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謠》第三十一章青鋒劍斷孤身寒,浮生漫漫此心亂
第三十一章 青鋒劍斷孤身寒,浮生漫漫此心亂
秋風蕭瑟,落葉唱著挽歌,死亡敲響了喪鐘。馮炎秋劍眉微揚,站在青鋒劍上,俯視著下方遙相對峙的大軍,萬象歸一陣對上幽冥噬血陣,還是隱隱露出不敵的趨勢?!翱磥砦疫€是來晚了一步?!彼p嘆一聲,修長的手指拂過袖中的南詔金尊令。
只見得下方血光滿天,遮天蔽日,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一抹血色。南詔天伐聯(lián)軍所布成的萬象歸一陣就好像血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灰衣老者衣袂飄飄,站在中原大軍的最前方,白發(fā)飄舞,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但眼中卻如同來自幽冥的使者,散發(fā)出極為詭異的光芒。在他身后,八八六十四人血祭而成的幽冥噬血陣中血霧翻騰,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南詔天伐聯(lián)軍的萬象歸一陣。
“已經開始魔化了!”齊隕的眸中緩緩閃過一抹血紅,他自己卻絲毫不知道,只見得他周身仿佛有無形的血光在流轉,整個幽冥噬血陣悄然間發(fā)生了變化,幾乎遙遙將他放在了陣心位置。他頓足而立,懸浮在半空中,擔憂的望著下方。萬象歸一陣中散發(fā)出柔和光芒,包裹著整個大陣,抵擋著肆虐的血霧侵襲,盡管如此,大陣的周圍光芒已經有些暗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血光迅速的侵襲,站在邊緣的軍士已經出現(xiàn)了血化的跡象。
“?。 币幻娛繎K叫一聲,未及話音落下,便不聲不響地化為了血霧,血霧飄散,越來越多,無邊的恐慌,如同流行疾病,在眾人的心頭彌漫,久久揮之不去。(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不行!必須想出辦法!”洛蕓黛眉緊縮,現(xiàn)在士氣低落,在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被自己拖累死的,隨即,她大喝一聲:“勝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蒙天心見此,趁機應和了一聲,嬌斥道:“為了保衛(wèi)我們的家園,國家,決不后退!”南詔天伐全體大軍為之一震,氣勢如奔雷,齊齊喝道:“為了保衛(wèi)家國,決不后退!”浩蕩的聲音久久回響,響徹在碧空之中。
話音落下,一藍一白兩道劍光去勢如電,以站在大陣前面的連輕鴻為中心,交織成漫天劍網,劍氣如虹,劍風凌厲。白衣俠士身影詭秘莫測,行蹤飄忽不定,近如鬼魅,身法極好。藍衫人劍尖揮動,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毫無間斷,手中的問情劍散發(fā)出凜凜冷光,奪人心魄,劍風逼得眾人的衣袂高高揚起。
連輕鴻恍若毫無察覺,任由劍網將自己籠罩在其中,待到兩柄劍到了面前,看似隨意地一推,兩柄長劍一前一后,不偏不倚,俱是深深刺中了他的右肩,一時間鮮血橫流,道道血色將黑衣染紅,由于失血過度,他臉龐微有蒼白,眼中卻閃過一絲復雜之光,目光深深地看著白衣俠士,聲音竟是意想不到的低沉:“無塵,你,為何要與我動手?”
白衣俠士——趙無塵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連輕鴻,你狼子野心,為了一己私利,布下幽冥噬血陣,讓幽冥屠皇重生,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淚痕劍身上的一道淚痕清晰可見,橫在自己的眼前,趙無塵清冷的話語一字一句仿佛是打在自己的心上,連輕鴻不禁微微閉上雙眼,是的,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刷刷”,弓箭手隊伍瞧見了皇帝危急,拉開弓弦,對準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就欲射箭。連輕鴻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無妨!”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卻無人瞧見,平定下翻涌的心潮,緩緩睜開眼,一雙虎目不怒自威,冷冷道:“如果你要去救人的話,就去吧!”
