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絲帶
下飛機的時候,陳實遠遠地看見一條粉紅的絲帶在機場出口處揮舞,一個熟悉但三年不曾蒙面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擺動著,嘴里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三年了,陳實走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機場,也是只有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含淚的雙眼,還有她那哽咽的語言和第一次給他的潮濕的吻印。他一直把她那句“哥,我等你回來”的話裝進行李,直到今天他又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小韻,哥回來了,你還好嗎。”陳實走到小韻面前微笑著說。
“聽你說回來,我一晚上都沒有睡,三年了都不知道你變成什么樣子了。“小韻拉著陳實的手臂,露出燦爛的笑臉,望著陳實風(fēng)塵但仍然英俊的臉說。
“是啊,三年的滄桑,我覺得最大的變化,就是變老了哦。”陳實用手指刮了一下小韻的鼻子說:“走吧,回來還是覺得親切得多。”
坐著車上,陳實凝視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看著身邊可愛的小女孩,有些模糊的記憶如窗外的光芒,曲涌而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幾年前,陳實在成都一所大學(xué)教書,英俊文雅的他很博得學(xué)生的愛戴和領(lǐng)導(dǎo)的器重,在學(xué)校還算得是個風(fēng)云人物。小韻是他教過的一個學(xué)生,是航空地勤系的系花,很受男生甚至是男老師親睞??善粱顫姷男№?,始終對其他人的追捧不屑一顧;偏偏卻對陳實情有獨鐘,可陳實山那時候有個非常愛他的女朋友,于是小韻深受著單相思的痛苦,在一次師生聯(lián)誼會后,小韻喝醉了酒,鼓足了勇氣對陳實山的愛戀傾訴了出來。陳實出于對感情的執(zhí)著,并且不想傷害小韻的心,就委婉地說小韻還在讀書,不要在感情是花費精力,其實他也愛著小韻的,于是提議他們以兄妹相稱,消除了那種尷尬的境地。小韻還是義無返顧深愛著陳實,只是把那份愛埋到了心底,直到她到了航空公司工作以后,直到陳實登上了去上海的飛機第一次親吻他以后,她才把那壓抑了很久的愛重新給了對陳實的等待。
“哥,到了”陳實被小韻的話驚醒了,他回過神來,看見車停在了一座豪華的別墅前。“紫華圓”幾個大字顯示了這個地方的富貴與不平凡。
“你住這里?”陳實驚訝地望著小韻。
“是的,其實我家境很好,我爸在我讀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我買了這個別墅,不過他沒有告訴我,到了我工作的時候才叫我搬來住的。”小韻很輕松地說:“他開的公司效益很好。”
陳實的驚訝很是正常,因為小韻讀書的時候,雖然說是系里的美女,但是從不顯赫,很低調(diào)的生活,四年的大學(xué),從沒有看見有車送她來過。并且穿著上非常的普通,四年來她的發(fā)型始終是黑黝黝的直發(fā)。
晚飯是在外面一家叫劉一手的火鍋店吃的,他們各自談著三年分離后的經(jīng)歷,都在用心聆聽和感受那份相思的美妙,小韻如癡如狂地愛著陳實,似乎比三年前還執(zhí)著,而陳實卻在小韻的愛戀中閃爍其辭,支吾塞搪。在小韻夾給了陳實一塊牛肉的時候說:“哥,你還愛我嗎?我都等你了三年了,我好想你回來的啊/”
“哦,是嗎?我也是很想回來的,但是走不了哈,快吃東西吧。”陳實目光盯著手上夾的菜,沒有看小韻。
小韻絲毫沒有注意陳實臉上掃過的憂慮的痕跡。#p#副標(biāo)題#e#
陳實回到小韻家的時候,略有些醉意,在小韻本想多和他聊聊的心思中,推脫著說自己今天好累的,要早點休息,小韻也不便于勉強,給他安頓了二樓靠陽臺的房間。
陳實走進房間的瞬間感覺,那絕對是妙齡少女的閨房。進門口的右邊赫然擺著一個黑白相間的大熊貓,四肢匍匐在柔和的羊毛地毯上,兩只明亮的眼睛溫柔的盯著門口,好象隨時在恭迎主人的回來。房中間是一張寬大的席蒙絲床,粉紅色的床單格外鮮艷,在橘紅色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更是柔和溫暖。床上整齊的擺放著幾個毛茸茸的玩具,很有規(guī)則的都是頭向上,凝視著床正上方圓形的風(fēng)鈴。床的正對面,是一面干凈整潔的梳妝臺,擺著琳瑯滿目叫不出來牌子的化妝品,一副丹紅的落地窗簾,把房間籠罩得溫磬而浪漫。特別是房間里清淡幽幽的檸檬香味,讓人撩心余繞,駐足忘返。
陳實關(guān)門的時候,小韻踟躇的腳步在門口停留了片刻,他看見她濕潤的眼眶里有一種莫名的留念。“小韻,早點休息吧。”他在門口用嘴唇輕輕地碰了一下小韻的額頭,隨即收了回去,小韻本來已抬起的雙手觸及到了陳實的雙臂,也瞬間滑落下來。陳實沉重的關(guān)上了門,他沒有聽見小韻的腳步聲,而是微微的哭泣聲如丟棄的記憶,慢慢走遠。
陳實懷著復(fù)雜的痛苦心情,仰面倒在足夠兩個人翻山倒海的床上。那另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屋頂上橘紅的燈光,傾盆而下。
陳實原來在這個城市里活得很瀟灑,也很恬然自得。有一份自己鐘愛的事業(yè),也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一家房地產(chǎn)的客戶經(jīng)理,名字很好的聽,叫藤菲。他們認識的時候,是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藤菲華麗的外表和高貴的氣質(zhì),在聚會上很是閃亮,在穿越過層層男人的阻擊后,藤菲在朋友的帶領(lǐng)下,他們相識了。
