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000凱法斯凱恩系列小說--叛徒之手(節(jié)譯十七)

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TRAITOR'S HAND》,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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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跑去找麻煩,那它一定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span>
——吉爾布蘭·奎爾,
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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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以何種專注度閱讀過我的那些回憶錄,此時你可能會想,這種心甘情愿一頭扎入險境的行為至少不太像是我的一貫作風。好吧,我承認你的看法沒錯。但那時在我看來,色孽信徒的行為才是我們真正的威脅,而對付一群被殺戮欲蒙蔽心智,不會使用明智的戰(zhàn)術,甚至在大部分時間里連槍都不開的狂徒,不過是小菜一碟。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慘痛的經歷告訴我,對付亞空間妖術的唯一方法就是立刻趕到事發(fā)地點,在女巫或是別的幕后黑手完成儀式之前阻止他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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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盡管我如你們想像的那樣被嚇得魂不附體,我還是運用老練的偽善者常用的辦法將這種情緒巧妙地隱藏了起來,而且我認為無論即將面對的巫術有多么令人堪憂,不這樣做的后果勢必會更加糟糕。就像我這一生中經常遇到的那樣,這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要選擇一條行動路線,而不管眼前的風險有多高,這一選擇都必須能為自己帶來最好的逃生機會,讓我可以毫發(fā)無傷地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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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還擁有一整連的防衛(wèi)軍士兵可以充作肉盾,而尤根那非凡的能力可以攪亂任何即將被釋放出來的黑暗力量,總之我手中握有相當大的勝算。而若是這些有利條件全都未能奏效,我還擁有一艘可以勝任軌道飛行任務的登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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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我認為出于禮貌,還是應該先行通知齊凡有一個連隊將要缺席他瓦解入侵者的計劃,但當我試圖用通訊網絡聯(lián)系他時,迎接我的卻是他的一名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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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司令大人現(xiàn)在不方便接聽,”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明白無誤的意思,那就是這家伙在充分利用這一機會來讓自己惹人生厭。“他去視察我們的前沿陣地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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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么為我接通他的微型通訊器?!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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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聽到通訊器彼端的副官嘆了口氣。“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保持無線通訊靜默,倘若敵人獲悉了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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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在心里暗暗記下,等事情結束后我要查出和自己通話的這個家伙的身份,一找到機會就讓他一輩子過不痛快?!澳蔷徒o我接馬爾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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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那位年輕的靈能者仍然待在總部,而從我耳機中傳出來的他的聲音出奇的鎮(zhèn)定。如果說總司令的參謀中有人能察覺到我們正面臨的危險,那一定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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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他頓了頓?!拔矣X得你不是來找我閑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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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第四處祭壇的位置,”我選擇了開門見山。“它是停留在赤道海域中央的一艘采礦挖泥船。我正帶著一整艘登陸艇的士兵飛往那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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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挖泥船?!彼瞧胶偷恼Z調讓我一時還以為他不相信我說的話,而且正打算勸我不要再浪費時間?!拔覜]想到阿杜姆布里亞人會使用那東西。不過也沒人對星際靈能會品頭論足?!彼麌@了口氣?!斑@確實讓情況變得有些不同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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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們可以在這么一條挖泥船上進行儀式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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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可以?!彼曇糁心菢O度不安的情緒讓我聽得很不習慣?!拔抑荒芟虻刍势矶\你能及時地趕到那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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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他能說出的最能讓人感到安慰的話,相信你們都會同意我的這一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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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會涉及到時間因素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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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碑旈_始專注于思考眼前的問題時,他聲音中隱含的那一絲情感又一次慢慢地消失得無影無蹤?!拔业耐潞臀乙恢痹诜治瞿切﹣喛臻g圖形和之前發(fā)生改變的時間點。