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段時間我想學(xué)人物肖像畫，坐著開會的時候我就一邊看同事中的美女，一邊畫她的肖像，畫了好久就是畫不像。當(dāng)時有一個學(xué)美術(shù)的老者同事，我問他怎么才能畫好人物肖像，他說，你先找長得丑一點的人畫。他一語點破其中奧秘，因為丑者的特點易于掌握。

我想起魯迅、柏楊這些文化大家，原來他們是找到了作文章的捷徑，找到了國人丑的一面。照此，我反而要批評他們，畫不出國人美的一面，偏偏找最容易畫的丑的一面，顯然是開始學(xué)畫畫的初學(xué)者呀。

古人為什么愛畫美人畫，因為美人難畫。會畫美人，才是高水平的畫家。我如此類比。

再者，這個老師對我說：他曾在“文革”中受到批判，并被下放到農(nóng)村勞動；批判他畫美人是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畫花也是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磥恚嬅廊瞬粌H很難，還要受政治迫害。人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原來此話屬于資產(chǎn)階級的。無產(chǎn)階級那時流行豪言壯語，諸如“石油工人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等等。好像國人就要沖出宇宙一樣。大話、空話、假話是最保險的話，這是歷史的經(jīng)驗?，F(xiàn)在假貨流行，跟那時的假話不能說沒有聯(lián)系。

原來古人也有講大話的，比如《紅樓夢》中就說秦雯“心比天高”這話。但這文學(xué)作品與政治口號是不同的。如果唱高調(diào)的才是好的歌者，那中音、低音歌唱家就找不到飯碗了。

豪言易出，美人難畫。為了不走資本主義道路，不畫美人，高喊豪言。此簡易之道、處世之道也。(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2017年3月24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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