在一次兩人約會消夜后,因為酒精的牽線,陳實和藤菲走進了一家賓館。那個終身難以忘卻的夜晚,另陳實在幾年寂寞的時候深情地回味。陳實也是在那個晚上才真正體會到與愛人做愛給與的快感。藤菲應(yīng)該說在性愛上,有很能征服男人的技巧。并且藤菲有著魔鬼般的身材和滑嫩的肌膚。陳實享受著前所未有的那激情的釋放。那一晚,他們基本沒有睡覺,都在淋漓盡致地纏綿著對方。
陳實身體的能量缺不了藤菲給與的溫暖。他們的愛,在同事眼里是那樣的至高無上。因為對藤菲的真情,陳實拒絕了小韻對他的愛戀,他知道小韻那灼熱的眼神,但是他更加明白愛她但不能傷害她的道理。#p#副標(biāo)題#e#
然而,愛情卻在一次的無意中毀滅了一旦。陳實也就迷茫的道上一去不返。
那是一個周末的晚上,藤菲很晚才回家,并且是滿身酒氣,步伐蹣跚。陳實在給藤菲脫衣的時候,在她的胸罩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雖然說陳實并沒有見識過白粉的樣子,但那精致的小包和蒼白的粉末他完全猜測得到。那晚,他一直未睡,目光呆滯地盯著身邊這個曾讓她神魂顛倒的女人,卻是那樣的猙獰可怕。他茫然不知所措,是選擇離開還是?他在痛苦的掙扎中挨到了天亮。
藤菲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胸罩已被解開,并看見陳實和衣坐在身邊,明白了自己的事已暴露,她沒有任何借口,承認了自己已不能自拔,求得他的原諒。陳實在痛徹心扉的迷惘中,選擇了翻天覆云的激情。
在一次藤菲喝酒回家后,陳實翻出了藤菲的包,找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他想知道這個微細的粉末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能讓自己心愛的人癡迷不解。他學(xué)著電視上的哪個動作,用錫箔紙托著粉末,點燃火慢慢熏著,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滲入鼻里,慢慢沁入了心扉。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是藤菲狠狠地打了他兩耳光他才睜開了雙眼。他看見了藤菲流淚的雙眼,暗紅暗紅的,象秋風(fēng)過后的楓葉。一串一串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臉上,如盛開的野菊花。
陳實并不是意志堅強的人,他沒有逃脫那好奇也是愚昧的懲罰。他和藤菲雙雙出入在嘈雜而昏暗迷離燈光下,如貪婪的野貓在夜色里尋覓腥味。
愛慢慢在他們的迷離中逐漸的蒼白無力,他們在一起也是僅僅為了在獨自的虛無中滿足私欲。
也許愛還有點拯救的力量,愛也能讓人散失理智和猜疑。在一次陳實和藤菲激情之后,藤菲躺在陳實的手臂上喃喃地說:“青,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好累的,感覺是在自我墮落,我們還是遠離這些骯臟的東西吧。”
陳實當(dāng)然是幸喜萬分,他何嘗不樂意呢,他也是為了藤菲才這樣的啊,其實他在前都給藤菲說過,可藤菲的不置可否都不了了知。能得到藤菲的主動提議,他很高興的答應(yīng)著。
“我想自己做點生意,不想上班了,這樣可以遠離那些人群,不會受到污染。”藤菲的樣子很懇切。#p#副標(biāo)題#e#
“好吧,只要你有信心,我也有這個決心的。”陳實摟著藤菲深情地說。
“我想自己注冊個公司,做房屋置換,并且我有經(jīng)驗和客源,我想做得走的。”藤菲說:“但是我的資金不夠,你能不能想辦法?”藤菲含情默默的撫摩著陳實山的臉,眼里透過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狡詐。藤菲知道陳實是學(xué)校的小領(lǐng)導(dǎo),有一定的公款掌握在手。
陳實在猶豫之后還是同意了,殊不知一場旋渦在向他逼近。
藤菲說用20萬做個空帳戶,注冊了就退回給陳實。在陳實把公款20萬打給了藤菲之后,藤菲卻象晚上的霧氣,悄然消失了,在陳實到處聯(lián)系不到藤菲的夜里,他吞下了一瓶安眠藥。
小韻找到陳實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昏迷不醒。小韻看見床前的空藥瓶時,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叫了車把陳實送到醫(yī)院。陳實沒有死去,就象冬天的紫藤花,在小韻的照料下,他蘇醒了過來。他哭著向小韻講述了此事。但是他隱瞞了白粉的事。
陳實沒有報案,他要下決心找到藤菲。
終于在一個朋友的口詢中,他知道藤菲到了上海,她曾給他說過她原來在上海呆過幾年。
陳實在一個很迷蒙的天氣里,在小韻悲痛的哭泣聲里,送給了小韻一條紅絲帶,說等我回來,然后坐上了去上海的飛機。
一去就是三年,陳實沒有找到藤菲,但他得到可靠消息說藤菲又回到了成都。
陳實朦朧著雙眼,想著那揪心的過去,一陣寒意從心里彌漫出來,冷卻全身。頭腦頓時麻木,肌肉在收縮,皮膚上有如異物在吞噬著,空曠的原野上一群群野獸在向他嚎叫,他恐懼得全身冷汗淋漓。他并沒有戒掉那三年還依附在他體內(nèi)的載體。他拿出了打火機,一股白色的煙霧縈繞在昏紅的燈光下。熒熒的火光中,他看見小韻那圓睜著憤怒的眼,對他咄咄而燃。他是深愛小韻的,但他體內(nèi)控制不住的毒素,一次次阻擊著他,他沒有理由去傷害小韻。她在他的眼里是多么可愛純潔的姑娘。#p#副標(biāo)題#e#
陳實找了一份私立學(xué)校的工作,管理學(xué)生的學(xué)生處主任。他不知道原來學(xué)校是不是還在找他,挪用公款的罪他很清楚結(jié)果。但他必須冒這個險,藤菲在這個城市。