異端分子很有可能會在未來幾小時內舉行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儀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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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很好,”我很想弄清楚自己是否應該馬上通知飛行員調頭飛往太空,然后征用一艘具備亞空間航行能力的商船,湊合著用它跑路。不過我好像聽說軌道上還有一艘敵方的戰(zhàn)列艦,所以那似乎也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最好是堅決執(zhí)行我們的既定計劃,至少暫時要這么做?!澳敲础畷r間綽綽有余’?!薄?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譯注:原文用辭No pressure,看似是說無壓力,實際上經常用來戲謔地表達“壓力來了”一類相反的含義。從行文接續(xù)來看,馬爾登顯然是以字面意思來理解凱恩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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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發(fā)現(xiàn)不是你想的那樣?!瘪R爾登冷冷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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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馬上向總司令匯報這一情況?!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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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同意。不幸的是,我沒辦法與他取得聯(lián)系?!彼穆曇糁袏A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愉悅?!安贿^我會試著說服他的一名副官幫忙傳遞這一信息。如果我用正確的方式與他們交流,他們會非常樂于從命的?!蔽仪宄蠖鄶?shù)人在幽靈身邊時那種緊張的程度,所以我完全相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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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這件事就交給你解決吧?!蔽艺f完便坐了下來,開始了那漫長而又緊張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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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駕駛艙觀察孔防護玻璃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了黎明時的樣貌,當它的顏色逐漸從熟悉的深藍色變成紫色,最后變成灰藍色時,我們頭頂?shù)男切且搽S之不見了蹤影,而這種變化使我想起了那些正常經歷晝夜循環(huán)的行星上黎明前的安寧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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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最亮的恒星仍舊盤踞在我們頭頂。如果我們身在另一半球,那此刻被遮住的恒星所發(fā)出的自然光經過軌道上幾百艘星船的反射,會讓我們看到比行星迎光面要微弱得多的光亮,而它們就會像是從篝火堆中躍出的火花一樣跳動個不停(若是想要欣賞到這一景色,至少要遠離斯基特法爾的那些街燈)。而這里的天空上只有少數(shù)貨真價實的恒星在散發(fā)著屬于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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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才從行星那一邊發(fā)生的那場戰(zhàn)斗中解脫。這里唯一在移動的東西就是下面冰冷的灰色水面泛起的陣陣波浪,身在此地很難相信腳下幾千米處正在進行著一場大規(guī)模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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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監(jiān)聽著一些通訊信號,不夸張地講,此時的情況看起來委實很糟糕。盡管我們缺席了聯(lián)合行動,齊凡的反擊作戰(zhàn)還是漂亮地阻擋住了入侵者的主力部隊,在他們的心臟中插入了一根楔子,將他們打得四散奔逃,但難以置信的是恐虐信徒們又重新集結了隊伍,想要負隅頑抗做拼死一搏,這使得戰(zhàn)事似乎正演變成一場漫長而又血腥的拉鋸戰(zhàn)。據(jù)零星的報告言稱,有身穿動力盔甲的巨人正在領導叛軍們作戰(zhàn),所以至少還有一名混沌星際戰(zhàn)士毫發(fā)無損地抵達了地面,而我并不羨慕那個最終把他干掉的家伙?!?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領導進攻斯基特法爾的吞世者軍團成員似乎是被卡斯塔福爾團的一個反坦克班徹底殲滅的。(在兩發(fā)破甲彈和一發(fā)激光炮的攻擊之下,入侵者并沒有留下太多可供準確識別其身份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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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也在密切監(jiān)聽貝杰隨同的那個快速反應連隊的通訊信息,完全不出所料,那家伙正在向士兵們灌輸那些虔誠的陳詞濫調,并且妨礙士兵們作戰(zhàn),而自從他夾槍帶棒地嘲諷說我的遭遇至少應該得到公正的評判之后,我不禁很想知道,如果是由他來面對腐化的星際戰(zhàn)士,那家伙會是個什么反應。(當然這事永遠不會發(fā)生:即便是有這種事,也會被非常利落地處理干凈,而不會到處糾纏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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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憋w行員指著下面說道,而我勉強能在下面流動的水面上辨認出一絲金屬的閃光和大型物體的蹤跡。我在駕駛艙待了一段時間,試圖聯(lián)絡齊凡(但卻一直未能成功)以及與馬爾登交換交換信息,希望從他那里得知我們降落時會在船上找到什么東西(而得到的回復基本可以利落地歸結為“英雄所見略同”之類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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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腦子靜下來有工夫胡思亂想,而這同時帶來的另一樁好處便是能讓我遠離尤根。副官的腸胃根本就無法適應長時間的飛行,即使他堅持到現(xiàn)在都強忍著沒將自己的上一頓飯全都展示出來,我也不愿冒著副官的意志力隨時會減弱的風險坐在他的旁邊?!拔覀兾宸昼姾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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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我們五分鐘后到達目的地,”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套用一段文獻來涵蓋想要表達的內容,但最終肚子里的墨水沒能讓自己稱心如愿,所以只好乖乖地通過連指揮網絡向眾人公布了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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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便地靠在駕駛艙的門邊,在這個位置,乘員艙前部的每一個人都能夠看到我,我注視著那一排緊張不安的面孔開口說道。“老實說我沒法告訴你們到達那里后會發(fā)生什么事。但我確信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很可能會決定這整個世界的命運?!蔽翌D了頓,尋找著合適的措辭?!拔夷苷f的就是,我從前也遇到過亞空間妖術,而我今天仍能夠站在這里向你們吹噓自己的經歷?!