趙無塵面色一變,略有動容,心中暗暗思忖著到底是去救誰。馮炎秋?沈欺霜?薛燭?亦或是南宮薔?淚痕劍劍光閃閃,寒光凜冽,繞開幽冥噬血陣的中心,生生的在人群中殺開了一條血路,沖了進去。韓凌天問情劍揮動,劍鋒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血流成河,無人能敵,二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這份武功真是當世鮮有人能敵。
身著湖藍色長裙的女子長發(fā)飛舞,玉笛拿在手中,勝似世間一切利刃。她眼中閃過絲絲冷光,冷喝道:“錢笑語,薛燭,莫翎羽,你們三個快走!”冰冷的眸中卻隱藏著絲絲焦急,南宮薔輕揮玉笛,恨聲道:“你們先走,我自然有脫身之計!”
莫翎羽眼眸一閃,將信將疑:“南宮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南宮薔微微點頭,面上又露出焦急之色:“快走吧!”錢笑語一咬牙,道:“等我們回去以后帶著救兵過來!”南宮薔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不知是冷笑還是苦笑:“我南宮薔對付這么點人綽綽有余,你們趕緊走,莫要礙手礙腳的!”
“走!”錢笑語冷哼一聲,身影如電,一手拉著莫翎羽,一手拉著薛燭,轉身便走遠,三道光芒閃爍,從萬千士兵中硬生生的殺開了一條血路。
“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勁?”薛燭目中閃過一絲異色:“會不會南宮薔為了救我們,自己去送死了?”
錢笑語大皺眉頭,一邊毛筆揮動,幾道真氣擊退蜂擁而上的士兵,一邊答道:“南宮薔沒這么好心,她與我們非親非故,怎么可能為了我們去送死?”
莫翎羽忙不迭地點頭,雙手掐訣,擴張成掌,掌風凌厲,所到之處,士兵盡皆倒地,他冷喝一聲:“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們先沖出去再說。能找到馮炎秋最好,實在找不到,就跟我回南詔!”
三道身影毫不遲疑,化為三道耀眼的光芒,沖開人群,硬是將幽冥噬血陣沖開了一個缺口。
“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南宮薔一身藍衣和著黑色長發(fā)在空中優(yōu)雅地飛舞,僅僅是站在那里,已經是絕代風華。她的臉色極為蒼白,湖藍長裙上落滿了血跡,左肩還插著一把深深刺進去的利刃。她輕喝一聲,聲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斷時續(xù),手中的玉笛以極為刁鉆古怪的角度刺出,飄渺無蹤跡,直取對方的命門。
靖朝大將許真誠站在她的對面,心中不由得暗嘆一聲。南宮薔真不愧為女中豪杰,盡管是面對武藝高強、訓練有素的禁衛(wèi)軍的保衛(wèi),依舊面無懼色,越戰(zhàn)越勇,可惜了,一代巾幗英雄,今日就要葬身于此!面對南宮薔來勢洶洶的一擊,他完全收起了心中的輕敵之心,自知若是單打獨斗,自己絕對不是此女的對手,想到這里,他目中閃過一絲痛色,手一揮,示意禁衛(wèi)軍一擁而上,弓箭隊準備射擊。
他生性坦蕩,從來恥于干這種以多欺少的事,不過現(xiàn)在是萬分緊急之時,如果殺不了南宮薔,一旦對方恢復十分之一的力氣,恐怕整個禁衛(wèi)軍除了自己都要被殺的干干凈凈。
南宮薔冷眼望著里三層外三層將自己圍得水泄不通的禁衛(wèi)軍,嘴角勾起一絲驚心動魄的絕美的冷笑,緩緩流下一縷鮮血,更顯得臉色蒼白。她從沒有想過要逃,能夠將莫翎羽等人救下便已經足夠,她早就應該結束這一生,一切冤孽,一切罪過,一切苦果,都該由自己來承擔,趙無塵,朱隱霄,爹,還有哥哥,我欠你們的也該還清了!
