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往烏托邦的花事【4】
【4】文藝女孩和背包客
若藍成了落跑新娘的事情,被傳了開。
婚禮還沒有開始,若藍就當了逃兵。胡同沒有太多的難受,他知道若藍只是還不夠愛他,還不能忘記鳳凰舊事。但安慰了兩邊父母后,便買了一張飛去長沙的機票。
“我會帶若藍回來的,盡管婚禮不能如期舉行,但這并不會影響婚宴的舉辦。”面對雙方父母,胡同的態(tài)度很認真,他也相信若藍去了鳳凰,不會不回來的,只是他想在鳳凰找到若藍,而不是只是待這里等著她回來。
胡同的行蹤沒有人知道,他覺得若藍曾經說的“逃亡烏托邦的花事”的故事,此時到了該改寫的時候了。
六個時辰的路程,這讓若藍的心不再是三年前那般浮躁。(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再次看著書頁里的相片,若藍的心平靜的像是倒映在沱江里的月。她知道,她沒有錯過最后一班車,所以她知道,或許鳳凰花開的路口,還會遇上小凡吧。
只可惜的是,兩人的感情凋零后,便再也沒有聯(lián)系。
突然收到的相片,勾起了若藍心底最思念的往事。盡管信封里只有一張相片,盡管相片的署名并不清楚,但她覺得,這一定跟小凡有不能脫離的聯(lián)系。不管是因為什么,如果不選擇在婚前再次回到鳳凰的話,她會后悔一輩子。
只是腦海里,還依稀記得,車廂里的時候,小凡跟她一起去張家界的路上,從鳳凰路口出發(fā),本以為就此離愁,卻沒有想到故事還有續(xù)集。
“離開鳳凰后,準備回蕪湖了嗎?”
“或許吧,但聽說張家界離得不遠,時間允許的話,可以去那里看看?!?/p>
“如果你要去張家界的話,我們一起好不好?”
“你也去?”
“恩?!?/p>
“看吧,如果時間允許的話?!?/p>
“但我想說,如果你愿意的話。”
“鳳凰還沒有看完呢?等到臨行的那一天,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好吧?!?/p>
但后來,臨行的那一天,若藍和小凡沒有聯(lián)系上,小凡以為她是選擇回去了。一大清早,他就在鳳凰路口的樹下等著若藍,但偏偏手機總是打不通。直到司機下車喊著說是要開車了,小凡才有些失意的上了車。
老樹立在路口,沱江邊上,風吹過的痕跡,灑落著許多落花。像是櫻花一般,粉白粉白的,在風中殘留著,只為等待樹下的人。小凡坐在車的倒數(shù)第二排,靠著車窗。他的目光始終尋著鳳凰路口的老樹看去,或許逃亡烏托邦的花事,真的只是實現(xiàn)不了的美好吧。
車啟動了,離開了鳳凰路口。
那個時候,小凡有流淚的沖動。他給若藍發(fā)了條信息,說是如果來張家界,他愿意依舊在路口等著她。信息發(fā)出去不到一分鐘,車突然停了。失意的小凡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高墻灰瓦,凋落在瓦片上的葉子,讓他的心情有些灰調。
“是去張家界的嗎?”
“是的,趕緊找個位子坐下吧?!?/p>
聲音,熟悉的聲音讓小凡不能自控的站了起來。他詫異的看著若藍,本想流淚的他竟然真的流下了眼淚。只是這淚是甜的。他走過去,接過若藍的背包,放在適合的位置后,若藍坐在了他的前面?!拔乙詾?,你不來了?”
“我打你電話打不通,趕到路口的時候,車子已經走了,我追了很久,若不是前面堵車,我想我真的是趕不上了。”
“我喜歡堵車。”
若藍笑了,小凡的聲音變得這般溫暖。不管什么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音,她始終是笑著的。但如今,她回過頭來,坐在自己后面的不過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小凡的聲音竟然被遺忘在了三年前。
她翻開手機的空間,看著相冊里那些年“我們的故事”,若藍的心情變得更加憂郁了。只是關于她和胡同的婚禮,從答應胡同求婚那天起,她就沒有再猶豫。但多年后,突然面對昔日的舊時光,原來在她的心底,關于烏托邦的花事不僅僅只是一場相遇。
窗外已是夜色,大巴在高速公路開始減速。本是活躍的一車人,都一個一個睡去了。藍若手里的書合了又攤開,攤開又合上,有時候窗外會閃過某個村落,或者是一個小鎮(zhèn)。遠處的山,被夜色朦朧,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空下,小凡的聲音好像又斷斷續(xù)續(xù)的在她的耳邊,忽近忽遠的傳來…
“你會彈琴嗎?”
“我會唱歌?!?/p>
“我不會彈琴,也不會唱歌,但我會聽…”
“那你覺得這個女孩唱的好聽嗎?”
突然,藍若指著古岸邊正抱著吉他唱著歌的長發(fā)女孩,笑了笑。小凡點點頭,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有點西單女孩的味道。像是曾經在北京地下鐵的時候,遇到的那些抱著吉他唱著歌的青年們。
“拍下一張,留著帶回去做素材吧。”
藍若輕微的點了點頭,抓起相機,鏡頭下的西單女孩很淡然,深情的唱著一首老歌。放吉他的箱子里,陸續(xù)會有路人扔一些零錢進來,面對這些單薄的錢財,女孩的神色依舊淡然,即便是突然某個人扔了一張一百塊錢,女孩依舊沉醉在自己的歌聲里。
小凡被吸引住了,他拿出相機,對著西單女孩從各個視角,尋覓不一樣的另一面。
但令藍若意外的是,吉他箱子里的幾根紅色的小蠟燭,在夜風中,古老的沱江邊,雖是微小的不盡人意,卻勝似希望般的憧憬。圍觀的年輕人很多,藍若在天他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些影子。
小凡收起相機,坐在西單女孩的邊上,拖著下巴,認真的聽著她的歌聲。
藍若說,小凡喜歡這個會彈吉他的女孩。
關于這點,小凡曾經爭辯的滿頭大汗,但結果藍若卻始終沒有放在心上。她說,一個不懂藝術,更不會攝影的男人,突然遇到一個會彈吉他,又會追求夢想的女孩,即便是心動也是情有可原。
對于這樣的結論,小凡很失望,他說藍若是腦殘。
“你也是藝術女孩啊。”
“誰跟你說我是藝術女孩的?”
“你的文筆那么成熟,有那么多喜歡看你文章的讀者,還不藝術?”
“這跟藝術有一毛錢關系嗎?”
“有兩毛錢關系?!?/p>
“….”
“好吧,我承認你是文藝女孩。”
看到藍若突然沉默的表情,小凡微微一笑,又伸出自己的手,在她的嘴邊揚開一個上弦月的弧度。“解釋下腦殘兩個字。”
“你說我喜歡她,難道不腦殘嗎?”
“這么美好的一樁事,你用‘腦殘’來詮釋這段相遇?難道你不想在古老的鳳凰城,夜色醉濃下,古橋河畔邊,與西單女孩來一場怦然心動?”藍若看著他,將艷遇的最高境界用最文藝的辭藻詮釋一段邂逅。小凡愣看著她,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背過身子小聲的說道:“除非她會等著和我一起去畫肖像?!?/p>
若藍一愣,沒有說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意外,反正她偷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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