢。清凌凌的河水懶懶的天，岸邊垂柳依依，輕撫水面。遠處星帆點點，近處飛艇似箭。飛艇上陣陣吶喊，那是超越自我的刺激。百舸競流，誰與爭鋒。

我和小麗憑欄遠眺，一切美景盡收眼底。此時無聲勝有聲，忽聞意外響屁聲。我太過激動，放了一個響屁。小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我不由想起關(guān)于末代皇帝溥儀的一段佳話。溥儀下臺后，經(jīng)紅娘說和，和醫(yī)院的一位護士約見。護士心有余悸，二人僵持了一段時間。溥儀蹭了蹭身子，放了一個響屁，惹得護士哈哈笑。由屁開始聊起來，最后喜結(jié)連理。

這時出現(xiàn)了一幅感人的畫面。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先生推著他的太太，總是走一段路停下來給太太擦擦汗，又說又笑，他們的臉上寫滿幸福。我不由肅然起敬。執(zhí)子之手，與之偕老。風風雨雨，同舟共濟，真是不易。貴在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你和我爸是咋認識的？”

“哦，我常去理發(fā)，每次都和你爸嘮嘮家事，慢慢就……”

“嗯，原來是這樣?！?/p>

“你別看我爸整天又說又笑，其實他心里很苦。為宅子的事和鄰居常鬧矛盾，一氣就犯病。我們家的生意好，鄰居眼紅，就拿宅在說事?！?/p>

“這就是鄰居巴窮，親戚盼富。生意各做各的，公平競爭，比如市里的店鋪一家挨一家，不見得就天天吵架。”

“我們勢單力薄，鄰居太霸道，欺負人?！?/p>

“難道就沒有說理的地兒？”我頓時義憤填膺。

“村里也曾協(xié)調(diào)多次，可鄰居耍無賴，當面答應(yīng)，背后反悔?！?/p>

“這是啥人？當面是人，背后是鬼！”

我建議再通過村里徹底談判一次，簽字畫押，留下憑據(jù)。如果鄰居再無端鬧事，可付諸于法律。小麗欣慰地點點頭，這可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小麗活波開朗，樸素大方，像磁石一般緊緊吸住我的心。這是否就是所謂的“來電反應(yīng)”。

我眼前總有兩個影子閃動，時而近，時而遠，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作者張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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