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蝴蝶振翅了

也許真的該等一會兒再去采摘，生命也還在繼續(xù)著，只不過是百無聊賴而已，但，又能怎樣呢？

時間有個叫命運的孩子。

如果那個時候的郁瑕還是很純真的，那，眼下的他又何以會如此不堪入目呢？他開始往罪惡的路上走的時候，他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他怎么就好好照看自己的‘真心’；若是不知道，那改變他的東西是不是也可以稱為他生命的一部分呢？他一直都在推卸責(zé)任，甚至說自己是處在‘不存在’的狀態(tài)下的，誰該為生命負(fù)責(zé)？誰又有義務(wù)物去成就生命？用繁殖可以戰(zhàn)勝時間？生命為什么會開始？它又如何結(jié)束？個體處在永恒中間？還是它也是某個瞬間的永恒？這一切的目的在哪里？這一切的意義在哪里？

生命卻確實是一個奇跡，但卻是一個個奇跡。

‘當(dāng)我的女朋友吧?’,趟著的郁瑕問同樣躺在一旁的暉，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幾乎全部壓在喉嚨里了，以至于他不知道暉是不是聽到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不’，在沒有多說什么。應(yīng)該是郁瑕太過心急了，不僅暉沒有準(zhǔn)備，他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可能會有的結(jié)果。本來他也不想說的，那種朦朦朧朧的關(guān)系才是他享受著的，只是暉一直用比較奇怪的目光看他，當(dāng)郁瑕看她的時候，他錯誤地把她眼里的興奮當(dāng)成是期待了（對于一個十四歲的男孩來說，還不好判斷什么——雖然那時候他看著女孩的眼睛也不會不好意思）。他只是在腦海里想他們之間的事情，想著想著就在嘴上也念念有詞了（跟老年癡呆似的），看暉沒在意自己說些什么，他就越說越大聲，越說越信心十足，在囁嚅了三四次了之后，‘你在說什么？’，暉明明是挺清楚了的，但她還是要再問，

‘做我、、、、吧？’，沒聽清楚，又問，

‘做我的、、、吧！’

‘什么啊，說清楚一點’

‘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行’沒了下文，而是翻過身去，不知是偷笑呢？還是不好當(dāng)著郁瑕的面顯露出厭惡來？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敢用手把她反過來，要是翻臉了怎么辦？暉是有些情緒化和喜怒無常的，加上又是在青春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跟梅茜像梅西那樣不知道每月定時來的潮水是怎么一回事的）。所以郁瑕也只好用手枕著，向上望著，確實什么也沒有看到，腦海里還在想著什么，但就是理不出思緒來，只是呆呆地望著，都不敢轉(zhuǎn)過身去對著她。忽然，暉轉(zhuǎn)過身，像個小孩那樣不耐煩地看了看郁瑕，也感覺到了他用余光注視著自己，于是就拿出了郁瑕枕在腦袋下的左手自己枕著，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一動一動地（有模有樣）。還沒有等郁瑕反應(yīng)過來，她就又把他手放回去了，

‘怎么啊，你是什么時候有感覺的？’，暉看著郁瑕問道，樣子很是親密。她心理還是很高心的，她像是想要折磨一下郁瑕，故意漠然處之的。

‘不知道’，郁瑕看了一眼暉，她那得意的樣子讓他很不舒服，又不好說什么，難受極了，然而，心里也不感到惋惜，只是有些不明白，不明白暉為什么會那么果斷地拒絕？他明明覺得時機很成熟了的，怎么結(jié)果就那么意外呢？

‘日久生情吧，在一起久了就會慢慢地產(chǎn)生感情的?！瘯熡悬c厚臉皮地說，

‘大概是的’，郁瑕想要這種不舒適的感覺盡快結(jié)束，但是他又不好對暉說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一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他一觸碰到暉高傲的自尊就像天生害怕蛇的女人一樣迅速縮回來。暉好像體會到了他的感覺似的，

‘走吧，到我那邊看電視去?！翳﹄m然不怎么情愿（那種境地確實是很難受，但，在沒有確定關(guān)系之前，他也舍不得放棄這個任何可能性都有的‘十字路口’。）地離開了自己家。看到東以后，郁瑕也就不執(zhí)著于自己的苦悶了，而是毫無顧忌地在床邊坐下，把閉著眼睛的暉親了一次又一次，他像是在報復(fù)似的，‘要你不承認(rèn)’、‘你不承認(rèn)’、‘要你拒絕’、‘要你傲慢’、、、迫使暉抵抗也不是，順從也不是。她咬著嘴唇，有些氣憤，也渴望甜蜜，卻仍舊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傲’，任由郁瑕怎么挑弄，她也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我做你三分鐘的gf好嗎？’在郁瑕的興致淡了些的時候，她說，

‘什么？’郁瑕的英文水平是極高的，她說話的聲音也很?。|就在旁邊看著電視，

‘男朋友是bf，女朋友是gf，你不知道么？’，郁瑕搖搖頭，暉盯著眼前這個男生看了看，也好像潛意識地?fù)u了搖頭，‘我每天做你三分鐘的女朋友，其他的時間我跟我的“兄弟們”玩，可以嗎？’。三分鐘？三分鐘？開玩笑吧？這怎么行??！其他的時間跟她的兄弟們玩？什么意思嗎！我一天就三分鐘，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卻有二十三小時五十七分鐘？你把我當(dāng)什么??？在你心里面，我算個什么東西?。∮翳Φ哪X子在以超光速的速度運轉(zhuǎn)著，雖然他沒有再臉上顯露出自己的厭惡來，但，他看了一下暉就滿上離開床鋪了。

在一旁認(rèn)真看電視的東也發(fā)話了，他的意思是郁瑕才不稀罕她的三分鐘，要她也保持一點尊嚴(yán)，不要恬不知恥地自以為是。雖然東只說了一句，但影響卻是很大的，暉舒展開來的觸須全都在那一句話下緊緊地蜷縮了。郁瑕沒有再說什么，他才不想跟暉討價還價，什么‘五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的，那樣的話，郁瑕就感覺不完整了，他才不愿意自己的感情屈就于半個暉、幾分之幾個暉呢？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出來，但還是可以臆測的，對于他來說，要是不能得到暉的話，就讓他完全地失去她（他后來如愿以償了）吧！