他租住在離學(xué)校不遠的地方,搬離小韻家的時候,他緊緊抱著小韻說,哥真的很愛你,但是為了工作,我不得不搬到離學(xué)校近的地方,我會回來看你的,小韻沉痛的哭聲沒有留住陳實山離去的腳步,陳實頭也沒有回就走了,但淚卻一直牽引著小韻最后的目光。
夜晚的成都喧鬧嘈雜,迷離的燈光在城市里茫然奔忙。陳實在一家喧鬧的迪吧里,選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來,要了半把啤酒。這個迪吧是陳實和藤菲第一次來的地方,也是陳實首次與粉友見面的地方,也許能在這里找到藤菲的蛛絲馬跡。
“請問這里有人坐嗎。”一聲清脆但很大的聲音在陳實山耳邊響起。陳實扭過頭去,看見一個手端著酒杯的女孩站在他的旁邊,正用一雙媚眼看著她。
“隨便吧。”陳實沒有繼續(xù)看那個女孩,目光仍然在混暗的人群中游弋。
“請問大哥是在找人嗎?還是在等人呢?”那女孩舉起酒杯,在陳實眼前晃動了一下說。
“無聊。來坐坐。”陳實山抓起啤酒瓶,與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冷冷的說。
“請問大哥在哪高就?”那女孩似乎毫不在意陳實的冷漠,把凳子朝陳實身旁靠了一下。
“天上不能飛,水里不能游,地上砍柴為生。”陳實知道這里的暗號,順口說了出來,并且扭頭仔細看了這個女孩。她濃濃的裝扮,過多的粉底使她的臉在昏暗的燈照下,顯得很是蒼白,長長的眼睫毛在大大的眼睛上不停的扇動著,如飛鵝的翅膀,在火球邊撲動。金黃的卷發(fā)趿拉在頸部周圍。只有緊身的底胸衣服露出她白皙的皮膚。
“我叫思婷。”她伸出了纖細的手,停在陳實的眼前。
“浩龍。”陳實伸出手握了握,順口編了個名字,他想在這個烏合之眾的地方,沒有必要說真名。
酒過幾尋后,陳實忽然轉(zhuǎn)向思婷,象是自言自語道:“秋風(fēng)掃落葉,糧草枯黃而不接。”
“春風(fēng)吹又生,稻草如黃金。”思婷把凳子已挨緊了陳實山,目光死死盯著他說:“大哥需要。”
他們穿過了瘋狂的人流,來到了一個雅間的門口。“等我一下。”思婷在門口攔住陳實說。然后敲開了門,門里伸出了一個光光的腦袋,看見思婷,把門拉開了一條縫,思婷隨即閃了進去。不一會,思婷打開了門,“進來吧。”她對陳實說。
屋里連思婷在內(nèi),已有5男4女,陳實進門環(huán)視了一下,桌上擺著幾個空的杯子,一個果盤,還有半瓶紅酒。煙霧繚繞著酒精的烏煙瘴氣的味道。陳實剛落座,他忽然感覺有個人一直盯著自己,循眼看去,這個人有點面熟。正當(dāng)他極力搜尋記憶的時候,那個人已走到了他的身邊,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陳哥,我是小三啊,還記得不?”小三是陳實教過的學(xué)生,在讀大學(xué)時,因打架被學(xué)校開除,但是他兩的關(guān)系在學(xué)校很要好,經(jīng)常一起陳哥三弟的稱呼。想不到在這里并不光彩的地方見面,陳實顯得很尷尬。
“小三,你怎么在這里?”陳實還是有些愕然,雖然早就聽說他在外面的復(fù)雜。
“是的啊,我被學(xué)校開除后,也找不到工作,就迫不得已在社會上漂流,家也不能回。”小三給陳實山倒了一杯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哦。”陳實端起酒一飲而盡,然后用手拍了拍小三的后背。
“陳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學(xué)校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相信你的為人,你一定有苦衷的吧,這幾年都沒有你的消息啊。”小三沒有顧及陳實的回答,一口氣說了下去。
小三是個很耿直重義氣的人,陳實在學(xué)校與他交道的時候就是知曉的。
但是陳實還是沒有給小三講他的事情,只是淡淡的說:“我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也許在這里才感受是享受生活,我是有苦衷的,我到上海去了幾年,才回來不久,請以后多關(guān)照一下。”
“哪里哪里,你畢竟還是我的老師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還是有這個道德觀念的嘛,再說,我們原來在學(xué)校也是好師生好朋友,今后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小三拍打著胸膛信誓旦旦的說。
“來,陳哥,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小三用手扶著陳實的肩膀指著其他幾個人說。并大聲對那幾人說到:“快過來,我給你們介紹我的老師。”
“這是小強,是公司職員,這是李明,是個小老板、、、、、、、、、、”小三一一介紹著。#p#副標(biāo)題#e#
“這是思婷。”當(dāng)小三介紹到思婷時,陳實搶了話說:“我認識了,很漂亮的,剛在外面就認識的了。”小三就順?biāo)浦鄣卣f:“那既然認識了,思婷你就該來陪青哥喝酒的了哦。”在眾人的附和聲中,思婷坐在了陳實山的身旁。
思婷高中畢業(yè)沒有上大學(xué),就在社會上混蕩,靠自己美麗的外表在男人的身邊游蕩,還是有男人在她的身體上揮霍金錢,滿足著各自所需的欲望。思婷沒有進過大學(xué)的課堂,所以對大學(xué)老師有一種神秘的好奇。雖然說陳實已遠離了大學(xué)校園,但在他身上依然有一種學(xué)識的雅氣,對思婷來說那是熾熱的誘惑。
酒在清脆的撞擊聲中一杯杯下了肚,人性卻在迷茫的污濁里慢慢沉淪。
陳實在思婷的照顧下,和著思婷血紅的甜言密語,一杯一杯見了杯底。在迷迷糊糊的眼光中,他看見有個人拿來了兩小塊的透明塊狀物,給了思婷。思婷遞給了陳實一塊,說:“陳哥,嘗試過嗎?”