“無塵,我知道,薛燭對你來說很重要,我將他救出,也算是還債了……”她驀然間長笑一聲,笑聲響徹碧空:“什么千秋霸業(yè),都不重要了,江湖第一也罷,南宮世家也罷,多少年之后,還有誰能夠記得?我們不過只是被命運玩弄的可憐人罷了,只不過,我醒了,而你們卻還在夢中!”
她的眼中露出一抹釋然,漫天箭雨,萬箭齊發(fā),她絲毫未動,任憑萬箭穿心,劇痛讓她的神智瞬間為之一清,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拔出一支帶血的長箭,含怒擲去,長箭穿透了一個目瞪口呆的軍士的身體,那軍士還未反應過來,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那只長箭如飛,又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其中一個軍官的心口,隨即刺中了后一個人的命門,兩人被穿在箭上,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登時咽了氣。
眾軍士被她那臨終一箭嚇破了膽,雙手微微顫抖,全場登時鴉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瑟瑟發(fā)抖,向著遠處散去,南宮薔透過被打開的一條血路,緩緩看去,一道白色身影,濺起無限血光,手中的長劍散發(fā)著凜凜寒光,整個人就好像一塊萬年寒冰,冰冷無限:“無塵……”話音未落,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趙無塵白衣飄飛,經過一場惡戰(zhàn),他的白衣上也落了不少血跡,迎面而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南宮薔的死讓他萬念俱灰,他怒喝一聲,睚眥欲裂:“給我讓開,擋我者死!”聲音冰冷徹骨,恍若九幽地獄的幽冥之音。眾軍士恍若未聞,蜂擁而上,趙無塵嘴角凝聚出一個冰冷的笑意:“好,我就讓你們都來給他陪葬!”
“薔兒!”趙無塵跪在地上,冰涼而修長的手指輕撫過那張多少次在夢中出現(xiàn)的熟悉容顏,即使是千回百轉也無法忘記。他輕輕地用勝雪的白衣擦去她嘴角的一縷鮮血,看著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一瞬間只覺得萬念俱灰。淚眼朦朧中,趙無塵依稀看到,她的手中,依舊緊緊握著那根白玉笛,晶瑩剔透的白玉,一塵不染,絲毫沒有沾染上鮮血,透過那白皙的素手,可見一個清楚的隸體小字“趙”。
趙無塵淚如雨下,他緩緩抱起南宮薔,右手緊扣住手中的淚痕劍,疾步向外走去。
“趙無塵!”韓凌天怒喝一聲,問情劍寒光一閃,攔住趙無塵,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如果你就這么走了,你對得起她的犧牲嗎?你真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
“是的,我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我害死了馮月明,孟嘯月也為我而死,我親眼看到鐘獨情與南宮悲同歸于盡卻無法阻止,我明知南詔是個絕地卻讓馮炎秋來,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保全,什么北崍三絕,琴神劍意,又有何用?我便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趙無塵腳步絲毫未有停頓,生無可戀,戀無再戀,他只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了此余生。
無情的天,你為何讓人相遇,相愛,卻不能相守?這冥冥中的天意,這千載輪回也無法改變的宿命,有些事,一錯過,就是一生??!可嘆這天意弄人!
“當”的一聲,欲要沖上來的士兵顫抖著放下了手中的利刃,無數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身軀微微顫抖,看著抱著南宮薔緩緩離去的趙無塵,自覺地向兩邊散開,讓出了一條路。一瞬間,他們想到了自己的妻女,親人……血染南詔,稱霸天下,又有何用?為何要奪去敵兵的生命,害得別人國破家亡,再獻上自己的,讓無數女子和孩子望眼欲穿的期盼將士歸來,最終卻得到一個噩耗?無盡的血色染得南宮薔一身藍衣變成妖異的血紅,趙無塵淚如雨下,緩緩離去,背后是韓凌天和無數軍士嘆息的目光。
“南宮!”朱隱霄黑衣飄動,望著從對方陣營中緩緩走出,一路上無人阻擋的趙無塵以及被他抱在懷里的南宮薔,驀然間長嘯一聲,“蒙天心,放我出去!”