郁瑕親吻暉的那段時間都是接連著的天數(shù)，并且極有可能使在一兩天發(fā)生的，就像那些使盡全力熾熱的流星一樣也很快就冷卻、消逝了。

他本以為自己能趁熱打鐵地跟進自己跟暉的關(guān)系的（他只是想跟親密一些、跟親密一些），為此使出渾身解數(shù)（什么也沒有做——一如既往——只是他自己感覺已經(jīng)是盡了全力了）。

就是在當(dāng)天晚上吧（誰知道是哪天和哪天的當(dāng)天晚上），郁瑕到了很晚都沒看到東的父母回來（父親到處工作——不知道是什么工作——好像跟化學(xué)有關(guān)——郁瑕曾看到他的工作匯報還是什么的表格上有些化學(xué)方程式，母親一般是工作完了就出去繼續(xù)晚班的——牌），他自己卻也不急著走了，看到東一絲不掛地從廁所里跑出來，只用手機簡單地捂住前面的關(guān)鍵部位就奔出來責(zé)備自己的姐姐沒有聽到他喊‘姐，拿我的衣服來’一事來了，暉完全沒在意東的‘衣衫不整’，而是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的弟弟生活不會自理似的需要別人伺候。他們淋浴完后就很快躺在臥室了，郁瑕也睡在東旁邊，只是他時不時就直起身子，跟床上面的暉說話、開玩笑。郁瑕一會兒跟東聊些游戲或電視方面的東西（安撫他，免得他生疑），一會兒（這就是‘兩會’了）把手放到床上去自由地摸索。暉像一只面對著毒蛇的貓一樣不斷地用手抗拒著，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里一外（后面那兩句詩完全沒有 必要弄上去的，但是若是不弄上去的話就顯示不出郁瑕的愚昧來的）。

在東的倦意上來了、對話也味同嚼蠟的時候，郁瑕就偷偷地?fù)纹鹕碜幼綍熍赃吜?。由于天色也完全暗下去了，臥室又沒有開燈，郁瑕得用手才能才能摸索到暉的上半身（暗示郁瑕不是下半生動物么？——然——他也還是被本能折磨得憎惡自己了的），而代價就是手被蛇咬一樣難受（現(xiàn)在她開始動真格的了）。

慢慢地，郁瑕的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尋覓些什么了，他看到暉還是像她時常微笑的那樣笑著。他不是很喜歡她那樣笑，感覺有點開放，而且是對誰都一樣的。但讓，笑總比嫌惡的表情要好很多，最起碼她還沒有生氣??！要是她發(fā)怒了，郁瑕真就不知道怎么辦了，他完全只能任由她的任性在自己心上像滑冰一樣來回轉(zhuǎn)悠。

現(xiàn)在，郁瑕沒有想到要去吻她（早些吻的時候沒什么味——感覺就像理所當(dāng)然的——什么萌動—、什么躁動不安——都沒有），而是用手背撫了她的側(cè)臉，他這樣做的時候感覺自己比暉大很多，像個大人愛撫自己的小孩一樣。她也很溫順，很領(lǐng)情似的蜷縮作一團，任由郁瑕愛撫。但他知道那不會持續(xù)很長時間的，一旦她感覺不那么好了，她就會變樣的。果然，郁瑕還沉醉在自己的幻象之中的時候，暉翻臉和翻身了。郁瑕也好像受到了刺激似的一把就把她扳過來了（他也是有自尊的），暉執(zhí)拗地又要翻過去，被郁瑕制止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了，她那一點小女生力氣還不足以掙脫（只是她還沒有認(rèn)真而已——犟起來的時候——郁瑕感覺她的力氣比自己大些），郁瑕盯著她，任由她動個不停也沒有放手，他看著雙手之間微微凸起的部分，心里想著什么。暉也覺察到了，所以掙扎得更加厲害了。就在郁瑕失神的時候，暉用力一擺（其實是郁瑕用力往下一褪），它背心的繩子一樣的東西斷了，她急忙用手護住。

郁瑕絕對是自卑的。

當(dāng)他覺得自己跟暉的關(guān)系有些進展了的時候，他也就沒太多顧忌了，除了生來就有的自卑感迫使他總是低垂著頭和郁郁寡歡外，郁瑕覺得很富足，雖然年齡還小，也不看重‘現(xiàn)實’，但，她似乎一次也沒有再睡著后見到暉，似乎她已經(jīng)屬于他了似的。

有一件事情影響到了郁瑕的一生（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是的），在他完全沒有準(zhǔn)備的時候，忽然就來了，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是哪里錯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了，當(dāng)結(jié)果越來越明顯了的時候，他也仍舊是不愿意相信，但，事實卻是那感覺離他越來越遠(yuǎn)了，遠(yuǎn)到他都不確定是不是有過那么一回事，遠(yuǎn)到他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抓住它卻只能無奈地望著它連道別都沒有就默默地在自己視野里漸漸淡去。那是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朦朦朧朧、記憶里所有的畫面都在慢慢清晰，像伴著樂曲裊裊的云霧般在眼前輕舞著，像深山里傳來的回音似的、似曾相識卻截然不同，像熟悉的夢卻也仍舊是遙不可及的過往。

郁瑕在自己住的地方草草吃了一些東西就到暉家里去了，到她那的時候，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中餐，郁瑕就坐在一旁隨便拿一些書翻閱一下，看到三個嘴上說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實際上卻既沒有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沒有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在結(jié)拜，那時候，郁瑕還不知道關(guān)羽只是一味地自以為是，而張飛純粹是一個沒頭腦的莽夫和半個李逵，而劉備是個除了虛偽外一無是處的家伙，也就沒有多說什么。他似乎覺得暉已經(jīng)感知到了他將有所行動而表現(xiàn)出不安來，不過郁瑕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想著等一會要做的事情，因此，沒等暉吃完中餐，他就走到她的臥室里的地席上坐著了。一會兒，暉進來了的時候，他暗示似的躺下去了，暉雖然知道他的陰謀，但并沒有立刻就滿足他，而是坐到床沿上，望著他，沒有顯露出不快或喜悅或?qū)磳淼降氖虑榈奈窇只蚱诖?a target="_blank">盼望著早一些結(jié)束或想要郁瑕自己離開的意思——什么都沒有——她只是簡單地望著他，眼里有一點迷惑也有些不適。