陳實搖了搖頭,接過了那個東西。雖然說陳實沒有嘗過,但知道也是讓人神魂顛倒的那玩意。為了更多地接觸他們,他別無選擇。
陳實忘記了自己是怎樣到了賓館的,當(dāng)他微睜開眼,全身發(fā)熱,對性的沖動無法抗拒,眼前浮現(xiàn)出藤菲那柔軟的身體,那濕潤的嘴唇在他的身體上狂熱的添食著,如玉的身體在他的身上蠕動著。他如膠似漆地絞纏著她的身體。聽見了一聲聲滿足的喘息。排山倒海的快感之后,他看見了思婷香汗淋漓的臉依偎在他的胸膛。他一臉的茫然,眼中小韻那憂郁的眼神慢慢飄散,如晶瑩透體的雪花,在蒼穹里融化。
“感覺如何?陳哥,”小三敲開門的時候狡詐地問陳實。
“幫我問一個人。”陳實點著煙坐在床上對小三說。
“誰?”小三拍了拍睡在床上的思婷說。
“藤菲。”
環(huán)境優(yōu)美、靜謐幽雅的紫花園,小韻獨自坐在空曠的房間,看著窗外的擁擠的夜色,在城市里騷動不安,心里的他卻象幽靈捉摸不定。在學(xué)校為他與別人在一起而心酸,那個藤菲離開的時候,她曾竊竊暗喜,可她的欣喜和愛戀并沒有挽留住陳實里離去的腳步。她卻在喜悅之中走上了等待之路,她相信他是愛自己的,特別是當(dāng)陳實上飛機的時候,送給她的紅絲帶,伴著她執(zhí)著的愛。走過了三年,三年對她來說,是多么大的考驗和箭熬。其間有人給她介紹過朋友,都是她以有男朋友而推脫了,她終于等回來了自己最心愛的人,可是他冷漠的態(tài)度她有些領(lǐng)悟,她不知道幾年的等待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策。但是她沒有后悔,為自己深愛的人,她已經(jīng)付出得太多,她好想陳實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她已經(jīng)承受不起這個痛苦的期待了,想著這些的時候,小韻的眼里早已淚花閃爍。
“韻兒,你在想什么啊,這么深沉的樣子。”在小韻冰冷的淚水滴落在臉頰的時候,一聲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叫小韻的是她的父親,馮平,是個精明能干的中年人。原來是在銀行部門上班,后來辭職下海經(jīng)商,短短的幾年拼搏,他擁有了一家資產(chǎn)上千萬的大公司。正當(dāng)他事業(yè)輝煌騰達的時候,一場車禍擾亂了這個家庭的平靜。那場車禍斷送了他的妻子也就是小韻的母親的生命,留下了恐懼而敏感的神經(jīng)質(zhì)給他。他最愛的現(xiàn)在就是這個漂亮而懂事的小韻,他沒有再娶,他曾給小韻拉過勾承諾,他不會再給小韻找后媽的。也沒有叫叫小韻來接管公司,他想讓小韻過一個平凡的生活。
“爸爸,你回來還是先敲一下門嘛,嚇我一跳。”小韻回神過來對馮平笑道。并急忙跑上前去接過了他手中的包。
“怎么的,你哭了?”馮平看見小韻的臉上有明顯的淚痕。關(guān)切地問:“是不是工作上受委屈了,還是感情上有波折了。”
“爸,沒有什么啊,我哪里哭過的嘛,沒有的,我這么堅強的人能哭嗎?你幾時看見你的女兒哭過?”小韻背過身去,摸掉了殘留的淚滴。
“小韻啊,你的個人的事到底是怎么樣的哦,你也不小了,給你介紹朋友的時候,你總說你有男朋友,就連我都沒有見過,是不是結(jié)婚想給我個驚喜,可我得參考一下的啊,”馮平端著小韻倒來的開水問到。
“爸,給你說了的嘛,他在外面,工作很忙的,沒有時間回來,你是不是擔(dān)心你的女兒嫁不出去嘛。”小韻輕輕捶著父親的后背說。心里卻在說,陳實啊,你在哪里,何時才能回來見見我的爸爸啊。給他老人家點安慰吧。
吃過飯,小韻控制不住對陳實的思念,給陳實打了個電話。
接到小韻打來電話的時候,陳實正和思婷在迪吧狂歡,在迷離的刺激中找尋快感,當(dāng)然還有他那永遠沒有泯滅的目標(biāo)。
“哥,你在哪里?怎么也不來看我啊,我爸想見見你。”小韻在電話里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小韻,怎么拉,你知道我很忙的,沒有多少時間來看你,見你爸,我想還不合適吧,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的時候再說吧。”陳實拿著電話跑到外面說。
“不,我現(xiàn)在想見你,你在哪里?”也許是思念陳實的心切,或是感覺對陳實的不放心。小韻固執(zhí)地說。
陳實看扭不過小韻了,只得勉強說:“好吧,那你來學(xué)校,我在校門口等你。說完,與思婷打了個招呼,就打車先回到了學(xué)校,一切又恢復(fù)了他偽裝的道貌岸然。
在清幽而安靜的俯南河邊,小韻挽著陳實的手,甜蜜而幸福地對陳實說:“哥,你知道我好想你嗎,每天都想你在我身邊該多好的啊,可是你每次都說你很忙,你忙什么啊,還在找藤菲嗎?哥你放棄吧,我想在爸那里借點錢,把你的帳還了,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啊。“#p#副標(biāo)題#e#
陳實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心里的酸楚在河流的沖擊下,叮當(dāng)著響,是的,他有這樣想過,在小韻爸那里借點錢,還了原來學(xué)校的帳,也可以遠離了那骯臟的夜晚生活,可以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了,可找不了藤菲,那筆帳他能說清楚嗎?萬一學(xué)校已經(jīng)報案,后果也不是理想的啊,誰能原諒他的錯誤呢,僅僅是小韻,那遠遠不夠。
“小韻,謝謝你的好意,等我一段時間好嗎,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現(xiàn)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我不甘心啊。”陳實緊緊摟著小韻說。
小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緊緊依偎在陳實的懷里,靜靜享受著愛給她帶來的溫暖和愜意。她知道陳實有個倔強的脾氣,難以說服。
夜晚的涼風(fēng)在城市的空隙穿梭而過,輕輕梳理著人們奔忙后的心緒?;璋档暮舆叄腥齼蓛傻那槿讼鄵砀`竊私語。陳實用手輕輕撫摩著小韻那光亮的黑發(fā),一種憐憫之心油然而生。陳實的腦海里閃爍著自己放蕩不羈的畫面,自己對人性散失的本性,還有自己在煎受著毒品的腐蝕,對小韻太不公平了,是不是叫小韻放棄還是自己忍痛割舍。
正在陳實雜亂的想著該怎樣對身邊這個可愛的女孩交代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小三打來的,他看了看小韻,然后對著電話說:“什么啊,學(xué)校有事,那我馬上回來。”他是說給小韻聽的。
當(dāng)陳實趕到卡卡迪吧時,小三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
“有人認識雨非。”小三在陳實的耳朵邊說:“是個富婆,你要小心對付。”
進包間的時候,陳實看見一個穿著很富貴的少婦,在房間里瘋狂的摔動頭顱,金黃的頭發(fā)在朦朧的燈光下,如風(fēng)中飄散的楊柳,飄逸而狂野。震耳的的士高音樂,象受傷的野馬,在籠中狂串。一個年輕披頭散發(fā)的女子正從包間的廁所里走出來,整理著自己的褲帶。兩個男人相繼從廁所里走了出來。陳實知道在這個齷齪得道德淪陷之地,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見怪而不驚。
