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阿淺,昨日的夢
阿淺總對我說:“你看那些星星多美,有一天我也要像它們一樣,站在高空,靜靜地注視我愛的人們?!?/p>
阿淺是個很有靈氣的女孩,一顰一動都是那么溫和,眼睛從來沒有固定的焦點。她會拉著我的手一直奔跑,會買很多的羊肉串,會和我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夜空。
有時候我覺得她就像一個謎,讓我看不懂,讀不透。阿淺永遠那么淡然,所有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不重要的。你無法看清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她到底在乎什么,討厭什么,我只知道遇見她就好像是命中注定。我所有的煩惱與憂愁,所有的歡樂都與她共享;我喜歡和她在一切的感覺,我一直覺得,我所說的那些,她都懂,即使她從來不做任何評判。她讓我覺得自由坦蕩。
阿淺是靈魂石跳動不安的,我無法追逐,只能遠遠望著她,看她每天清晨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學(xué)校,看她上課的時候趴著睡覺。我知道她又在外面瘋了一整夜,唱或跳,她是真的累了。
只記得阿淺走前給我的留言:“我只是個過客,我要去尋找新的天堂,勿念。”
阿淺給我寄來很多很多的明信片,每一張我都小心收藏,那上面印證著她到過的每一個地方。最后一張的明信片上有很美很美的冰塔,純凈透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知道她在那個冰雪漫天的城市,我決意去找她。
我拼命地學(xué)習(xí),我知道我要考上那里的大學(xué),為了尋找阿淺。她就像是我飄蕩在外的靈魂,或者我只是想找回自己。
盡管已經(jīng)到了高考即將來臨,想到那座冰塔,想起陪我度過無數(shù)日夜的阿淺,鬼使神差地,我坐上了去哈爾濱的火車,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我只是固執(zhí)地追隨自己的心,只是簡單地想看看那個我即將前往的城市會是怎樣的。
熙熙攘攘的車站,擁擠的人群,寒冷的城市。下車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迷茫。拉面的味道很重,特別辣,餓著肚子的我匆匆吃下才發(fā)現(xiàn)胃已經(jīng)在抗議了。我住的旅館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逆光。
我迫切地想要融入這座城市,它的粗獷它的細膩,我都想體會。
我一個人在街道上溜達,看這里的人們,那些櫥窗,那些樹……。這一刻,我終于又和阿淺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阿淺卻不會知道。
我在廣場上看到了一座冰雕,那是一個神情冷漠的年輕女孩,屹立于群雕之中。那個女孩,是我尋尋覓覓要找的,如我一般的靈魂。我如釋重負,是時候該回去了。
我真是太過執(zhí)拗了。可我相信即使阿淺她知道我來過也不會偷偷嘲笑我,她永遠最懂我心。
那座冰雕的旁邊豎了一塊牌子:致我的夜夜。
夜里,我第一次夢見阿淺,她說她希望我回到自己的起點,過原來的生活,她說,這座冰雕為你而做,愿你自由。
也許阿淺并不愿見到逃離的我。告別哈爾濱,打點行裝,該回去了。
逆光而行會刺痛我的眼睛,順光而行我踩痛自己的影子;我向前走或向后走似乎都是錯。
兩年之后,我已經(jīng)在哈工大渡過了兩年多的時光,我依然對這座城市充滿了好奇,不斷地發(fā)現(xiàn)這里的新事物。在這里,新鮮感一直都在。
日子過得不溫不熱,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去古玩小店買些東西回來。煩悶的時候去音像店買CD,更多的時候我會呆在圖書館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偶爾也會寫一些論文在??习l(fā)表。這樣的日子,舒坦自在,無憂無慮。
阿淺在窗外向我招手的時候,我正在上課上得百無聊賴,偏頭卻看見窗外的她。阿淺依舊溫暖的笑容,更加瘦削的肩膀。
我拉著阿淺去我常去的那家小吃店,我們點了很多很多,我喝可樂,阿淺喝啤酒,三五下就吃掉一堆。阿淺一個勁地催我多吃點,我們辣得齜牙咧嘴,眼淚盈眶。我們吃得很歡,結(jié)賬的時候阿淺已經(jīng)醉了,人迷迷糊糊的。
本想打的去旅館,誰知阿淺一直嚷嚷著不要回去,她說要看看這里的星星。我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扶到路旁的椅子上,自己也安安靜靜坐到她旁邊?!耙挂梗憧?,那顆星星多亮?。∷菍儆谖业?,可它卻為所有人發(fā)光,我曾經(jīng)將它遺棄,我想讓它只為我而存在,我天真的以為它會有一天只屬于我一個人,可是它不會,永遠不會了?!?/p>
阿淺半瞇著眼睛執(zhí)著地盯著那顆最亮的星星,嘴角露出微笑?!昂昧?,阿淺只要擁有過便是幸福,其實任何一顆星星都可以屬于你,屬于我,可惜,我們都無法敞開懷抱去擁抱我們的幸福?!蔽液芟牒芟雽Π\說抱歉,因為那顆最亮的星星現(xiàn)在屬于我,我覺得我應(yīng)該擁有它,可是我卻不想生生地奪走阿淺的希望,我想她會諒解我的。
凌晨醒來的時候,阿淺睡得正香。我洗漱完畢便匆匆趕去學(xué)校,曠課總還是不好,對于我這樣的好學(xué)生來說?;貋淼臅r候,在門口就聞到了啤酒鴨的香味,阿淺使出渾身解數(shù),忙活了一上午,一桌滿滿的菜擺在桌上,我想到過阿淺會做菜,卻沒想到會這么好吃!飽餐之后,桌子一片狼藉,若被別人看到還以為是遭劫了。我們慢慢收拾著,阿淺用抹布擦拭著碗筷,上面浮滿了泡泡。阿淺說:“你看,世事就像是泡沫一樣,只消水一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阿淺自顧自的笑著,“要是上面時候我可以找到一個可以堅守的方向就好了,那樣我就踏實自安,最好有一個愛我的人,我愛的人?!?/p>
我知道這就是她無法停住,必須游走四方的原因。她在尋求安穩(wěn)與沉淀,可是愈是行走,愈是跋涉,很多東西也就無法凝聚。那樣自由為不羈的靈魂石誰也無法掌控的,包括阿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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