碑斘异乓约旱驼{的英雄事跡時,人群中傳來幾聲拘謹?shù)男β暎寒斎?,大伙兒都知道英雄凱恩永遠不會吹噓他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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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不可對靈能者和術士掉以輕心,”我繼續(xù)說道?!暗罁?jù)我的經驗,他們和普通人一樣容易喪命。我還曾經遇到過一個女巫,我并沒發(fā)現(xiàn)給她的腦袋賞上一發(fā)光彈有多么困難。”此時有更多的士兵們被我的話語感染,他們的笑聲比之先前更加奔放,而我也從中聽出了更多的自信。我嘗試擺脫腦中艾梅麗的幻相,當我向她開槍時,那雙綠色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怒與驚訝,我心生猶豫,思維暫時偏離了軌道?!暗刍时S??!睘閷で笮撵`的庇護,我用一句常見的陳詞濫調結束了這番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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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降落,”飛行員叫道。“最好抓緊點,政委?!蔽易詈笙蛴^察孔外瞥了一眼,被自己的發(fā)現(xiàn)嚇得屏住了呼吸。挖泥船的體積非常龐大,將整個觀察孔上的玻璃窗填塞得滿滿當當,而我們此時與它還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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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的我原本以為它與遠洋輪船不會有太大的區(qū)別,也許只是體積稍大,因為畢竟要留有加工礦石的空間,但事實與我之前的猜測相去甚遠。它就像是一塊擱淺的街區(qū)一樣,從頭到尾足有兩公里長,大約一公里寬,幾百米高。我突然意識到,眼前所見到的只是它水線以上的部分,而隱藏在水面之下的部分體積恐怕也不遑多讓。即便動用一整連的士兵,想徹底搜查這樣尺寸的“建筑物”也要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甚至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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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依照我的經驗,一旦槍響便不難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跡,所以我決定在我們必須面對這個問題之前先把它擱置起來。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發(fā)現(xiàn)德托伊正全神貫注地查看著他從數(shù)據(jù)板里的文件中挑揀出的一組平面示意圖。【注:或許,更有可能是從什么地方傳送來的文件。任何人在通過適當?shù)陌踩{查之后,都能輕易地獲得挖泥船的平面構造圖。】我飛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在確認他的情況并沒有惡化之后,我探頭過去觀看上尉手上的那些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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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他們會在什么位置?”德托伊問道。我記下了那一大批令人眼花繚亂的隔間、礦石加工裝置和連接通道的位置,試圖在腦海中形成船只內部布局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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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能確定,”我承認道。根據(jù)我的經驗,邪教信徒們喜歡躲在地下,不僅僅是隱喻意義上的“地下”,而且字面意思也是一樣。所以水線以下靠近龍骨的位置似乎是個很好的選擇。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那里似乎有大量可能會礙事的機器,而且我隱約記得,水應該能以某種我不清楚的方式擾亂巫術?!?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這是一則廣為流傳的民間傳說,但我曾就此事詢問過靈能者,他們言稱這種說法毫無根據(jù)。】我試著想象自己在圓頂建筑和妓院里找到的密室,希望能從它們的布局中找到一些線索?!八麄儠枰粋€寬敞空曠又有足夠高度的地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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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能縮小搜尋的范圍,”德托伊若有所思?!澳菢拥脑挘蠈蛹装迳暇o鄰穿梭機起降平臺的機庫,一些娛樂室,為科技教士準備的小型禮拜堂,水線附近貨船的泊船設施,還有一些巨大的加工廠,都是我們潛在的目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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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工廠、機庫還有船塢都去掉,”我說道?!爸辽贂簳r先不管那些地方。我以前見過的那些用來舉行儀式的房間是很大,但還沒大到那種程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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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托伊點了點頭。“還是有大片潛在區(qū)域等著我們進行搜索?!彼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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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否認這一點?!澳敲次覀冎荒芤揽康刍实闹敢恕!蔽艺f道,言語中帶有的諷刺意味已不似平常那般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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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著陸準備,”飛行員說道。我周圍的男女士兵們都因這次即將到來的沖擊而神情緊張,他們紛紛將自己的武器上膛,準備解開綁在身上的防撞安全帶。尤根就像是一個抱著心愛玩具的毛頭小伙一樣緊摟著熱熔槍,神色看上去比之前幾個小時要好上一些。反沖引擎突然啟動,突如其來的減速擠壓著我的脊柱,一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響徹整個船艙?!拔覀兊搅??!憋w行員多余地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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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展開隊形,保護著陸區(qū)安全?!钡峦幸撂暨x出離貨艙最近的部隊去執(zhí)行警戒任務。盧斯提希鎮(zhèn)定而又自信地回應了連長的命令,而出乎我的意料,上尉突然對我咧嘴一笑?!疤K拉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這次行動,一定會像只冰鼬一樣沒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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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在‘冰川峰’的麻煩事足夠讓她折騰的,”我向他保證道。在天上時,我就用通訊網絡與團里其他人保持了信息同步。但此時上尉滿腦子想的都是部署我們自己的部隊,我懷疑他甚至都沒聽到我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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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尤根,”我轉身對副官說道。“讓我們試試呼吸點兒海上的空氣能否讓你振作起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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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好多了,長官?!