“誰找藤菲。”當(dāng)音樂停下來的時候,那個扭動著肥碩的屁股的少婦大聲地對小三吼到。
“是他,我的一個朋友。“小三用手肘頂了一下陳實說,
“鳳姐,是我,浩龍。”陳實站起身來,笑著說。鳳姐是小三進來的時候給他說了的。
“找她有什么事?”鳳姐用眼睛的余光掃了一下陳實山,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狠狠地喝了一口問。
“我是她的一個朋友,很久沒有見面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陳實強裝著笑臉,遞給了鳳姐一只煙。
鳳姐點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慢吞吞的吐著煙霧,沒有立即回答陳實的話。而是轉(zhuǎn)向小三:“他是你什么人。”
小三笑嘻嘻地說:“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才從上?;貋?。”
“那你知道他與藤菲的關(guān)系嗎?找藤菲有什么事嗎?”鳳姐緊盯著小三問。
“可能就一般的朋友吧,我哥才回來,沒有什么朋友,也許找她有個多的幫助吧。”小三順口說著。
“哦,沒事,大家喝酒吧。”鳳姐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也沒有說藤菲的事,反而拿起酒瓶,對大家吆喝著。
陳實沒有多問,自然應(yīng)付著酒精的力量。在喝酒的空隙,他仔細看了一下鳳姐,長相一般,輪廓還算分明,臉上施了濃濃的妝,眼圈上的眼印很清晰,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特別是脖子是粗亮的項鏈,標(biāo)志著她高貴的地位。一身有肥碩的贅肉,但掩飾不了她那精明的氣質(zhì)。她大概30歲,陳實心里想。
“來,阿龍,我們喝一杯。”鳳姐端起酒杯挨陳實坐了過來。
在與鳳姐喝酒交流的過程中,陳實知道了鳳姐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自己20歲的時候就創(chuàng)辦了企業(yè),是一個在商界小有名氣的企業(yè)家,但感情屢屢受挫,才經(jīng)歷了一場被男朋友騙款離開的打擊,她于是也在這里來找了精神的寄托。
也許是陳實帥氣的臉,或是他紳士般談吐的風(fēng)度,讓鳳姐喜笑顏開,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她在陳實山面前毫不掩飾地傾訴著,陳實也如虔誠的信徒,忠實而認真的聽著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話語。
夜已深了,當(dāng)他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小三神秘地拉過陳實,湊在他的耳邊說:“鳳姐想叫你到她那里去,想和你多聊會。”
陳實沒有拒絕,鳳姐還沒有說藤菲的下落。
他們沒有回鳳姐的家,而是到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鳳姐始終沒有說藤菲在哪里。到了酒店,便倒在了床上,嘴里嚷著浩龍的名字,叫他給她按摩一下,陳實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床前,輕輕地捶著鳳姐的后背。
“給我把衣服脫一下,好熱的。”陳實聽見鳳姐語無倫次。
當(dāng)陳實正伸手解開鳳姐的胸前的紐扣的時候,鳳姐猛地摟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倒在床上,嘴封閉了陳實的嘴唇。陳實本想起身,這個女人在他的骨子里根本沒有什么的誘惑,甚至有些惡心。但藤菲那奔跑的影子在他眼里恍惚著,膨脹著,他放棄了拒絕。在一次次鳳姐壓在他身上撞擊著他的身體時,他都是緊閉雙眼,默默忍受著并不是快感而一種復(fù)雜的心情。
藤菲開了一家按摩院,在城東邊,那是一年前的事了,鳳姐也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她了,電話也停機,鳳姐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給陳實山說的,并且說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陳實坐在鳳姐的車上,腦海里是空洞的思緒,他不知道是驚喜即或是痛苦,畢竟藤菲是自己曾深深愛過的女孩,曾在一起度過了那么多美好的時光,但是為什么她會絕情傷害了他而一去不返呢,陳實也想搞明白。#p#副標(biāo)題#e#
車在一裝修得挺漂亮的君再來休閑中心停了下來。
“就這里了,我也好久沒有來過了,不知道她在沒有。”鳳姐對陳實說。
“鳳姐,你去幫我看看好嗎,如果她在的話,我想給她個驚喜。”陳實知道如果藤菲看見了他的話,那就可能前功盡棄。
當(dāng)鳳姐走進休閑中心的時候,陳實埋著身子,眼睛緊盯著門口。
大約幾分鐘,鳳姐毫無表情地走了出來,無奈的對著陳實搖了搖手。“早就不在了,店也打給別人了,電話沒有人知道。”鳳姐上車就說。陳實失望地靠在了車椅上。
陳實沒有死心,下午時分,他找了另外一個同事,去那里問了問,答案一樣,查無此人。
陳實并沒有罷休,她相信藤菲終究會在迪吧里出現(xiàn),他知道藤菲是戒不了那個的。
陳實依然是白天的教師,晚上的幽靈。在污濁的大海里苦苦尋覓,尋覓那銹跡斑斑的釘心針。
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喧嘩的城市流浪著匆忙的腳步。城市之心是一幢別具風(fēng)格的辦公建筑,小韻父親的公司就在這個建筑的22層樓上,整層樓是馮平花了800萬買下來的,燙金的平和貿(mào)易發(fā)展有限公司的牌子粘在電梯的出口處,氣派而顯得很有規(guī)模。
馮平坐在倘大的辦公室,頭仰靠在椅子上,點燃一只煙吞云吐霧,眼睛呆滯地盯著窗外。喪妻之痛對馮平來說打擊沉重,曾一度的消沉,是小韻這個可愛的女兒給了他生活的勇氣,他現(xiàn)在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小韻能舒適平凡的生活,也不想小韻在商場這個急流污濁的大海里奔流,他在場海里奔波得早已疲倦,本想再找個人來陪伴終生的,但想到女人的心計,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也答應(yīng)過小韻的,他太愛小韻了,不想在小韻的生活中再造成散失母親后的傷害。但馮平正值壯年,男人的生理需求也需要女人的釋放。有個女人在他生活中出現(xiàn)了,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但他始終沒有給小韻提起過。他想等小韻結(jié)婚后提及此事,也許小韻能夠接受。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馮平的思路,他回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門口說:“進來。”
