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自發(fā)黨及其他(11)

宜昌自發(fā)黨及其他(11)
十一、我所認識的唐玉美。
在那些浩如云海的歷史資料中尋找宜昌“自發(fā)黨”的相關(guān)記錄的時候,除了熟悉了張光瑞,也熟悉了唐玉美,就是那些資料介紹她曾經(jīng)是鄉(xiāng)村師范的女學(xué)生,是張光瑞的妻子,還有一個原注使得我血液凝固:“她是宜昌五中教師、已退休。”于是我就把那些歷史資料里的唐玉美和我所認識的唐玉美重合在一起,就知道我曾經(jīng)認識她。
我母親彭彥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上半葉擔任宜昌五中黨支部副書記、副校長的時候,五中的校門是朝著懷遠路(備注:現(xiàn)在的紅星路)開著的,當時前面操場的石坎下的一排不起眼的平房里住著我們一家,還有校黨支部書記、校長余杰范(備注:后來曾任過市文化局長)一家,副校長崔傳禮(備注:后來擔任過宜昌市副市長)家大口闊,一個單間根本住不下,他的家在福綏路中段、靠近原工人文化宮(備注:現(xiàn)在職工旅行社)對面的一棟兩層樓房的樓下。而唐玉美一家是否在學(xué)校住,一點也記不得了。
我見過的唐玉美個子不高、瘦瘦的,一頭的齊耳短發(fā),臉型瘦得出奇,如果不是尖嘴猴腮,我只能想起“干枯的棗核”這樣的句子加以形容;那個時候,她的臉上雖然還沒什么皺紋,也沒什么表情,黃黃的有些病態(tài),不過在三年自然災(zāi)害的時候,人人都有些面黃肌瘦,這也很正常;一般的時候她有些嚴肅,話也不多,只是記得她的眼睛很明亮,用現(xiàn)在的語言說,那就是她臉上的唯一閃光點,也還是有些睿智的。
因為瘦小,唐玉美的身材就是一個典型的飛機場,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就是沒什么女人味;印象中的她如果不是穿一身深藍色的布衣服,就是裹著一件厚厚的短棉衣;明明是一個女老師,不知為什么,我卻總是記得她系著圍腰的樣子,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穿一雙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跡的那種黑色的淺口膠鞋,提一個黑色手提袋,走起路來,膠鞋就會咕嘰咕嘰像進了水似的發(fā)出聲響。(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因為母親工作的原因,我在宜昌五中曾經(jīng)住過四五年,我的少年時代(小學(xué)五年級以前)幾乎都是在那座歷史悠久、也很有故事的中學(xué)校園里度過的。當然就認識當時學(xué)校幾乎所有的教職員工,也認識唐玉美。只不過和她的交往不多,老師們的教研室雖然距離我們的家不過就隔著一個大操場,可是身為校長的母親對我們兩兄弟家教很嚴,從不準我們進老師辦公室去玩耍。
在我的印象里,唐玉美從來也不和我們這幫小羅卜頭的孩子親近,也很少和我們說話,不過記得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天生就具備當老師的素質(zhì);我和她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平時就是見了面,她要么不理不睬,要么也不過就是淺淺一笑,然后就揚長而去。也許是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歷次政治運動,曾經(jīng)自首過的歷史問題已經(jīng)被學(xué)校掌握,也就只能夾起尾巴做人。在宜昌五中所住過的那幾年時間里,我們和她的私人關(guān)系遠不如那個每年夏天把我和弟弟帶到武漢二姨家的邱老師和其他教師那么親近。
就和我在《家人、朋友及其他》一文中所說的那樣:“當時正是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期,我和弟弟都長得骨瘦如柴,被高高大大,嘴里鑲著金牙的丁老師戲稱為‘絲瓜’,‘缸豆’。但就是這樣的絲瓜卻在當時物質(zhì)條件極其困乏的時候,感到了精神生活的極其充實。那是我最快活,最無拘無束的幸福時光?!?/p>
由于時間久遠,也由于記憶減退,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唐玉美的那個兒子的小名究竟叫“賤扒”(備注:宜昌話,jianpa的讀音,也就是上房揭瓦的意思)還是叫“土匪”了,反正他當時的年齡比我們這些當時只是小學(xué)低年級的小伙伴大一些,所以那個已經(jīng)長得高高大大的大男孩常常帶著我們爬樹、翻墻、捉蛐蛐,也帶著我們打架和到一墻之隔的大南湖邊撈魚,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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