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真相

陳宣章

從2004年電視劇《神探狄仁杰》以后，此類作品連綿不斷，甚至有2014年電視劇《少年神探狄仁杰》。這與歷史上真實狄仁杰是兩回事。這不僅僅是神化名人，簡直是捏造歷史。

真實狄仁杰

狄仁杰（630-700年）, 太原人，早年及第，歷任汴州判佐并州都督府法曹、大理寺丞、侍御史、度支郎中、寧州刺史、冬官侍郎、文昌右丞、豫州刺史、復(fù)州刺史、洛州司馬等，以不畏權(quán)貴著稱。天授二年（691）九月升宰相，但相位僅四個月便被酷吏來俊臣誣陷謀反，奪職下獄，平反后貶為彭澤縣令，在營州之亂時被起復(fù)，并于神功元年（697）再次拜相。

儀鳳年間，狄仁杰任大理寺丞，一年內(nèi)判決大量積壓案件，涉及1.7萬人，無一人冤訴，后改任侍御史。此間案件并不是疑案，無需“神探”，僅憑剛正不阿、公平公正直判。典型案例：左威衛(wèi)大將軍權(quán)善才、右監(jiān)門中郎將范懷義誤砍昭陵（唐太宗陵墓）柏樹，唐高宗盛怒之下要處死他們。狄仁杰上奏辯護，認為二人罪不至死。高宗怒氣稍解，免去二人的死罪。（《新唐書?狄仁杰傳》）這是狄仁杰當大理寺丞時唯一一個有清晰記載的案子。(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高宗年間，左司郎中王本立倚恃皇帝寵信，驕橫跋扈。狄仁杰彈劾王本立，唐高宗卻下詔寬宥。狄仁杰諫道：“國家雖然缺乏人才，但卻不缺少王本立這種人。陛下為何要愛惜此人，而虧損王法呢？如果陛下一定要寬赦王本立，就請把臣放逐到無人之地，作為以后的忠貞之臣的警戒！”王本立因此被治罪。后來，狄仁杰彈劾司農(nóng)卿韋機，稱其督建的宿羽、高山、上陽等宮室太過壯麗。唐高宗遂將韋機免職，自此朝廷風紀肅然。

唐高宗前往汾陽宮，途徑妒女祠。當時民間認為穿華麗衣服過妒女祠，會招致風雷之災(zāi)。并州長史李沖玄打算征數(shù)萬民夫，另開辟一條御道。狄仁杰道：“皇帝出行，有千乘萬騎扈從，風伯為之清塵，雨師前來灑道，還怕什么妒女之害？”李沖玄遂停止征發(fā)徭役。唐高宗得知后，嘆道：“狄仁杰真是個大丈夫??！”

686年，狄仁杰被外放為寧州刺史，妥善處理民族關(guān)系，深受愛戴，百姓立碑勒石頌揚。688年，狄仁杰江南巡撫使，焚毀淫祠（民間自立、不在祀典的祠廟）1.7千余所，只留下四所祠廟供奉夏禹、太伯、季札、伍員，大大減輕百姓的負擔。同年九月狄仁杰出任豫州（今河南汝南）刺史，越王李貞起兵反抗武則天，宰相張光輔率軍平叛卻縱容部將大肆勒索。狄仁杰斥責張光輔，稱其之罪甚于李貞，遭張光輔彈劾，狄仁杰被貶為復(fù)州刺史。

越王之亂后，武則天為懲治亂黨，定罪六七百家，籍沒五千余口。司刑使催逼狄仁杰行刑。但狄仁杰認為判決有誤，請求延緩行刑。他密奏武則天，認為一旦按此定罪，將牽連甚廣，何況這些人中有許多是被迫作亂，并非本心所為，可以赦免。武則天便下詔赦免他們的死罪，改為發(fā)配豐州?！扒舴浮眰兺窘?jīng)寧州時，寧州父老在郊外迎接，道：“是我們的狄使君救了你們的命吧？”“囚犯”們遂相互攙扶著前往百姓為狄仁杰立的石碑前，痛哭流涕，而后又齋戒三日，方才離開寧州。他們到達豐州后，又為狄仁杰立碑，以頌恩德。