“馮總,稅務(wù)局的小李找你。”敲門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高挑均勻的身材,白皙光滑的皮膚,穿著華麗,打扮得氣質(zhì)非凡。她就是在馮平生活中出現(xiàn)的人,藍燕。與其說是馮平的秘書,到不如是馮平的情人,還有一個對外的稱呼,平和貿(mào)易發(fā)展有限公司的股東。
“馮總。”緊跟藍燕后面的是稅務(wù)局的小李,一個戴眼睛文質(zhì)彬彬的高個男人。也是馮平早就想介紹小韻的那個人。
“坐吧,小李。”馮平起身握了握小李的手。
“我在這邊來辦事,順便來看看你們哈哈。”小李接過藍燕遞過來的水說。其實小李早就聽說馮平有個非常漂亮的女兒,就是沒有機會見識。所以也就對馮平的公司特別的關(guān)照了。
正當(dāng)藍燕倒完水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小李叫住了她:“藍總,你也等一會吧,我有事給你們說。”
藍燕停住了腳,返身坐在了近小李的身邊,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馮平也頗為不安的望著小李,但還是裝著笑臉說:“小李,什么事啊,還得要藍總在場。”
小李喝了一口水,神情嚴(yán)肅地說:“馮總,有人反映說你們經(jīng)營的東西有些出格。”出格兩個字小李說得很重。
“什么?出格?我們都是合法經(jīng)營,有什么東西出格?不可能吧。”馮平有些慌張,但還是裝著很激動的樣子說。
“不管怎樣,藍總,你們自己小心吧。”小李對著藍燕說到。
“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你,小李。”藍燕沒有推辭小李的好意,笑著說。
“現(xiàn)在的生意也難得做的了啊,小李,你也知道的,感謝你對我們公司的支持和幫助。今天晚上到我們家去,嘗嘗我們家小韻的手藝。”馮平對小李和藍燕說。
“好的,我們還沒有去過馮總的貴府呢。“藍燕附和著說。
下樓的時候。藍燕在馮平的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大包白色的東西,鎖進了保險柜里。
小韻下班回到家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很是驚訝,因為父親從來沒有帶過朋友來這里,父親另外還有住所。
“小韻,回來了。”進門時,馮平站起身來,連忙向小韻解釋說:“今天我們幾個想嘗嘗你做飯的手藝,就過來了,等會就看你的發(fā)揮了。
“呵呵,爸,你讓我在你們面前丟臉?biāo)?,我做得不好的哦?rdquo;小韻放下手中的包,謙虛地說。#p#副標(biāo)題#e#
“想不到你們兩父女還挺這么客氣的。”藍燕在沙發(fā)上象是在感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馮平拉著小韻的手說。
當(dāng)小韻跟藍燕握手的時候,小韻的記憶里一種似曾認識的感覺一閃而過。在哪里見過的,小韻腦海里飄蕩起記憶的漣漪。但還是沒有捕捉得到。
晚飯后,送走了小李和藍燕,馮平叫小韻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神情復(fù)雜地對小韻說:“韻兒,你知道***走了好久了嗎?”
“十年了。”小韻雙手托腮。她何嘗不知道呢,那個噩耗是她在初中課堂上知道的,當(dāng)老師告訴她的時候,她一路哭著來到了母親的遺體前,那個血肉模糊的母親沒有最后見她就那么遺憾的走了,她一直珍藏著母親的照片,十年了,
的錢包里始終裝著她和母親的照片。
“爸,你怎么了?”小韻眼噙淚水,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用手輕輕拍著馮平的后背說。
“十年了,我沒有辜負你母親的希望,就是好好把你帶大,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我這些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就是一個目的,為了你。”馮平語氣沉重地說。
“爸,我知道的,你這些年來的含辛茹苦,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你就不要工作了吧,好好休息了吧。我可以來養(yǎng)你的。”小韻淚水已經(jīng)奪眶而出。
“但是你還沒有成家,我放心不下的啊。”馮平若有所思地說。
“我自己會好好處理的,你放心吧,爸!”小韻毫不在意的說:“我今后不嫁了可以嘛,專心照顧你不好嗎?”
“還這么傻氣的話。”馮平笑著對蕭韻說。
“爸,我想取消我們原來的承諾好嗎?”小韻忽然理會到什么,誠懇地望著馮平的眼睛說。
“什么承諾???”馮平張著酒精染紅的臉,問小韻。
“我想你還是找個人來陪你吧,我真的想你過得快樂就是了。爸,我說的是真的。”小韻說。
馮平停頓了一會,忽然對小韻說:“是真的嗎?你同意?”
“恩,說實在的,爸,我也是成年人了,這么多年我是占了你生活的全部,讓你付出了這么多,我真的感覺很不自在,你也需要有人來陪伴你啊,我有責(zé)任讓出你生活的空間。”小韻站起來說。
“剛才那個藍姐很不錯,我看你們關(guān)系不一般的哈。”忽然小韻雙手抓住馮平俏皮地問。
馮平?jīng)]有回答小韻的話,沉默片刻說:“我還是想你結(jié)婚后,我再找。”
“那我不嫁,你也不找了。”小韻恢復(fù)了以往的活潑,笑著對馮平說。
“你覺得剛才那個人如何?就是稅務(wù)局的小李。”馮平望著小韻。
“什么啊?爸,我給你說了的,我有男朋友的。”小韻急了,難道是給她相親來了。
“是真的有的話,我這周末要見他。”馮平站起來,態(tài)度堅決地說。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韻躺在床上,憂心重重。陳實到底是真愛自己還是在欺騙自己,是不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忘記那個藤菲。這樣的等待何時能了。父親十年的寂寞,該得有人來陪伴他了。她傷心的給陳實撥了個電話。
“哥,我爸給我介紹男朋友了,我怎么辦?”小韻忍著心痛說。
“不會吧,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的嗎?”陳實以為是小韻在開玩笑。
“可我爸不相信啊,并且我也想我爸再找個人的了,他真的好需要人照顧,我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啊。你明白嗎?”小韻哽咽著說。
“可他要我結(jié)婚后才找,他不想有人現(xiàn)在分享他的愛。他是把愛都傾注在我的身上了。”小韻繼續(xù)說著:“我也不想他再這樣孤苦下去。”
“我理解,他應(yīng)該早就找個人來照顧的。”陳實的話說得很慢,也許為這個偉大的男人景仰,或許是為這份崇高的父愛尊敬。
“他今天帶了一個人回來,是稅務(wù)局的,說是給我介紹,但我還是說的我有男朋友了,但他周末一定要見你才肯相信,周末你過來吧。”小韻近乎是企求的聲音了。
陳實沉默了良久,他的思想掙扎,他的良知在選擇。最后陳實艱難的地說:“好吧,周末我見你爸。”
“真的嗎?”
“真的!”