郁瑕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可能會有的后果，他躺在席子上，眼望著暉，眼里流露出渴望親密的神情。暉也坐到了席子上，順從地臥在他身邊，沒有說什么話也完全沒有想要說些什么的意思。郁瑕端詳了一下暉，感覺她跟平時有些陌生了，她好像是早就盼著這個時候了的，只是當(dāng)這個時候真的來了的時候，她自己卻不知所措了——上帝要是想要懲罰一個人的話就會讓他的愿望實現(xiàn)。

郁瑕沒有在想什么了，他直接把嘴唇湊上去吻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簡單地動了動嘴唇，暉也回吻了他，他抱住她，在席子上來回滾動，嘴唇也沒有停歇過，只是一直都沒有伸出舌頭。當(dāng)他碰到暉的牙齒了的時候，一股很濃的方便面味道進入到了他的味覺系統(tǒng)，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行為，還是在席子上從這頭翻滾到那頭，從那頭翻滾到這頭，直到他感覺只有自己的嘴唇在動了的時候，他的下半身都是硬挺挺地挨壓在她身上的（暉定也感覺到了，只是沒有面露難色），。當(dāng)暉停下了的時候，郁瑕也停了，他覺得沒有預(yù)想的那么舒適愜意，停下來看暉怎么說也好，然而，暉只是愣在那里，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眼神呆滯，看也沒看他。郁瑕卻盯著她，感覺她眼睛邊上的痣幾乎占了她整個臉的位置了。他倒沒去想暉怎么就沉默著什么都不做？或自己讓她失望了？！或她也完全沒有準(zhǔn)備好，只是順從著他，而他又沒有帶來什么驚喜，因而沮喪？或是她自己覺得自己還不夠完美，沒有引起他下半身的興趣？或是她覺得郁瑕根本就不希望得到她？或是她過早地讓他得到了，使她覺得自己被毫不憐惜地扔掉了？

‘在想什么？’他一說話就后悔了，因為那時候誰先說話就說明誰理虧了，況且，他的文化有沒有任何回應(yīng)，而是極為難受的長時間沉默。似乎自親吻結(jié)束后，她就靈魂不在身上了，也感受不到周圍的事了，她被熱情后的冷淡冰住了，嘴巴被不是自己的氣味封住了，心也空洞洞的、、、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簡單地看了看郁瑕，

‘快上課了，你先去學(xué)校吧！’沒有任何感情。郁瑕也楞了一會，當(dāng)他看她的時候，她仍舊望著天花板，根本就沒有要看一下郁瑕的意思，他也沒再說什么了，應(yīng)為他知道再說話也只會惹她生氣而已，一旦觸及到她性格中傲慢的部位，吃苦的就只是他了。郁瑕應(yīng)了一聲就起身了，他也希望早些離開，因為親吻后，他嘴里面也很不舒適——要吞（難以下咽）也不好要吐（暉就在眼前——怎么可以如此無禮）也不好。當(dāng)暉對郁瑕不理不睬時，他自己也覺得再等下去只會招致她厭惡，他也沒覺得暉的冷漠會持續(xù)很久，看她也只是跟自己一樣感到很困惑而已？

在走出暉的房子后，郁瑕就不停地吐口水，一次又一次地吐，總覺得嘴里不舒適，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那樣做，要是旁人看到了他，還以為他是吃下了老鼠屎呢！他怎么也不明白暉的口水會使他做如此反應(yīng)！幸好她沒有再旁邊，不然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郁瑕早些到教室，暉是在上課鈴聲響起之前一兩秒鐘進去的，郁瑕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好像她的整個人都被苦悶包圍了，他又不好當(dāng)她的面問候一下（暉不想讓其他的同學(xué)知道自己跟郁瑕走得很近——平時在班上她也仍舊是裝著不認(rèn)識郁瑕一樣），只能在旁邊時不時地看看她，心里也很難受，看著她懨懨的樣子。

就是在當(dāng)下吧！放下后，郁瑕到東家里去的時候，暉若無其事地看了看郁瑕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好像他完全就只是一個跟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的普通人一樣，弄得郁瑕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那之后，暉就主動避開他了，郁瑕想主動找她說一下話也沒什么機會。她總是對他不理不采的，想盡辦法疏遠(yuǎn)他，慢慢地，也就很遙遠(yuǎn)了，再加上后來，郁瑕也搬家了（暉可能也就解脫了），會面的機會就只能是在學(xué)校了，而郁瑕完全沒有不把她之前在乎的‘別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因此也沒什么機會接觸，漸漸地，什么都淡了，暉也成長了，郁瑕怎么也想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在乎些什么了。

雖然他還是在周末的時候偶爾去一下洞子那邊，但很少有碰面的時候，即便他能站在東的住房下聽他們和她談話的聲音（很溫馨的談話，她也依舊在家人面前撒嬌）、即便他冒著被別人疑心的危險貓妖走到她門前也沒有勇氣再敲門了（又一次敲門，卡門的是暉的父親，當(dāng)他問郁瑕有什么事的時候，郁瑕見他一轉(zhuǎn)身就腳下生風(fēng)地逃了）、即便郁瑕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來來回回地走動也半天沒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來看哪怕一眼、即使是在路上迎面相向走來——她也是若無其事——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即使、、、

就在郁瑕覺得自己能夠得到她的時候，她就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了，由于不能靠近她，他也沒有機會問一問是什么原因讓她如此果斷的覺得更他形同陌路是最好的選擇了。郁瑕也是一個不知曉人情世故的人（并不是說他就是‘謝爾頓’那樣的偏才了），在暉漠視他了的時候，他也只是自我反省，而沒有去主動問她，他覺得那樣做的話就是很不識趣了——別人恨不得拒你于千里之外——你卻還要自討沒趣？！他只是難過，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反復(fù)地問自己卻什么答案也沒有。她是先要成功吧！想更好地生活，而要是跟郁瑕親近的話，這些都是天方夜譚。他不是一個愿意積極進取的人，他那種自以為是很令她反感？尤其是在她站在遠(yuǎn)處看他的時候？她覺得郁瑕絕對不會是自己可以與之交往（更別說什么托付終身了）的人？自己的母親也經(jīng)常勸她不要在不該開花的時候過早的鼓起花苞——早開的代價是早衰？那些美妙的感覺只是郁瑕一個人的幻覺——她什么也未曾感受到？

