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據(jù)與山頭

割據(jù)與山頭
如果說大周朝的分封制是一個無奈和現(xiàn)實抉擇的話,那么大漢的同姓王分封則可以看成是中央集權(quán)對權(quán)力收縮壓制的過度階段。
夏商周無不面臨著一個非常現(xiàn)實的問題,地域遼闊、交通不便。不要說有效控制,就連政令的傳達以及情況的反饋都要耗費經(jīng)年累月的時間。所以,西周實行分封制應該是符合適宜且行之有效的。而其最終的消亡除了歷史發(fā)展進步的原因外,應該是和其本身的不作為有很大關聯(lián)的。而不能找到一個能把中央集權(quán)的利益和諸侯集團的利益捆綁到一起的共同點,恐怕這也是一個令人頗費心思的猜想 。其實,分封制的實施,何其就不是把集權(quán)利益分解細化、下放分配,并逐步喪失政權(quán)的措施呢?
一、大漢的折中與妥協(xié)
劉亭長得了天下,自己一直覺得心內(nèi)惶惶,根本無心去享受一下?lián)碛刑煜碌淖涛?。于是有人對他說“大王您看大周亡于異姓諸侯,所以鏟除這些異姓王乃是當務之急。大王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于是,除了長沙王吳芮,因忠于漢室而幸免外。韓信、張耳等人隨后被一一剿滅。日子稍微安穩(wěn)了一些,又有人說“大王,前秦之所以暴亡而沒有人相助,就是因為沒有同姓諸侯的協(xié)助?。 蓖らL一聽大悅,于是遍地邊地都封的是劉家的諸侯。
于是從此之后,中國的歷史便開始滔滔不絕、延綿不斷地演繹開了地方集團與中央集權(quán)爭權(quán)奪利甚至是反叛的故事。從西漢的七國之亂到東漢的諸侯爭霸、三國鼎立,再到西晉的八王之亂等等。這些同姓王以及軍閥集團的叛亂,無不打出諸如“清君側(cè)”之類的響亮且實用的政治口號,無不對中央集權(quán)以及國家、人民的利益造成巨大的傷害和破壞。(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臥榻的旁邊有沒有人酣睡?或者是誰在酣睡?其實并不重要,關鍵的問題在于你能不能對其實施有效地控制。而這控制能不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依舊保持其良好的把控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而這些又具體地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是否可以像漢初那樣設立小政權(quán)。第二所屬地域內(nèi)的礦產(chǎn)資源的擁有權(quán)的比例。第三是否可以擁有軍隊以及軍隊的數(shù)量。第四每年上繳中央財政的比例,或絕對數(shù)字。當然,還有其它一些同樣重要的內(nèi)容,這里就不多說了。
人是一個動態(tài)的生物,環(huán)境對他的影響將決定他的未來走向。一個人不管以往品行有多么多么好,你把他扔在堆滿金銀的倉庫里,而又缺乏嚴格有效的制度制約。那么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各種各樣的外部內(nèi)部刺激的產(chǎn)生,應該是很少能有人做到不出問題的。不出問題的人當然有,但那個是小概率。關乎國家大事絕對不能拿整體的利益去和小概率對賭。其實每個人都有一顆做賊的心,只是有的壓抑的深一些,不但別人一生都不能探究到,甚至就連自己都難以察覺;而另一些人則掩藏的淺一點,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把自己的小手伸了出來。
當然,監(jiān)控是誰都能想到的。而監(jiān)控的辦法或者是法令、條例也是有的,但最后還是出問題了,那這個問題應該就是出在監(jiān)控者本身上。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在不知不覺中逐漸下降之后,而對方卻又在彼消此漲之后,實力對比發(fā)生傾斜,那么覬覦與窺視之心自然就會萌生。