彼卮鸬溃加铋g的神情已然有了些起色(當然對于尤根來說,這只是種相對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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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對德托伊說道?!巴饷嬉??!闭f完我便急匆匆地跑向離自己最近的出口。如果敵人手頭上擁有足夠的火力,停在地面上的登陸艇極易遭受攻擊,而如果我們需要對付任何靠近的敵人,那我希望自己此時能待在外面的開闊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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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事不是特別有可能發(fā)生,因為我們在進場的過程中并沒有遭遇任何防空火力的阻截,但我很難相信我們正在追捕的異端分子會沒注意到一艘抵近的登陸艇:畢竟它們這種大型載具沒法完全消除自己的行跡。此外,如果這里有超自然力量作祟,我想讓尤根盡快用他那奇特的天賦阻斷它們的運行:在這種情況下,打死我都不會遠離他的庇護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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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離開登陸艇的船艙,我便感到有一股強風正在抽打著我們周圍這塊巨大的鋼鐵平原,它同時也帶來了海水特有的新鮮而又濕咸的氣味。雖然這里與“冷邊”那能夠凍結血液的溫度相差不多,但它給人的感覺卻很溫和。我心懷感激地呼吸著可人的空氣,同時和往常一樣向著尤根的上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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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從上空鳥瞰過這個地方,我可能會認為我們此時身處在某片工業(yè)區(qū)而不是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型駁船上。遠處聳立著倉庫大小的建筑,在這永恒不變的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即便是我們那艘體型碩大的登陸艇,在周圍廣闊環(huán)境的比照下,也變得有如普通穿梭機那般大小。即便是待在泰坦維修站里(好吧,我是說也許),我也很少會產生此時這般微不足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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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正出發(fā)前去保衛(wèi)著陸區(qū)的安全,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以班為單位向四周分散,當他們從一處掩體前往下一處掩體時,兩個火力小組交替掩護前進,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我看到潘蘭沉著冷靜地帶領她的班從我身邊跑過,有感她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盧斯提希站在坡道板底端,非常自豪地看著她從旁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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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得非常周到,中士?!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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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更加出色的。”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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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其他以同等效率進行部署的部隊說道?!拔沂窃谡f你們整個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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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斯提希再次點了點頭?!拔覀儾粫屇闶模L官?!?/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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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班到達預定位置。未發(fā)現(xiàn)敵人蹤跡?!蔽艺J出那是格里芬中士的聲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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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待在原地別動。保持警惕,仔細觀察情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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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政委?!彼蛭冶WC道。我樂于能讓她的班來參加這次行動。格里芬是一名關懷士兵的好領導,但在必要時她敢于抓住偶爾出現(xiàn)的機會。在希米亞奧里卡爾凱上時我們把一次常規(guī)的偵查任務處理得非常拖泥帶水,但她表現(xiàn)出的素質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她完全配得上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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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陸區(qū)安全?!边^了一會兒,盧斯提希向我報告說道。其他四個排加快了下船的速度,前來與我們會合。我相信你們能夠明白,那么多雙靴子踏在金屬板上產生的噪音吵得要死,這使得我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德托伊已經來到我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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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種情況下,車輛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彼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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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的看法?!蔽阌怪靡蛇@里有足夠的空間可供使用它們:實際上著陸平臺的邊上就停著一些貨物搬運車,其中幾輛上面還裝著板條箱和包裹。但是車輛在金屬表面上行進時會發(fā)出極大的噪音,這事兒就連帝皇祂老人家都很棘手,而且我們很快就不得不冒險進入一些狹窄的空間,而在那里它們太容易招致敵人的攻擊。所以還是徒步推進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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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斯提希,”上尉繼續(xù)說道?!傲粢粌蓚€班防守著陸平臺。如果我們需要進行緊急撤退,我可不希望被敵人截斷后路?!痹谖铱磥恚@一預防措施也很合理。通常情況下,登陸艇會在卸載人員和裝備后撤離,要么是返回軌道(在這種情況下則是返回我們的集結待命區(qū))去繼續(xù)進行另一個連的部署工作,要么就是在我們確認沒有能夠威脅到它安全的地面火力之后,在著陸區(qū)上空保持待命狀態(tài),但眼下對于我們來說,這兩種選擇似乎都缺乏足夠的吸引力。我們此時被海水包圍,無處可去,而那艘登陸艇是我們唯一的逃生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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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和三班,保護著陸平臺。