最痛的不是他和她淡漠了之后就不用再看到對方了，而是他們還得在一起渡過彼此裝作是陌生人的三年高中時光（他們都在同一個學(xué)?！翳?、暉、遷、劫、宇、程）。郁瑕差不多三年都是在抑郁頹喪中渡過的，開初的第一年的第一學(xué)期還好一些，他也交到了一兩個朋友，后，分科了，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原來的那個班級，他獨自一人面對暉和遷，所以，他只能選擇恩尼斯馬爾得那樣的、兩三年直說幾句話的方式來渡過灰暗的青春的最盛的時光。

班上有一個幾乎一整個學(xué)期都只說一兩句話的同學(xué)，她極為沉默寡言（不知道她的童年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悲劇發(fā)生過），說話處事比郁瑕還要拘謹(jǐn)、不自然，她成績不是很好卻很努力去做所有的事了，只是結(jié)果都不盡人意。

矮小的身材、不漂亮的臉蛋（乍一看，別人不知道她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中分的發(fā)式（她的臉型完全不適合）、快要瞇在一起了的眼睛（毫無精神可言）、走起路來畏手畏腳（生怕有什么頑皮的學(xué)生撞到自己）、走路的時候總是低著眼睛、碰到同學(xué)了的時候也是主動避開的（沒什么朋友，她性格比郁瑕還要孤僻、冷漠）、完全不擅長于體育（跑不動、跳不遠(yuǎn)、乒乓球不會、籃球不會、跳繩不會、自我打扮——看她樣子——不會）、、、郁瑕有時候也會心血來潮地思考她所經(jīng)歷的事情——會是在沒有成年的時候被那個已經(jīng)成年了的異性給那個了？或是由于不小心偷看到了父母的私密之事？或是家族中有那種基因決定只能遺傳給女性后代的怪異疾?。ㄋ幸粋€活潑的弟弟，跟松在一個班級）？或是她只不過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吸引班上某一個同學(xué)的注意（郁瑕想到的當(dāng)然就是自己了——舍我其誰呢——但是他也并不為此感到驕傲——有時也為自己思想上的厚顏無恥而自我傷感）？是外星人——被安排到他們班的——為的就是保護宇宙之主（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的）不受到任何傷害？郁瑕只看到了她眼下的結(jié)果，完全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加上她拒人于千里之內(nèi)，人長得又不好看（郁瑕的毛病了——以貌取人），他也就不去碰釘子了，雖然他感覺在班上所有不同于她的性別的人之中只有他不是她討厭的人的，但他還是沒有想到過要去跟她說上哪怕一句話，他也只是像班上其他的有別于她的性別的或無別于她的性別的人一樣對她——漠然處置——沒必要跟她談話的話絕不主動去跟她說些什么。郁瑕雖然有些后悔當(dāng)初如此對待一個女孩，但是即便是當(dāng)初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做，他也還是會那樣的，因為沒有比什么都不做更好的了。即便他知道相處那么一些時間后就再也沒有機會碰上一面了的！他依舊只會什么都不做，依舊是形同陌路、依舊是若無其事、依舊是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有說。因為那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無論是對他還是她，沒有什么比讓兩顆心相互吸引卻從不可靠近更突顯人性中有別于人性的感情的了。

她和郁瑕都是能夠較早到達(dá)學(xué)校的人之一，因此班上就決定讓他或保管班上的鑰匙了。一次，郁瑕來到學(xué)校，他在教學(xué)樓下面的時候就看到了慶在樓上看著自己（完全是他的錯覺），當(dāng)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他還是看都沒喲看一下她，即便是她把鑰匙給他的時候，他也只是掃視了一下，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如此對待一個同樣是又說完善感情的人（而且是女生）！難道他就有什么美德是她所不具備的（可是除了那天生就有了的東西外，再也找不到什么了?。克睦飦淼臋?quán)利去輕視另一個不同于自己的生命呢——若是他們、她們生來就是完全平等的話？

當(dāng)鑰匙落到（郁瑕為了避免碰到她才刻意把手放下一些的），郁瑕感覺手上不只有鑰匙。松開手一看，有一顆糖。郁瑕想都沒想就知道直接讓自己莫須有的傲慢在她的善心上劃一道深痕了。他直接把那顆糖放到了她的課桌里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又不是想要向他表示什么？一顆小小的糖，他也要搞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當(dāng)他那之后看到慶的時候，她也就一副嫌惡他的樣子了，他不覺得意外，也沒有為自己的冒失和毫無根據(jù)的驕傲而羞愧汗顏，只是認(rèn)同自己確實是做錯了，太小題大做了。

伶的個子很小、很小、很小，幾乎是一個娃娃，聽班上的好事者說，她曾經(jīng)也是去體檢過的，只是什么病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至于身高如此顯眼的緣故——醫(yī)生也說不好，遺傳嗎？她的父母好像都還好。疾?。吭趺淳蜎]有后遺癥了？

好在伶還是較為樂觀的，雖然身高是硬傷了，也還是裝作根本就沒有把那事放在心上，別人在拿他的身高問題取樂了一兩次之后也就不再多玩了（威的話，還是會偶爾拿著伶的東西讓她去伸手拿的，可事實卻是無論伶怎么使勁跳，她還是夠不到一半，而她一跳一跳的樣子倒很像那些爭搶著飛盤的dog（（用上英語的意思是為了表明，在歐美一些國家的人并不為自己的一些行為或性格跟低一些的動物相似而感到羞辱）），要是觸到了伶的自尊底線，她也會把臉埋在手臂里的，要是被老師看到了，捉弄人的人也免不了一頓臭訓(xùn)。

伶也會為自己尋找依靠的，那個十五六歲了的、長了胡子（幾乎是滿臉的了）卻仍舊留著小孩子發(fā)型（就是大部分頭發(fā)都是平著頭的，而后腦勺那里卻留出300多毫米的頭發(fā)的發(fā)型）舒 就是她的不三人選了?？捎^的家境、堅實的身板（有什么用處呢？）、霸氣外泄的模樣（雷公嘴什么的）、毛茸茸的四肢（很有觸感啊——要是有身體接觸的話）、蔑視女士卻很需要女士（其實是蔑視自己了）、是個小孩卻在別的小孩面前裝作是大人、對學(xué)習(xí)興趣不大（不像郁瑕那樣死讀書而已）、、、對妞卻有深入研究，對籃球也很投入。郁瑕只了解這么一些了，因為他除了跟倩和暉和邛和宇和良和紅和魏走得稍許近一些外，于其他的同學(xué)也就淡如水樣了（他只是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別人也只是有郁瑕那么一個怪物在班上而已）。