691年9月，狄仁杰任地官侍郎，代理尚書事務(wù),并加授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成為宰相。武則天說：“你在汝南為官時有良好的政績，但卻有人在中傷你，你可知道是誰嗎？”狄仁杰答：“如果陛下認為臣做錯了，臣當改過；如果陛下明白臣并無過錯，這是臣的幸運。臣不想知道中傷我的人是誰，還會把他視為我的朋友?！蔽鋭t天嘆服。

692年正月，酷吏來俊臣誣告狄仁杰等謀反。律法規(guī)定，一經(jīng)審問即承認謀反者可減免死罪。狄仁杰當場認罪：“大周革命，萬物惟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來俊臣得口供，將狄仁杰等收監(jiān)，只待來日行刑，不再嚴防。狄仁杰書寫冤情塞在棉衣里請求送回家。其子狄光遠將帛書向武則天訴冤。武則天看罷，召來俊臣質(zhì)問。來俊臣假冒狄仁杰等人名義偽造《謝死表》。武則天親自過問狄仁杰謀反案，問他為何承認謀反？狄仁杰道：“我如果不承認造反，已經(jīng)死于酷刑了?！蔽鋭t天又問為何要作《謝死表》？狄仁杰答稱并未寫過。因《謝死表》是偽造的，狄仁杰等被免去死罪，全部貶為地方官。狄仁杰被貶彭澤縣令。此后，魏王武承嗣多次請求誅殺狄仁杰，都被武則天拒絕。

狄仁杰被誣陷下獄時，御史臺酷吏王德壽對他道：“您曾與楊執(zhí)柔同在禮部為官，我想請您攀連楊執(zhí)柔入獄，作為我升遷的臺階，可以嗎？”狄仁杰怒道：“皇天后土在上，你竟然讓我狄仁杰做如此不義之事?！彼灶^撞柱，血流滿面。王德壽嚇得趕緊溜掉。

696年，契丹首領(lǐng)孫萬榮作亂，武則天起用狄仁杰為魏州刺史。孫萬榮不戰(zhàn)而退。魏州百姓爭相立碑頌德。不久，狄仁杰調(diào)任幽州都督，獲賜紫袍、龜帶。武則天在紫袍上題寫十二個金字，以表彰狄仁杰的忠誠。697年狄仁杰再次拜相。

武則天到三陽宮避暑時，答應(yīng)胡僧去參觀埋葬佛舍利。狄仁杰跪在武則天馬前，勸諫道：“佛是戎狄之神，不值得讓皇帝屈尊駕臨。胡僧詭計多端，是想借此迷惑百姓。況且，沿途山路艱險狹窄，容納不下多少侍衛(wèi)?；实勰耸侨f乘之尊，不宜前往?！蔽鋭t天便中途折回，道：“我是為了成全狄公的直臣之氣?！?/p>

武則天曾問狄仁杰：“朕希望能找到一位杰出的人才委以宰相重任，您看誰比較合適？”狄仁杰答：“如果您所要的是文采風流的人才，那么宰臣李嶠、蘇味道便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您若一定要找出類拔萃的奇才，那就只有荊州長史張柬之了。張柬之年紀雖老，但卻有宰相之才?！蔽鋭t天遂提拔張柬之為洛州司馬。后來，武則天又讓狄仁杰舉薦人才。狄仁杰道：“我此前推薦的張柬之，您還沒有任用呢?！蔽鋭t天道：“我已經(jīng)給他升了官了?！钡胰式艿溃骸拔宜扑]的張柬之是可以作宰相的人才，不是用來作一個司馬的。”武則天于是任命張柬之為秋官侍郎，不久又拜其為宰相。