二班四班,繼續(xù)進行搜索?!北R斯提希立即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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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在想,無論喜歡與否,如果他繼續(xù)保持這樣的工作狀態(tài),看樣子他肯定能夠拿到那張排長的委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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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托伊迅速向各排排長說明了情況,為他們每人劃定了一塊搜索區(qū)域。我懷著復雜的感情看著我們的士兵向四面八方散去。誠然,這樣的安排能讓我們覆蓋到更為廣闊的區(qū)域,但兩百五十多名士兵似乎還不足以完成對此等規(guī)模設施的搜索任務。我對于能夠保證安全狀態(tài)的人員數(shù)量的依賴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當大部分部隊消失在我們周圍的陰影中時,那種暴露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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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小跑上前,想要與離自己最近的班一同行動(碰巧那是格里芬指揮的四班)。期間我掃了一眼著陸平臺,發(fā)現(xiàn)潘蘭正在前面指揮二班前進。她剛剛到達下一處目標地點——一臺輕型貨物搬運機甲,那上面還裝載著一箱我認為是加工過的礦石的東西,當她回頭揮手示意讓二組的士兵們跟進時,突然被腳邊的某樣東西絆了一下,不等她恢復平衡,又被絆了一下。當她與身邊的士兵低頭查看情況時,在道路附近發(fā)現(xiàn)的某樣東西似乎令他們感到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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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報告,”過了一會兒,她報告說道?!拔覀儼l(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平民,背后中槍。從傷口的外觀來看是自動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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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發(fā)現(xiàn)武器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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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長官,”即使在這么遠的距離上,我也能感受到她此時心中的憤怒。“這是十足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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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他遇害前正在逃跑,”她手下的一名士兵插話說道?!耙苍S是滾到了機甲下面,想要尋求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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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救不了他的命,”潘蘭說道。她語氣中蘊含的某種情緒預示著她將為這位不明身份的無辜死難者清討這筆血債?!爱惗朔肿咏德鋾r他一定是在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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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建立在他們確實是降落在這里的前提上?!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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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根疑惑不解地看著我。“著陸平臺上并沒有其它飛行器?!蔽抑赋龅馈?/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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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在那之后又起飛了呢。”副官暗示道。當然存在這種可能性,但不知怎的,我不認為我們那躲在暗處的敵人會在完成儀式前離開這里,而周圍的動靜太過正常,以至于不像是發(fā)生了那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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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報告,”五排的通信頻道中一個新的聲音開口說道?!拔覀冞M入了船塢??雌饋磉@里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交火。損傷主要是由光槍和自動槍造成的。也許還有兩支伐木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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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就回答了先前的那個問題。劫匪們登上了一艘定期補給船,也許是在中途對它進行了劫持,不然就是打一開始便有部分船員是邪教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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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發(fā)現(xiàn)幸存者嗎?”法里爾中尉問道,他一貫的幽默談吐此時已蕩然無存。在這種情況下,這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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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中士回答道?!爸挥惺w。從制服上判斷,主要是安保人員。他們當時似乎是想攔住襲擊者掩護工人們撤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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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到達之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生命跡象這一條來判斷,他們似乎并沒有逃遠。根據(jù)德托伊找到的數(shù)據(jù)顯示,船上有近三千名工人。很難相信襲擊者能夠殺光這么多人,但隨著搜索工作的繼續(xù)進行,尸體的數(shù)目也在不斷地增加,事情變得越來越清楚,這恰恰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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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我們四處轉悠就是為尋找一支該死的軍隊?!爆敻裉仫@然并未對我們的前途感到非常不安。在一處樓梯的陰影里隱蔽身形的我點了點頭,而與此同時格里芬和她的小組則繼續(xù)前進,趕往下一處目標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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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開始朝你說的方向發(fā)展了?!蔽艺f道。說是一支軍隊可能有點夸張,但是從船塢里殺出了幾十名襲擊者,這倒像是事實。