伶還是很向往‘愛情’的，青春期的女孩子都一樣吧——好奇——激動——困惑，只是有些人表現(xiàn)出來了，有些人深藏不露——各自的經(jīng)歷使得他們這一些同一棵樹上長出的葉子也完全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

按照郁瑕自傲的看法來說的話，很多的人只不過是相仿的某一個人而已——（沒有獨立的，完全能把自己與別人區(qū)分開來的特征），是一些沒有看到海洋卻有著海洋樣的欲望的人而已，似乎早就有了似是而非的生命、模棱兩可的、大體相仿、少有不同的人而已，普普通通的、庸庸碌碌的、齊齊整整的、平平凡凡的、可有不可無的（他們的‘大眾哲學(xué)’很好地解釋了他們自己的存在問題——世界是群眾的——歷史是群眾的——只是他們的名字沒有寫在書本上而已——太多了寫不過來吧）（郁瑕才是不可有可無的）。伶只是其中一個、別的也只是其中一個，想想吧！就像整個太平洋里的一個一滴水，就像一滴水里的一個水分子，就像撒哈拉沙漠中的一粒沙，就像整個宇宙里的一顆星，就像郁瑕喜歡的女孩中的某一個漂亮女孩、、、你只是其中一個！你僅僅是其中一個！你就只是其中一個！

個體除了自我很定自己外（自我感覺良好——是病態(tài)的——某些有識之士這樣認(rèn)為），還能這樣展示自己以博得認(rèn)可？

形雖然是個女孩，卻過早發(fā)育了似的，身材完全不是她那個時候就應(yīng)該有了的，從背面看上去，形就像個發(fā)了福、生育過度（生十來個了之后再生才是過了——人也跟豬有得一比的——只是那些好吃懶做的動物是一次性生十來個而那些勤于思考的二足獨立的動物卻必須一年一個——從進化論看——人還是沒有豬完美的）的婦人一般，無論是臉的渾圓還是胸部的豐滿還是四肢的發(fā)達(dá)還是走路的大步大步還是腦袋的直白還是衣著，她都像個偉大母親級別的人物。她身上偶爾顯露出來的幼稚跟她的外在對比后完全凸顯了美德內(nèi)在，幾乎是美得不可方物了。還好她自己沒覺得應(yīng)該為外表負(fù)擔(dān)，當(dāng)她由于身體上的凸出被別的同學(xué)拿來玩鬧的時候，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而是像真正的少女一樣羞澀地微笑著。

形的路姿很是特色，像古代美女那樣綽約多姿、裊裊婷婷（主要是臀肥，走起來的時候一動一動的）。

嗷是一個很強硬、很自以為是、很霸道、很暴躁、很膚淺（因得罪郁瑕，故有此一說）、很奇怪（長相）、很無賴、很無恥、、、（怎么會有這樣的人），他學(xué)習(xí)不好，也完全沒有想要學(xué)些什么的意思，只是純澈在學(xué)校里渡過一些時間而已。因為跟同樣是在學(xué)校里混的人在一起，還當(dāng)著老大，也確實挺有意思的。由于對學(xué)習(xí)書本只是完全沒有興趣，上課的時候也就只能睡覺或玩鬧了，所以對于那些還要教書的老師來說，只要那些以他為首的玩鬧之士能夠在上課鈴聲一響就昏昏睡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尊敬了，有一些‘調(diào)皮’一點的老師也還表揚他們的‘安靜’，當(dāng)部分同學(xué)的‘小話’比自己的壓抑著自己的話時。

對書本極為反感，所以，老師們也就讓他們做一些體力活了。班上每天喝的水都是他們?nèi)e的教學(xué)樓扛的。嗷由于能在上課的時候也有一些自由地時間，他也就半推半就了。只是有的時候沒有水，他也會裝一些自來水給那些從來就沒有對他說過‘謝謝’的人喝。

嗷在自己班上也拉幫結(jié)派（古惑仔電影看得比較多，而且，吸收了的都是一些他們認(rèn)為是有益的的部分），他自己是一派的老大（就是以不把老師放在眼里和打架不怕死成就的），另一派是富裕派（家境都還可以，性生活也不用發(fā)錢——胡說），以劫為首，他們傲視一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么不怕死的窮酸鬼派。這兩派表面上和和氣氣，你敬我一尺，我讓你一丈的。實際上勾心斗角，爭名譽，搶面子，搶風(fēng)頭，搶女孩子的目光，斗氣勢，比邪惡等等的，無所不為，也無所不用其極。嗷樂在其中，也置身其外，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了，貌似打架、流血流淚、缺胳膊短腿、包扎固膏、輸血截止（沒那么嚴(yán)重——郁瑕心情不好——亂來了）的是別人，自己則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或欣賞武打動作場面。別的同胞們雖然很惱火，但也不敢拿他怎么樣，或是橫著眼睛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在打架的時候都是玩真的的，他生出來就是毫無畏懼心理的似的。

郁瑕記得他的臉很長，鼻子到下巴很長，看上去也不協(xié)調(diào)，郁瑕一看到他也有一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覺，更別說什么對視了（郁瑕在二十歲之前都是不怎么敢直視別人的眼睛的——無論是親人還是陌生人）。郁瑕那種病態(tài)的自傲心理和極度的自卑在他身心里面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他正常的時候是沒有比他還要正常了的；然，不正常的時候呢？他的各種行為舉止就像失去控制了的龍卷風(fēng)一樣毫無顧忌地破壞著自己的形象，只要他性情一來，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知道自己那郁積在心里的酸水完全流干了，他才會收斂。

所以，一般的同學(xué)都對他敬而遠(yuǎn)之，既怕被郁瑕身上隱形的針刺蟄傷，也擔(dān)心冷落了他，讓他暗自神傷好幾天。郁瑕表面上很是乖巧溫順，實則乖戾偏執(zhí)，所以，他一開始的時候可能會給人好的印象，但，相處久了，也就什么樣的毛病都出來了。有時候，他甚至?xí)B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了的。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身上那種懨懨欲死的神態(tài)（三毛心情好的時候覺得很滑稽，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很不耐煩），低垂著頭，苦著臉，皺著眉毛，一副不能夠再厭世一點了的表情，任何人一見到就會繞道而行的，也只有他自己才沒有絲毫的厭惡之情——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樣——鏡子里的那個人他不熟。

