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與物質(zhì)并非孿生(有感于莫桑比克之工作行)
不知不覺,回國已經(jīng)半月有余,這些天里,我感受著回國的興奮、團(tuán)聚的喜悅和魯煤的溫馨,同時也在懷念莫桑比克中感悟著幸福的真諦。
細(xì)細(xì)回味這三個月的異國之行,最終是些簡單的畫面在腦海中定格:湛藍(lán)無比的天空、熱情奔放的笑容、激情澎湃的音樂和依依惜別的擁抱。
曾經(jīng),莫桑比克,非洲的東南一隅,遙遠(yuǎn)到?jīng)]有距離的概念;看世界地圖時眼神都不會在此做少頃的停留,她怎會與我的生命產(chǎn)生交集?這是我接到遠(yuǎn)赴非洲任務(wù)之時發(fā)出的感慨!
如今,莫桑比克,心靈的感悟之所,純凈到找不到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天然而成的木薯樹、茅草屋前的大音響、踏地而起的土著舞、隨時翹起的大拇哥,還有隨心所欲的大白牙,這一切似乎都在啟迪我:“幸福就這么簡單”。
但,這絕不是我初到莫國時的感受。
初踏馬普托街頭,由陌生而起的緊張感,加之出國前道聽途說的各類忠告,以及別扭的左道行駛、橫沖直撞的馬路殺和初次出游即被持槍“黑人警察”的逮捕,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灰心喪氣,坐臥不安,根本就無心去領(lǐng)略迷人的異國情調(diào),一心只想著能安全回國就足矣,夫復(fù)何求?(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頭一個月,我只身一人駐扎在一個叫卡坦迪卡的縣城。雖說是縣城,卻近似國內(nèi)的西部小鎮(zhèn),人們以一條雙行線國道為中心線搭起一小段簡易商鋪,東西不足百米,南北也是如此,但就是這份簡陋維持著我每天的飲食。
記得,每次上街采購,總會聽到“西娜、西娜”的呼喊,循聲望去,就會看見翹起的大拇哥和燦爛的白牙,后來才知道“西娜”在葡萄牙語中是“中國”的發(fā)音,不曉得聽了多少句“西娜”之后,我養(yǎng)成了翹大拇哥回應(yīng)的習(xí)慣,只要響起“西娜”就贈送一枚大拇哥。久之,原有的偏見和誤解恐懼慢慢拋之腦后。我開始學(xué)著在購物時討價還價,或是多拿一個,或是少付1梅蒂卡爾,但這絕不為貪占便宜,只為增加溝通交流的機(jī)會,他們對我的舉動或是驚訝、或是打趣、或是報以微笑。隨著交易的頻繁,他們開始主動大膽地招攬我采購商品,更有膽大的哄笑著開我的玩笑,雖不懂其意,但從眼神和笑意中看得出善意,從主動多給我商品中也看得到善意。
次月,隨著工作的啟動,與他們的接觸也逐步深入,我得以有機(jī)會深入他們的部落,走進(jìn)他們的家庭,與這里未受丁點商業(yè)化的原始居民席地而坐,雖難以侃侃而談卻可以四目相對。語言雖有障礙,但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上,我看到了中莫友善和久違的仁孝禮儀。
工作中,路過村落稍作休整之時,我們都會受到主家的熱情款待。雇傭者和主家相見時,他們或是半蹲著彼此問好、或握手以賀,異性之間或者婦女之間還會彼此擁抱親吻面頰,或拍手以賀。問候時,他們之間不論遠(yuǎn)近親疏,都會尊稱長者為“爸爸或媽媽”,這一點倒是和國內(nèi)發(fā)音一致,甚好聽懂;趁此,我也會學(xué)說幾句新學(xué)的土著問候語,以表敬意,卻往往換來一片驚愕,贏來滿堂笑聲;好客的主家總會讓出家里最好的板凳,端出清涼的飲水,恭敬地跪送我的面前,令我誠恐備至!雖顧及水的潔凈程度,但卻不容所辭!
慢慢的,異國風(fēng)情見得多了,也就看的淡了,但卻想的深了,這里讓我倍感矛盾的是:你看得見衣衫襤褸外表,卻看不見沮喪頹唐的精神;看得見四面漏風(fēng)的茅屋,卻看不見蕭條破敗的跡象;看得見日日為餐的木薯,卻看不見廋骨嶙峋的體格。這里,你看得見公路沿途出售的商品,卻看不見叫賣的商家;看得見零零落落的村戶,卻看不見嚴(yán)實的院墻;看得見隨性起舞的人群,卻看不見鑼鼓罄鐃。這里,就是這樣,雖然貧窮,物資匱乏,人們卻活的瀟灑、自在,幸福卻也顯得簡單而長久。
今生,感謝與你有緣相會——莫桑比克,讓我重新審視幸福:“原來幸福與物質(zhì)并非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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