我很高興地獲悉,并不是所有劫匪都取得了成功,一些衣著古怪(或者該說,更為常見的情況是衣不蔽體)的尸體表明挖泥船的船員們在臨死前也干掉了一小部分襲擊者。在消滅抵抗勢力之后,追捕與謀殺小股的工人并不會耗費襲擊者太大的力氣,尤其是如果他們事先已在船上安插了同伙,若是由內奸指出工人們最有可能藉以藏身的地點,那么整個屠殺對于襲擊者來說將會變得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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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guī)缀鯖]有時間去思考這個黯淡的前景,一聲光槍擊發(fā)所造成的與眾不同的電離空氣聲打斷了我的思緒。片刻之后,又傳來了其它的槍聲,我聽出那是一支自動槍發(fā)出的刺耳的尖嘯,其間還夾雜著兩把手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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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敵人,”微型通訊器里一個聲音說道?!拔恢檬樱^(qū)?!边^了一會兒,負責指揮一排的盧斯珂姆中尉也加入了連隊通訊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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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正在交火,”她報告說道。“二區(qū),十二層。我正調一班和四班趕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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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區(qū),”我回想著德托伊為自己展示的那張地圖,在腦海中把它和我們自己所在的位置進行了比對。“一定是在那邊。”我指明了方向,不過這一做法顯得多此一舉,隨著有其他班加入了戰(zhàn)斗,那個方向傳來的槍聲越來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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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過去支援他們嗎?”格里芬問道。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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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他們正在處理這事。我更想知道叛徒們是在守護什么東西?!钡肝覀兡艹弥慌爬p住他們的時候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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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雖然敵人可能已經走火入魔,但他們并不愚蠢。當我們繞過一排儲藏罐時,終于離開了片刻都不曾停息的強風的掌控范圍,進入了一處能提供一定遮蔽的區(qū)域,一聲突如其來的光槍槍響讓我們急忙跑向掩體。隨后被子彈剝落的鐵銹如下雨一般傾瀉在我的帽子和大衣上,在黑色的布料表面留下了一塊只有帝皇才能清理干凈的污跡。我雙肘撐地,緩慢地向前爬動,小心翼翼窺視著拐角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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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我發(fā)自內心地罵了一句。異端分子在那邊建起了一座臨時的路障,看上去其堅固程度足以抵擋我們的一切火力,他們蹲伏在一堆橫梁、包裝箱、金屬桶和其它零散的東西后面,不停地向我們開火。更要命的是,他們還架起了一挺重型伐木槍封鎖住了前面的空地。我們任何企圖靠近的行為都會遭受大量的傷亡。仿佛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它噴吐出密集的彈雨,在甲板上鑿出了一排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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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此路不通?!碑斘遗阑馗窭锓疑磉厱r,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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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繞過去,從側面對他們發(fā)動攻擊,”瑪格特建議道?!案糁系K物向他們投擲一些破片手榴彈。這會給他們點顏色瞧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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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能奏效,”我說道?!皢栴}在于這個作戰(zhàn)方案需要靠近到足夠近的距離。”不知是出于僥幸還是基于判斷,異端分子選擇的位置非常好,我們很難找到足夠的掩體來發(fā)動側襲。我們藉以藏身的儲藏罐是離我們最近的堅固掩體:我只希望它們里面裝的不是什么易燃易爆的東西。即便是尤根的熱熔槍這次也幫不上忙,我們與敵人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他試著打了兩槍,只是逼迫異端分子們縮回到掩體里,由于距離的緣故,灼熱的能量損耗得過于嚴重,只能在金屬制的防御工事上留下輕微燒灼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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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沮喪地嘆了口氣。“我們沒有時間料理它。我們必須繞路前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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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而且局面似乎變得愈發(fā)艱難。當我們撤退時,耳朵里灌滿了邪教徒們嘲諷的噓聲,我利用微型通訊器接連不斷地收取著各處傳來的戰(zhàn)況報告。到目前為止,幾乎連里的每個班都遭遇了抵抗,而少數(shù)原本沒有遇敵的部隊(除了盧斯提希留下來守衛(wèi)登陸艇的兩個班之外)也都急匆匆地趕過去支援他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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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平時的訓練和習慣,我將發(fā)生交火的位置與記憶中的示意圖進行了比對,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異端分子封鎖了十二區(qū),加固了他們的防線來抵御圍攻,他們一定是在那片區(qū)域的某個地方進行著自己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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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托伊,”我說道。“我們必須找出敵人防線的弱點。如果不能盡快突破,那么一切就太遲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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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聲音由于沮喪而變得緊繃?!暗覀儧]有足夠的兵力。以這種堅守的方式,他們能夠一直拖住我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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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呼叫支援,”我嘴上這么說,內心卻沒對此抱有多大希望。即便現(xiàn)在能與齊凡取得聯(lián)系,其他部隊也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到達這里。