二、大宋與大明的奇葩
大宋是一個奇葩的國度。然而,設身處地想一想,前面有了那么多的教訓、經(jīng)驗,它為什么還能表現(xiàn)得那樣地不盡人意呢?是智商有問題,還是腦子根本就是壞的?其實,你能想到的別人未必想不到,只是有可能,想的太多了又難以找到什么好的解決辦法,而前人用過的又不敢且不肯再用,于是腦袋一拍出來一些奇葩的方略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宋有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對外一打就敗,從西夏到遼國再到金、蒙古,沒有一個能打得過的;對內(nèi)呢卻又沒有鎮(zhèn)壓不了的反抗,從宋江、方臘到鐘相、楊幺沒有一個剿滅不了的。
大宋應該是吸取了前人的教訓只封王不分封,這一點應該是做的很不錯了,從建朝到滅亡幾乎沒有一次藩王造反的。而在應對武將權(quán)力過大方面,他們先是使用了重文抑武的方略,而后面在無奈之下又采用了重用武將但又嚴格限制武將權(quán)限的辦法。比如說對岳父、韓世忠等人的兵力人數(shù)的限制等等。
不能說出發(fā)點和目的不好,但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應該是出了很大的問題。比如說前期對武將過于打壓,再加上其它的一系列抑制兵力發(fā)展的政策出臺。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泱泱大宋打不過只有十多萬部隊的西夏,打不過只有二三十萬兵力的遼和金,當然在后面更打不過也就二十來萬蒙古兵的蒙元。
這就好比什么呢?明知道乒乓球是必須贏的,但又擔心某些人會借此坐大,于是就不惜采取殺雞儆雞的辦法。最后雞都死光了還有誰來敬畏呢?
不過,從大宋的悲催歷程來看,最終滅亡大宋的 不是對手而是他自己。西夏能打并不可怕,賠點錢、送點小禮物就可以息事寧人。而西夏并不具備滅亡大宋的實力;遼國也是這樣,躺著就可以收錢何樂而不為呢?到了金雖然情況有所變化,但在丟了半個國家并且武將開始重新崛起之后,金是無論如何都打不下去了。這里有一個共性的地方:雖然偶有將領或者大臣投敵,但都是泛泛之輩不但骨頭軟且沒有什么真本事。
但到了南宋后期情況就不同了。先是武將前線惡戰(zhàn),文官后面搗蛋。到最后迫害變的變本加厲了,能征慣戰(zhàn)的武將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只有投降了敵人。但是投降還不是最要命的,最恐怖的是這些人最終都反過頭來和自己昔日的戰(zhàn)友浴血廝殺。
所以說什么都不可怕,就怕你把真正的棟梁都逼到了對手哪里。削兵權(quán)也好,打屁股也好,都可以。但是一定要給人留活路,活路都沒有了難免就有人會絕地反擊。
誰是奸臣?如果真有奸臣的話,那么大家可能都是奸臣。因為誰都會做錯事,誰都有自己的私念。只是有的錯大一些,有的錯小一些,有的私心重一些,有的私心輕一些。只是有的可能持續(xù)的長一些,而有的則是一閃而過。奸臣有標準嗎?有量化的指標嗎?要知道,一個壞人是惡不起來的。有多少人直接或者是間接地充當了他的幫兇?還真不好說。也許你的忍耐與沉默就是他茁壯成長的沃土。所以說,看一個人的過錯,應該動態(tài)地來看,而不是用黑白論來武斷。
誰又能擔得起忠臣?岳父算吧?文天祥算吧?陸秀夫算吧?史可法算吧?亡國多忠臣,國殤有死士。治國需能臣,安邦有良將。別等不行了才知道呼喚忠臣,平時多善用一些能臣、良將吧!不是說道德品行不重要,而是說所謂的道德可能會有一些模糊。
到了大明朝有些方略在延續(xù),而有的策略則發(fā)生了變異。
文官帶兵,這不得不說是在儒教高度發(fā)展之后而誕生的一個極度有思想、有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明。不過一開始還好,居然出了熊廷弼和袁崇煥這樣有本事的文將。再后面的呢?該殺的殺了,該投降的投降了。表面上看是二十萬滿清鐵騎滅了大順,滅了大明。但實際上真正起主導作用的還是以吳三桂為代表的一幫曾經(jīng)為保家衛(wèi)國而浴血奮戰(zhàn)過的將領們。