武則天晚年，欲鑄造一座浮屠佛像，需錢財數(shù)百萬，因府庫不足，便讓天下僧人每日施舍一錢相助。狄仁杰進諫：“做工不可能役使鬼神，必定要役使人力；莊稼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終究是由地里長出來的。這么做損害的一定是百姓。如今邊境尚未安寧，您應(yīng)放寬徭役，免去不需急辦的事務(wù)。即使雇請工匠勞作，以此接濟窮人，但耽誤農(nóng)時，也是放棄國家根本。鑄造佛像，既費官府庫財，又耗人力，如果一方發(fā)生災(zāi)難，到時又用什么去救濟呢？”武則天遂作罷。

李楷固、駱務(wù)整是契丹將領(lǐng)，曾參與侵略唐朝邊境，數(shù)次挫敗唐軍，最終兵敗降唐。法司認為二人末路來降，請求依法論罪。狄仁杰卻道：“李楷固、駱務(wù)整皆驍勇絕倫，若恕其死罪，撫以恩德，他們必會感恩戴德，為國家盡心竭力?！彼活櫽H友勸阻，請求赦免二將，并道：“只要對國家有利，我又怎能只為自己打算。”武則天遂赦免二將，委以官職，讓他們征討契丹余黨。后來，李楷固、駱務(wù)整掃平契丹，在含樞殿行獻俘之禮。武則天大宴群臣，席間向狄仁杰舉杯勸酒，道：“這都是您的功勞?！钡胰式艽穑骸斑@全靠陛下威靈，將帥盡力，我又有什么功勞！”

武則天曾命幾位宰相各自舉薦一人為尚書郎，狄仁杰便推薦自己的兒子狄光嗣。狄光嗣被拜為地官員外郎而且非常稱職。武則天贊道：“您可以和內(nèi)舉不避親的祁奚相比了?！?/p>

狄仁杰早年被貶官時，路經(jīng)汴州患病，想留住半天治病，被開封縣令霍獻可勒令當日離境。狄仁杰貶謫彭澤縣令時，霍獻可已為御史，又當庭叩首苦諫，極力請求誅殺狄仁杰。后來狄仁杰回朝復(fù)相，卻舉薦霍獻可為御史中丞。

武則天欲立侄子武三思為皇太子，詢問宰相們意見。狄仁杰道：“我看天下人都還思念唐朝恩德，若立太子，非廬陵王（武則天第三子李顯，即唐中宗）不可。”武則天大怒。后來武則天做了一個夢，讓狄仁杰解夢。此夢，史籍有兩種說法：1.武則天夢到自己下雙陸（古代一種棋盤游戲）卻始終不能贏。狄仁杰道：“雙陸不勝，是因為沒有子了，這是天意在警示陛下。太子乃是天下根本，根本一動，天下就危險了?！?.武則天夢到一只大鸚鵡，兩翼全部折斷。狄仁杰道：“武是陛下的姓氏，兩翼是指二子。陛下現(xiàn)在只有廬陵王、相王（武則天第四子李旦，即唐睿宗）二子，只要起復(fù)二子，兩翼便能振作?！?/p>

狄仁杰解夢，又道：“太宗皇帝櫛風沐雨，親冒矢石，方才平定天下，傳于子孫。先帝將二子托付于陛下，陛下現(xiàn)在卻要把天下移交給外姓嗎？況且，姑侄與母子哪個關(guān)系更親近？陛下立兒子為太子，千秋萬歲后可以配享太廟。若立侄子，從沒聽說有將姑姑配享宗廟的？”武則天對此很不高興，道：“這是朕的家事，你不宜干預(yù)?！钡胰式軈s道：“王者四海為家，天下的事都是陛下家事。君王是元首，臣下為四肢，猶如一個整體，況且臣忝任宰相，怎能不管呢？后來，武則天醒悟，派使者去房州接李顯回洛陽，使得唐朝社稷得以延續(xù)。但是，對于老百姓來說，李家王朝與武家王朝并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李顯上臺后，韋后與太平公主也要繼“武后”后塵；李隆基滅了韋后與太平公主，后來就是安史之亂。

狄仁杰任宰相期間，先后舉薦荊州長史張柬之、夏官侍郎姚崇高、監(jiān)察御史桓彥范、太州刺史敬暉等數(shù)十人。這些人后來都成唐代名臣。有人對狄仁杰道：“治理天下的賢能之臣，都出自您的門下啊?！钡胰式軈s道：“舉薦賢才是為國家著想，并不是為我個人打算?！焙笫浪煊谩疤依顫M門”、“桃李滿天下”比喻一個人學生眾多，到處都有。