“但我懷疑他們沒辦法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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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們集中現(xiàn)有的部隊,”德托伊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沉重。“把所有人都撤回來,集合在一起,強行在一個地方打通缺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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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尉的語氣就能明顯聽出他對這個方案缺乏熱情,而我能夠理解其中的原因。那樣我們不僅會在試圖拿下單獨一處防御工事時受阻,而敵人也能夠得到時間來加固受攻擊區(qū)域的防御。戰(zhàn)斗將會變得異常殘酷血腥,我們將承受巨大的人員傷亡。即便那樣成功的幾率也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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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說道,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我舍不得讓我們的部隊去執(zhí)行這樣孤注一擲的作戰(zhàn)行動,但在那一刻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替代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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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最好快點想出辦法,”德托伊說道。從那單調的語氣能夠聽出,他對我們的攻堅能力并不抱有什么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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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東西進入了鳥卜儀的探測范圍,”登陸艇飛行員插話說道。“它正快速接近我們的位置?!?/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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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與你進行通訊聯(lián)絡嗎?”我問道,心下一沉的感覺已經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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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飛行員堅定地說道。“但據(jù)IFF【注:Identification, Friend or Foe(敵我識別信標):一種安裝在大部分軍用飛行器上的信標,它會發(fā)送一段用以證實其帝國軍成員身份的代碼。通常情況下它非??煽?,但偶爾發(fā)生的故障則會引發(fā)不幸的自相殘殺事故;若是這類裝置落入各類敵人、變種人和異端分子之手,這會使心懷鬼胎的它們能夠偽裝成帝皇的仆人,那么由此造成的后果不堪設想。(譯注:現(xiàn)實中的情況就是,在過去一旦遺失了完整的敵我識別裝置,則相關兵種都要立即更換新的敵我識別代碼,且不談由此帶來的高昂成本,其可能造成的防御空當委實不容小覷。但現(xiàn)在想要借此進行偽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現(xiàn)代的敵我識別系統(tǒng)并不只局限在主動問答這種單一模式上,還可以依靠各項偵測數(shù)據(jù)進行綜合比對,這樣一方面大幅避免出現(xiàn)敵我識別問答器出現(xiàn)故障時的誤傷事件,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有人蒙混過關。)】說那是一個帝國單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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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心中突然亮起一道希望的閃光。馬爾登最終肯定能夠聯(lián)系上總司令,而有了額外的援軍,我們就有機會突破異端分子的防線,挫敗他們的邪惡企圖。無論他們的陰謀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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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斯提希,”我對著通訊器喊道?!耙苑廊f一,總之先把它包圍起來?!贝藭r的事態(tài)已是非常兇險,我們最不希望發(fā)生的就是異端分子利用一架偷來的穿梭機給我們來個前后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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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聽到這位處變不驚的中士的回答之后,我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回到德托伊身上。這時士兵們、尤根和我正在返回登陸艇的路上,我們的靴子踩在著陸平臺的金屬表面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我能夠清楚地看見上尉與盧斯提希站在貨艙的裝卸坡道上,手搭涼棚,望著西方。【注:我不明白他們在永恒的暮色這樣的光照條件下為什么要這么做:也許這只是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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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讓每個人都做好脫離戰(zhàn)斗的準備,”我說道?!爸皇且苑廊f一?!?/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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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回答說道?!拔医o他們的命令是牽制住敵人,不讓自己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并且準備好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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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周到,”我略感寬慰。這樣的安排讓我們有了選擇的余地,至少暫時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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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來,與上尉和中士一起望著同一個方向。此時已然能夠聽到引擎的轟鳴,隨著聲音主人的快速接近,一架外表光鮮用于搭載信使的穿梭機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這出乎意料的結果令我感到非常失望。指望能夠得到一艘載著一整連士兵的登陸艇可能確實有些癡心妄想,但我希望至少能派出一架貨運穿梭機運來一到兩個排的援兵。這架運送信使的穿梭機至多只能搭載一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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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一種復雜的心情(我只能把它形容為摻雜著好奇的恐懼)看著它降落在著陸平臺上。局面再次失去了控制,而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當穿梭機的引擎處于空轉狀態(tài)時,我向它走了過去??偸桥阍谖疑磉叺挠雀屛倚闹猩隽艘环N難以言說的感激。格里芬和她手下的士兵們平端著武器,跟在我身后幾步遠的地方。當我們靠近登機坡道時,一個班的帝國士兵手握上膛的光槍,快步走下了穿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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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蘭人?!