陳實聽見了小韻青翠的笑聲,在他的耳朵里久久回蕩,那么扣人心旋,那么的動人心魄。#p#副標(biāo)題#e#
小三和思婷被公安局抓了。那天陳實去迪吧拿貨時,剛走進包間的門口時,就聽見小三的那個房間有人大聲的吆喝,隨即看見小三和思婷還有幾個人被一群人帶了出來,小三看見陳實,使勁眨著眼睛,示意他趕快離開。陳實慌張地逃離了那個迪吧,跑回家的時候,冷汗淋漓。小三的那悲傷而絕望的眼神告訴他,小三沒有出賣他。
小三消失了,如草原上的一根枯草,被風(fēng)席卷而去,也那么悄無聲息。
陳實知道小三的上線,那是小三在一次喝酒后對對他說的,如果哪天不測他被抓的時候,他的上線能幫助陳實找到藤菲。所以陳實只是暗暗記下了那個電話號碼。
在一個漆黑的夜里,陳實給小三的上線打了電話:“喂,請問你是王老板嗎?”
“你是哪個?”電話里的聲音很粗礦,
“我是小三的朋友,浩龍。”陳實對外一直用的這個假名。
“我不認識小三。”對方吧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難道有誤,陳實再次看了電話號碼,絕對沒有錯的。他再次撥通了這個電話,還是那個粗礦的聲音:“你是誰?”
“秋風(fēng)掃落葉,糧草枯黃而不接。我是小三的朋友,他應(yīng)該給你提起過我的,我叫浩龍。”陳實急忙說出暗號,害怕電話又要被掛斷。
“找我有什么事嗎?”電話的人明顯警惕了起來。
“小三被抓了。”陳實想以這種方式來接近。
“我知道了。”可對方語氣并不驚訝,很平淡地說。
“我有事想求你,電話不方便說,我可以見見你嗎?”陳實有些驚喜,只是覺得這個人終于承認是王老板了,但并沒有對能找到藤菲抱有什么希望。他想肯定小三都向他打聽過了。
“那好吧,你半個小時在良木緣咖啡店等我。”王老板爽快地答應(yīng)到。
陳實到了咖啡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咖啡,等王老板的到來。
不多久,一個年輕小伙子來到陳實面前,“你是浩龍?”
“是的。”陳實抬頭對那個人說。
“王老板在218包間等你。”那個人說完就離開了。
推開218包間的門,陳實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人坐在里面,嘴里叼著一只粗大的雪茄。見陳實進來,做了個請坐的姿勢。
“浩龍,小三原來提起過你,是個不錯的知識分子。”王老板吞著煙圈說。
“謝謝王老板的記性,真不好意思來打擾你。”陳實在王老板的對面坐下說。
“有什么大事嗎?”王老板開門見山地說。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三被抓了,我現(xiàn)在不知道怎樣找貨。”陳實看著王老板頭上的一塊疤痕說。
“哦,車禍撞的。“王老板見陳實盯著自己。用手輕輕摸了一下那道疤痕說:“現(xiàn)在風(fēng)聲這么緊,你還是忍著點吧,小心自己的前途。”
“謝謝王老板。”陳實知道這個話題再也無法繼續(xù)下去。
“幫我打聽一個人,藤菲,圈內(nèi)的朋友。”陳實轉(zhuǎn)變了話題。
“小三早就給我說了,不認識。”王老板打量著陳實說。
“沒有什么事了吧,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我。我有事得走了。”王老板站起身來,伸出手對陳實說道。
“好的,以后電話聯(lián)系。”陳實目視著這個高大的男人推門而去。
離小韻說陳實與她爸見面的時間越來越逼近,陳實在慌亂的等待。#p#副標(biāo)題#e#
深秋的成都有些寒冷,微微的秋風(fēng)在城市的故事里吹過,飄落下了干枯的碎片。久灰蒙的天氣卻在這個周末走出了太陽的光芒,血紅的太陽光在寒冷的季節(jié)很暗淡,。
陳實很早就起來了,終于在掙扎中有了堅決的決策,一定以良好的精神狀態(tài)去見小韻的父親,他不愿意失去這個癡情而執(zhí)著的女孩,這個讓自己感動終身的女孩。
坐在車上,陳實忽然有一種輕松的感覺,不知是從哪個方向來的陽光讓他通身輕快。他看著窗外退卻的街道行人,都是那么的親切和留戀。
到了小韻家,只有小韻一個人在。見陳實的到來,小韻高興得像個小孩,摟著陳實的脖子,幸喜萬分。
“快松開,小韻,你爸看見多不好。”陳實扳著小韻的手說。
“爸出去接藍姐去了,等會才回來。”小韻緊緊的抱著陳實說。
“藍姐,是誰?。?rdquo;陳實驚奇地問小韻。
“嘿嘿,應(yīng)該是爸的女朋友吧?不過很年輕的呵。”小韻輕快地望著陳實說。
“哦。”陳實不便多問,坐在沙發(fā)上。
“哥,緊張嗎?我爸是很和氣的人,你們應(yīng)該談得來的。”小韻輕輕搖著陳實的胳膊。
“就憑我這么善良可親的臉,也會博得人喜歡的哈。”陳實對小韻笑道。
“哥,你找人的事有結(jié)果了嗎?”小韻忽地問起陳實來。
“沒有。”陳實收起了笑容。
“哥,放棄吧,求你了,本來我今天不該提及這個事的。但是我不想你的思想還背負壓力。”小韻沒有理陳實變化的臉色,繼續(xù)說:“我還是叫爸借點錢我,你去把原來學(xué)校的錢還了吧,我可以去想辦法來妥善解決的。”
陳實沒有說話,其實他心里也有些動搖了,他已經(jīng)厭惡那夜晚疲憊的生活,已經(jīng)對藤菲的記憶煙消云散了,想在小韻的生活中平靜淡泊。
陳實點燃了一只煙,站在窗前。幽靜的紫華園,血紅的陽光懶洋洋的徘徊在綠草叢中,他的眼中虛幻出和小韻快樂的在草坪上相互追逐,那么祥和。
正當(dāng)陳實澄清在甜蜜的想象中的時候。一輛車慢慢地駛進了他的眼簾。停在了小韻家的大門前。從駕駛室里走下來一個人,魁梧的身材,濃眉大眼,想必是小韻的父親吧,陳請想到。突然,那個人一晃而過的額頭刺傷了他的眼睛,那道在陽光下閃亮的疤痕,不是王老板輕輕撫摩而過的嗎?難道他是?陳請的雙腿羅嗦起來。他沒有離開窗前,而是想多看看小韻的父親是否就是王老板。然而,副駕駛室下來的那個人,更是讓陳實驚訝而窒息,高挑的身材,嫩白的皮膚,那漂亮得猙獰的臉,一直在陳實尋覓了幾年的夢里出現(xiàn)。她就是陳實苦苦找尋的藤菲。
無奈的巧合,巧合得那么精湛,巧合得讓此時的陳實天旋地轉(zhuǎn)。他感覺頭在瞬間跌入了一個漆黑的深淵,什么知覺也沒有了,茫然一片。汗水在流淌,心在被人一層層被撥開。
“小韻,我頭好痛,我想進屋去休息一會。”陳實對著正在收拾房間的小韻說。
“怎么了?”小韻看著陳實通紅的臉,忙抓住他說。
