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三江橋與上下西壩（24）

二十四、河水煮活魚

以下是我的都市系列長篇小說第二部《天官牌坊》（又名《紅肥綠瘦》）里的一個章節(jié)，和西壩有關(guān)，就摘錄如下，作為這篇文章的結(jié)尾。

說起峽州（備注：宜昌舊時的名字，下同）的名菜的特點，無非就是“原汁、咸鮮、偏辣”這六個字。不過，上有赫赫有名的四大菜系的川菜給抵著，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下有號稱“小吃之城”的武漢的鄂菜給擋著，就不敢自稱老大，于是，峽州的那些名菜就多了一些土腥氣，多了一些山野風(fēng)，什么節(jié)兒根、蘿卜餃子、炒臘肉。

只是那些西壩的魚店可是峽州餐飲業(yè)的一道風(fēng)景。原本是一座小島的西壩，現(xiàn)在有了三江橋與中心城區(qū)相連，另一邊通過葛洲壩工程壩頂與江南相接，因為船閘、沖沙泄洪和發(fā)電，長江在西壩這里就有了大江、二江和三江之分，就自然有了魚，在西壩那些沿江的道路兩邊就有了大大小小的魚店。在這里進店吃的當(dāng)然都是魚，除了一剎肥魚、酥炸沙丁魚、還有什么一品鱔魚、紅袍甲魚、松鼠桂魚……不過最有名的莫過于峽州特有的“河水煮活魚?！?/p>

走進魚店，找一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上幾道涼菜就可以開始喝酒，點上幾道熱菜就可以開始吃飯，那些泡菜是老板奉送的。不一會兒就會有魚店的伙計給端來一個大大的火鍋，點燃了，里面有些紅白相間的佐料在翻滾，把一條活蹦亂跳的活魚給食客看過，宰殺過后，去鱗剔腮、把魚肚子清理一番，就將那條魚扔進火鍋，如果有幸，那條大魚還能在火鍋里搖頭擺尾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吃魚千萬急不得，一定要有耐心。大家可以喝點小酒、一邊抽煙一邊說些家常話、向上看，船閘的指揮樓歷歷在目，向下看，半個峽州城都一收眼底，還可以倚在窗邊看著那些大船就像從你身邊擦過似的上上下下，還可以聽一些峽州的本地歌：“滾騰騰一堆疙蔸子火，美滋滋一個小圓桌，靜悠悠一棟吊角樓，暖烘烘一床熱被窩，今生跟哥一起過，來生跟哥一起活，哥愛妹呀妹愛哥，生生死死不挪窩……”

等到火鍋的水開始沸騰了，那條又大又肥的長江肥魚在那個大大的火鍋里開始翻騰，河水煮活魚就煮好了。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夾一塊嘗上一口，又鮮又嫩、個個叫好、人人叫絕。不說口感如何，光是那一縷縷的清香，讓你走遍全世界也忘不了，就和劉曉慶唱過的京城前門的大碗茶一樣，河水煮河魚就是峽州一絕，絕無二家。

有些外地食客吃了半天，雖然很好吃，可是怎么也不明白這道魚的名字的來歷，就把魚店的伙計叫來詢問為什么叫“河水煮活魚?！比思一镉嬤@樣的場面見多了，先把一支煙塞在客人的嘴里，緊跟著打火機就湊過來了，這叫待客之道。人家伙計忙得很，生意好得不得了，回答得也就很簡單：“西壩靠著長江，吃的當(dāng)然是長江水；長江是中國第一大河，當(dāng)然是河水；這魚是長江土生土長的，漁民用掛鉤剛剛在三江打起來的，當(dāng)然就是活魚了?！?/p>

食客回味一番，點頭稱是?？墒沁€有些食客不是來自北方就是來自南方，還有從四川和湖南而來的，離開了麻辣就寢食難安，就對有些清淡的河水煮活魚的口味有些挑剔?；镉嫊Σ坏慕o客人送上一個個晶瑩如玉的味碟，咸淡麻辣自己隨意，不過伙計還是好心，還記得提醒客人一句：“如果加上了濃濃的辣椒，所有的長江里的魚其實都是一個味，可別吃得太咸、太麻，不然的話到后來就嘗不出這魚湯的鮮美了?！?/p>

怎么樣？河水煮河魚不錯吧？各位看官嘴邊是不是都要流哈喇子了？把魚吃到這個份上，是不是一種色鮮味俱佳的享受？是不是一種地方飲食文化？加上葛洲壩遙遙在目，半個峽州一水相隔，是不是一種愉悅的視覺意境？所以有朝一日到峽州，叫一部的士，告訴他去西壩去吃河水煮活魚，司機就會知道你是好吃佬！2014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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