备窭锓殷@訝地說道。我不得不承認此時自己也有同感。從這群沙漠戰(zhàn)士背后閃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穿政委黑色大衣的他擠過人群,站到了我的面前。這家伙竭力想擺出一臉冷漠的模樣,結果卻被內心中那志得意滿的情緒打得一敗涂地:某種類似于傻笑的表情讓他那張扁胖的丑臉扭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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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杰,”我直截了當?shù)卣f道,心里非常確信他帶來的必然是些壞消息。“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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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法斯·凱恩,”他自負地顛著自己的鞋底?!澳惚恢缚厍訑潮軕?zhàn)、臨陣脫逃以及濫用軍事資源?!彼蛏砗蟮乃m士兵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上前。“給我拿下?!?/span>
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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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缺乏對更多的背景信息的了解,便很難理解下面的大部分內容。因此我插入了從廷克瑟對于整場戰(zhàn)爭的總體性記述中摘取的另一段內容,它應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解釋那個連頭腦最為開明的讀者都會輕易受騙上當?shù)木薮蟆扒珊稀?。凱恩依然故我,完全專注于他的個人經歷,懶得去推敲發(fā)生在他周圍的事件在宏觀層面上的原因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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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斯基特法爾的薩博利斯特:混沌入侵簡史》,達格布萊特·廷克瑟,957.M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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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齊凡總司令那大膽而又敏銳的戰(zhàn)略,入侵者的部隊此時似乎已經停止了前進的腳步,而整個局勢終于開始轉向被圍攻的守軍一邊。帝國防衛(wèi)軍不少于四個連的部隊乘坐登陸艇降落在進攻斯基特法爾的入侵者部隊那無人防御的后方,而后對入侵者展開了包圍。在他們的圍攻之下叛軍們舉步維艱,只得開始轉入無意義的固守;在行星防衛(wèi)部隊的支援下,防衛(wèi)軍開始收緊他們的包圍圈,緩慢而卓有成效地奪回了首都各個街區(qū)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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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太空,情況對于只身守護斯基特法爾高空門戶的巡洋艦來說仍舊十分糟糕,而在那頭不斷逼近腳下被圍困行星的“邪惡巨獸”面前,已如驚弓之鳥的大群商船似乎都是易于捕捉的獵物。在難以理解的距離上,戰(zhàn)斗終于打響,戰(zhàn)斗力近乎難以想象的入侵者戰(zhàn)列艦帶著如狼似虎的捕食欲望,向軌道上的帝國船艦發(fā)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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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堅不可摧號”沒有辜負她那光榮的名號,盡管在敵人的第一波攻擊中身受重傷,但她還是用背部的光矛陣列予以了回擊,也只有那些武器能夠匹敵混沌艦船釋放的那令人生畏的火力。由于她的火力遠遜于敵艦,所以這種英雄的姿態(tài)在某些觀察人士看來缺乏實際意義,但最起碼她的行為能夠誘使敵人做出魯莽的行動——加快速度,試圖靠近并終結這場太空戰(zhàn)。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堅不可摧號”令她的引擎反向輸出,讓出了位置,在侵略者的面前緩慢地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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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唯一能夠想象出的就是看到這一幕的商船船員們的內心一定會感到非常絕望,因為情況肯定就是這艘受損的帝國巡洋艦已然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希望能夠撤退。這當然也是掠奪者們一廂情愿的觀點,他們并沒有集中全部火力繼續(xù)攻擊步履蹣跚的“堅不可摧號”,而是開始用副武器大肆攻擊商船,并繼續(xù)加快速度向大批排在面前的誘人目標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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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恰恰就是“堅不可摧號”那位英雄艦長伊戈爾·耶茨的意圖,他的戰(zhàn)術才華終于開始顯現(xiàn)在世人面前。就在步步緊逼的襲擊者殺得興起而疏于防范時,“堅不可摧號”發(fā)射的一組魚雷彈幕擊中了混沌戰(zhàn)列艦,并取得了非常令人滿意的效果。由于嚴重受損,敵艦無法發(fā)射自己的魚雷,而且它背部的武器此時已全部失效,那只笨重的巨獸開啟了反沖裝置,試圖用側舷瞄準帝國巡洋艦。然而,轉動過于遲緩,而業(yè)已形成的慣性又過于強大:這一行動觸發(fā)了耶茨艦長事先布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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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試圖轉彎的半殘“巨獸”飄進了商船船隊的中央,直到此時,它仍幻想著那大批商船不過是些能夠從容射擊的目標。通常情況下,一艘貨船貧弱的火力根本無法對如此強大的毀滅機器構成威脅,但此時敵艦被近千艘這樣的貨船圍在了垓心,他們并沒有像戰(zhàn)列艦上兇殘的懦夫們料定的那樣試圖逃跑,而是成群結隊地向它沖了過來,同時也沒忘記用自身攜帶的微不足道的自衛(wèi)火炮進行攻擊。正如一只笨拙的格洛克斯獸會被一群憤怒的火蜂蟄咬致死的道理一樣,當占據(jù)絕對數(shù)量優(yōu)勢的攻擊者們開始對強大的軍艦造成損傷時,混沌戰(zhàn)列艦終于慢慢走向了敗亡。盡管做垂死掙扎的它不甘心就這樣引頸就戮,反復不停地用它那強大的武器進行攻擊,一次擊毀一到兩艘商船,但它永遠也無法指望這能對如此龐大的隊伍造成多大的影響,而當“堅不可摧號”返回到戰(zhàn)場并癱瘓了它的引擎之后,混沌戰(zhàn)艦不可避免地迎來了毀滅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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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彼時彼刻,斯基特法爾的天空上出現(xiàn)了一顆嶄新的“太陽”,而它放射出了足以令地面上的觀察者們眼花繚亂的炫目強光,看到這一幕的防衛(wèi)軍以及行星防衛(wèi)部隊的士兵們齊聲歡呼,因為他們知道入侵者的后援已被徹底切斷。剩下的工作就只是掃清附著在我們美麗世界上的污點,而對于這項任務,他們充滿了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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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數(shù)年中,許多人對這次戰(zhàn)斗展開了研究,而一小部分人很想弄清楚混沌艦長那顯而易見的魯莽行為背后所隱含的真相。當然,他們會不停地追問,他采取那樣的行動一定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那么又是什么令人信服的原因致使他在自取滅亡的不歸路上漸行漸遠呢?【注:凱恩的敘述無疑能夠回答這一問題,但它無論如何也不適于讓阿杜姆布里亞的優(yōu)秀公民們研究學習。】然而這種猜度純屬是在白費功夫。毫無疑問,這件事給我們的啟示是,死敵那最大的弱點就是過于自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