“沒事,我進屋休息一下就好了。”陳清快步向樓上走去。
陳實基本上是癱到在小韻的房間里,這個見面的結(jié)局對他來說,是那么的恐懼和擔(dān)憂。是天意吧,是那對自己甚至是別人的一種嘲諷。他清晰地聽見了那個粗礦的聲音,在房間隱隱著痛,還有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本已消失了藤菲的聲音?,F(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措手不測,怎樣去面對這種無法面對的事實。
“哥,現(xiàn)在好點了嗎。”還是小韻那喜悅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爸回來了,快出來吧。”
陳實拉開門,一臉的蒼白,目光呆滯的看著小韻:“進來吧,小韻。”他把小韻拽進了房間。
“小韻,哥是永遠愛你的,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請你記住,我沒有欺騙你。”陳實雙手緊緊抓著小韻的雙肩,眼睛已經(jīng)濕潤起來。
“怎么了,哥。”小韻看著陳實幾乎變形的臉,緊張地問。
“你去幫我買點胃痛的藥,我簡直受不了了,答應(yīng)我好嗎。算我求你了,我??”陳實裝出很痛苦的樣子,忽然用手壓著自己的胃。
看見陳實如此痛苦的樣子,小韻沒有再問什么,急切地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你等我啊。”隨即向門外跑去。
陳實聽見小韻急促的腳步在門外消失,還聽見她在樓下的聲音:他胃痛了,我去給他買點藥,然后是關(guān)門的聲音。#p#副標(biāo)題#e#
陳實揉了揉有淚花的雙眼,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他想支開小韻,該是清帳的時候了,他猛地拉開了房門。
三雙眼睛在陳實下樓的瞬間凝固了,如窗外僵硬了的仙人球。驚愕、恐慌在這個寬敞的屋子里瘋長,馮平、藤菲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目光如利箭向陳實刺去。
“我并沒有胃痛,我不想讓小韻看見這滑稽得要命的場合。”陳實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馮平和藤菲依然沒有動,只是呆呆地看著陳清,看著這場被自己捉弄的游戲。
“我們到天臺去談?wù)劙伞?rdquo;陳實提議說:“小韻馬上就回來了。”
藤菲本想離去是被陳實擋了回來。
午后的陽光散落在天臺上面,此時卻像是冰塊的光芒,刺骨得吱吱做響。
“真的沒有想到吧,我們都是這么熟悉的陌生人。”陳實依靠著上天臺的門邊,望著遠方,深情的感慨到。忽而轉(zhuǎn)向馮平和藤菲:“你們說是嗎?藍總、王老板。哦,不應(yīng)該這么稱呼你們了吧,馮總,藤菲。”他狠狠的說道。
“藤菲。”馮平轉(zhuǎn)向藤菲,迷惘地看了著她。
“是的,她就是我苦苦從成都找到上海,又從上海跟回成都,曾經(jīng)我最愛的女人。”陳實嘲笑著說:“想不到我們都在用假名欺騙自己。”
此時的藤菲已經(jīng)慘白的臉上淚光閃爍,她猛地撲到在陳實的面前:“陳實,對不起啊,我錯了,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你知道我這些年的苦痛嗎。你害得我流離奔波,毀了我一生的前途,毀了我的一生。”陳實已發(fā)瘋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我為了你染毒,為了你不敢對自己愛的人表露,可為什么為什么,我愛的人竟然是做著這個生意的女兒。天意?。?rdquo;陳實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的碎片照著他圓睜的雙眼。
馮平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臉的茫然。
“跟我去學(xué)校吧,我想洗清我的罪名。”陳實對藤菲冷冷地說。
“不不,我可以把錢還你,但是我不會跟你走的。”藤菲揭底撕里地吼道,眼里充滿著兇光。
“你不去的話,我馬上就報警。”陳實拿出了電話。
“你真的這么絕情嗎?”藤菲一雙兇惡的眼睛怒視著陳實。同時手伸向了她隨身的跨包里。
“別無選擇。”陳實扭頭看著天空飄過的一絲云朵。
“那我就不義了,”藤菲發(fā)瘋的撲向陳實,手里緊握著一把寒光颯颯的匕首。
正在這個時候,小韻買藥回來聽見樓上的爭吵,疾步跑了上去,正看見藤菲的匕首向毫不知覺的陳實刺去,她沒有多想,奮不顧身地向陳實撲去。
“啊”的一聲,陳實被推倒在地,當(dāng)他回過神來??匆娦№崊s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韻。”陳實撲倒在小韻的身上,那把匕首還緊緊地插在小韻的身上,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像美麗的彩虹,開在小韻淡藍色清醇的身上。
馮平被眼前的事驚呆了,看見小韻倒在血泊中,猛地按住了藤菲。#p#副標(biāo)題#e#
“小韻。”陳實慟哭著叫著,緊緊地抱著小韻。淚水滴落在小韻的臉上,如洶涌急流的河水。
“哥,我愛你,戒掉那個吧,我早就知道了。”小韻痛苦的說。
“我一定戒的,你不要丟下我啊,堅持住。我永遠愛你,只要你原諒我,等你好了,我就娶你,好嗎?”陳實痛哭著。
“哥,親下我。”小韻無力地睜著雙眼。
陳實俯下身去,吻住了小韻濕潤而熱烈的嘴唇。
慘淡的太陽光瞇住了雙眼。
清涼的俯南河邊,輕風(fēng)習(xí)習(xí),城市的燈光落在河里被河水蕩起晶瑩的漣漪。陳實和馮平默默地站在河岸上,相對無語。只有悲痛在他們中間靜靜地流淌。馮平拿出了一條粉紅的絲帶遞給陳實說,是小韻叫給你的。陳實輕輕捧起那已泛白的絲帶,用手緩慢的放到了河里,那條粉紅的絲帶,在河水的沖擊下,向遠方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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