其實,外行管理內(nèi)行,和外行指揮內(nèi)行應該是有區(qū)別的。前者應該更多的是戰(zhàn)略層面的,而后者應該更側(cè)重于戰(zhàn)術層面。就好比一個不懂足球或者沒干過足球的去管理足協(xié),這應該是外行管理內(nèi)行吧?只要你別亂插手,別事無巨細什么都想插一杠子,做好你的上層工作,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如果打乒乓球的去當足球教練了,那這個事情就不好說了。
袁崇煥、熊廷弼應該只是文官帶兵的一個異數(shù)。但就是這么一個異數(shù)也在使用過程中被用壞了、用廢了。而另外的一些呢,倒是沒有用壞,卻用成了最終給予自己致命一擊的利器。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用人方略以及手法失敗的案例。既要為我所用保家衛(wèi)國,又要防范其坐大最后反噬自己,又要提防其最后沒有活路了跑到敵人的那邊。這樣一來課題可能就有點大了。
改變其階層屬性,讓大家的利益一體化,這當然是一個理想化的預案,有沒有可行性不好說,能不能實現(xiàn)更加不確定。但是必要的管控制度、必要的控制手段肯定是應該有的。而最為最后的底線——絕對不能授人刀槍而攻自己,這點思路是應該有的吧?再退一步說,林子大了難免出幾只壞鳥,一個吳三桂、或者一個洪承疇投敵并不太可怕,可怕的是大家都傷了心、狠了心、咬著牙要把你往死里干。那這時候末日應該就快來臨了。
三、大秦意外傾覆是一個拐點
諸君子之亂后,大秦更加堅定了不再分封的國策。然而事與愿違,由于過于地自信,過高地評估了自身的力量,而過低地忽視了潛在的反抗勢力的存在。從而導致一系列國策的偏頗,最終此消彼長以至于暴亂發(fā)起之時帝國盡然沒有相應的力量來予以剿滅。無聊的南伐百越耗費了一半以上的國力,對舊貴族勢力監(jiān)管不嚴,對普通老百姓又忽視了安撫(尤其是六國的百姓),大興土木導致國力更加衰竭。到最后,就連健康因素都成了導致大秦意外倒塌的重要原因。有人做過推演,如果再多給秦始皇二十年哪怕是十年的話。大秦這個超速且超負荷運行的飛船是極有機會安全落地的。
而最后嬴政還干了一件在自己長城上挖洞的事情。他違背法律,使用特權(quán)不但釋放了死罪的趙高,還委以重任。單不說君主違法給臣民們的信心和信念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和打擊,但就趙高一個人對于大秦的破壞就遠遠超過了十萬暴民的摧毀力。
項羽立政,重新返回單一分封制的奴隸制度,這無疑是在開倒車。他的失敗自然不足嘆息。而漢初的同姓王之分封,雖然有很重的無奈與權(quán)宜之意,但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在后世的潛意識里種下了一棵不安分的種子。而歷史則開始了在無奈中痛苦地輪回與折騰。
每一朝的試驗、以及試驗的失敗最要命的后遺癥就是:導致了有些人一旦有權(quán)了、有人了、有實力了,慢慢地也就有了問鼎中原的野心。而這更同時在無形中把這么一個原本荒誕的理念當做真理來傳播,并且根植于人們的大腦皮層之中。所以說從古到今,輕則拉幫結(jié)派創(chuàng)立山頭,嚴重點就呼嘯而起自立為王。
絕不能單純依靠一個人或者一批人,而將國家命運壓與其身。這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但另一方面,也絕不能因為怕誰坐大就草草除之,更切莫做出將之予敵的愚蠢事情來。
四、結(jié)束
一個人說:老大,咱們以違法的行為來維護所謂的憲法,是不是有點勉強???
老大說:他們做的不對,我們就該干他。
這個人說:唉,我的兄弟都不想打了啊,要不,老大您自己先去。
老大怒,當當當幾聲槍響,幾個小弟倒了?;钪牟桓闪?,你住我們的、用我們的,這還殺我們的兄弟。于是還沒和敵人干起來,自己先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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