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清明前夕做春夢

倆人等電梯的時候，借著反光的電梯門，傅樂看到儲煬脖子上的紗布，有些不自在。

“還……疼么？”到底是沒忍住，問了，雖然知道會被嘲諷，也明白這一句話問得多余，但腦子一抽，反應過來時，已經問完了……

傅樂想到了很多種被懟的姿勢，但萬萬沒想到儲煬回了句:“我疼不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養(yǎng)你這段時間，我疼，你要跟著一起疼?！?/p>

傅樂:“……”好像聽到了很多下關節(jié)錯位的聲音，是錯覺么？

電梯里倆人沒有搭話，直接來到了停車場，停車場停了無數(shù)輛豪車，跟個大型車展會似的。路過一輛瑪莎拉蒂的時候，傅樂突然停住……這個車牌號！

“怎么了？”儲煬也跟著停下，詢問。

“撞我的那輛車?！?/p>

儲煬掃了一眼，沒有說話，抓住傅樂的帽子，把人拽到了一輛白色賓利旁，解鎖，示意他上車。

傅樂有點不高興，盯了儲煬一會兒，才慢吞吞的上車。當然了，在儲煬的角度，那更像是瞪人，而且是小孩子的瞪法，頭微低，不皺眉毛也不噘嘴，瞳孔向上看人，漏出大量眼白，情緒都表露在眼睛上。

這表情……真是……欠揍阿……

想著，儲煬抬腳，把人踹上了車，關門，然后從另一邊上去。

傅樂臉色發(fā)冷，側頭看向窗外，系安全的動作十分倔強，利落干脆，手速快得讓儲煬感覺好像看到了殘影。

“呵……”儲煬啟動車子，熟練倒出車位，“狼崽子。”

“……我叫傅樂?！鼻嗄瓴粷M。

“我知道，但是狼崽子比較順口?！蓖ｎD了一會兒，儲煬又道:“車主是這里的住戶，丟不了?！?/p>

傅樂淡淡回了句:“……哦?！?/p>

“半年前，我車子被刮了，就是那輛，車主醉駕，我揍了他一頓?！眱f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

傅樂:“……”我不想知道他被揍的有多慘，一定沒我慘就是了。

內心吐槽了一句，傅樂默默感受著車里的暖風，眼皮有點飄，一張一合的，他昨天晚上在沙發(fā)上滾了很久才睡著，今天一大早就被吵起來，現(xiàn)在真有點熬不住了。

可是男人，好像還不打算放過他，道:“回我點什么，‘嗯’也行，我不想養(yǎng)啞巴?！?/p>

傅樂想反駁什么，但腦子發(fā)混，眼睛都快全瞇上了，只能說了句“嗯～”

“你這是在撒嬌麼？有點……”儲煬說著，往旁邊瞟了一眼，看到已經陷入睡眠青年，消音，暗道聲“狼崽子。”放慢了車速。

剛開始傅樂睡得還老實，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突然哼唧起來。儲煬以為他是做噩夢，沒搭理，不曾想后來直接喘上了，嘴里還嘀咕著“不要”什么的。儲煬滿臉黑線的伸手，捏起傅樂的臉，使勁一擰，把人給掐醒了。

“怎么，你這清明前夕做春夢，日鬼阿？”說著，又拍了他臉兩下。

傅樂皺眉，抓住了面前的手，睜眼，迷茫的看向儲煬，然后……刷的一下！耳朵、臉、脖子都變得通紅……并且像躲瘟疫一樣迅速松手，把恐龍帽子帶上，緊貼車門，一副自己不存在的樣子。

“呵—”儲煬冷笑，沒有再說什么。

而一旁的傅樂默默的抱緊自己，腦海里閃過剛剛做的那個夢。

……

夢中儲煬站在他不遠處，說：“……你要乖，不能惹事，聽我的話。”

場景是客廳，不過很模糊，只有面前的人比較清晰。在對方說完后，自己突然撲了上去，胳膊摟脖雙腿環(huán)腰，道：“你說我像你以前養(yǎng)的狗，那我學狗叫，你可不可以像對那只蠢狗一樣，對我好點阿~”然后朝對方的嘴，啃了上去，啃完后，還“汪！”了一聲……

畫面幾轉，離合器已松，油門蓄力，這車正要飛起……他被掐醒了……再然后，默默貼緊車門。

如果現(xiàn)在有人采訪傅樂，問他有什么感受，他肯定會回答兩個字——想死。

“越睡越傻，看這個清醒下。”儲煬突然道，然后把秦天給他的案件資料，扔到了傅樂的懷里。

傅樂打開一看，首頁是案件簡述加上兩張尸體照片——

第一名死者是個高二學生，趙軍，男，18歲，單親家庭，和母親生活。

他母親趕上元宵節(jié)出差三天，留趙軍一個人在家，過節(jié)那天母子斷了聯(lián)系，不過趙母也沒在意，因為趙軍上網吧不回消息，是常有的事。一回家，才發(fā)現(xiàn)趙軍泡在浴盆里，身纏膠帶，四肢都被放了血，死相慘烈。

初步懷疑是情殺，因為趙軍死后有被閹.割。但經過調查，發(fā)現(xiàn)趙軍感情經歷空白，情殺一說無法成立。

這時，第二名死者出現(xiàn)了，張澤棋，男，21歲，保險銷售。死在了出租屋里，被房東發(fā)現(xiàn)。門窗無破損，手法一樣，放.血，閹.割。

張澤棋和趙軍二人毫無聯(lián)系，如果硬要說共通之處的話，就是倆個人都有點不吉利。別人遇到他們，都要發(fā)生點不好的事，走背運……

傅樂沒再往下看，合上了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