南詔女皇蒙天心冷冷地搖搖頭,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出不去的?!?/p>
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朱隱霄掩面而泣,血淚長流,他忽然仰天長笑,笑聲回蕩在碧空中:“這就是命??!”他忽然間舉起手中的逍遙劍,閃電般的刺向自己的心口,快得只能看見一道殘影,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鮮血狂涌而出,在空中飛舞,好似一道彩虹,絢麗卻凄涼。
“家主!”“爹!”凄厲的叫聲劃過長空,默默然傳出很遠!
“看,齊隕,那是怎么回事?”馮炎秋站在青鋒劍上,青衫飛揚,望著下方,萬象歸一陣已經縮小了近一半,而幽冥噬血陣竟然從陣中被生生的打開了一個缺口,只能依稀看見,一道身影從中間緩緩走出,兩邊的士兵竟然齊齊讓開,因為距離太遠,清晰的面容卻是無法看清。
他回過頭來,卻瞧見齊隕的目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分外妖異,不像是人,倒像是魔。透過他貝殼色的衣衫,隱隱可以瞧見右臂上有一個血色印記,像一張弓,散發(fā)出一樣的血光。
齊隕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掃過馮炎秋,腳踏白虹劍,縱身向著幽冥噬血陣的中心飛去?!澳愀墒裁??”馮炎秋皺眉道,駕馭真氣使得青鋒劍加速,與齊隕并肩而行,他一指點在齊隕的氣沖穴,想要封住他的奇經八脈,卻感覺似乎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反震之力襲來,他不禁“蹬蹬”后退三步,差點從青鋒劍上栽了下來,與此同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真氣順著手掌鉆入了自己體內,天幸他真氣屬性可以隨時轉變,當下轉變成與那道真氣相克的屬性,將那絲真氣壓下,而此時,齊隕已經快到達了大陣中心。
“糟了,他一定是被控制住了!”馮炎秋心道。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只見得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忽然間從一株大樹上竄出,一掌拍在齊隕的后背,齊隕身形一頓,眼露寒光,正欲反擊,;老者雖是年老,身形卻極為靈活,滑溜溜的如泥鰍,一根手指詭異的竟然到達了自己面前,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指點在自己的周身大穴上。齊隕驚叫一聲,順著白虹劍,緩緩落在樹枝上,平穩(wěn)的坐在了上面。
“你是什么人?”馮炎秋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道袍老者,心中不由得暗暗心驚,自己居然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剛才又輕易地制住齊隕,真是深不可測。
那老者摸了摸長長的白胡子,入鬢的長眉已經成了白色,微微動了動,說道:“我是青龍?!?/p>
馮炎秋心中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奇道:“你來干什么?”他向下看去,不只是中原陣營,南詔天伐聯(lián)軍也已經血色飄飛,整個萬象歸一陣上都蒙了一層血色,情況堪憂,落敗恐怕只是時間的問題。更多的血霧升騰到半空中,凝聚成一尊巨大的虛影,那虛影身穿長袍,容貌較為模糊,但全身都籠罩在一片血光中,顯得分外可怖,
“那是什么?”洛蕓短衣沾血,站在萬象歸一陣的最前端,震驚的看著慢慢漂浮的巨大虛影。
“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天龍折翼,明月空懸,弱水三千,永世倒流嗎?”蒙天心聲音低沉,面色蒼白,顯然是內力過度透支。她動了動嘴唇,深吸一口氣,十分僵硬地吐出四個字,“幽冥屠皇!”