班上還有一些其他的同學(xué)，流（痞子而已）、菌（他身上有許多郁瑕缺少的優(yōu)點）、味（很胖的那個）、茹（很高大、很成熟、很有女人味——郁瑕不知道那是什么）、丐（人很小、很調(diào)皮、不覺得臉是好東西的人）、箐（被輝得知她喜歡自己后就立馬在一起了的女生——病句）、寄（爛子像，學(xué)不到一期就輟學(xué)了的，郁瑕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就忽然不見了的）、搞（郁瑕都記不得他叫什么了——名字是隨便用上的，但對他的印象還算深，知道他在輝背后玩過‘假裝的性愛動作’——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扭動身體（（要是郁瑕又點氣節(jié)的話就應(yīng)該挖掉自己的眼睛的）），籃球也玩得比較好，各種體育都拿手拿教的，長得也還不是賊眉鼠眼。就是那可以要使自己顯得成熟的做作樣很令人反胃。郁瑕對他也當(dāng)然就只能敬而遠(yuǎn)之(屢用不爽）。）、哎（他身子很小，臉上也很不干凈，衣服也很臟，總是用來擦鼻水的袖子上有一層又一層很有味道的垢，手和腳都有裂痕。還特別愛抽煙，在廁所里或走廊轉(zhuǎn)角處，一根煙分成四節(jié)課抽，一節(jié)課一兩口，弄滅了下一節(jié)課再點燃，老師（（女老師是不會來的——根本就不知道他用這句話干什么——還要解釋那么多））來廁所了——熄滅，老師釋放了后——點燃，每天都很有規(guī)律，也十分艱苦、節(jié)省——比抵抗什么的戰(zhàn)爭要艱難地多——可就是美人來頌揚他們的豐功偉績——郁瑕都為他們叫屈了的）、瓊（這個字差不多是放蕩的代名詞了，郁瑕認(rèn)識的名字中帶瓊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家閨秀，不是早早地就在街上跟頭發(fā)很時髦、紋身很前衛(wèi)的人在一起花天酒地就是白天在教室里回味無窮地想著晚上的事情、晚上在寶玉的住所里上班時想著——這樣下去行不通——這行的狀元((博多也借衣啊、藏緊孔啊、敗關(guān)務(wù)啊、英敬禮那啊、隆澤樓啦啊、酩悅箱啊、、、都不是狀元就是探花、榜眼什么的——很吃香））倒是很吃香的——要是沒有再這一行干出點名氣來（（在瓷器國的等邊一衣帶水的那個國家倒是成名容易的））會潦倒終身的。瓊：單眼皮，身段可挑可檢，風(fēng)騷有余，內(nèi)蘊不足，難成大器，可供消遣。）、狎（狎的門牙很有特色，不僅凸出還略帶黃黑色，很是耀眼。他只要一笑，整個咸陽城都會坍塌的——比海倫厲害多了。）、威（后段時間轉(zhuǎn)過來的——不知道從哪里轉(zhuǎn)來的——反正就回來了，他體育也可以，精力過人。郁瑕曾不止一次被他的熊抱箍得死去后來，直到他苦苦求饒、氣都不能出了，他才放了他的。威跟狎一樣是個武俠迷，一天看一本那樣的節(jié)奏，無論下課上課（（班主任老師的除外）），減了上廁所的時間，其他的八九個小時都是兩眼不離書本的，他們?nèi)朊灾睢褪怯信唤z不掛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會斜著眼睛看一下的。）、、、還有些什么人的，郁瑕就是記不起來了。

差不多三年時間，那學(xué)校也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發(fā)生（在余下看來是重大的事情），但也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

全班抗拒谷的更年期煩躁癥，幾乎是所有的同學(xué)都抗議谷動不動就勃然大怒得失常行為，譴責(zé)她根本不在乎學(xué)生受得了受不了。也是一堂公開課，同學(xué)們沒有配合谷，也有點讓谷面子上過不去（谷特意選了一篇通俗易懂的文章作公開課，而正式開始的時候，學(xué)生卻一問四不知，使得她很惱火，再加上‘更年期’的煽風(fēng)點火，那叫一個愈演愈烈了）。但，她也不能把責(zé)任全怪在學(xué)生身上的，那天天很是沉悶，灰暗得跟猴子的屁股（猴子的屁股是紅色的哦——那就是跟瓊的屁股前面那話兒一樣了——還真內(nèi)涵了——郁瑕下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朋友應(yīng)該幫他一下的——可他又是獨自一人——繼續(xù)下去有點危險）一樣，壓抑得很，很明顯是有暴風(fēng)雨要來了的。

谷照樣是在上課，根本就不關(guān)心窗戶外面有什么——看是看見了的——感覺是感覺到了的——只是裝作完全沒有感覺到、看到而已——教師的自我修養(yǎng)。

郁瑕是只會干著急的，他不會主動舉手回答問題的，所以即便是知道答案也只是看著別人，然后就是替谷尷尬不已。聽課的老師就在后面，而谷提出的問題，回答的寥寥無幾，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窗戶外面。谷就只好自問自答，裝作很認(rèn)真地提問的語氣也冷得可以冰凍實物了。忽然，窗戶外邊大雨傾桶，沒有關(guān)好的窗戶讓雨水毫無阻礙地飄了進來，靠墻那一排的同學(xué)都慌慌張張地搬著課桌往里面靠。谷停下了講話，面容嚴(yán)肅地看著現(xiàn)場，用她那特有的生氣時的神態(tài)壓制著全班。但還是有人發(fā)話了，‘快把窗戶關(guān)上??！’。然后就是同學(xué)七手八腳地動作了。這一切，谷都看在眼里，但就是不置一詞。等所有由于暴風(fēng)雨激起的風(fēng)浪都平息了之后，谷照常生硬地講課了，那語氣完全能讓人感覺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郁瑕如坐針氈，可也什么忙也沒有去幫谷，而是讓她自導(dǎo)自演，連拖帶拽地講到了下課。

