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視界波紋

校對：蘭斯洛特

如你所見

劍刃休止之時

一個值得銘記的故事

山陣號 星系內部宙域

“如你所見，”梅賽蒂背后的聲音說道，“死局已定?！?/strong>

她也的確看到了，她看到了羅格。多恩再次揮舞著劍刃迎上惡魔利爪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叛軍艦隊逼近山陣號，西吉斯蒙德那損傷較輕的艦隊開著火沖入其中，又以讓人絕望的暴戾殺出。她看到惡魔們在山陣號的深處及機械室內游蕩，被帝國之拳們用爆彈槍和利刃逐個殲滅。

她還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已無關緊要。終局已至。多恩可以贏得這場戰(zhàn)斗，薩姆斯也仍不會倒下，在他們周圍，陰影仍揮之不去。亞空間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支撐著它，不斷地重塑它。無論有多少惡魔被消滅，它們的援軍都會不斷地到來，帝國之拳將會在與無法戰(zhàn)勝的敵人的戰(zhàn)斗中逐一倒下。

“這便是真理……”她身后的聲音說道，“人類注定是我們的奴仆，是你們創(chuàng)造了我們，只要你們還存在，我們便會永遠與你們同行。我們是凡人無法戰(zhàn)勝永恒的存在。你在這里所做的一切，梅賽蒂·奧列頓，不過是這個真理的一個例子而已?！?/strong>

“你…”她開始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思維領域里的平淡回響，“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為何要給我看……這個？”

回應她的是一個干枯的笑聲。

“你是我們的門，但門只是一個概念——你的思想是我們實體化的途徑。你的記憶，記敘者，你是我們的形體和力量。難道讓你看看自己的作為不夠公平嗎？”

她又看見一連串的幻象，一頭怪物正將生銹的劍刺進船員的脖子，它露齒一笑，那太像伊格納斯-卡卡西那張滿是嘲弄的臉；她看到隨著機器甲板上燃料管道爆燃，船員們的骨灰在火風中旋轉。

“都是我造成的……”她喃喃道。

“是的，都是你造成的……”那個聲音說道，“現(xiàn)在……另一位故友要向你展示他的真面目了?！?/strong>

幻景消失了，梅賽蒂終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實所在。

?

馬薩克感到亞空間正在涌入房間，如火爐般滾燙，如墨般漆黑。隨著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形體從邊緣進入視線，空氣中開始出現(xiàn)裂縫。飄浮在半空中的尸體突然燃燒起來。融化的脂肪和燃燒的血液從它們身上旋轉著飛出，上升并凝結成手臂、觸須、眼睛、幾丁質、絨毛和羽毛。馬薩克拼命集中精力，但他仍能感覺到亞空間之流在他周圍盤旋，擠壓著，使他窒息，即便他試圖用自己的思想重塑它。

他看見多恩舉起了劍，盡管渾身是血，卻仍然挺立。

望著原體，薩姆斯的眼里閃爍著一簇簇的垂死恒星。當它向著禁衛(wèi)官猛沖來時，整個世界都在嘶叫著它的名字。

“不…”馬薩克大叫道，“不，大人！”手里緊握著戰(zhàn)斧，他跌跌撞撞地前進著，“多恩大人！”

阿坎姆斯此時正將槍抵在肩上，不停地射擊著，亞空間形體隨之爆炸。

“他贏不了的?！瘪R薩克向近衛(wèi)隊喘著粗氣道，阿坎姆斯瞥了他一眼，他頭盔的正面和側面都已只剩碎陶粒。

“我們不能……”

“這只是一部分，”馬薩克大吼著回應道，“那只是冰山一瞥！它無處不在！”

一道閃電突然顯現(xiàn)。馬薩克及時眨眼避免了致盲，他看見原體把他的劍刃猛刺進那頭野獸的胸膛。當多恩把被閃電纏繞的肉體邊緣向上鋸開時，它萎縮了。馬薩克隨后感到一股來自外界的力量涌動。血滴遮擋了他的視線。即便羅格-多恩不斷地劈砍，惡魔卻仍在變直、生長。它抓住了禁衛(wèi)官的肩膀，爪子在觸碰黃金時灼燒著。它越拉越近，劍刃消失在它的血肉中，另一只爪子則已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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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肯放緩了動作，他的皮膚感到刺痛，呼吸在喉嚨里結了冰。反應堆內部沒有伏兵。煙塵覆蓋在機械整體的高塔上。燒焦的肉堆中露出潔白的牙齒。沒有跡象表明有船員生還。艙室隨著反應堆的內容物涌進管道、為山陣號提供燃料而嗡嗡作響。進入這個房間的大門本應被一群戰(zhàn)士保護著才對，系統(tǒng)也應該由大堆的機仆和技術修士們維護著才對，但他除了一堆灰燼外什么都沒看到。然而，他并不孤單。它就在這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到它在感官間滑過了。

他眨了眨眼睛，看見一道光，那是在角落里閃爍著的電漿武器的藍光。

他向前移動，以便繞過阻擋他視線的機械高崖。

一個身影正站在投射于一道耀眼照明光之前的門架上。在它之下，一個藍色、熾熱的電漿球體正在嗡嗡響的力場中閃耀?；」鈴那蝮w里彈出，鉆入布滿磁性線圈的管道。洛肯知道那是什么，但并不理解其工作原理。那是一個電漿節(jié)點,反應堆的純能量在此匯集，隨后便被傾倒進饑餓的系統(tǒng)。立于它之前的那個女人俯首望著其內，她的臉上閃爍著光，手指上慢慢滴下鮮血。

“你是誰?”他問道，向前邁出一步。一陣如風的哀怨聲穿過石縫，打破寂靜。他一手握劍，一手持槍。

他能感覺到自己思維中瘋狂吐出的冰冷氣息，他即是賽伯魯斯，冥界的看門犬、復仇與死亡的化身。

“洛肯連長，”那人說，“你有什么故事要講嗎?”

他沒有聽見，但又向前邁了一步，手指、拇指已分別搭在扳機和刀刃的能源栓上。

“我能看到它，我能看到一切，就在那兒，你看，就在落水石窟里……”她說著，舉起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世界隨之改變。

洛肯愣住了。反應堆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傾斜的天然巖石洞穴，俯瞰著一個很深的穹頂。一塊石頭的尖嘴突出于其下的黑暗之上。水從上面落下來，濺在巖石的表面。他認識這個地方。即使被瘋癲的迷霧環(huán)繞，他也總能認出這地方。這就是一切開始之處，在這里他看到了即將發(fā)生之事的首個預兆:低語山脈，63-19號星球，結束的開始，此時此地，再次重現(xiàn)。

"梅賽蒂?"他問道，殺戮的本能消失了。他不再是地獄三頭犬，他是影月霜狼軍團的洛肯連長。

梅賽蒂指著瀑布?！澳憧吹侥愕墓适铝藛?看啊，就在那兒?！?/p>

他感覺自己開始看……他停了下來，頭腦頓時清醒。

薩姆斯，那一定是薩姆斯！他猛地向前沖去，劍光一閃，手臂高舉，地獄三頭犬狂躁地咆哮著仇恨與怒火。

梅賽蒂轉過身，血從她的眼睛里流出，凝結在她的面頰上。

“洛肯！”她叫道，嚇得睜大了眼睛。"洛肯！"

他的爆彈槍顫抖了一下。

"梅賽蒂?"

她向他走近一步。雙手舉起，手指顫抖。

“哦，你這個可憐的傻瓜……”她說道，"當然不是。"微笑著，她用雙手緊握他的手腕，發(fā)出碎裂陶粒和斷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