狄仁杰一生宦海浮沉，為人正直，疾惡如仇，心系民生，政績卓著。唐?高適《三君詠?狄梁公》：“梁公乃貞固，勛烈垂竹帛。昌言太后朝，潛運儲君策。待賢開相府，共理登方伯。至今青云人，猶是門下客。”唐?杜甫《狄明府》：“狄公執(zhí)政在末年，濁河終不污清濟。國嗣初將付諸武，公獨廷諍守丹陛。禁中決冊請房陵，前朝長老皆流涕。太宗社稷一朝正，漢官威儀重昭洗?！碧?張祜《讀狄梁公傳》：“失運廬陵厄，乘時武后尊。五丁扶造化，一柱正乾坤。上保儲皇位，深然國老勛。圣朝雖百代，長合問王孫?！碧?馮宿《魏府狄梁公祠堂碑》：“后不可以獨臨，必誕生岳靈，扶既傾，系將絕，茲梁國狄公是已，興於天授之朝，蘊深謀，奮奇節(jié)也?！?/p>

狄仁杰怎么變成“神探”？

以前，《包青天》系列非常紅火，近來“神探”狄仁杰卻后來居上。真實歷史上，狄仁杰破案記錄卻很少，與包拯相似。說白了，包拯和狄仁杰是老百姓心中好官的幻想而已。

那么是誰編出離奇命案，并安在狄仁杰身上呢？狄仁杰“神探”之名，竟然是個外國人捧起來的。明、清時盛行公案小說，如：《包公案》、《施公案》等等，主人公多為歷代清官，內(nèi)容多為虛構(gòu)。清初，小說《武則天四大奇案》行世。其中，狄公找不到被害者的墳?zāi)箷r會有鬼魂為他帶路，入夢時神人前來啟示他整個案情，甚至還留下喻示兇犯名字的一首詩。這是中國公案小說中常見的“狗瀨告狀，杯鍋稟辭，閻王指犯，魔鬼斷案”情節(jié)。

荷蘭人高羅佩（1910-1967），本名范?古立克，精通中文，1943-1945年任荷蘭流亡政府駐重慶使館第一秘書。他與于右任、馮玉祥等熟識，后來娶張之洞外孫女水世芳為妻。此期間，他讀到、并把《武則天四大奇案》翻譯成英文，大受西方讀者歡迎。

高羅佩除了《武則天四大奇案》，找不到其他狄仁杰破案的書，決定自己寫此小說。他認為，“類此妄說，頗乖常識，不足以引今人之趣”，就襲用主人公狄仁杰用英文寫《銅鐘案》，出版后大獲成功。一發(fā)不可收，又寫《迷宮案》、《黃金案》、《鐵釘案》等，合成初期《大唐狄公案》。高羅佩筆下，狄公破案依據(jù)是第一手勘探及基于此發(fā)展的邏輯推理。

他連寫13年，共寫13部狄仁杰破案小說，其中15個長篇、8個短篇。最后一部《詩人與謀殺》，寫完后，高羅佩因病去世。從1949年開始出版英文《狄公案》系列小說，令狄仁杰成為名滿全球，在西方世界與福爾摩斯比肩的人物?！兜夜浮废盗行≌f還被翻譯成法語、德語、日語、西班牙語，風靡全球。

所以，狄仁杰在《狄公案》系列小說中，只是一個符號，與歷史上真實的狄仁杰完全是兩回事。對于歷史上真實的狄仁杰，小說的神化、虛構(gòu)反而是一種褻瀆。

你知道，對歷史名人隨意虛構(gòu)、拔高、夸大、神化的行為叫什么？文人無行！“中國文人，歷史上名聲就不大好，在統(tǒng)治者的淫威下，他們充當花瓶和點綴，吹吹打打，涂涂脂抹抹粉，裝點裝點太平，甚至連李白都不例外?！保?60doc個人圖書館《文人無行》）