聽課的老師都走出教室了時，谷還是站在講臺上，手拿著粉筆，眼睛盯著書，像塑像一樣一動不動，但誰都能感覺到那雕塑隨時都會爆炸。

‘知道剛才走出去的老師是怎么說的嘛？‘‘78班的同學(xué)?。∵@么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一點點雨就大驚小怪了?。≌媸?！提問題不會回答？我還特意選了簡單的一篇文章呢！這樣的都不會，就知道發(fā)呆？搬桌子？低著腦殼竊竊私語？你們來學(xué)院做什么的？我浪費那么多時間、浪費那么多精力就是為了讓你在課上講話、嬉鬧的??？！’，沒有任何人敢當(dāng)著谷的面回應(yīng)問話，但私底下呢？紅的嘴巴都扭得不成形了，輝（女的輝）也抱怨不迭，就連一向是乖乖女的倩也話到嘴邊卻被硬咽下去了（比王寶強咽牛奶要難一些的）。不過，郁瑕倒仍舊是什么也沒有說，他是谷嚴(yán)重的乖乖孩，他才不想破壞自己在谷眼里的形象，加上一點瑕疵都是不允許的。

所以，當(dāng)全班同學(xué)都要跟谷作對的時候，谷也是只叫他去跟看門的那個老頭說一聲（那孫爺爺不是本地的，他說的話，郁瑕完全聽不懂，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讓他聽清楚自己拿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孫爺爺，我們78班還沒有放學(xué)，您要慢一點鎖門才行！’。

郁瑕勝利完成任務(wù)——跟一般人交流對他來說卻是是挑戰(zhàn)——谷簡單問了一下——她沒有生郁瑕的氣（谷曾對戒說過，她最喜歡的兩個孩子就是倩和郁瑕的——現(xiàn)在看來，郁瑕還是在她心理多占了一點位置），只是大家都留著，要是不留他的話，也會留下口實的。

放學(xué)的鈴聲一響，谷就要全班所有的同學(xué)都給自己的家長打電話。大家都熙熙攘攘、若無其事地出去打電話了——大家對自己能夠跟谷對抗——感到自豪似的。郁瑕不置可否，他看著自己的書，他不能太過聽話了——會被其他的同學(xué)排斥的——經(jīng)驗之談?。〉膊蝗ジ胶蛯W(xué)生們的做法，即便他要因此抄寫十幾張紙的一篇文章。他是瑞典的，既不想讓谷生厭，也不像受到排擠；但同時可能既得不到不到谷的認(rèn)同，也會遭到同學(xué)們的橫眉冷對。

時間過去很多了，谷沉默著，思考著，同學(xué)們玩鬧著，當(dāng)然也收斂了許多。校長來了，同學(xué)們以為自己的反抗得到了認(rèn)同，但，校長只是簡單地跟谷說額幾句，校長是彎腰低耳地聽著谷的話，而谷動也沒有動一下，跟別說什么站立、問好了！曾經(jīng)的物理老師掃視了一下所有的同學(xué)，沒有再任何一處停留片刻，也沒有遺落任何一張稚嫩、無知卻正在滋長著叛逆的臉。他什么都沒有對同學(xué)們說，也沒有再跟谷說什么了，而是示意點點頭，任由谷自己去處理了。有的同學(xué)很是看不起校長，覺得他怕女人或是太過女人了，有的則認(rèn)同校長的做法——不僅尊重了谷——也沒有放縱學(xué)生的任性。物理老師沒有多作停留。而只是把那個雙手插在身后、低垂著頭、衣著樸素的背影在郁瑕眼里存放了一兩秒鐘。忽然，它和他激起了郁瑕對‘人’和‘人生’的一觸感覺，當(dāng)雨后的涼風(fēng)第一次穿過門吹到郁瑕身上的時候，他不僅寒顫了，那個時候，他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像是自己在夢里尖叫著想要醒來卻怎么也無濟于事一樣，忽然，他感觸到了一個叫‘命運’的過去和一個叫‘宿命’的未來，就在那單薄的身影從他眼里消逝的時候，就當(dāng)那背影對他說出了沒有語言的話的時候、、、郁瑕把滿擎著淚水的眼擋在書本后面，待稍稍緩和過來時，才移開書本，透過模糊的實現(xiàn)看了一下谷，感覺她有話要說了，但并不是說她認(rèn)輸了——這種對抗才沒有什么贏家的——她和他們心知肚明——只是一個顯得極不耐煩、一個自尊心強壓著虛榮。

‘你看吧！是在是沒有必要再耗下去了，我就叫你們?nèi)ネㄖ议L的，可你們卻買了吃得東西了？我是什么都沒有吃的！家里也還有丈夫和孩子和侄子等著我回去做飯！可我也還是在這里跟你耗了幾個小時了，你們有什么不滿的都可以說了？’，谷話沒有說完的時候，教室里還是有人唧唧喳喳地說著什么的，可當(dāng)她話音落下了后，教室里卻沒有任何聲音了，大家都是面面相覷，什么都沒說，可當(dāng)谷又開始說話了的時候，教室里又是唧唧喳喳了。這個時候，谷也懶得去理他們了，‘就這樣吧！大家覺得沒有什么話要說了的話就回去吧！不早了，免得家人擔(dān)心！’，郁瑕是最先準(zhǔn)備要離開的，但是有人更加擔(dān)心自己游戲的等級（晚上七點還是什么時候爆裝備是最猛的——那些人早就在埋怨那些不通情理的女生了），沒等谷說完就串出教室了。谷還因此微微一笑。

在事情開始的時候，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嚴(yán)重的！也就是兩個同學(xué)不和，先是咋班上斗了一下嘴，彼此不和而已，還沒有動搖雙方在班上的排次的?。ň拖褚话贄l八只大漢一樣是分先后的）。后來也就是在廁所邊上有四五個人參加了，這次是由于有老師去廁所，他們只鬧了一兩分鐘，我打你一下，你打我一下，來回幾次后也就悻悻地走了，這次，雙方都眼紅了，郁瑕正好經(jīng)過，在一旁看了一兩眼就知道個大概，是劫和流兩個在鬧矛盾（具體是什么——鬼才知道）。第三次是在教室里，說干就干了的，幾乎全部的男生都參戰(zhàn)了，劫那一邊只有三四個人，其他的十幾個都是流那一邊的。劫當(dāng)然是沒有什么希望打贏的（不過也還是證明了那個他不怎么瞧得上的趙還是在危難的時候愿意出手的——劫曾跟郁瑕說趙只有在他有錢的時候才愿意跟他在一起玩，還有就是趙在他家里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讓他很反感，還有就是趙在跟小學(xué)生玩舌吻的時候太過淫蕩了——他完全只能望塵莫及——才有點嫉妒的），后來參加的（完全忘記名字、容貌了——姑且稱他‘流血者’吧!)懵一上去就朝趙頭上一兩下重?fù)?，趙驚呼道，‘懵哥，你怎么、、、？’，趙完全不相信懵會幫嗷那邊的，可語氣聽起來卻是理所當(dāng)然的鏖戰(zhàn)正酣的時候，劫已經(jīng)是成了沙包了，嗷在一旁享受著戰(zhàn)爭的激烈，他一邊興奮地嗷嗷叫著，一邊不時地上去重?fù)粢幌露滞讼聛戆褎e的怯場的同胞們往中心焦點處推，他像是等待這樣一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耗盡了自己所有的耐力了——而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時——他除了盡情享受外也不愿多想其他任何事了。

