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印象(二十一)

我家住地,是老街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自然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我知曉的就會更多一些。
飲食服務(wù)部職工中這么多伯伯、媽媽、姐姐,他們可都是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口有一張,手有一雙,且家屬們都是當(dāng)?shù)啬酥猎谌h都是有一定名望的。都是個賽個的頂級地棒。所以,他們舉手投足、語言文字都不自說自話,都按當(dāng)時社會規(guī)矩來。
尤其是他們在教育子女方面,要求都高于當(dāng)?shù)剞r(nóng)村一般人。
至今還記得,飲食服務(wù)部里發(fā)生了這樣一件事。
魯媽媽的丈夫郭伯伯,是縣公安部門的一位干部。
他們育有一個女兒,年芳十三、四歲的樣子。滿頭飄肩的秀發(fā),如瀑布一般的飄逸,淡雅的連衣裙,標準的瓜子臉,聰明的杏仁眼,是人見人愛。(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自然這么貌美如花的少女,會引起不少人注目,更會引起心懷不軌的人糾纏不休。
這不,她就遭遇了麻煩,被老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糾纏住,硬是不放手。以致于后來,她與那個男孩還發(fā)生了男女關(guān)系。她也羞于說出口,不好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媽媽,更不敢對其他外人去說。只得“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說?!?/p>
時間一長,她爸爸、媽媽也發(fā)現(xiàn)女兒有些不對頭。就再三逼問,可她就是不說。
龔伯伯身為公安人員,這樣的丑事發(fā)生在他的女兒身上。你說他能不急么。情急之下,他一把擰起女兒,像老鷹抓小雞似得,抓進了自己的寢室。由于當(dāng)時的響動搞得有點大,我們不少小娃子,都循聲追過去,聽見發(fā)出粗暴、怒吼聲音的那間房子的窗子還敞開著,就紛紛趴在那個窗臺上,一看,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龔伯伯還在反復(fù)追問他的女兒,要她告訴他爸爸,這個人是誰?
他女兒就是緊閉嘴巴,一言不發(fā)。郭伯伯急了,一只粗壯的大手,扇在了他女兒的鼻子上,頓時從他女兒鼻孔、嘴里殷紅的鮮血直往外冒。
他女兒還是沒把實情說出來。房內(nèi)頓時電閃雷鳴,驚天動地,郭伯伯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睜著血紅似得眼睛,嘴唇中,上下的牙齒碰的吱吱直響,那把手槍在辦公桌上敲得震天價響,并放出話來,他女兒要是不把這個人交出來,就一槍斃了她。我們知道,龔伯伯是個說一不道二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把心繃得緊緊地,真有些為他的女兒提心吊膽。
正在這節(jié)骨眼上,魯媽媽聞訊趕來撞開房門,從他丈夫手里奪過手槍,并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事情已經(jīng)都出了。你這樣能真正解決問題嗎?”
“真丟人??!氣死老子了?!?/p>
“你要斃了女兒,那就先斃了我算了!”
龔伯伯,聞聽妻子這么一說,才漸漸冷靜下來。連忙從雷媽媽手里拿過了手槍。
屋內(nèi),由原來的驚濤駭浪,逐漸風(fēng)平浪靜下來。
這件事后來究竟是怎么收場的,我們還小,也不懂事,具體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們朦朦朧朧記得,就是因為這件事,龔伯伯是收到了組織處分的,并調(diào)離到了其他單位。
那個時候,對男女發(fā)生作風(fēng)問題,上面是非常重視的。即使不是發(fā)生在自己本人身上,而發(fā)生在家庭其他人身上,也說要接受組織處理的。
如果這種事讓別人,或者是組織上結(jié)結(jié)實實抓住了這一方面的的把柄,不只單位要“嚴肅處理”,周圍的同事也要同仇敵汽,憤怒譴責(zé)。甚至一些閑人也喜歡指指戮戳,奚落嘲笑。唾沫星子淹死人,組織處理和民間輿論兩面夾擊,犯錯誤的當(dāng)事人不但降職降薪,處分開除,僥幸換一個地方吧,也從此顏面掃地,做不起人。
想想這些往事,看看現(xiàn)在,如果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只要是受害方不追究、不起訴,那也是兵下無事。
由此,使我回憶起了在一篇文章中所看到的內(nèi)容,講的是河北籍的有一個瓦工師傅,燕爾新婚,妻子在工地上住了一個多月才回去,這個師傅在妻子走后耐不住寂寞,給妻子寫情書,深情地回想他們的經(jīng)過。情書里有一句是:“每當(dāng)回想起咱倆在一個被窩里,一絲不掛、四肢糾纏在一起,你那白皙的肌膚、柔軟的身體,使我迷醉?!彼麑懬闀闹虚g去院子里小便,情書不幸被工友們看到并誦讀,這句話被作為名言傳遍了整個工地。在土建工地的聯(lián)合批判會上,書記幾次宣讀“一個被窩里,一絲不掛、四肢糾纏”的原話,大罵這個師傅“不要臉”,他好一頓被批,差點被當(dāng)做流氓處理。
其實類似的句子,馬克思也給燕妮寫過,原話好像是:“我想吻遍你的全身”。這封情書被收錄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里,但馬克思畢竟是共產(chǎn)黨的老祖宗,沒人敢非議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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