“文人無行”出處似乎不詳，但由來已久。魏文帝曹丕《與吳質(zhì)書》：“觀古今之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jié)自立?！敝袊鴶?shù)千年，無行文人相當多。如：明清易代后，文人行為責任至今聚訟未息。明朝官位很高、書畫精絕的董其昌，在位時以權(quán)謀私，退休后魚肉鄉(xiāng)民，以至激起民憤，避居他鄉(xiāng)。再如：明末清初錢謙益，年輕時為清流，抨擊時弊，大有聲譽；年老時為貳臣，招降納叛，大虧名節(jié)。近現(xiàn)代史上，鄭孝胥、汪精衛(wèi)與洪承疇、錢謙益可比擬。鄭孝胥早年主張維新，吏治干練，又工詩善書，聲望頗高。汪精衛(wèi)美姿容，善文學，有俠氣，早年投身革命，其“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詩句何其激動人心，人多羨而學之。但日本侵略中國時，鄭孝胥、汪精衛(wèi)等人賣身事仇，國人憤欲殺之，遺臭萬年。汪偽政權(quán)中的周作人、錢稻孫、胡蘭成之流，大節(jié)卑污。

歷史上從來多“馬屁文人”，制造馬屁文化。“馬屁文人”中還有兩種怪人：“謠言文人”（例如：戈培爾）和“戴眼罩文人”（讓別人看不清事實）。高羅佩就屬于“戴眼罩文人”。不要以為夸大、神化“好人”的文人就是正能量。請看：

“文人無行”的典型

近年有個聲名鵲起的抗日英雄仵德厚，曾經(jīng)參加徐州會戰(zhàn)、武漢會戰(zhàn)。由于老邁，老人自述的時間、人物、事件有與史實不符之處。這與媒體的夸張報道完全不同。

在包括鳳凰衛(wèi)視(冷暖人生之《老兵不死》)、各大主流網(wǎng)站等媒體對仵德厚老人的宣傳中，給老人授予了所謂的“甲種一等嘉禾獎?wù)隆?、“華胄榮譽勛章”和“寶鼎二等勛章”。個別媒體甚至給仵德厚加封“抗日名將”(騰訊專題《仵德厚走了，歷史仍要活著》)。眾所周知，當時的外交家顧維鈞不過獲得一枚“三等嘉禾章”，仵德厚僅作為參加臺兒莊戰(zhàn)役的營長竟能榮獲“一等嘉禾勛章”? 更令人無語的，嘉禾勛章是北洋政府《頒給勛章條例》中規(guī)定的，民國16年(1927年)國民政府奠都南京后，勛章全部廢止。仵德厚竟在抗戰(zhàn)期間被國民政府授予“一等嘉禾勛章”?！

陳欽《我的河山?人物篇》（中信出版社）聲稱：“為表彰仵德厚在臺兒莊戰(zhàn)役中的英勇表現(xiàn)，國民政府授予他“甲種一等嘉禾獎?wù)隆薄ⅰ叭A胄榮譽勛章”和“寶鼎二等勛章”，并晉升他為團長?！眹裾蛾懞？哲妱踪p條例》第五條規(guī)定，二等寶鼎勛章是上等官佐才能獲得的勛章，一個營長怎么被授予寶鼎二等勛章?！

據(jù)仵德厚回憶，本人抗戰(zhàn)勝利后僅是30軍30師89團團長，最大戰(zhàn)功是參加臺兒莊戰(zhàn)役敢死隊和武漢會戰(zhàn)。臺兒莊戰(zhàn)役有57人敢死隊和800人敢死隊，但包括孫連仲部《戰(zhàn)斗詳報》在內(nèi)的資料里，提到參加敢死隊的連長、營長、團長，根本找不到仵德厚。還有，仵德厚的少將師長頭銜怎么得的? 戰(zhàn)功是什么?為什么仵德厚從來不敢自稱將軍? 給仵德厚加封“抗日名將”頭銜，為什么？

古人說“文人無行”，一直不明白，現(xiàn)在懂了!201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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