那是一場完全不公平的打架，所有也打不了很久（即便劫完全忘我地投入了，也還是難敵四手，落在他臉上的拳頭比他打出去的要多很多），在幫劫的都被打縮了，看樣子，他們都有些后悔自己在一分鐘之前沒有多考慮一下選擇的后果了。就在劫他們完全處于挨打的狀態(tài)的時候，懵用右手按著流血不止的右腳大聲疾呼，

‘到醫(yī)院去，到醫(yī)院去，送我、、、’，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力氣了，臉也蒼白了許多，好在，打架的同學(xué)們沒有過度地享受打架（這是值得充分肯定和表揚的——他們在激情滿腔的時候也還是能夠注意到有人中刀流血要死了的情況的嚴(yán)重性的），在懵因為流血過多而暈過去了的時候，他們還是及時地扶住了他，抬著他往外邊跑，他們也正好撞見了正在急忙趕來的喻，在喻的指揮下，他們背的背，按的按，尖叫的尖叫，也就往醫(yī)院去了。郁瑕是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當(dāng)懵站在講臺上叫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很嚴(yán)重（小孩子打架而已嘛），最壞也應(yīng)該只會有些小傷的——像什么骨折啊——什么擦傷啊——什么肚子痛啊——完全沒必要弄得頭破血流的啊——都在一起上學(xué)三四年了的（（有的還可能在一起六七年了）），再怎么記仇也不至于相互怨恨，視對方為死敵??？！

郁瑕是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當(dāng)他感覺所以的男生都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大叫著蜂擁到講臺上的時候，自己似乎也置身于電影之中。他始終都不能理解他們的激情，也始終都不能設(shè)身處地地為他們思考，是學(xué)習(xí)的壓力太大讓他們無處發(fā)泄？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在施舍目光的時候不均勻？是家庭過于灰暗？是覺得生命索然無味——必須弄出一點激情來？是已經(jīng)完全徹悟了——覺得無論怎么做都是合乎自己和社會的利益的？是互相完全看不順眼？是他們都感覺到了對方是自己人生品味提升路上的障礙？是他們各自的宗教信仰強迫他們?nèi)ハ硎茏钤嫉臎_動的？是覺得不在對方身上狠踢上幾腳、不在對方臉上揍上幾拳、不讓對方趴在地上對自己五體投地就完全顯示不出自己的優(yōu)越性？

當(dāng)時，郁瑕是什么都沒有做的，即便是當(dāng)他覺察到只有自己一個男生沒有參加游戲了時。他只是坐在那里，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不動地坐著（好像是站著的），他沒有覺得自己有參加的可能性——他在身體上沒有什么優(yōu)勢——即便是上去了也不知道該怎么做（要是幫一方的話，他還是知道應(yīng)該去拉扯那方的對方的——劫在第一次打架的時候就抱怨過趙和趙的朋友沒有長時間地拉住那個被他暴打的對手——他還沒有盡興，他們就放開了）——幫那一方好呢？隨便一下動作就會顯露出自己的立場——直接上去大一方的人或拉一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反正他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的，并且并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辱——那些參加戰(zhàn)斗的人也沒有找他說什么——（郁瑕是個還想要在學(xué)校里學(xué)一些什么的同學(xué)——他們也不會決定的他是矯情的或做作的）。

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是沒有參加的——人妖，他膽小、別扭、身子較為肥胖、走起路來臀部不安分地扭動、說話也尖聲尖氣、還特別喜歡跟女生在一起玩，班上的人也就賜予愛稱——人妖，有時候要是有興致的話，還會加上國籍。他應(yīng)該是不會上去的，只是郁瑕沒有留意戰(zhàn)爭響起的時候他在什么地方——由于他不是特別引人矚目——要是他不走路或說話的話。

事情并沒有很快就結(jié)束，懵的醫(yī)藥費很是問題，他家里并不富有——父親是一個開兩輪子板車的（郁瑕絕對不會有什么職業(yè)歧視的），每天要很辛苦才能勉強供給家用和懵上學(xué)，他父親也絕對不止一次跟谷商量過保險問題——事情并非是意外——保險公司也沒有買全部的單——一點點撫慰金而已——遠(yuǎn)遠(yuǎn)不夠。還有就是學(xué)校似乎是到事情平靜了之后也還是不知道誰是‘兇手’、‘帶刀的人’，雖然校領(lǐng)導(dǎo)是隔離式盤問了（一個一個人地請到教導(dǎo)處，每個人一個小時。從被問話的人口中還聽出老師們用上了軍事盤問的技巧——悖論什么的），但還是沒有查出什么來——‘犯罪團伙是有組織、有紀(jì)律、有策劃、有規(guī)模、有實踐、有理論支持、有事實驗證的合法、合乎道德標(biāo)準(zhǔn)的存在’。不知是他們太成熟了，還是他們太幼稚了。那么大的事情（搶救及時，降低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連它的起因都查不到，他們的年齡加起來有他們的幾倍了，更不要是閱歷、知識、處事的能力什么的了。

也就是不了了之了，什么都沒有處罰，時間一久就什么都沒有放在心上了。之后，懵有沒有再到學(xué)校上課都沒有人注意了。要是必要再別人的記憶里生活的話，懵就失敗地只比郁瑕遜一些了。

其實每個人都很努力地去塑造自己也很努力地去做存在迫使他們?nèi)プ龅氖铝耍皇强偸遣蝗缛艘?，總是或多或少地在上地?yán)重打了折扣?？茨切┟β抵娜税?！到處都是，一個個、一個一個地在那里忙碌著，卻全都不知曉自己的忙碌對于世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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