“你說什么?”南宮流光聞言,神色肅然,眉宇中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難道幽冥噬血陣是為了復活幽冥屠皇?如果幽冥屠皇復活,豈不就是滅世的征兆?”那尊虛影漸漸凝實,已經可以清楚地看清五官。
蒙天心站在萬象歸一陣的中心,雙手掐訣,忽然間,一枚令牌仿佛是從天而降,散發(fā)出極為奪目的金光,雕刻在令牌背面的朱雀展翅欲飛,她古井不波的面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震驚:“這是金尊神令!”她毫不遲疑,將金尊神令放在陣心的位置,金尊神令懸浮在半空中,背后緩緩幻化出一道火紅色的朱雀虛影,翎尾上翹,振翅欲飛,栩栩如生,火焰在它的周身不停流轉。整個血霧暫時停止了擴散。然而,就在此時,對面的虛影已經漸漸凝實!
青龍見此,面色一變,冷聲道:“不能再拖延了!等到幽冥屠皇復活,十個你也對付不了!”
“我該怎么做?”馮炎秋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便是十死無生,但犧牲自己,能夠阻止幽冥屠皇重生,換得天下太平,他,心甘情愿!
青龍化為一道青光融入他的眉心,馮炎秋青衣飛舞,劍眉揚起,右手緊握著青鋒劍的劍柄,漂浮在那道漸漸凝實的虛影前。比起巨大的虛影,他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渺小,但青光閃爍中卻充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與希望。
“不要!”洛蕓聲音顫抖著輕聲說道,聲音低沉,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她緩緩閉上眼睛,捂住臉,不忍心再看接下來的那一幕。
也只有青鋒劍與青龍相結合,才有一拼之力。這是同歸于盡!
青色的劍光恍若一條長龍,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在他們眼中,天地之間,只剩下這一劍,一劍橫天!一劍凌天!一劍揮出,風起云涌,吞星噬月,天誅地滅!
青光閃過,連綿不絕,只聽得“轟”的一聲,整個幽冥噬血陣從陣心處轟然炸開,整個虛影轟然倒塌,天地搖晃,將那道渺小的青影埋藏在無窮無盡的血色光芒中,青光閃爍,略顯暗淡,但即便是透過無窮無盡的血光也依舊清晰可見。
血光散去,陽光透過云層鋪灑而下,晴空萬里,馮炎秋巍然站立,青衣隨風飛揚,黑發(fā)飄飛,手中的青鋒劍已經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他眉間有一道青光一閃,恍若流星劃過天際,轉眼間黯淡了下來。他雙眸緊閉,青衫上毫無血跡,好像一尊永恒的雕像。
“樓主!”黃逸天與清夢從遠處趕來,恰好看到這一幕,飛奔上來,豁然跪下,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淚流滿面。
“馮炎秋!”錢笑語三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長流。
“小馮!”齊隕只感覺到腦中一片昏昏沉沉,他提著一口氣,駕馭著白虹劍,落在馮炎秋面前,泣不成聲。
趙無塵抱著南宮薔早已經走遠,他緩緩回過頭來,滿天血光消失,晴空萬里,他卻心如死灰,毫無波瀾。那道青色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馮月明,馮炎秋……趙無塵痛苦的閉上雙眸,不再言語。
洛蕓以劍支地,身軀不住地隨風搖擺,好像被狂風吹拂的一片樹葉,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絕美的臉龐上淚水緩緩流下,她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沉默如水。
忽然間,一把長劍緊緊抵住齊隕的脖子,只聽得耳畔賀宇冷哼一聲:“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將淵海閣的最高令牌給我?!彼^也沒回,只是苦笑一聲:“這不過是枚普通的令牌罷了,有何可要?”說罷,他手一翻,一枚令牌出現(xiàn)在手中,他想也不想地擲給賀宇,眼中一絲波瀾也未有。
賀宇不禁一怔,他一心想得到的,在別人眼中不過是枚普通的令牌。他為此做出的一切,到底值不值?他不禁心中一顫,為了當上淵海閣閣主,自己造盡殺孽,也許,像自己這樣的人,死后就該下地獄吧?他顫抖著手,將令牌遞給齊隕:“給你罷,我不要了。”齊隕嘴角出現(xiàn)一絲苦笑,并未回答,御劍而走。
“浮生若夢,縱橫滄海也不過只是一夢罷了!”眾人靜靜佇立,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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